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六十一章 购物卡
赵振业那边正为摔电话后悔呢。一听又查到银行头上，不禁大惊失色。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工商这次是要动真格了！怎么办？赵振业眼珠子不停地骨碌着，在屋里走来走去。不行，还得找李作为！他迟疑着，掏出了手机，拣到刚才李作为的电话，按了下去。
刚接通，赵振业慌忙又挂了，他的大脑此时比谁转得都快，他停在屋子中间，想了一会儿，又拣出一个电话。
“梁所？我是赵振业。有个事儿麻烦您：你们工商所的，到银行查我房产公司的账，是干什么呀？”
梁一孟在电话里一愣，心想赵振业平素里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这回怎么这么客气？
“赵总，这事儿你问李所吧，我也不太方便。”
“李所电话也不接，这事儿还挺急。所以快给您打电话吧。您看、哪天一起吃个饭？呵呵，咱弟兄们可好久没在一块了噢！”
梁一孟在电话里一笑，忽然想起上次赵振业请客喝花酒的情景，心里头乐颠颠的，心情一下轻松下来。
“咱说实话，赵总，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你先说说：他们是查什么？”
“高超先是到我会计那儿，要账、记账凭证，其实这个房产公司不是我的，我在里头也就投了五百万，我也不是法定代表人，大股东是我以前道上一哥们儿，不在崇山，打过电话来，叫我赶紧摆平。”
“估计是查资本金吧？”
“对，我听银行的朋友说，高超就是去查资本金，还要查我私人账户！”
赵振业心想不能跟梁一孟说得太多太细，叫这小子抓住把柄也不好。不过还是希望梁一孟能出个点子，帮他渡过这一关。
“五百万抽逃了，最少也该罚二十五万呐，这事儿你得找李作为啊。”
梁一孟心想你干吗找我？找局长不就得了？又怕找到了于浩仁，好事又成李作为的，所以故意叫赵振业找李作为，给李作为出难题。真要是李作为在里头一徇私舞弊，还能抓住李作为的把柄。
“闹翻了！他妈狗日的李作为不给面子，还要查下去！”
赵振业一急，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说完又后悔了，想纠正也来不及，只好干瞪眼。
梁一孟心里头一阵高兴。
“赵总，咱弟兄们交往也不是一两天了，一块儿玩，一块儿扛枪……”
“还一块儿嫖娼！”
梁一孟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正是他想说的，不方便说，结果赵振业给说了出来。
梁一孟脸上一阵得意：
“我跟你说了吧，到银行查个人账户，这说明问题很严重啊，一般的案子，谁还去查个人账户？是不是这事儿捅到局里去了？”
“李作为说局长亲自过问。”
“看来问题很严重啊。这说明有人在背后捣鼓你！”
赵振业那边点了点头，嘴上却说：
“这咱先不管，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梁一孟嘴一撇，露出一丝奸笑：
“这事儿恐怕很大。既然局里领导要求查，肯定要有结果，到时候把这五百万的数额拿上去，根据公司法，最少罚二十五万，最高还能达到七十五万。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你找了人，还得狠罚你，同时你还得欠人情！”
“那怎么办？”赵振业冷汗都冒出来了，又不能告诉梁一孟是商业贿赂，心里一阵矛盾。
“所以还得从李作为这儿开刀。”
“您说！”
“你得叫李作为别查了呀。或者，最好的结局，查了以后，结果正常，没违法的事儿。到时候报上去，局领导也不能亲自找你落实，是不是？”
“可是李所不给面子啊。非得查！”
“是不是得罪他了？或者，是有人暗中指使他查你？”
赵振业一惊，梁一孟这话提了一个醒。
“估计不会吧？谁这么缺德和我过不去。”赵振业又故意掩饰道。
“呵呵，赵总，既然你也没得罪人，李作为又非和你过不去，你就要想办法采取点儿非常手段喽。”
“怎么讲？”
“你得抓他软肋！”
“软肋？”
“以前有没有给李作为送过礼？购物卡、银行卡什么的？”
赵振业不说话了，心想这事儿哪能说出去？但他马上明白了梁一孟的意图。
“老赵，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你给他送了卡，他还不办事儿，告他！”
“李作为不是不办事儿，他说这案子是高超这小兔子崽子捣鼓的，他也干预了，可高超不听啊。”
其实李作为压根儿就没说高超主动要查他，赵振业为了搪塞梁一孟，临时编了这么个理由。其实他也是这么猜的。
“狗屁！高超也就一科员，大头兵，工商所长连个科员都管不了？笑话！你想得也太简单了。这都是借口。这恰恰证明：不是高超要查你，是李作为想整你，再查，就和他翻脸！告他！”
赵振业迟疑地放下了电话。他左思右想，脑子都要炸了，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袁氏？还是李作为？还是高超？他猜不到、分析不到，他也不想猜。他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办法了。
这时银行又来电话催，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赵振业咬了咬牙，猛地一按手机上的绿色键。
“李所，我赵振业可是很对得起你啊，你就这么玩儿我？”
“赵总，有话好好说，我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我给的好处没姓袁的多啊？有想法直接跟姓赵的谈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啊？”
李作为劈头盖脸挨一顿训，不由火冒三丈，但他还是强忍着。
“李作为，你想玩也可以，我就和你奉陪到底！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告诉你，上次那个五千的卡，我都录音了。咱走着瞧！”
这边，李作为呆呆地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烦乱。赵振业啊赵振业，你吃错哪门子药了？下套叫我往里钻啊，我李作为是觉得你这人还算仗义，才和你深交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和我来这一手？看来企业老板们绝对不能深交！靠不住！
他一脸沮丧地倒在沙发上，忽然间很失落，很累。他回忆起那次赵振业给他购物卡的情景，其实他根本不想要，是赵振业趁他不注意偷偷丢下的。他一直想退回去，赵振业就是不给他机会，后来他又改了主意，把卡收下了，然后告诉赵振业，把这卡捐出去、做善事。然后就一直扔在抽屉里。那天去黄姐那儿占卜的时候，顺便把卡给了大师。
唉，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啊。
他想给赵振业打个电话，解释解释。又一想，也许是赵振业一时冲动，威胁自己，再一想，不成，万一赵振业真是狗急跳墙怎么办？还是谨慎为妙。
他拣出了高超手机号。
“高超，先回来吧。既然银行非得要公检法的证明，就必须提交，严格按程序办事儿。回来吧，我再找侯局请示。”
“好吧，那我和老刘就撤了。”
他一阵欣慰，刚放下电话，桌上座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李作为一惊。
来电是局里纪检科的！李作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纪检科王小莉没说什么，就说一会儿要到所里去一趟，电话里就不多说了，当面再谈，态度很客气。李作为愈发惊慌起来。
刚扣了电话，手机响了，李作为一看是于浩仁的，急忙接听。
“作为啊，刚才接到一个举报，说桑田工商所存在*行为，跟企业索要财物，还是实名举报，所以我就安排了纪检科过去看看，跟你先说说，思想上有个准备。”
“谢谢于局长。都是赵振业瞎叨叨事儿，这几天检查他企业哩。找我说情，我没松口，电话里闹翻了，直接翻了脸。所以……”
“作为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赵振业是人大代表，他既然敢这么干，肯定是有备而来。你得做好应对啊。我给你提个醒：执法中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和谐执法嘛，别和他闹僵！”
李作为唯唯无语。放下电话，突然有些眩晕，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右手不停地按压起太阳穴来。
纪检科王小莉一行两人很快到了桑田工商所，进屋寒暄了寒暄。李作为赶紧倒水，又打着哈哈说请王科晚上吃饭。王小莉也有说有笑。原来王小莉以前在桑田呆过，和李作为熟得很。
“看来情况李所你都知道了。这个赵振业实名到纪委举报，所以我们也只好例行公事。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李作为笑了笑：
“王科，当时我是收了卡，”
“什么？”
“因为碍于场面上人太多，推搡起来难为情，就收了。”
“啊？”
“不过过了几天我又退给他了。”
“噢！”
“那天我到赵振业办公室，见他办公室里有外人，不方便。去洗手间的时候，我趁人都不在，直接把卡塞赵振业兜里了。”
王小莉把情况记了记就走了。李作为松了口气，心想反正我又没消费，既然你赵振业和我玩阴的，我也不按套路出牌！再说厕所里也没录像，我说还了就还了，也无从取证。只能按倒霉处理了。
李作为走进刘正元的办公室，见高超也在，他看了两人一眼，神情非常肃穆：
“咱再去银行，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作为其实到银行通知查账是给赵振业一个下马威，敲山震虎，打一打对方气焰，不能叫他觉着自己就是这么好欺负的。至于能不能查到，那是另一个问题，银行肯定不配合了。但，真要是查出商业贿赂的铁证，银行也不敢说个“不”字。到时候，绝对要一查到底，管他赵振业平常对自己怎样！管他是什么人！李作为在心里咬着牙说。
到了银行，李作为说赵振业投资的公司把资金抽逃至个人账户上，要求提供账户资料。可银行还是咬紧了牙，要求提供公检法的证明信。双方反复拉锯。到最后银行也不妥协，没法儿，李作为只好又先撤了回去。
回到所里，李作为马上跟侯冠军汇报了情况。
“侯局，不行啊，银行说必须得有公检法的证明信才可以，咱工商又不能查私人账户。所以是不是协调一下，叫公安配合，一起到银行查……”
“既然这样，就先放一放吧，咱又不能违反程序，不过肯定要查下去。估计赵振业那边也已经警觉了。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电话里侯冠军的声音像是轻描淡写似的，不和以前那么感兴趣了，好像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出来。李作为一呆，诧异地放下了电话。
赵振业果然得了消息。就在李作为走后，银行经理马上通知了赵振业，说工商又来查私人账户，赵振业大惊。
他意识到整个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火烧眉毛地步。形势紧迫，不容多想，他赶紧找出一个手机号，拨了过去。
“苏总，工商局到银行查我私人账号，看来非得查出点事儿来。一旦查出来，那两笔钱就暴露了。你好自为之吧。”
放下电话，赵振业又迅速找出另一个电话号码。
“魏书记，出大事了！我马上去您办公室！”
刚接通，赵振业慌忙又挂了，他的大脑此时比谁转得都快，他停在屋子中间，想了一会儿，又拣出一个电话。
“梁所？我是赵振业。有个事儿麻烦您：你们工商所的，到银行查我房产公司的账，是干什么呀？”
梁一孟在电话里一愣，心想赵振业平素里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这回怎么这么客气？
“赵总，这事儿你问李所吧，我也不太方便。”
“李所电话也不接，这事儿还挺急。所以快给您打电话吧。您看、哪天一起吃个饭？呵呵，咱弟兄们可好久没在一块了噢！”
梁一孟在电话里一笑，忽然想起上次赵振业请客喝花酒的情景，心里头乐颠颠的，心情一下轻松下来。
“咱说实话，赵总，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你先说说：他们是查什么？”
“高超先是到我会计那儿，要账、记账凭证，其实这个房产公司不是我的，我在里头也就投了五百万，我也不是法定代表人，大股东是我以前道上一哥们儿，不在崇山，打过电话来，叫我赶紧摆平。”
“估计是查资本金吧？”
“对，我听银行的朋友说，高超就是去查资本金，还要查我私人账户！”
赵振业心想不能跟梁一孟说得太多太细，叫这小子抓住把柄也不好。不过还是希望梁一孟能出个点子，帮他渡过这一关。
“五百万抽逃了，最少也该罚二十五万呐，这事儿你得找李作为啊。”
梁一孟心想你干吗找我？找局长不就得了？又怕找到了于浩仁，好事又成李作为的，所以故意叫赵振业找李作为，给李作为出难题。真要是李作为在里头一徇私舞弊，还能抓住李作为的把柄。
“闹翻了！他妈狗日的李作为不给面子，还要查下去！”
赵振业一急，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说完又后悔了，想纠正也来不及，只好干瞪眼。
梁一孟心里头一阵高兴。
“赵总，咱弟兄们交往也不是一两天了，一块儿玩，一块儿扛枪……”
“还一块儿嫖娼！”
梁一孟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正是他想说的，不方便说，结果赵振业给说了出来。
梁一孟脸上一阵得意：
“我跟你说了吧，到银行查个人账户，这说明问题很严重啊，一般的案子，谁还去查个人账户？是不是这事儿捅到局里去了？”
“李作为说局长亲自过问。”
“看来问题很严重啊。这说明有人在背后捣鼓你！”
赵振业那边点了点头，嘴上却说：
“这咱先不管，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梁一孟嘴一撇，露出一丝奸笑：
“这事儿恐怕很大。既然局里领导要求查，肯定要有结果，到时候把这五百万的数额拿上去，根据公司法，最少罚二十五万，最高还能达到七十五万。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你找了人，还得狠罚你，同时你还得欠人情！”
“那怎么办？”赵振业冷汗都冒出来了，又不能告诉梁一孟是商业贿赂，心里一阵矛盾。
“所以还得从李作为这儿开刀。”
“您说！”
“你得叫李作为别查了呀。或者，最好的结局，查了以后，结果正常，没违法的事儿。到时候报上去，局领导也不能亲自找你落实，是不是？”
“可是李所不给面子啊。非得查！”
“是不是得罪他了？或者，是有人暗中指使他查你？”
赵振业一惊，梁一孟这话提了一个醒。
“估计不会吧？谁这么缺德和我过不去。”赵振业又故意掩饰道。
“呵呵，赵总，既然你也没得罪人，李作为又非和你过不去，你就要想办法采取点儿非常手段喽。”
“怎么讲？”
“你得抓他软肋！”
“软肋？”
“以前有没有给李作为送过礼？购物卡、银行卡什么的？”
赵振业不说话了，心想这事儿哪能说出去？但他马上明白了梁一孟的意图。
“老赵，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你给他送了卡，他还不办事儿，告他！”
“李作为不是不办事儿，他说这案子是高超这小兔子崽子捣鼓的，他也干预了，可高超不听啊。”
其实李作为压根儿就没说高超主动要查他，赵振业为了搪塞梁一孟，临时编了这么个理由。其实他也是这么猜的。
“狗屁！高超也就一科员，大头兵，工商所长连个科员都管不了？笑话！你想得也太简单了。这都是借口。这恰恰证明：不是高超要查你，是李作为想整你，再查，就和他翻脸！告他！”
赵振业迟疑地放下了电话。他左思右想，脑子都要炸了，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袁氏？还是李作为？还是高超？他猜不到、分析不到，他也不想猜。他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办法了。
这时银行又来电话催，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赵振业咬了咬牙，猛地一按手机上的绿色键。
“李所，我赵振业可是很对得起你啊，你就这么玩儿我？”
“赵总，有话好好说，我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我给的好处没姓袁的多啊？有想法直接跟姓赵的谈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啊？”
李作为劈头盖脸挨一顿训，不由火冒三丈，但他还是强忍着。
“李作为，你想玩也可以，我就和你奉陪到底！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告诉你，上次那个五千的卡，我都录音了。咱走着瞧！”
这边，李作为呆呆地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烦乱。赵振业啊赵振业，你吃错哪门子药了？下套叫我往里钻啊，我李作为是觉得你这人还算仗义，才和你深交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和我来这一手？看来企业老板们绝对不能深交！靠不住！
他一脸沮丧地倒在沙发上，忽然间很失落，很累。他回忆起那次赵振业给他购物卡的情景，其实他根本不想要，是赵振业趁他不注意偷偷丢下的。他一直想退回去，赵振业就是不给他机会，后来他又改了主意，把卡收下了，然后告诉赵振业，把这卡捐出去、做善事。然后就一直扔在抽屉里。那天去黄姐那儿占卜的时候，顺便把卡给了大师。
唉，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啊。
他想给赵振业打个电话，解释解释。又一想，也许是赵振业一时冲动，威胁自己，再一想，不成，万一赵振业真是狗急跳墙怎么办？还是谨慎为妙。
他拣出了高超手机号。
“高超，先回来吧。既然银行非得要公检法的证明，就必须提交，严格按程序办事儿。回来吧，我再找侯局请示。”
“好吧，那我和老刘就撤了。”
他一阵欣慰，刚放下电话，桌上座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李作为一惊。
来电是局里纪检科的！李作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纪检科王小莉没说什么，就说一会儿要到所里去一趟，电话里就不多说了，当面再谈，态度很客气。李作为愈发惊慌起来。
刚扣了电话，手机响了，李作为一看是于浩仁的，急忙接听。
“作为啊，刚才接到一个举报，说桑田工商所存在*行为，跟企业索要财物，还是实名举报，所以我就安排了纪检科过去看看，跟你先说说，思想上有个准备。”
“谢谢于局长。都是赵振业瞎叨叨事儿，这几天检查他企业哩。找我说情，我没松口，电话里闹翻了，直接翻了脸。所以……”
“作为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赵振业是人大代表，他既然敢这么干，肯定是有备而来。你得做好应对啊。我给你提个醒：执法中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和谐执法嘛，别和他闹僵！”
李作为唯唯无语。放下电话，突然有些眩晕，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右手不停地按压起太阳穴来。
纪检科王小莉一行两人很快到了桑田工商所，进屋寒暄了寒暄。李作为赶紧倒水，又打着哈哈说请王科晚上吃饭。王小莉也有说有笑。原来王小莉以前在桑田呆过，和李作为熟得很。
“看来情况李所你都知道了。这个赵振业实名到纪委举报，所以我们也只好例行公事。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李作为笑了笑：
“王科，当时我是收了卡，”
“什么？”
“因为碍于场面上人太多，推搡起来难为情，就收了。”
“啊？”
“不过过了几天我又退给他了。”
“噢！”
“那天我到赵振业办公室，见他办公室里有外人，不方便。去洗手间的时候，我趁人都不在，直接把卡塞赵振业兜里了。”
王小莉把情况记了记就走了。李作为松了口气，心想反正我又没消费，既然你赵振业和我玩阴的，我也不按套路出牌！再说厕所里也没录像，我说还了就还了，也无从取证。只能按倒霉处理了。
李作为走进刘正元的办公室，见高超也在，他看了两人一眼，神情非常肃穆：
“咱再去银行，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作为其实到银行通知查账是给赵振业一个下马威，敲山震虎，打一打对方气焰，不能叫他觉着自己就是这么好欺负的。至于能不能查到，那是另一个问题，银行肯定不配合了。但，真要是查出商业贿赂的铁证，银行也不敢说个“不”字。到时候，绝对要一查到底，管他赵振业平常对自己怎样！管他是什么人！李作为在心里咬着牙说。
到了银行，李作为说赵振业投资的公司把资金抽逃至个人账户上，要求提供账户资料。可银行还是咬紧了牙，要求提供公检法的证明信。双方反复拉锯。到最后银行也不妥协，没法儿，李作为只好又先撤了回去。
回到所里，李作为马上跟侯冠军汇报了情况。
“侯局，不行啊，银行说必须得有公检法的证明信才可以，咱工商又不能查私人账户。所以是不是协调一下，叫公安配合，一起到银行查……”
“既然这样，就先放一放吧，咱又不能违反程序，不过肯定要查下去。估计赵振业那边也已经警觉了。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电话里侯冠军的声音像是轻描淡写似的，不和以前那么感兴趣了，好像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出来。李作为一呆，诧异地放下了电话。
赵振业果然得了消息。就在李作为走后，银行经理马上通知了赵振业，说工商又来查私人账户，赵振业大惊。
他意识到整个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火烧眉毛地步。形势紧迫，不容多想，他赶紧找出一个手机号，拨了过去。
“苏总，工商局到银行查我私人账号，看来非得查出点事儿来。一旦查出来，那两笔钱就暴露了。你好自为之吧。”
放下电话，赵振业又迅速找出另一个电话号码。
“魏书记，出大事了！我马上去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