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集（2）
只有遥仙派和正气门两辆马车从东城门走，出了城门，正气门孙拔头却叫马夫先停一停，让遥仙派先走。小云不明所以，便问道：“拔头，怎么我们不走么？”
孙拔头五大三粗，语声也十分粗：“进了门，拜了师，你我就是同门。我叫孙长兴，你便叫我孙师兄好了。”
小云点点头。孙长兴继续道：“咱们之所以要停一停，这叫‘规矩’。咱们是小门小派，给大派让行这是天经地义。咱要是走在前边儿，遥仙派的刘拔头会不高兴的。到时候他回遥仙派随便说上咱们一两句不是，就够整个正气门喝一壶的。”
“原来如此！”小云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骂：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等了半个时辰，待遥仙派的马车走远了，孙长兴才叫车夫打马前行。管道路途平坦，马车并不颠簸。道路两旁是空旷的野地，杂草丛生，远处山脉连绵起伏，随着马车前行，这些景物纷纷向后推移，小云甚觉有趣，兴致勃勃的看着。孙拔头正在品着胡道生送的陈酿，一口一口喝得倒也快。不一会儿，小半坛子下去了。这酒一多，话也就多了。
“楚师弟！”孙长兴叫道。
小云回过身来道：“师兄，什么事？”
“其实你来咱这正气门还算来对了。”
“恩？”
孙长兴继续道：“别看咱这正气门小，但小有小的好处。小了，咱们才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小了，咱们才能团结。别羡慕你那哥哥进了这天下第一的遥仙派，他们进去，怕是要遭罪了。”
“怎么个遭罪法？”小云关切的问道。
“修仙派内部的弟子，向来看不起这些通过仙途院上来的凡人子弟。不光是弟子看不起，其实整个门派都看不起。你想想，遥仙派其他的弟子哪个不和修仙者沾亲带故的。遥仙派几千个弟子，嫡系看不起旁系，旁系看不起远亲，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们这些什么也没有的凡人。当年之所以建立仙途院，是为了让凡人们有个希望，觉得他们也有机会入得仙门，这样才会更加的支持修仙者。而且你们这些人还可以给各大门派增加些额外的收入，增添后勤力量，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小云气愤道。
孙长兴笑道：“倒也不算是。因为不管你们在仙门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们进得去仙门，就当真算是一步登天了。一个普通的修仙弟子，可比任何一个凡人都要好得多。”
这点倒没法否认，小云却也不喜欢这样的说辞。
“不过，咱们正气门就不一样了。虽说你修仙资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差，但到了咱们正气门，一视同仁，都当做正儿八经的师兄弟对待。”
“那还要拜托孙师兄多教教小弟！”小云记起了找厚儒之前说的话，福至心灵的来了这么一句，要搁以前，他是万不会说出这类话的。
“好说！”孙长兴收了赵厚儒不少银子，自然爽快。
“那小弟先谢过师兄了。”
“客气客气！”孙长兴摆摆手继续道，“马车还得走个三四天才能到正气门，路上师兄给你好好讲讲修仙界的条条框框！”
马车一路向东，穿过不少村镇。沿途有不少酒馆，孙长兴和小云若饿了便下车找个酒馆吃些酒菜。当然，都是小云付账。这个孙长兴极为好酒，每次都喝几大坛子，却也似醉非醉。小云跟着他，酒量也不觉渐长。一路上，孙长兴对他说了不少修仙门派的事情。
原来归一大陆的修仙门派也没多少，林林总总也就那么十几个，加起来不过才六千多号人。为了保持修仙界的神秘和权威。修仙界规定，修仙者不能与凡人通婚，并且只有修仙者的后代才能继续修仙。但是这样的规定有一个后果，就是时间长了，修仙界的近亲只会越来越多，后代会越来越少。所以他们开始允许一定数量的远亲加入修仙门派，但选择这些远亲的条件，也是极为严苛的。有了这种情况，修仙者队伍的人数一直被控制的不多不少。但在二十多年前，妖界数千妖怪大举来犯，虽然后来妖怪被修仙者们击溃，但修仙界亦损失了不少人员。为了继续保持原来的规模，修仙界近二十年来收了不少远亲弟子。后来遥仙派一个叫张无的人又提出了建仙途院的主意，说既能增加额外收入，又能鼓舞凡人同时还能扩充些人数，一举三得。那些大派的掌门们一考虑，拍板定下了，不过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严格控制仙途院的人数，所以这才有了如今的仙途院。
仙途院的来历竟然有这么一回事，小云倒觉新鲜。不过这些修仙者怎地这样可恶，只是修了仙，就觉得凌驾于凡人之上，难道他们当初不也是凡人吗？这些话，小云却没有说出口。他并不傻，也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马车一共走了四天，到了一个叫望城的地方。城门的兵士将车拦下，说要检查有没有私运违禁品。孙长兴从腰间掏出一块蓝色的牌子伸出窗外，兵士们一看，赶紧放行。进了城，孙长兴便笑道：“这牌子是修仙者的身份牌，可别小看它，好处多着呢，将来你就知道了。”
小云问道：“我将来会不会有这个？”
孙长兴道：“这个……我看你这个资质，老死也就练到个清者境界。清者是不会发牌子的，所以你想要这个，有点难！”
一句话说的小云的心拔凉拔凉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望城并不繁华，但地方却也不小，马车七拐八拐才到了地方。孙长兴叫着小云下了车，一下车，小云不禁一声大呼：“哇！”
一个巨大的石门前立着两个十分有威势的白玉狮子，每只狮子都足有两丈高，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它们的眼睛，看上去极为慑人。那石门至少有五丈高，门柱极粗，小云目测至少需要五个人才能合围。每个门柱上面雕着五条巨龙浮雕，相互缠绕而上，到了门牌那左右两边，十只龙头或长或短口喷火焰绕成一个圈，圈内龙飞凤舞的刻着三个大字：正气门！
过了石门，是不知多少级的汉白玉台阶，一直通到目光所极之处。台阶两旁，是两排青翠的竹子，绿绿葱葱，伴着白色的石阶，极为好看。看着小云惊奇的表情，孙长兴面有得色：“师弟，有气势吧！”
小云点点头：“那是相当有气势！”
孙长兴道：“咱正气门这不过是小场面，几个大门派的建筑那才叫雄伟壮观呢！”
小云道：“真的吗？那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走吧！”
二人顺着台阶一路往上，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正气门的建筑。到了正气门的内门前时，小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孙长兴道：“就你这身体，说你是个修仙者，绝对没有人相信！”
小云喘着粗气道：“这……这台阶实在是太长了。”
“像你这般身体，我看想练到清者都困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了仙途院的？”
小云无话可说，歇了一会才将腰直起来。二人面前是一堵朱红色的大门，门环是黄澄澄的金子做的，门边也是雕花金包的。门墙足有一丈半，都是用坚固的墨石垒成，光滑泛黑。门顶铺着金黄的琉璃瓦，油光滴彩的。
“咱们进去吧！”孙长兴道。
小云点点头。孙长兴便去敲门，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出来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青年，长的倒也端正，见了孙长兴恭敬地叫了句：“孙师兄。”又瞅了小云一眼，没有搭理。不过小云还是极有礼貌的报以一个微笑。
孙长兴指着小云对那青年笑道：“张枫，这是今年仙途院的学生，叫楚凌云。”
那叫张枫的白衣年轻又瞅了小云几眼道：“又是最差的？”
“恩！”孙长兴笑道，“不过人倒是挺好，没什么毛病。”
什么叫没什么毛病？这话说的，小云心里直犯嘀咕，但嘴上却不吭声。张枫笑道：“没毛病就好，没毛病就好，咱们进去见师父吧！”
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堵极为金碧辉煌的照壁，一只怪兽占据了壁刻的大部分，它眼如铜铃，口大齿锐，鹿角，狮尾，麒麟身，四脚分别踩着元宝、珊瑚、如意、犀牛角。兽足下是水波，头上方是旭日。壁前还放着一个莲花底座石盆，盆中之水清澈见底，几只十分名贵的锦鲤在水中嬉戏打闹。
过了照壁是一个大院子，四周是走廊。院子中铺着的青石板，打磨的光可鉴人。踩着青石板继续向里走，穿过一个圆门，便是正气门的大厅。大厅内的摆设却以古朴厚重为主，两边的会客椅都是用上好的楠木做成，雕花与做工十分考究。大厅靠着北墙的中间放置着一张大藤椅，椅子奇大，上面铺着一层柔软的黑色皮毛，不知是何动物的。从大厅的侧面穿过，是一个优雅的小院，这便是正气门掌门的生活起居之处。
进了小院，有东西北三间房子。北房向阳，掌门便住在此间。孙长兴敲了门：“爹！开门！”
小云一愣，这孙师兄竟是掌门的儿子。仔细一想，拔头的油水这么大，普通的弟子自然是讨不下这个美差。恐怕其他几个门派的拔头在派内也是有一定背景的。
屋内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三人进了房内，迎头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隔一张茶桌坐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老者穿着一件紫色长袍，膀大腰圆，好像一只黑熊窝在那里，感觉他整个屁股只有一小块坐到了椅子上，小云怎么看怎么难受，老感觉椅子要塌下来似地。
中年妇人穿着一件和孙长兴差不多的蓝色长袍，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面容姣好，肤色也很光洁，应该是平常十分注意保养。孙长兴对这二人道：“爹，娘，我将今年仙途院的学生带来了。”
“恩！”老者偏胖偏圆的脸上透着严肃，指着小云道，“就是这个瘦小子？”
孙长兴将默不作声的小云拉过来道：“跪下叫师父！”
小云只得乖乖的跪下，恭敬的叫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完磕了个响头。
老者摆摆手道：“不忙！明日行了拜师礼再叫也不迟！”然后又道，“看这幅瘦弱样子，资质肯定是不会好了！”
孙长兴道：“爹说的没错，这小子资质奇差，百年难得一遇。”
这个孙师兄，为啥老这么实在？小云心里十分纳闷。
“无妨！”老者道，“既然进了正气门，就是一家人，让张枫先带去熟悉熟悉环境，明日再进行拜师礼吧！”
孙长兴一拱手道：“爹！娘！那我们先走了。”
张枫也说了句：“师父师娘，徒儿告退！”然后三人一起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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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拔头五大三粗，语声也十分粗：“进了门，拜了师，你我就是同门。我叫孙长兴，你便叫我孙师兄好了。”
小云点点头。孙长兴继续道：“咱们之所以要停一停，这叫‘规矩’。咱们是小门小派，给大派让行这是天经地义。咱要是走在前边儿，遥仙派的刘拔头会不高兴的。到时候他回遥仙派随便说上咱们一两句不是，就够整个正气门喝一壶的。”
“原来如此！”小云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骂：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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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师弟！”孙长兴叫道。
小云回过身来道：“师兄，什么事？”
“其实你来咱这正气门还算来对了。”
“恩？”
孙长兴继续道：“别看咱这正气门小，但小有小的好处。小了，咱们才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小了，咱们才能团结。别羡慕你那哥哥进了这天下第一的遥仙派，他们进去，怕是要遭罪了。”
“怎么个遭罪法？”小云关切的问道。
“修仙派内部的弟子，向来看不起这些通过仙途院上来的凡人子弟。不光是弟子看不起，其实整个门派都看不起。你想想，遥仙派其他的弟子哪个不和修仙者沾亲带故的。遥仙派几千个弟子，嫡系看不起旁系，旁系看不起远亲，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们这些什么也没有的凡人。当年之所以建立仙途院，是为了让凡人们有个希望，觉得他们也有机会入得仙门，这样才会更加的支持修仙者。而且你们这些人还可以给各大门派增加些额外的收入，增添后勤力量，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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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院的来历竟然有这么一回事，小云倒觉新鲜。不过这些修仙者怎地这样可恶，只是修了仙，就觉得凌驾于凡人之上，难道他们当初不也是凡人吗？这些话，小云却没有说出口。他并不傻，也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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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石门，是不知多少级的汉白玉台阶，一直通到目光所极之处。台阶两旁，是两排青翠的竹子，绿绿葱葱，伴着白色的石阶，极为好看。看着小云惊奇的表情，孙长兴面有得色：“师弟，有气势吧！”
小云点点头：“那是相当有气势！”
孙长兴道：“咱正气门这不过是小场面，几个大门派的建筑那才叫雄伟壮观呢！”
小云道：“真的吗？那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走吧！”
二人顺着台阶一路往上，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正气门的建筑。到了正气门的内门前时，小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孙长兴道：“就你这身体，说你是个修仙者，绝对没有人相信！”
小云喘着粗气道：“这……这台阶实在是太长了。”
“像你这般身体，我看想练到清者都困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了仙途院的？”
小云无话可说，歇了一会才将腰直起来。二人面前是一堵朱红色的大门，门环是黄澄澄的金子做的，门边也是雕花金包的。门墙足有一丈半，都是用坚固的墨石垒成，光滑泛黑。门顶铺着金黄的琉璃瓦，油光滴彩的。
“咱们进去吧！”孙长兴道。
小云点点头。孙长兴便去敲门，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出来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青年，长的倒也端正，见了孙长兴恭敬地叫了句：“孙师兄。”又瞅了小云一眼，没有搭理。不过小云还是极有礼貌的报以一个微笑。
孙长兴指着小云对那青年笑道：“张枫，这是今年仙途院的学生，叫楚凌云。”
那叫张枫的白衣年轻又瞅了小云几眼道：“又是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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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什么毛病？这话说的，小云心里直犯嘀咕，但嘴上却不吭声。张枫笑道：“没毛病就好，没毛病就好，咱们进去见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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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三人进了房内，迎头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隔一张茶桌坐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老者穿着一件紫色长袍，膀大腰圆，好像一只黑熊窝在那里，感觉他整个屁股只有一小块坐到了椅子上，小云怎么看怎么难受，老感觉椅子要塌下来似地。
中年妇人穿着一件和孙长兴差不多的蓝色长袍，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面容姣好，肤色也很光洁，应该是平常十分注意保养。孙长兴对这二人道：“爹，娘，我将今年仙途院的学生带来了。”
“恩！”老者偏胖偏圆的脸上透着严肃，指着小云道，“就是这个瘦小子？”
孙长兴将默不作声的小云拉过来道：“跪下叫师父！”
小云只得乖乖的跪下，恭敬的叫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完磕了个响头。
老者摆摆手道：“不忙！明日行了拜师礼再叫也不迟！”然后又道，“看这幅瘦弱样子，资质肯定是不会好了！”
孙长兴道：“爹说的没错，这小子资质奇差，百年难得一遇。”
这个孙师兄，为啥老这么实在？小云心里十分纳闷。
“无妨！”老者道，“既然进了正气门，就是一家人，让张枫先带去熟悉熟悉环境，明日再进行拜师礼吧！”
孙长兴一拱手道：“爹！娘！那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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