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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亡灵战争 第118章 命运开启之时

    在妮蒂丝和丝蕾因突然的悲痛而陷入无神的同时,莎朗的话犹如一道闪电直接命中了迪诺的心脏,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复苏了,不过紧接而来的是不可言喻的悲伤,并随着心脏的跳动夹杂在血液中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

    鼻腔被酸涩所填满,泪腺就像失控的闸门,耳膜中只剩未知的轰鸣声,想要大叫却是连嘶哑的音节都不出。就在这最无助的时刻,一个极端的感情在迪诺的心底开始滋生,或者是一个幻音在他的心中引导着情绪走向极端。

    渐渐的悲伤被愤怒所替代,一股想要复仇的意念逐渐占满了迪诺的心灵,可是那股意念似乎还不满足,复仇感在充满迪诺的脑际时又转变成了破坏欲,愤怒的情绪也升级到了憎恶,憎恶所有神魔,憎恶所有生命,憎恶世间的一切,憎恶整个世界……

    莎朗在忠实的执行着高飞行的命令,妮蒂丝和丝蕾也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人注意到迪诺的黑色瞳孔变成了妖异的紫红色。

    恍惚间,迪诺觉自己无意之中进入了命运之盒的虚无世界中,不过奇怪的是剑冢、齿轮都不见了,甚至映在天际的母神阴影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巨大的紫水晶高塔,和无数条通向每座高塔顶端的剑道,又或是由各种武器铺成的狭窄斜坡。

    “哼,这是要我选择么,还是给我的考验。”心里充满了憎恶感的迪诺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一座不高不矮的紫水晶塔。不是好奇,不是因为容易或坎坷,只是一种本能,一种憎恶一切的本能,因为那条斜路上没有一把武器是完整的,全是被破坏的细小碎片。

    站在那条剑道上,只是第一步就让迪诺感觉沉重无比,好像被施加了重力术一样,双脚虽然没有很夸张的陷进碎片中,但是也因自身重量,脚底被嵌入了很多小碎片。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迪诺只是皱了皱眉头,和心里的伤痛相比,这种感觉根本算不上什么。

    作为穿越者,迪诺只是做了到容忍这个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的接受这个世界,内心深处保留着的上一世记忆,让他无法百分百的融入这个世界中,这也是他和家人相处融洽,却不怎么愿意呆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唯独希尔维亚这个妹妹,在迪诺的心里占着很特殊的位置。从小时候一抱就哭,到记事起就“哥哥,哥哥”的黏着他,几年相处下来,让迪诺产生了不同于这一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给他的感觉,妹妹在他这个曾是独生子的人心里刻下了一种真真切切的亲人印记。

    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迪诺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明明应该已经被碎片磨穿而麻木的双脚,依旧在传来清晰的疼痛感,回头看那一路走来流下的如小溪般的鲜红,再次确定了自己仍然是在灵魂状态后继续向上前进着。

    尽管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一点,自己的灵魂在这里是不灭的,因为这是命运之盒的空间,是他所主宰的空间。

    迪诺的心中已经被憎恶所覆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达塔顶,仅仅是心里的一点坚持。双脚已经无法再行走了,弯下腰,用双手和膝盖继续前行;身体越来越沉重,开始出现随着碎片一起滑落的情况,每一次的滑落还都不断的增加着身体中碎片的数量……

    在一片红紫色映入眼眸时,迪诺终于到达了紫水晶塔顶。勉强的做起身,迪诺笑了。不是他的心态转变了,不是憎恶的情绪缓和了,复仇的意念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强烈了,并转向了整个世界。因为塔顶什么都没有,似乎是他自己掌控的世界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把他这个主人耍了一把。

    习惯性的喘了口气,迪诺艰难的移到了塔顶的中间。此刻的他比箭猪更令人扎手,无论正面还是反面都插满了各种武器的碎片。抬头看向天际,原本被水晶塔染成紫色的天空,也因为自己的鲜血变成了红紫色。

    躺在空无一物的塔顶中间,依旧什么都没有生。试着在心中呼唤母神,想要弄清楚这个该死的命运之盒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却什么回应都没有。迪诺突然觉自己似乎被命运孤立了。

    无边的恨意蔓延向整个空间,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个总是让他开心、出糗、黏在身边腻腻的叫着“哥哥”的身影,迪诺开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同时对这个世界充满恨意的眼泪不住的涌了出来……

    在绝望的这一刻,迪诺的脑袋下面、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泪水混合着血液渗入了水晶中,一个不起眼的魔法阵正在被点亮。光芒从中间开始向着四周辐射,所有亮起的光点没有任何的魔法符文的痕迹,看不出一点的关联,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疯狂中的迪诺现自己身下的水晶好像变得有点软,双手轻轻的按了下去,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结果只感觉到“啵”的一下,连头都来不及回,整个身体就猛的沉了下去。

    流不完的血,又插了满身武器碎片,灵魂状态的迪诺当然也没有因为可能出现的窒息而惊慌,不过转头看向下面的时候他被彻底惊到了。

    一个外围有着六支长长尖锥的圆型魔法阵正缓慢的旋转着;内部不规则的层叠着各种齿轮,就像是一只正在走动的钟表的内芯;中间空余地方的无数光点,居然是一把把微缩版的武器出的。迪诺还现靠近中心的几件武器中,赫然有着思琪娜所使用的那把能够弑神的武器。

    “难道这个魔法阵是这个世界的微缩模型?”正当迪诺好奇的时候,所有的光点都快的朝着他飞射了过来,连一点思考和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他。

    迪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微缩的武器穿透自己的的身体,更让他震惊的是所有的光点都堆集到了他的身体里,没有一件再飞出来的,哪怕是从背后透出的,也会再次返回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整个过程直到最后的那个魔法阵缩小之后,也进入他身体才算完结。

    猛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了全身每一处,迪诺连大叫都没来得及出,灵魂就直接破裂了。不过他的意识并没有模糊,反而变得更清晰了。他注意到那无数的光点在破碎的灵魂中不断穿梭,正一片片的把裂开的灵魂重新连接起来。

    破裂,再重组,这其中的痛苦就连想象都无法描述,无法挣扎,不会昏迷,迪诺的意识在狂暴的嘶吼着,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经历过的、令他更加痛不欲生的记忆画面不断重复着:上一世和女朋友分手时的情景,这一世妮蒂丝为他死战的场景,丝蕾的浴血战斗,希尔维亚被攻击的一幕。

    也许是经历的事情不够多,迪诺无法麻木的承受这些最在意的事不断回放,感觉意志就快崩溃了,可是又和无法昏迷一样,永远就差那么一丝,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而此时的灵魂重组正以他难以忍受的度缓慢进行着……

    外面的世界也乱套了,迪诺握着命运之盒的左手血流不止,丝蕾的前半身被染红了一片。她和妮蒂丝两人也因此从悲伤中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开始为他包扎起来,只是却没有人知道左手中的命运之盒不见了。

    除此之外,令她们更惊恐的是,迪诺浑身都被汗液浸透了,身体还在不断颤抖,变成紫红色的双眼中渗出的不是眼泪,而是同样颜色的结晶,只是那浓重的腥味预示着它的凝固了的血液身份。

    就在妮蒂丝想要冒险用意识联系他的时候,迪诺的灵魂重组终于在不断重复的痛苦中完成了,可还没有喘口气的机会,他就被不知名的力量送回身体中,就连遗留的痛苦都被一并带了出来。

    同时迪诺意识之海里的某处角落多了一句话:“魂由剑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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