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集（2）
妖怪？
其他三个衙差小心谨慎地围着大石头上的傻子转了一圈。这傻子脸上裹着层黑不溜秋的泥巴，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傻子！
可一个傻子，又怎么能把李三儿的胳膊弄断？
看着李三儿惊恐的表情，三个衙差没有一个敢上去试探。
一个衙差道：“咱们先治李三儿的胳膊要紧，这个傻子，回去禀报大人再说！”
其他两个衙差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好，既可以不用对付这个傻子，又可以很体面的离开。于是，他们两个扶起李三儿，又狠狠瞪了一眼傻子，就要走。可是他们刚走几步，就听有人在他们背后道：“谁让你们走了？”
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傻子。那傻子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头上，只是开口又说了一句：“谁让你们走了？”
一个衙差道：“老子们要走就走，一个傻子也敢拦着？”
“那你们尽可以往前走一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可是话说完，几个衙差竟没有一个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那傻子又道：“怎么？不敢么？”
衙差们没有说话。
傻子继续道：“真是笑话，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官爷们，竟然被一个傻子吓得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去他娘的！”一个衙差受不了被这样一个傻子嘲笑，终是向前走了一步。
“哈哈，老子没事！”那衙差一声大笑，又走两步，可是走着走着，却听“喀嚓！”一声，他的右腿，莫名其妙地断了！
其他衙差包括李三儿在内，一看这情形，面上都吓得煞白，当即一起跪到地上纷纷喊着：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饶你们狗命不难！”傻子突然动了，只是身形一闪就到了他们面前。这中间隔着好几丈远，竟没有人看出他是怎么过来的。
傻子低头看着他们厉声道：“你们这帮朝廷的走狗，杀了你们，怕脏了爷爷的手！”说罢，傻子不知怎么一动，只见剩余的两个没有受伤的衙差都突然大叫：“我的手！我的手！”
李三儿扭脸一看，顿时连心脏吓得都差点跳出来。只见两人的右手都已皱巴成了一个鸡爪子似地，软绵绵的，这是手骨被生生捏碎了啊！
“滚！”傻子一声大喝。
几个衙差顾不得疼痛，一个扶着一个，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跑了。待几个衙差跑远，那傻子又一言不发地走到石头边儿，坐了上去。
小玉赶紧进了屋，将爬在地上的老梁扶起：“爹，您怎么样？”
老梁咳嗽一声，摆摆手道：“爹没事儿，爹没事儿！”
小玉扶着老梁坐下，又倒了一碗水端到老梁面前：“爹，喝些水！”
老梁接过碗，喝了几口，觉得胸中舒畅了许多，便道：“去，把门关上！”
“可是爹……那傻子救了咱们，难道咱们不去谢谢人家嘛？”
“你这傻孩子！他能救咱们，证明他有本事敢跟官府作对。但咱们哪敢跟官府作对？还是离那傻子远点，免得受牵连！”
“爹！”小玉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知恩图报，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一个傻子，报什么报？难不成，还把你许给他？”
“我不管！我要出去给他送吃的！”小玉说完就要出门。
“不许去！”老梁大喝一声，“再走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玉不敢动了，只悄悄地抹泪儿。老梁走过去，探头看了看傻子，又摇摇头，把门关上。看着闺女的样子，老梁也是一阵心酸，叹口气道：“小玉啊，这傻子能帮咱们一次，又不能帮咱们一世，咱们以后该交税还是要交税，要是让官府觉得咱们跟他有什么瓜葛，能饶了咱们？”
老梁说得对。自从出了这事儿后，镇上再也没人敢给傻子送吃的了。若是被官府误会谁跟傻子有关系，那他还哪有命在？
全镇子只有小玉在晚上等老梁睡熟之后，才偷偷跑出来给傻子送些吃的。每次来给傻子送吃的，小玉就要跟他说话。
“傻子哥，谢谢你救了我。”
“傻子哥，你到底是谁啊？”
“傻子哥，你究竟在这里要做什么？”
“傻子哥，你要不要洗个澡啊？”
……
……
尽管小玉有无数个问题，可是坐在石头上的傻子却从来不回答。小玉越来越好奇，这个傻子究竟在做什么，想什么。有一天晚上，她端出一盆热水，给傻子擦了脸。
擦干净之后小玉一看：天呐！傻子哥竟然长得这么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
“傻子哥，你可真好看！”
“傻子哥，你这么好看为什么成了乞丐？”
“傻子哥，你有没有媳妇儿？”
“傻子哥，不如我给你当媳妇儿吧！”
小玉脸红了，但却满心欢喜。傻子不吭声，但她却认定了傻子。时间久了，老梁就看出来了，这小玉没事就爱看着屋外的傻子发呆，一会儿静悄悄地，一会儿又突然自己笑起来。不知谁给这傻子擦了脸，老梁也发现这傻子挺漂亮的，而且都过了一个月了，官府也没派人再来这里，是不是没事儿了？
老梁问小玉：“小玉，你不是看上那傻子了吧？”
“爹呀，你怎么这样问嘛？羞死了！”小玉红着俏脸跑开了。
老梁这下心里有了事儿，早晚寻思要把小玉嫁出去。第二天就找了个媒婆，托她看看周围的村镇有没有好人家要给儿子娶媳妇的。小玉长得漂亮，也算是镇上的一朵花。消息一出去，很快就有好几家都上门来提亲。
小玉却闹起了情绪，成天地不说话。提亲的来了，也不好好招待。老梁却不管他，只定了本镇一个家里还挺富裕的人家，过一阵子便成亲。
这天晚上，小玉又偷偷跑到傻子跟前。
“傻子哥，爹要把我嫁了！”
“傻子哥，小玉喜欢的是你！”
“傻子哥，我求求你，你就跟小玉说一句话吧！”小玉说着，眼泪儿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说什么？”傻子开口了，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原来自己以前说了那么多的话，傻子哥都没有听进去。小玉哭得更加伤心了。
“别哭了！”傻子道。
小玉擦了擦眼泪儿，问道：“傻子哥，小玉每天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
傻子回答：“我听到了！”
小玉破涕而笑：“真的吗？”
“只是……我并不喜欢你！”
小玉没想到傻子哥这么直接就拒绝了她，但少女的那股不服输地傻气又驱使她问：“为什么？是不是小玉不够漂亮？”
傻子低头看看坐在石头边儿上的小玉。洁白的月光下，小玉一双明亮地大眼睛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地。她的脸白里透着红，小鼻子小嘴儿，浑身透着种天真朴实地气息。
“你挺漂亮的。”傻子回答。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傻子哥你已经有媳妇儿了吗？”
“媳妇儿？”傻子呆住了，许久，才慢慢地说，“我是有媳妇儿了！”
“那你的媳妇儿呢？”
“走了！”傻子呆呆地回答。
“走哪儿了？”
傻子又答道：“不知道，她们没说！”
“她们？”小玉问，“还不止一个吗？”
傻子点点头：“有两个，大老婆和二老婆。”
“她们走哪儿却不告诉你，肯定是不要你了！”小玉这样想着，却没敢说出来，只问道：“傻子哥，她们还会回来找你吗？”
傻子想了想，道：“会的！”
“所以，傻子哥是在这里等她们，对吗？”
“嗯！”傻子点点头。
“那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傻子哥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
小玉忽然哭了。她想，傻子哥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好，为什么他的媳妇儿都不要他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可怜的傻子哥，却一直坐在这里等她们回来。
之后的每一天，小玉都端出热水来给傻子擦身子。她脱傻子的衣服，傻子也不吭声，任由她脱。她红着脸替傻子擦了上半身，又闭着眼替傻子擦了下半身，还把老梁一些不用的干净衣服给傻子换上。傻子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似地，好看极了。
老梁一天天看在眼里，却管不了小玉，只期盼着迎亲的日子快点到来。
这天晚上，小玉又偷偷溜出来坐到大石边儿。看着极为好看的傻子哥，小玉却有些伤心：“傻子哥，明天我就要嫁人啦！”
“傻子哥，我不想嫁！”
“傻子哥，我喜欢你！”
小玉说着，竟抱住了傻子。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离得这么近。她甚至感觉到傻子身上的热度，小玉觉得抱着他，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抱了一会儿，傻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小玉胆子大了些，又把脸贴到傻子的脖子上，说着话。
“傻子哥，你抱抱我好吗？”
傻子还是没有反应。
“傻子哥，小玉求求你啦！”
傻子仍然没有反应。小玉急了，叫道：“傻子哥，别犯傻啦！你的媳妇不要你了，她们再也不会回来啦！”
傻子猛的低头，浑浊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推开小玉，捏着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我说，她们再也不会回来啦！”
傻子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知道，她们很爱我的，所以她们一定会回来！”
傻子好像发了狂，把小玉的肩膀捏的生疼。小玉怕了，支吾道：“或许她们有不得不离开你的原因，又没办法告诉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玉声音更小了：“或许她们有什么原因，不得不离开你，又没有办法告诉你……”
话刚说完，小玉顿觉肩膀一松。眼前的傻子手舞足蹈的笑道：“对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也许烟儿和翠儿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哈哈哈！”
癫狂了一阵，傻子静了下来，只是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地，眼中的浑浊尽去，满脸地神采飞扬。傻子转过俊秀的脸庞，极为郑重其事对小玉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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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又答道：“不知道，她们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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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一会儿，傻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小玉胆子大了些，又把脸贴到傻子的脖子上，说着话。
“傻子哥，你抱抱我好吗？”
傻子还是没有反应。
“傻子哥，小玉求求你啦！”
傻子仍然没有反应。小玉急了，叫道：“傻子哥，别犯傻啦！你的媳妇不要你了，她们再也不会回来啦！”
傻子猛的低头，浑浊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推开小玉，捏着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我说，她们再也不会回来啦！”
傻子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知道，她们很爱我的，所以她们一定会回来！”
傻子好像发了狂，把小玉的肩膀捏的生疼。小玉怕了，支吾道：“或许她们有不得不离开你的原因，又没办法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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