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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第二十二部分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被张副主任制止了,“说说改制后的情况也好嘛。大文学我们既然是国有企业改制,那就要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嘛。改制的成功标准,就是要看改制后的经济效益怎么样,职工的积极性提高了没有。如果你们把企业资产质量搞差了,职工的福利下降了,就是你们再按章办事,我看,改制也是失败的。”张副主任这番话,明显是给调查定调子。方晓女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当着众人的面,她不想为难自己的上司。但此时,她的表情犹如忿怒的美狄亚,冷艳而可怕。大文学

    在张副主任的鼓动下,今天的改制问题调查成了阎成的表彰会。幸好他人还健在,否则,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又死了一位为人民鞠躬尽瘁的好干部呢。

    可以想象,这次调查无果而终。当调查组一行快要离开时,阎成故伎重演,对张副主任说:“今天领导们都辛苦了,大家就在酒店聚个餐吧。”

    张副主任想留下来,可方晓女走了上前,对阎成说:“今天的饭,我们就不吃啦。大文学对你们改制的调查,并没有结束,过几天我们还会来的。你们对改制中的违规问题要有明确认识,改制后的成绩固然重要,但你们究竟有没有贯彻中央改制的精神,这才是我们调查组最重要的使命。”

    她这话虽然是对阎成说的,可也是说给张副主任听的。张某尽管心里不悦,但这位漂亮的女下级一直都是他最呵护的,所以跟着说:“是啊,小方处长说的对,你们要好好反思一下,在改制过程中,有没有不守规矩的地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天就到这儿,回头你们写个报告上来,就这样吧。”

    回到委里,方晓女收敛住愤满的怒气,主动去了张某的办公室。张副主任一见她,就知道来意,便说:“小方啊,过来坐,过来坐。”说着,站起来,特意把方晓女叫到沙发旁,坐下。

    方晓女想自己并不是来泄私愤的,需要用智慧同他周旋,“张主任,我知道你一世英明,难得糊涂,可你今天是姑息养奸呢,还是欲擒故纵?”在委里只有她敢对几位主任这么说话,有人甚至认为她那是仗着如花似玉的容貌,有恃无恐。或许这一点尤其适用这位张副主任,因为他是人尽皆知的护花使者。对于方晓女咄咄逼人的问题,张某勉为其难地笑答道:“小方啊,你可不知啊,当领导的有多难啊。不改制不行,企业要发展,职工要吃饭嘛;改制吧,难免犯错误。中国本来就处在一个变革的时期。变革嘛,就得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改革中犯下的错误还少吗?但不能因为犯错误,就不改革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如果瞻前顾后,那就寸步难行。为了这个大前提,我们必须牺牲一部分利益,甚至是国家的利益。我可跟你说,这可不是我个人的看法,是省里一位主要领导同志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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