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胆子真大 钻政策的空子
十八、胆子真大
钻政策的空子
都说什么行当最赚钱，那就是有风险的事，而且风险越大，获利也就越大。对于屠校长而言，就是违反国家政策。袁老师上班时，经常听同事讲，某家又生个小孩！当时他是不信的，因为计划生育是国策，再说女职工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妇检，根本没有机会。看了屠校长的日记，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完完全全是真的。
2002年3月10日
今晚，我的学校臧老师的婆婆到我家来。我早知道这个人，在我们这里很有声望，不但有钱，还听说她的弟弟在省里干什么。
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含蓄，拐来拐去，不外乎是她的儿媳妇想到外地学习，一去一定要是一年，最少要十个月。只要我满足她这个条件就行了。
她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材料袋。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更清楚她想做什么。
老婆打开来数了很长时间，问我猜是多少。我说应该是五千吧。
老婆说不是的，而是三万！
我纳闷，她要干什么啊？
还是老婆想得开，只要她不让你去杀人，怕什么啊？不要考虑这么多，她不敢也不愿害你。不送礼的那些人要时时提防，送过礼的不必那么小心。但副校长一定要防。
2002年6月20日
我知道臧老师干什么了。
今天我的学校一位女老师，也是外出学习的。这位女老师到我办公室怒气冲天地对我嚷道：“凭什么不发她工资？”我赶忙说凡是外出学习的都不发，学校派出去的除外。
她说臧老师为什么发工资。我对她讲臧老师是学校派出去学习的。
“是学习的吗？不是吧！是生孩子的吧。我看到她挺着大肚子在逛街呢！”她在要挟我，但这消息让我很吃惊。她以为我怕她，得意地说道“屠校长，您放心。只要把工资发给我，我决不会对外面说的。怎样啊？”
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我气得不得了。我做校长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女职工吓住。转念一想，跟她叫什么劲，反正是公家的钱，本来就应该发给她，就给她吧。等她学习回来后，我再治办她。我相信她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
但这件事我不能这么算，打电话给臧老师，就说这个老师举报她生孩子。我想不会没有收获的。
你得孩子，我得钱！
2002年6月20日补记
我真是神！白天打过电话，晚上臧老师的婆婆就来了，又送来了三万，说事成后还有重谢。我仔细询问了臧老师现在有几个月了。她说现在应该有五个多月，到十月份时生。九月份肯定不能来！
我只说我会一定尽力。
2002年10月8日
昨天晚上，老婆突然问我这个臧老师生了没有。我说应该没有，就在这个月吧。
我笑着对老婆说，生下来，还能不来孝敬您啊？
老婆说狗屁，不会的。只要孩子生了，不可能再花大钱的。如果趁现在临产时要，肯定是要多少给多少，这个时候最舍得。农村计划生育都是这样。
我想她说的有道理。人就是这样，没办成之前，出手大方；办成后，提点牛奶就对付了。早上我打电话给臧老师，对她讲有人举报到教育局，现在让我带你到教育局去。我正在发愁呢？
很快，她的老公爹开着车来了。对我说无论如何要帮他家这个忙，我说一定尽力，但不好办啊！
他没再说什么，将一个小纸包放在我桌上。对我说无论如何要帮他这个忙。
我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也没看放在包里了。到家交给老婆，老婆惊喜地告诉我这是金块！看过金项链，看过金元宝，还没有真正地触摸过实实在在的金子！
真是人要是急时，命都可以搭上！一点不假。
2002年11月15日
今天，臧老师已经满月了。她家请了我们去赴宴，我根本就不想去，老婆说不去人家也不会多给的，不吃白不吃，毕竟我们帮助她的。
原本认为她家是秘密搞的，请的人肯定不会多，实际上请了几十桌，绝大部分是老板，也有政府官员，当然级别不高的那些。
我很生气，这样的排场，不是让人家都知道我帮助他家的。现在的计划生育搞得这么紧啊？老婆看出来，赶忙把我拉到背静的地方说，不要生气，怕什么啊！如果哪位职工眼红，也会来的。她生孩子，你得钱。要是被查到了，她去引产，她去受罪，你还是得钱！
吃饭时，她的婆婆公公对我特别感激，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就是没说有重谢。
一直到我们离开，都没有给我们什么。真是应了老婆的那句话，只要孩子生下来，就不会舍不得钱送了。
但我不怕，你不送可以，但你的儿媳妇还在我的班上，我明天就要求你来上班，不然就要处理你。即使来上班，我也要慢慢地折磨她，我看你有什么本领。
2002年11月16日
今天是周六，是教职工唯一的一晚休息时间。晚上竟然有位女职工和她的老公来我家，恳请我让她出去学习。所有费用，她自己出，只要给她一年时间就行了。见我沉思，她赶忙说，七八个月也行！
现在，我心里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临走时，留给我她的个人材料。我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老婆赶忙接过去，打开一看，才一万五。老婆说太少了，不行。
我肯定不同意，必须到了够数时，才能这么做。
2002年12月18日
那位女职工这次又来了，看得出，她已经怀孕了。
我很难为情地对她说，其他领导不同意，再等等吧。
她没好说什么，临走时还是留下一个材料袋。我估计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做事就要狠一些，不然太小气了。不但事情办不成，而且惹人够。
……
2003年4月20日
现在国家真有钱，每个学生每年竟然补助2000元，乖乖，这是很多的钱。只需要学生填表、上报，批了就给钱。
一个学生2000元，10个学生2万元，100个学生20万，1000个学生200万，10000个学生2000万……不得了，我要发大财了！
没有这么多学生怎么办呢？要知道，国家花这个钱也不能是白花的，而且现在教育上乱收费很严重，查的肯定也很严。所以今年要把教职工压死，一定要让他们招来学生，否则，少招一个罚款1000元！……
对！不能出现往年的空数字，也就是找来的学生，不再看人数，而要看九月份报到的实际数字！对，就这样。也就是说虽然一个只有十个任务，正好招十个，谁敢确定自己的十个都来啊？那他们要怎么办呢？很简单，多招！多招到二十，三十……总之，无论招多少，心中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好啊！我多么地聪明啊！
2003年8月18日
真不错，今年我的学校找来近三千人！我不怕人多，三千人，每人每年两千元，一年就是六百万，三年就是一千八百万！我的乖乖，再过几年，我要成为千万富翁！
不能再过几年，就要在最近年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这种大好形势要是让别人得去了，不是要我上吊了吗？不行，我要把学校吹成上万人，就是说我校今年新生就是一万人！
再加压，压那些职工，让他们不要命地招生。一来可以消除内鬼，二来营造出我校肯定有万人的假象，三来可以争得尤书记的赞赏和帮助。
但今天有个别领导对我说，该招来的都招来的，实在没有学生可招了。这个东西妖言惑众，我要将他的那个副主任拿下，还要狠狠地治办他。
我笑容可掬地对职工们讲，今年招来这么多学生，大家辛苦了！我有意站起来致谢，他们激动。其实，他们最傻冒的！
我对他们讲，今年的招生形势一片大好，原来我们每个学生收一千元的学杂费，现在只收五百元，多好的形势啊！到哪里找这么便宜的学校读书，只要你们对家长讲这些，家长都能送礼到你家！在座的各位，既得家长的礼品，还有完成学校的招生任务。如果在座那位招生最多，还能得到学校发给你的奖品，多好的事情啊！赶快招吧！赶快来拿奖品吧！……
在我软硬兼施下，他们继续招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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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政策的空子
都说什么行当最赚钱，那就是有风险的事，而且风险越大，获利也就越大。对于屠校长而言，就是违反国家政策。袁老师上班时，经常听同事讲，某家又生个小孩！当时他是不信的，因为计划生育是国策，再说女职工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妇检，根本没有机会。看了屠校长的日记，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完完全全是真的。
2002年3月10日
今晚，我的学校臧老师的婆婆到我家来。我早知道这个人，在我们这里很有声望，不但有钱，还听说她的弟弟在省里干什么。
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含蓄，拐来拐去，不外乎是她的儿媳妇想到外地学习，一去一定要是一年，最少要十个月。只要我满足她这个条件就行了。
她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材料袋。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更清楚她想做什么。
老婆打开来数了很长时间，问我猜是多少。我说应该是五千吧。
老婆说不是的，而是三万！
我纳闷，她要干什么啊？
还是老婆想得开，只要她不让你去杀人，怕什么啊？不要考虑这么多，她不敢也不愿害你。不送礼的那些人要时时提防，送过礼的不必那么小心。但副校长一定要防。
2002年6月20日
我知道臧老师干什么了。
今天我的学校一位女老师，也是外出学习的。这位女老师到我办公室怒气冲天地对我嚷道：“凭什么不发她工资？”我赶忙说凡是外出学习的都不发，学校派出去的除外。
她说臧老师为什么发工资。我对她讲臧老师是学校派出去学习的。
“是学习的吗？不是吧！是生孩子的吧。我看到她挺着大肚子在逛街呢！”她在要挟我，但这消息让我很吃惊。她以为我怕她，得意地说道“屠校长，您放心。只要把工资发给我，我决不会对外面说的。怎样啊？”
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我气得不得了。我做校长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女职工吓住。转念一想，跟她叫什么劲，反正是公家的钱，本来就应该发给她，就给她吧。等她学习回来后，我再治办她。我相信她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
但这件事我不能这么算，打电话给臧老师，就说这个老师举报她生孩子。我想不会没有收获的。
你得孩子，我得钱！
2002年6月20日补记
我真是神！白天打过电话，晚上臧老师的婆婆就来了，又送来了三万，说事成后还有重谢。我仔细询问了臧老师现在有几个月了。她说现在应该有五个多月，到十月份时生。九月份肯定不能来！
我只说我会一定尽力。
2002年10月8日
昨天晚上，老婆突然问我这个臧老师生了没有。我说应该没有，就在这个月吧。
我笑着对老婆说，生下来，还能不来孝敬您啊？
老婆说狗屁，不会的。只要孩子生了，不可能再花大钱的。如果趁现在临产时要，肯定是要多少给多少，这个时候最舍得。农村计划生育都是这样。
我想她说的有道理。人就是这样，没办成之前，出手大方；办成后，提点牛奶就对付了。早上我打电话给臧老师，对她讲有人举报到教育局，现在让我带你到教育局去。我正在发愁呢？
很快，她的老公爹开着车来了。对我说无论如何要帮他家这个忙，我说一定尽力，但不好办啊！
他没再说什么，将一个小纸包放在我桌上。对我说无论如何要帮他这个忙。
我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也没看放在包里了。到家交给老婆，老婆惊喜地告诉我这是金块！看过金项链，看过金元宝，还没有真正地触摸过实实在在的金子！
真是人要是急时，命都可以搭上！一点不假。
2002年11月15日
今天，臧老师已经满月了。她家请了我们去赴宴，我根本就不想去，老婆说不去人家也不会多给的，不吃白不吃，毕竟我们帮助她的。
原本认为她家是秘密搞的，请的人肯定不会多，实际上请了几十桌，绝大部分是老板，也有政府官员，当然级别不高的那些。
我很生气，这样的排场，不是让人家都知道我帮助他家的。现在的计划生育搞得这么紧啊？老婆看出来，赶忙把我拉到背静的地方说，不要生气，怕什么啊！如果哪位职工眼红，也会来的。她生孩子，你得钱。要是被查到了，她去引产，她去受罪，你还是得钱！
吃饭时，她的婆婆公公对我特别感激，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就是没说有重谢。
一直到我们离开，都没有给我们什么。真是应了老婆的那句话，只要孩子生下来，就不会舍不得钱送了。
但我不怕，你不送可以，但你的儿媳妇还在我的班上，我明天就要求你来上班，不然就要处理你。即使来上班，我也要慢慢地折磨她，我看你有什么本领。
2002年11月16日
今天是周六，是教职工唯一的一晚休息时间。晚上竟然有位女职工和她的老公来我家，恳请我让她出去学习。所有费用，她自己出，只要给她一年时间就行了。见我沉思，她赶忙说，七八个月也行！
现在，我心里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临走时，留给我她的个人材料。我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老婆赶忙接过去，打开一看，才一万五。老婆说太少了，不行。
我肯定不同意，必须到了够数时，才能这么做。
2002年12月18日
那位女职工这次又来了，看得出，她已经怀孕了。
我很难为情地对她说，其他领导不同意，再等等吧。
她没好说什么，临走时还是留下一个材料袋。我估计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做事就要狠一些，不然太小气了。不但事情办不成，而且惹人够。
……
2003年4月20日
现在国家真有钱，每个学生每年竟然补助2000元，乖乖，这是很多的钱。只需要学生填表、上报，批了就给钱。
一个学生2000元，10个学生2万元，100个学生20万，1000个学生200万，10000个学生2000万……不得了，我要发大财了！
没有这么多学生怎么办呢？要知道，国家花这个钱也不能是白花的，而且现在教育上乱收费很严重，查的肯定也很严。所以今年要把教职工压死，一定要让他们招来学生，否则，少招一个罚款1000元！……
对！不能出现往年的空数字，也就是找来的学生，不再看人数，而要看九月份报到的实际数字！对，就这样。也就是说虽然一个只有十个任务，正好招十个，谁敢确定自己的十个都来啊？那他们要怎么办呢？很简单，多招！多招到二十，三十……总之，无论招多少，心中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好啊！我多么地聪明啊！
2003年8月18日
真不错，今年我的学校找来近三千人！我不怕人多，三千人，每人每年两千元，一年就是六百万，三年就是一千八百万！我的乖乖，再过几年，我要成为千万富翁！
不能再过几年，就要在最近年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这种大好形势要是让别人得去了，不是要我上吊了吗？不行，我要把学校吹成上万人，就是说我校今年新生就是一万人！
再加压，压那些职工，让他们不要命地招生。一来可以消除内鬼，二来营造出我校肯定有万人的假象，三来可以争得尤书记的赞赏和帮助。
但今天有个别领导对我说，该招来的都招来的，实在没有学生可招了。这个东西妖言惑众，我要将他的那个副主任拿下，还要狠狠地治办他。
我笑容可掬地对职工们讲，今年招来这么多学生，大家辛苦了！我有意站起来致谢，他们激动。其实，他们最傻冒的！
我对他们讲，今年的招生形势一片大好，原来我们每个学生收一千元的学杂费，现在只收五百元，多好的形势啊！到哪里找这么便宜的学校读书，只要你们对家长讲这些，家长都能送礼到你家！在座的各位，既得家长的礼品，还有完成学校的招生任务。如果在座那位招生最多，还能得到学校发给你的奖品，多好的事情啊！赶快招吧！赶快来拿奖品吧！……
在我软硬兼施下，他们继续招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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