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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五章

    从医院出来后,艾瑞克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夏恩的住处,彼时夏恩正在房间整理衣物,艾瑞克悄无声息地轻轻推开门,抬眼看去,满地的包装盒,打包好的画作被随意地堆在客厅一角,半敞开着的行李箱里到处可见瓶瓶罐罐的女性化妆品,看来她是要出远门了。

    “你要走了?”仿佛幽魂般慢慢靠近,于是直到淡淡的,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熟悉声音突然在夏恩的背后响起时,她才惊觉来人竟然是艾瑞克,他不是在警察局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虽然很惊讶,但夏恩却并没有回头,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更何况还是做作的嘘寒问暖呢。

    “或许现在的你并不想见我,但遗憾的是我却想见你,应该不介意我的不请自来吧。”

    呵呵,或许吧,几乎是自嘲般地淡淡一笑,紧接着慢慢转身,虽然眼下的夏恩还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艾瑞克,但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无法面对,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这样,为何不试着去坦然承受?

    “怎么,打算离开这里?”随意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一张旧画稿,然后轻点手指将画作上的灰尘抹掉,“我以为你至少会把这幅画稿完成后再离开,出什么事了,难道真有这么急吗?”

    这,犹豫着抬头看着艾瑞克似笑非笑的眼神,夏恩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因为不敢确定,所以夏恩还是决定继续装哑巴。

    “怎么不说话,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你可是个哑巴,,话说哑巴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是吧。”虽然此刻艾瑞克说出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可看得出来,艾瑞克的眼神早已不再温柔,伸出去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住了夏恩娇俏的下巴。

    好痛。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夏恩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夏恩知道自己很痛,但抬眼看着艾瑞克此刻盛怒的样子,犹豫了很久,她都没有还手,即使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气氛已经相当的诡异,但仿佛只要艾瑞克不急,夏恩就永远都不会承认,是啊,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且令人发指的罪恶坏家伙。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像是故意般,当艾瑞克的手劲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要将夏恩的下巴捏碎时,已然没有退路的夏恩突然不着痕迹地伸手,紧接着猛地用力拉下艾瑞克的手臂,不知是否算得上是较量,虽然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但艾瑞克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手臂上某段骨节悄然断裂的声音。咔嚓,声音还真是清脆悦耳呢!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啊!”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臂,艾瑞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恩,她显然没想到夏恩的力气会这么大,低头看了那仿佛一捏就碎的小胳膊小细腿。没想到只用单手就将他的手掌不着痕迹地轻松扯下,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么她是谁呢,强森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顾不上已然红肿的下巴,在深深叹了口气后,夏恩拿起身旁的写字板,沉着脸写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与其说你是希望我永远不要来,不如承认,干脆希望我直接死在监狱里不是更好。”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俊美脸庞,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想到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伤人。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在来这里之前,你又遇到了什么,好吧,莫里夫人推荐我去纽约的美术学院,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了。”

    “可是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那亲爱的弟弟吗。”还有,提步走到一旁的茶几旁,然后弯腰拿起上面的一张旅行机票,“不是说去纽约吗,为什么机票却是飞凡赛的。”

    “这个。”

    “罗德里奥死了,你知道吗?”

    “......”

    “听说你是他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真的是这样吗。”

    “......”

    “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哑巴,而是一个职业杀手。”眼看着机票在艾瑞克的手里渐渐被揉捏成团,紧接着被无情地撕碎,很快的,雪白的纸片就向圣诞节的雪花一样从她的头顶被无情的洒下,可不知为何,此刻的夏恩不仅不生气,还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真好,他们之间终于可以坦诚相见了,艾瑞克你知道吗,在你面前伪装,还真是好累呢。

    “呵呵,是吗,确实装的好累啊。”丢掉手里的写字板,再一次仰起头来,夏恩的眼里已不再是从前那种祈求怜爱的懦弱眼神,而是更自信,更自我的女王神情,这才是原来的她,最真实的她。

    “没想到你的声音还真就和你的容貌一样,美妙动人啊。”即使知道了夏恩的另一面,艾瑞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行动来,但夏恩知道,一切的和平都只是暂时的,即使她没有拿走名画,他们之间的战火也将一触即发,毕竟,她真的欺骗了他。

    “是吗,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罗德里奥根本就是我杀的不是更好。”

    “是强森杀了他,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画在哪?”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看来艾瑞克已经非常肯定了画像就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要动手了吗,只是,槽糕,手枪呢,对了,她把手枪忘在了厨房,要知道她的耐力向来不好,如果一会真的动起手来,说不定哮喘又要发作,所以无论如何,她必须先拿到武器再说。

    隐隐地夏恩的脚步开始移动,与此同时,艾瑞克也暗暗地握紧了拳头,但无语的是,艾瑞克一直都挡在夏恩的面前,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开始凝固,彼此的眼睛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要开始了吗,要开始真正的对决了吗,呵呵,虽然很激动,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先去拿回那把手枪。

    这样想着,夏恩迅速地低头,在确定手里的钢化写字笔完好无损后,就在艾瑞克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扭头看去,窗台上的花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掉落在地,OK,抓住机会,几乎是逃也般地转身跑去厨房,但奇怪的是,艾瑞克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迅速向那扇从未开启过的房门走去。

    是的,花瓶突然掉落当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的将它打碎了,艾瑞克当然不会无聊到需要这么做,那么就只能是夏恩了。如此明显的意外,艾瑞克怎会看不出来?

    怎么,门竟然没有上锁,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艾瑞克推门而入可就在他打开的那一刻,灯火突然骤熄,四周更是安静地出奇,仿佛时间也随之静止,没办法,艾瑞克只能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慢慢慢往里走。

    波琳.巴洛德(夏恩):

    呵呵,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我想当艾瑞克终于发现了那间诡异的房间并对它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好奇之后,我知道,属于我们之间的和平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很突然吗?我扪心叩问,可事实上从一开始,当我试图用手语告诉他,那里正住着一缕幽怨的灵魂,并不容许任何生灵靠近的时候,他的样子看上去既惊恐又害怕显然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我看着他走向门边,紧接着双手合十,并拿出了脖颈上的十字架默默祈祷起来。他的样子看上去真诚而慈悲,即使是教堂里最尽责的牧师也并不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

    可谁又真的知道,当他走出这扇门后干的又究竟是怎样的勾当。

    从我们第一次决定交往的那个深夜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眼光偏向那里,甚至在我们做.爱,剧烈喘息的空档,他那热情迷离的双眼里总也透着那么些许的寒意与疑惑。或许是索恩和他说了什么,又或许是他自己发觉了什么,谁知道呢。

    这并没有什么可疑与值得思考之处,难道不是吗,他那么聪明,终究会发现的。

    所以,他能忍耐到这一天,此时此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信任可言。”

    “真遗憾不是吗?”

    “你早就该猜到的,有什么可遗憾的。”

    一直以来,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就是与生俱来的,男人们背叛了太多,以至于女人们终究会忍无可忍,于是,女权的兴起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另一种风姿。

    我拿着手枪的那只手有些发抖,我在等他回头,如果他再继续拖延下去,我相信自己一定会不忍下手。

    ......

    艾瑞克 :

    没有人能一定说的清楚,自己此刻的举动究竟有多聪明又或者多愚蠢。

    她拿枪对着我,就在我身后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我并不感到意外,更谈不上任何害怕。

    那么此刻的我,却又在想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都无比痛恨一个单词butterfly,这在气象学解释为蝴蝶效应,这样解释或许对于我此刻的处境多少有些牵强,那么,好吧,我指的其实只是因,果。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虽然我们曾一度谈笑,做.爱,并且毫无保留地尽情享受世间最美好的悸动,可这一切显然就像是一场美丽的春梦,只是还没有来不及回味,他就已经醒了,烟消云散了。就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的,我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但我肯定,她一定无比地了解我。起码知道我是谁。

    此刻,满屋子的先进武器,小型炸药制作台,和,我的画像,呵呵,真是可笑呢,不同的姿势,表情,简直栩栩如生。

    我忍不住伸手撕下一张,真是神奇呢,一边是温情脉脉,一边却又如此冰冷如霜。这样突兀却又万般和谐,就如同与她共度的这段短暂时光。

    如果是平时,当我在画室发现这些,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不仅证明了她爱我,也证明了我的魅力,可现在这些却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嘲讽,原来,我不过只是她眼中的猎物,随时可以被处决的猎物。

    是的,结束了。

    我不是上帝,她也不是什么纯良少女,所以,并不应该感到悲伤,也不应该感到遗憾。

    可为什么心却会痛呢,我想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可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鄙视现下的自己为何会如此懦弱无能,竟然还会为了这样不合时宜的罪恶感受而倍感痛苦。

    好吧,我抬头叹了口气,那么就在转身之前,请容我再发最后的一些慈悲吧,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在乎你,那么她起码应该隐藏的更好些,可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的,就像情到浓处,她裸着身子在你身下剧烈颤抖肆意求欢一样,是的,我们曾一度.欲.仙.欲.死,可当一切的欢爱过后,我还是我,她还是她,又有什么不同呢。人本个体,再爱也无法将对方真的揉进自己的生命里。不是吗?

    好吧天使,我不知道你为此已经等待了多少个夜晚。我相信你已经准备的够好,那么就让我们重新介绍一下对方吧,用我们都爱的方式。

    我喜欢鲜血的味道,那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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