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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思念在流年里杂草丛生 ]1

    我突然想起夏七夕的那句话:“世界上最亲密的姿势,其实不是拥抱。拥抱是最疏离的,因为你永远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泪光,像当初在机场哭地那般无法自抑,牵着林泽雨的手那般坚定。

    “如果我要走,绝不拖泥带水,但是我很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林泽雨愣了几秒,反过头逆着光看着我。

    我看着这张脸,这张干净地没有一点瑕疵的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张脸慢慢的在脑海里渐渐的模糊了。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触碰就轻易牵动泪腺。

    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会有那么一点陌生。

    当我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时,像以前一样突的心里好像什么东西碎掉了,以前是伪装,现在是心。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你啊。喜欢是想当林泽雨的新娘的那种最喜欢,林泽雨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还没说我们分手你怎么就可以先走,你倒是说啊林泽雨……”

    他抚去我满心酸楚的泪水,他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安小柒,谁允许你哭的,我不喜欢你哭。”

    在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啪”地一声突然有冒着热腾腾白气的液体慢慢地流淌至脚边。

    后面出现了一个姑娘的身影和散落在地上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温热的奶茶。

    我记得那是你最爱去的那家叫ROMANTIC的小店,喜欢点巧克力味的奶茶,不加冰块的。

    这个习惯只有我知道。

    记忆的片段混乱地拉扯缠绕。——小店里意外地没有放EASON的歌,而是一首王菲的红豆。我和林泽雨对坐举着两杯加冰块的啤酒,可能是小店里旖旎的气氛亦或是考后的紧迫感丢失使两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潮红,因为碰杯的声音过大而吐了吐舌头。

    那晚你把毛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林泽雨大色狼第一次没有趁人之危。你一直看着我入睡,我不会忘记在入睡之前你眼里满是柔软,好像一小束洁白的月光。后来你的毛衣我一直把它摆在房间里,你的毛衣和你一样散发着初次见你时嗅到的独特香味。

    那一瞬我突然顿悟了这个姑娘的身份。你轻轻地将我拥抱着你的十指掰开,深深地看着我只是说“对不起。”

    那一眼击碎了很多东西包括感情。

    我原以为我有千军万马都挪移不动的决心与勇气,现在却想要抓紧一点什么获取一点力量,但最后还是把双手停在冰冷干燥 被挤榨全部水分的空气里。连呼吸也是冷的。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境,白衬衫少年弃我而奔去,然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崩离明灭。

    只是我一直都没提起那个梦境的尾声。你不在身边,我都一个人走。有一群身上像从染缸里蹦出的人儿染着斑斓的色彩不断地不断地从我身边走过。他们都走得太慢,也许是我走得太快了。他们总让我慢一点,可是我慢下来以后,光是走路都差点绊倒自己。

    后来我明白那人是现实,带着现实世界的色彩融合凝汇,最后变成一身污浊晦气的浊色,然后挤满我的世界,嘣的一声。

    爆掉了。

    你不知道最后我呆在原地哭了多久,是啊,最后我们还是败给了现实,败给了猜疑,败给了人的欲望。等我哭罢,恍然发现我的双手我的全身都是白色的,准确地说是与那个世界一起崩塌了。

    一月的天空充斥着白寥寥的光。

    我看见你站在冬天夜晚里昏黄的灯光下眼里有浓重的忧愁,看着你眼里甚着比雨水还要冰冷的东西。你点了一根烟蹲在江边,烟雾模糊了那张好看的脸,那是张怎样的脸呢。

    曾经一脸净澈得只剩下笑的少年现在竟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该不该说是隐藏的极为恰妙。

    林泽雨先生,你曾经让人被爱并且经过。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不曾说最爱,但我不可否认的是你是我的唯一。

    林唯一先生,我多想和你早一点相遇。挽着你的手臂彻夜逃避。漫天烽火失散在同年代中,仍可同生共死。我不能留长头发穿好看的高根鞋和你站在一起就是风景,我不能不骂脏话在你需要的时候就出现把你哄开心,我不能为了你活出另一个样子,丢不掉帆布鞋和男人。

    但林唯一林唯一,我想说的只是等待这种事情我只留给你过。我总有一次,是为你活,死也是为你。我会凌晨给你打电话,会在能见度很低的KTV唱你喜欢的歌,会在夜游的路上打上很长一段话给你,会在离你很远的地方说爱你。就是这样。

    我不想知道你载过几个女孩,和几个女孩牵过手,拥抱过谁她们爱你吗。我也不想知道她们会像我一样蜷在你身后抽你的烟,牵你的手轻轻用力,抱住你直视你的眼睛吗。更不想知道的是,她们有我爱你吗。

    眼前的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站在原地像个坚贞的堡垒却在悄然间瓦解崩溃。

    瘦弱的小身板不停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人见犹怜的精致眉目因过于用力而扭曲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石灰。那双曾在某个少年面前尤其闪烁、如启明星璀璨的眸子也忽的变得黯然失色。

    像是没有星星的天空。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姑娘带着颤音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从回忆中连根拔起。但又觉得这句话问的好笑,像是大家闺秀的正房当场抓到小三和男人而气得无力说话。

    身份反了罢,可此刻两个人的沉默反而让所谓的正房心里打下了底,衣袖下略微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则是由而升起一抹戏谑的笑,轻步走到我面前。

    “我早应该知道啊……”话还没说完,手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扬起朝着我的脸颊方向挥去。好在我反应快而知道她接下来的举止,顺手抓住她离我的脸颊有一段距离的纤细小手。

    “凉葵你他吗还别把自己真当那么回事。林泽雨都不敢打我,你他吗算哪根葱啊。”轻笑着抬头抡圆了胳膊矫健敏捷地准备给她一巴掌。

    就在我的手快要挨上她那皙白的脸时,林泽雨低着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够了。”林泽雨沉闷着的脸扬起望着我,那双眼睛满满是怜惜。

    恐怕你都不知道你沉默的样子有多可怕,好像明媚的天空突然阴黑下来,所有颜色在一瞬间褪成灰色。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颊上,似乎用尽了姑娘的浑身解数。这一记耳光真够狠的,脸在转瞬间红肿,耳垂被手瞬即扇过而肿的就像曾经兴冲冲跑去地打七个耳洞后的难堪。

    喉咙里像是落了一把厚厚的灰,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冬日的死寂中,这一记耳光那么响亮。

    我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姑娘,她瑟瑟发抖地用双手捂着嘴唇呜咽,好像因为自己意料之外的下手过重而感到忏悔。或是刚才动作幅度过大而轻易将发髻解散,额头上的碎发被冒出的虚汗浸透,分成一咎一咎地耷拉在被风吹散刘海的光洁额头上。

    她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而我却像一个坚贞烈士屹立在风中。

    “对不起。”你的双眸一闪一灭,里面涌出了一朵一朵暗黑花朵缱绻着幽幽蓝光。

    以前自己总在想如果世界上存在一种反射弧特别特别长的生物——它该怎么活。

    就像现在,无数个对不起汇成的锐器统统砸在它身上,然后通过传入神经传给中枢神经,每一丝痛觉都被不断地扩大,蔓延至全身,最后堵塞在血管里凝固成了黑红色的血块。

    够竭斯底里吗,够痛不欲生吗,够尖锐吗这样的你这样的我。

    “真的不用啊…这样敷衍我。对不起…这句话我听够了啊……”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有重机呼啸而过,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呜咽声全部陷在黑暗里隐隐作痛。

    “别这样……”

    看来林泽雨你还是没明白啊,你从未想过我的难堪我的自由我的隐忍我的不甘,你总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不留余地的摧毁我新生的温暖。

    “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哈…”我只是笑我自己傻,你眼里有不可以伤害的东西,就算与我以命相搏也要去保护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去试着挑战它的权威,“林泽雨…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我抬起头看着你。

    深呼吸了口气。

    “林泽雨,你他妈就是个孙子!”我冲着你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你,也是最后一次留在你身边,你深知我淡薄却也不料我的生硬最后我的留恋都没有让你博得不知你是否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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