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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七章:变端

    禅风堂,是一个琉璃瓦顶,红门青砖,建成的,十分耀眼的金壁辉煌的建筑。这三个骗吃骗喝的大祭司待遇还真的是很好。

    安夫人很是诧异的抬头望了两眼,又看了看走在前面十步开外的大祭司,嘴巴张了张,转头看了黑莲一眼,没有吱声。她离开时,禅风堂一直是因为不得外人入内,一直是砖房几间,一个破院,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哪些人进来修葺的?那些修葺之人呢?

    院内经大祭司的吩咐,摆上了两三张桌子,摆在了同一地方。上方是竹子,藤条密密麻麻编织而成的一个天然遮阳区,向上看去,当真是密不透光。

    大祭司坐在对面隔她们有两米开外,坐在这片天然遮阳区之外,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上了茶杯,点心。但谁有心思去品尝,均是向门外看着等着她嘴中所说的那个人的到来。

    “各位不要着急,那位烈火将军有些特殊的嗜好,请他前来得颇费一些功夫。”大祭司挥了挥手,那个被她唤作灵司的端着茶壶给他们倒上了茶,天气未寒,但也能感觉到那滚滚的热气。

    见大家都只看着,并未去饮,大祭司似乎早就料到,却也并不催促,只是闭着眼睛,嘴中念念有词。

    那大祭司又是挥了挥手,那个叫齐司的点了点头,转身向禅风堂殿内走去。

    没有一个人说话,周遭静的让人发闷,薛千凝拉了拉奕亲王的衣袖,道:“奕沉,我们去一边溜跶溜跶,这地方被这些枝条遮得透不进一点阳光,快闷死人了。”

    “好。”君奕沉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向着那处有阳光照射的池塘边走去。

    “两位,请留步。”大祭司语速有点快,沉稳的声音中透出了点慌乱,见薛千凝和君奕沉回头望来,才放缓了语气接着道:“这禅风堂本就不让外人进入,让几位进入已是破例,请两位不要再四处乱走,惊扰了先祖亡魂,本祭司万死也难消己罪。”

    薛千凝眉头扬了扬,突然又拉了君奕沉一把,撂下了一句话,继续向前走去:“大祭司不用担心,我身带圣物,先祖有灵,定不会怪罪于你。”

    转眼间,她注意到了大祭司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大祭司没安好心,可是她确实也不出一点痕迹来。此时,见到大祭司这副紧张的神情,她有预感,就要露出马脚了。

    果然,还没走上两步,一人飞速奔来,挡在了两人身前:“请两位不要为难大祭司。”

    这人,正是那脾气不好的灵司。薛千凝听到了安夫人也在身后唤自己回去,想来应该是自己的举动真的是太过不敬了。她愤愤的瞪了灵司一眼,正想往回走去。却觉得手一紧,君奕沉竟然是给了身前的灵司一掌,拉着她向前奔去。

    “奕沉,怎么了?”薛千凝的话还没问出,人还没有站稳,就听到身后轰隆隆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忙扭头向后看去。离自己和君奕沉不过一米开外的地方,也就是刚才喝茶那几张桌子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地,竟是落下了一个大铁笼,把安夫人夫妇,她师哥,白语还有齐灵国的国君以及几个侍卫全数被困在了里面。那灵司因为君奕沉侧身一掌也被击到了笼子里面,此刻正转身看着那些向她走来的人,脸上只余下慌张。目光带着乞求的看向大祭司,可是大祭司目光仍向以往那般的沉稳淡定,没有一点点其它的情绪。

    “大祭司,你这是什么意思?”被关在笼子里的安夫人不敢置信的望向她,问道。

    大祭司语气平淡,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阴狠和冷漠:“凡是进入禅风堂的外人,都得死。”

    “你个老巫婆,赶快把我娘亲我爹地他们给放出来。”薛千凝说着,就往她的方向冲去。却是被君奕沉一拉,又被拽了回来:“凝儿,你等着,我去。”

    他的语气温柔中带出了命令,薛千凝想了想他高深莫测的武功,点了点头,听话的站在了一边。

    “齐司。”这大祭司站在原处,动也不动,刚才进入禅风堂殿内的那个祭司从屋内飞了出来,和君奕沉交上了手。几招下来,薛千凝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这个人明显不是君奕沉的对手,可是,就像这情形,那个大祭司仍是一脸的淡定,脚步微微退后。

    “娘亲,这机关的开关在哪,我去把它打开。”薛千凝凑近安夫人所在的位置,问道。

    安夫人蹙起了眉,摇了摇头道:“这个娘亲也不知道,以前的禅风堂是没有这些个机关的,想来,这机关应该是藏的很是隐蔽,你就是寻也不一定能寻得着。莲君,你此刻也被关到了笼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担心?”黑莲撇了撇嘴,知道自己此刻和她力量悬殊有些大,敛了敛神色,回道:“芝玲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祭司所做的决定我们身为国君也只有听命的份。既然被她关到了这笼中,只好听她的裁决。”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在暗笑,她坚信大祭司她们收下了她的这么多好处,定不会对她不利的。

    “那你说,这笼子的机关在什么地方?”苗日辰一步步逼向退到笼边的灵司身前。灵司咬了咬唇,看向身后,大祭司脚步一点点的后退,齐司很明显的不是那个奕亲王的对手,如果她落败了,大祭司她——

    她心中一惊,张口欲言。禅风堂外却传来一个侍卫慌张的声音。

    “回禀大祭司,烈火将军不在府内,他带人去了齐灵国的边城处,那儿有大军范进。”

    齐司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快速回头向着大祭司的方向看去。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站着大祭司的方向此刻是根本没有了人影。

    “听到没,已有大军范进,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说出来机关在哪儿”苗日辰并不知道齐灵城门外的大军是何国的大军,但是此刻能善加利用总是对的。

    谁知道,灵司竟是失魂落魄般的站起了身来,任脸上的黑纱被苗日辰扯掉,她双眼近乎呆滞的看着禅堂殿的殿堂,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哈哈哈,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你给我说清楚。”苗日辰揪住她的衣领,冷冷的道。

    可是她竟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仍是看着大殿,喃喃的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哈哈,来不及了——

    她这话让本来像事外人一样神色镇定的黑莲也有了一些紧张,她走到齐司的身边,道:“我是莲君,我问你,什么来不及了?”

    她突然转头,眼中焕出了神彩,道:“莲君,莲君,你救救我。哈哈,你也被关在这里,有什么用。”接着又如失了魂魄一般,道:“来不及了,这笼子里的人都会死,统统都会死。”

    “你说什么?”苗日辰再次揪住她。

    “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来不及了,只要我轻轻的一按,笼子里所有的人都得死。”阴沉的笑声从大殿之内传出,紧接着笑声一顿,只听那大祭司的声音接着道:“不过,若是你们交出血佛玉的话,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老巫婆,我把血佛玉交给了你,你难道就真的会放我娘亲她们出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我们如何相信于你?”薛千凝冲着声音发源处回道。

    老巫婆又是哈哈的一阵笑声,道:“你别无选择。”

    齐司在君奕沉的一掌之下,向后连退了数步,手捂着胸部,喷出了一口鲜血。君奕沉似乎没有受一丁点的伤,侧目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看,就要飞身而去。那大祭司也不知从哪里看到外面的情形,立刻大声喝道:“奕亲王爷,你若是再向前一步,笼子里面的人立马全得死。”

    君奕沉回看一眼,只得停住脚步,回身到了薛千凝身边。

    “你把血佛玉交到齐司手上,让她给我送来,然后我再打开机关放了你们。”大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千万不要。”笼子里一人大吼出声,竟是黑莲。她再也没有了一丝的镇定,扯着嗓子道:“大祭司,你对付外人,不会连我这个齐灵的国君也要跟着陪葬吧,你放我出去。”

    “莲君,你怎么这么说话,血佛玉是我们齐灵的圣物,只要她们愿意把它交出来,我自会放他们走,你当然也还是齐灵国的国君。”大祭司声音中带着安慰,却是没法安慰黑莲的情绪,她紧张的看着薛千凝,着急的道:“冉冉,你听黑姨的话,别信她,她就像你所言,确实是个老巫婆,你千万不能相信她。”

    “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薛千凝心里已是明白了这血佛玉是他们这群人的护身符,但仍是对着黑莲这么道。

    黑莲急的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冉冉,你一定要相信黑姨,黑姨承认黑姨被权利财富迷昏了眼,但是你想想。就算黑姨无情,没有良心,拿你们大家的生命不当回事,但是现在我自己也在这笼子之中,我总不会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吧。”见薛千凝对自己仍是一副置疑的神色,黑莲突然向着安夫人跪了下去:“芝玲姐,求求你劝劝你的女儿,我黑莲是死不足惜,可是我还有林儿呀,我若是死了。他的爹爹——”

    她话音停顿,却是没敢去看白语一眼,哽咽了一会,才道:“也去了,他才不到七岁,他以后该怎么办?呜——芝玲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求能保住性命,什么权位,财富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哈哈。”那大祭司再次的笑了起来:“莲君呀,你还真是傻,齐灵祖居你又不是没有去过。那副祖册你又不是没有看过。得到了这半块血佛玉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就算得不到也没有多大的损失。那个秘密的开启是需要一整块血佛玉的,我又到哪里去寻那剩下的半块血佛玉?找到它的机率又有多大?”

    她的话让黑莲脸上又是一白,她抓着铁笼,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仿佛能看到大祭司一般:“大祭司,那可是我齐灵国的圣物,就算是倾尽了齐灵的财富,也得取回的东西。”

    “圣物,呸”大祭司的声音像是魔物侵身:“圣物又如何?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我要它又有什么用?你们放心,这些箭是特制的,箭头尖锐,绝对可以一箭穿心。就算侥幸没死,这箭上还淬有赤红蛇身上的毒液,定会让你们觉不到什么大的痛苦的。”

    “等一下。”君奕沉看到薛千凝似乎想冲到铁笼旁边去,忙一把拉住她,冲着殿堂处喊到。

    大祭司的声音再次慢慢传来:“不知奕亲王你还有何事?你的武功是好,但是和武痴烈火比起来,还是差上一截,你二人若是趁现在离开,还有一丝机会逃走,迟了的话,只怕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这大祭司居然离奇的劝他二人离开,薛千凝细想了一下,想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是想掩盖杀人的真相,他二人走了后,这事情是圆是扁,自然是任她来说。

    薛千凝还有张口回话,就听到身边的君奕沉轻笑道:“这么多人,里面还有好些个你们齐灵的子民,您都能下得了毒手,怎么这会儿却来担心我们这两个外人?”君奕沉没等她应声,或发怒,就接着道:“我自然不是为了此事,只是听大祭司你说话的意思,血佛玉只有半块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不知若是恰巧两块都在的话,又当如何?”

    好半天的沉默之后,才听到大祭司略微颤抖的声音道:“奕亲王爷你休要和本祭司开这种玩笑,早在先祖升天之际,那化身为佛的血佛玉就被一个疯乞丐给抢走,这几百年间都没有再现一次世间,怎么可能会突然现世?”

    “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呢?本王正身揣着此玉也说不定”君奕沉话音带笑,话也说的模楞两可。薛千凝侧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自若,笑得淡定,好像他身上真的揣着另半块血佛玉一般。

    又是好一阵沉默后,大祭司的声音仍带着颤抖,却很真诚:“可否让本祭司一看,若是确实数实,只要奕亲王爷你愿意将两块玉归还齐灵,本祭司不光会放你们离开,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们。”

    “我们又如何信得过你呢?”两人都没有想到这大祭司会把这血佛玉看得这么重,都很是意外。

    大祭司沉吟了片刻,道:“如果真的是那两块血佛玉的话,我可以答应先放你们离开至灵兴桥彼端。”

    “那大祭司你先放了他们。”薛千凝伸手指向铁笼之处。

    大祭司笑了两声才道:“不急,不急,本祭司连那佛身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又怎会这般就放他们出来?奕亲王爷,你说是不是?”

    “自是如此。”奕亲王爷轻笑着,当真把手伸到内衫腰间,掏出了一个似香囊又似荷包的物件儿,在薛千凝目露诧异,开口想问的时候,他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是我母妃从小就要我带在身上之物,我也没有法子。”

    薛千凝承认自己对他一个大男人身带荷包觉得诧异,但是她更关心的是,他如何能变出一个血红色的佛身玉来。

    随着荷包的拉开,奕亲王从里面拿出一血红色的物件,他把它置于掌心,薛千凝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她现在想到了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怪不得皇后娘娘会在多年前就派人在奕亲王府寻找此物,原来还真的是在他的身上。也怪不得柳若依,余香,百寻不着,原来那东西竟是不合常理的被放在了荷包内,被他挂在了腰间。

    “待烈火将军归来,我就送你们出齐灵国。”大祭司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接着殿门一响,她居然从殿堂里面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睁的老大,毫不掩饰眼中兴奋的光彩,直盯着奕亲王手中的那块佛身血佛玉。

    “哈哈——”张扬的大笑声从禅风堂外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数千数万人脚步踏地的声音,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一穿着大红衣衫的红衣男子骑在一雪白色的马匹之上,向着禅风堂的方向走来:“只怕你靠不上烈火将军了。”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铁笼中的安丞相一脸的欣喜,他拉紧夫人的手,道:“三皇子来了,我们得救了。”没听到夫人回应,转脸看去,见她满脸忧愁,随即想到了三皇子入了齐灵宫殿,那说明齐灵国已被攻陷,夫人怎么也是齐灵上任国君,没理由看了此情形还能笑得出来的,这么一想,心中涌起的欣喜也就淡了下去。

    “人人都说,齐灵国是个永不可能被攻陷的国家,今天我就打破了这个神话,哈哈哈——”笑声再次响起时,已近在禅风堂门外。最前面的骑着白马的赫然就是云甫,在他马后拴着一个人,也是一身红衣,头发密长,低着头,看不清眉目,正用力挣着身上的绳索。

    大祭司本是不信,此时见居然连烈火将军都已被擒,眉头紧皱,向身后看了一眼,对着那已到身边的齐司使了个眼色。齐司立刻跟在她的身后悄悄的院落的一边行去。

    众人的目光都被大兴国的云甫所吸引,自然是都没有注意到她们二人的离开。

    云甫的眼光落在君奕沉和薛千凝相牵的手上,不悦的蹙了蹙眉,别开眼去,却在看到君奕沉另一手上的血红色佛身玉的时候停了下来,目光微微闪烁。记得王爷府中那个姓柳的丫鬟对他说过齐灵国这血佛玉的事情,后来回国后又听父皇聊了一些,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被自己给碰到了。如果真的是有那个传说中的宝藏的话,那再征战几个国家,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君奕沉把血佛玉装入了袖中,云甫只是静静的看着,突然笑道:“这里可真是热闹。”

    齐灵本国的国君被关在铁笼之中,大兴国的丞相,圣朝的王爷均在此处,确实是有够热闹的。

    云甫像是随口一说,说完这句,看向了薛千凝,轻声道:“凝儿,现在我已是大兴国的储君,你可愿跟我走?”

    薛千凝忙摇了摇头,见他面色沉了下来,又急忙停了下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个君臣之礼,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厚爱,只是凝儿现在已身为人妇。”

    “身为人妇?不是说在成婚途中就被劫到了齐灵国来?没有拜堂,怎么能算是成亲呢?”云甫目光直盯着她,让她不敢抬头:“既已决定嫁他,说明已决定此生选择他,成亲与否,只是个形式罢了。”

    薛千凝说着这话,觉得君奕沉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向他看了去,看到他冲着自己笑着,好像一个得到了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的开心,不由的心中一暖,对着他回了一笑。这情景,自是被云甫看到了眼中。他面上的笑容瞬间隐去,说出的话也尽是冷意。

    “你当真决定了不跟我走?”云甫仍是盯着薛千凝道,薛千凝只回望着他,半晌才答道:“我已嫁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既然如此,刚才那大祭司开的条件本太子也是听到了。”云甫不再看薛千凝,转脸看向了君奕沉,眸子里除了冷漠之外皆是怒火:“齐灵国今日开始易主,但是齐灵圣物却仍是要寻回,你二人拿你们手中的血佛玉来换这铁笼里的人的命。”

    “云甫——”薛千凝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云甫不去看她,冷冷的道:“请唤我太子。”

    “太子。”薛千凝也冷下了语气道:“这铁笼中可是有你们大兴的丞相”

    云甫笑容中也散着冷意:“那又如何?安丞相身为大兴国的大臣,却身处齐灵国之中,这做何解释?你也不用多说,本太子只相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事。此事,我就代父皇定夺,我们大兴的丞相贬为庶民,不,不对,是不再为大兴的子民——”

    “太子殿下——”铁笼里传出一声痛呼,安丞相双膝跪地,大声道:“我安礼绝对没有做出一件对不起大兴的事,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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