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八章 倩影舞慢刀
连夫人道：“幸好日月教利先生这时赶到，是他救走了夫人。”
云飞神色有些诧异，道：“原来是利教主救了夫人。”
连夫人道：“他原本要安排人送我下山，但我还是想再寻找一下夫人的女儿，只是当我下山寻找时，四周所有的江湖人却突然全部消失了。”
说到这里，连夫人又流下泪来，她道：“我找遍了山前山后，只看到遍地都是尸体，却找不到夫人的女儿。”
宇文双城道：“不知云公子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连夫人含泪道：“那晚实在太紧张了，我甚至都来不及问夫人，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云飞道：“倩姐，你别再怪责自己了。”
※※※
埋剑山庄巨变，江湖正道同盟损失高手无数，而埋剑山庄同时出现血骷髅帖和黑衣刀客，这其中到底蕴藏了什么秘密？
云飞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他来自什么组织？
同样，埋剑山庄本身又有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都让云飞、宇文双城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
忽然，云飞道：“双城，小霞身体怎么样？”
宇文双城道：“还是只能静养。”
云飞道：“我想了很久，或许世上有一个方法，可以令她的内伤痊愈。”
宇文双城神色一变，微微颤声道：“真的？”
云飞点头，道：“是的，我想带你一起去见我。”
连夫人道：“是萧先生吗？”
云飞点了点头。
※※※
宇文双城知道云飞的师是一个江湖中根本无人知道他名字的绝世高手，而且更是“七彩云霞帆、万户逍遥侯”的后人，此时想起心中也为之神往。
云飞道：“双城，你和小霞一起去。”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他知道云飞带他和小霞去见萧易水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帮小霞疗伤，想到世上竟然有能让小霞内伤痊愈的方法，宇文双城心头大喜若狂，双目也有一丝泪光。
云飞道：“此外还有一些事情，我想再问一下。”
※※※
忽然，有人轻轻敲门。
宇文双城开门，却见这次敲门的是小桃。
小桃手中拿着一个长长包袱，她道：“有人十万火急送来的。”
宇文双城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把刀。
刀长四尺二寸，刀身笔直，刀锋锐利，刀把比普通的刀稍微长些，刀柄的牛皮用料精良，握起来十分趁手，长刀寒光闪闪，透着一股杀气。
连夫人勃然变色，起身道：“就是这种刀。”
※※※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他拿着这把刀，已和云飞、连夫人一起走了出去，沿着一条小路走向白云山庄西边一侧。
云飞道：“这把刀哪来的？”
宇文双城道：“这是我让人按岳女侠、郭公子他们描述仿制的。”
连夫人道：“那些黑衣人用的就是这种刀。”
说着连夫人从宇文双城手中接过了那把刀，当她的手握住长刀时，双目中忽然闪出一道无形的杀气。
※※※
云飞道：“倩姐还记得那两招刀法吗？”
连夫人点头道：“记得。”
那四名黑衣人用这两招刀法对云夫人林婉湘轮番攻击，当时只看得云倩儿心都跳到嗓子眼。这些年以来，这两招刀法一直在她脑海萦绕，挥之不去。
宇文双城道：“我们去练武场，麻烦夫人演示一下。”
连夫人道：“好的。”
※※※
忽然，三人远远听到一阵兵器相交的响声，显然有人在练武场交手。
三人走入练武场，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红衣少女在交手，两人剑法气势宏伟，都是实打实的出招，此时那红衣少女已占了上风。
交手的是正是郭瑜和小菊。
他二人之前在白云山庄转悠，一直转到这里，小菊想起之前在华山败在郭瑜剑下，于是要和郭瑜再比一场。
这一场比下来，五十招后小菊就仰仗稍胜一筹的精湛内力取得了上风，不过她和郭瑜都没有使出全力，招数间虽然拼得凶，但二人都面带笑意。
※※※
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三人相视一笑，以他们三人的武学修为，自然看得出交手二人的心思，宇文双城看着郭瑜和小菊，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连夫人轻笑道：“他们真是天生一对，这位公子是泰山剑派的吧？”
宇文双城道：“泰山剑派的郭瑜郭公子。”
云飞道：“山东江湖，提到泰山剑派的‘铁剑小诸葛’郭瑜，无人不知。”
※※※
二
※※※
小菊虽然占据上风，不过此时看到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出现在这里，不觉心中一凛，连忙收剑躬身退在一旁。
虽然小菊已决心跟随郭瑜游剑江湖，但她在白云山庄这么多年，在宇文双城面前，她几乎是本能地保持着自己一个丫鬟的姿态。
连夫人对小菊笑道：“小菊的剑法也很好啊。”
宇文双城听到连夫人这么说，也对小菊微微一笑，道：“连夫人说的不错，小菊的剑法的确很好。”
小菊脸一红，虽然宇文双城多年来对她们几个情同兄妹，但却几乎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夸奖自己剑法的。
※※※
宇文双城微笑道：“郭兄，泰山剑法果然了得。”
郭瑜收剑，也笑了笑。他心中清楚面前这三个人的武功都非同小可，其中宇文双城自不必说，云飞虽然相貌平凡，但如果是那个曾经在泰山现过踪迹的少年，那么武功之强只怕傲绝天下。连夫人虽然他之前在江南也曾见过，知道她不会什么武功，但此时她既然和宇文双城、云飞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和云飞一样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郭瑜笑道：“在下班门弄斧，见笑了。”
宇文双城笑道：“郭兄客气了。”
※※※
小菊走到连夫人身边，望着郭瑜道：“铁锅，你的运气真不错。”
郭瑜笑道：“其实我刚才差不多就输了。”
小菊道：“什么叫差不多就输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不服气。”
郭瑜笑道：“我服气。”
小菊道：“我看你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服气。”
郭瑜笑道：“我什么样子才算是服气呢？”
小菊想说什么，却看到宇文双城正望着自己微笑，却没有出声。
※※※
郭瑜忽然看到连夫人手中的长刀，神色一变。
宇文双城从连夫人手中接过长刀，递给郭瑜道：“郭兄，可是这把刀？”
郭瑜将长刀拿在手中，反复掂量了几次，道：“差不多，刀身轻了一些，刀柄重了一些，此外刀身应该再短五分，也稍微嫌厚了一些。”
小菊道：“公子，铁锅的爹是铁匠，他武功马马虎虎，不过对刀剑知道得倒不少。”
云飞道：“郭兄是泰安郭家的后人吧？”
郭瑜点头道：“是的。”
宇文双城笑道：“原来如此，小菊的剑就是郭家铸造的。”
郭瑜笑道：“我见过小菊姑娘的剑，的确是家父所铸造。”
连夫人拉着小菊的手，笑道：“也许这就是缘分天定吧，当年郭先生帮小菊姑娘铸这把剑，却也铸造了一段姻缘。”
小菊脸微微泛红，低头道：“才不是呢。”
※※※
连夫人笑着接过长刀，望向云飞。
云飞道：“麻烦倩姐了。”
连夫人已提刀缓缓走到场中，她提刀虚指大地，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
云飞也走到场中，他站在连夫人身前十步处，没拿任何武器，他彷佛象个普通人一样站在大地之间，全身都是破绽，但却显露出一股泰岳一般的气势。
天色已近黄昏，斜阳如媚，但就在二人对峙的这一瞬间，天地间猛然生成一股肃杀之气，在这练武场上空凝聚，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
宇文双城虽神色从容，心中也为之凛然。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埋剑山庄的传人，另一个是埋剑山庄的最后一把剑，这二人的剑法、武功更在他之上，这一战虽然不一定为江湖所知，却也是一场江湖中的大战。
更何况连夫人使出的这两招刀法，却是一股江湖神秘力量在江湖中显示出来的最狠毒的刀法，这两招千锤百炼，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和惊天动地的秘密。
郭瑜、小菊在一旁虽然看不出云飞、连夫人的武功如何，但此时也感到心跳加快。小菊更没想到连夫人看上去彷佛不会任何武功，但抓着刀时却那么可怕，平时温善的神情早已消失，却换成了一股落寞之意。
※※※
忽然，连夫人挥动了手中的长刀，她的动作非常慢，刀势慢得彷佛没有一分力量，她身子并没有动，手中长刀也没有攻向云飞。
宇文双城、小菊却几乎同时低声惊呼了一声。
宇文双城当然知道连夫人是故意将这两招刀法用最慢的速度使出来，他惊呼是因为这刀法中所蕴藏的变化和杀意，让他感到吃惊。而小菊惊呼的原因是她奇怪这样慢、这样轻的刀法居然也能算是刀法？
用了半盏茶的功夫，连夫人在云飞面前十步的距离内划完了这两招刀法，当她收刀的时候，天地间凝聚的那股肃杀之气却慢慢消散了。
※※※
虽然小菊不知道连夫人到底在做什么，但她却不敢出声，因为她看到宇文双城面色固然凝重得可怕，云飞也显得有些紧张。
云飞很清楚，连夫人之所以将这两刀使得如此之慢，就是为了能让他能够看清楚其中的奥秘。云夫人的内功修为早已趋化境，她全身劲力凝聚在刀中，这两刀彷佛丝毫没有带任何劲力，但一旦刀上力量发出，势必如石破天惊一般。
同样，云飞、宇文双城也知道，这刀法的威力更取决于用这刀法之人的内力和速度，他们此时都在想，如果这刀法是在自己手中发出，威力又会如何。
※※※
云飞之所以要和连夫人对峙，为的就是感应这刀法上的全部威力，所以这一战虽然双方彷佛没有用丝毫力量，云飞甚至都没有出招，但却又如真的决出这两招一般，其中种种变化，早已在云飞眼前和心中闪过。
连夫人慢慢走到宇文双城身边，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了宇文双城。
云飞点了点头，已和宇文双城、连夫人一起走出了练武场。
小菊正感到有些奇怪，却听到郭瑜轻叹了口气。
※※※
三
※※※
小菊低声道：“你看出了什么？”
郭瑜神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道：“没有。”
小菊瞪了他一眼，道：“你没看出什么，叹什么气？”
郭瑜道：“我虽然什么也看不出，但却猜想他们在研究刀法。”
小菊奇道：“连夫人的那几刀也是刀法？”
郭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把刀是仿造那群黑衣刀客的长刀。他想起那晚小梅和黑衣刀客交手的情形，虽然他无法判断连夫人人刚才使的是不是那些黑衣刀客的刀法，但却猜测连夫人使的应该是那些黑衣刀客的最可怕的那两招刀法，其中第一招刀法一出手，就让小梅受了伤，也揭开了一个凄惨的秘密。
※※※
小菊道“铁锅，你看连夫人会武功吗？”
郭瑜点头道：“会。”
小菊奇道：“你怎么知道？”
郭瑜道：“你能用连夫人刚才使那刀法的速度使一招‘力劈华山’吗？”
小菊道：“那有什么难？”
郭瑜笑道：“你试一下。”
小菊愣了愣，她然拔剑也很慢地砍了一剑，却是泰山剑派的“力劈华山”，只是当她使完这一招后，面色也变了。
小菊又再度尝试更慢地使一招“力劈华山”，使完后却摇了摇头。
※※※
郭瑜望着小菊道：“你看这一招这么简单的‘力劈华山’，你使出来的速度也远远做不到象连夫人那么慢，你的剑尖在不停颤抖，你有没有留意到连夫人刚才使出的招数虽然慢得惊人，招数变化也是繁杂无比，但刀锋流转间始终纹丝不动，这绝非你我能做得到。”
小菊惊呼道：“那不是连夫人的武功很厉害？”
郭瑜道：“她的武功的确非常厉害。”
小菊道：“有多厉害？”
郭瑜道：“厉害到你我都看不出有多厉害。”
※※※
云飞一路上都在思考什么，过了会轻叹道：“原来只有这种刀，才能发挥出这两招的最强威力。”
连夫人道：“这两招刀法配合这把刀，的确做到了刀人合一的境界。”
宇文双城道：“可有破绽？”
云飞道：“还是有破绽的，只是不容易破。”
连夫人道：“这两招刀法我也想了很久，破绽的确是有，但如果你想破这两招刀法，你本身的武功也一定要比使这两招的人更强。”
云飞点头道：“是的。”
※※※
连夫人道：“其实我也只能使出这两招刀法的一半威力，因为只有用一生来练这两招刀法的刀客，才能发挥出这两招的全部威力。”
宇文双城惊道：“一生？”
云飞轻叹道：“这两招的确要用一生来练。”
连夫人道：“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宇文双城道：“可这刀法是有破绽的。”
云飞道：“如果这些刀法有致命的破绽，那么练这刀法的人也就白费了一生的光阴。”
※※※
此时，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看到远处小霞、小芬、小芳正陪着一个青衣少女走了进来。
宇文双城笑道：“连姑娘来了。”
连夫人苦笑道：“这个丫头，从华山回来就吵着要入华山剑派，我一来的确有些不舍得，二来也怕她太调皮捣蛋，怕给华山剑派添麻烦。”
宇文双城微微一笑，他清楚连夫人的心情。
他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连夫人对沐无双、小梅、小菊等孤女那么关心，因为她曾经丢失过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并不是她的孩子，却比她的孩子还要宝贵。
※※※
连忆婉跑了过来，她神情有些黯然，道：“妈，你在干什么？”
连夫人笑道：“我在和双城公子说些事情。”
连忆婉道：“妈，你还是先答应我的事再说其它的事吧。”
连夫人笑了笑，道：“现在双城公子和小霞姑娘的事情最重要，你的事情先放一边，等忙完了这件事再说。”
连忆婉道：“双城公子、小霞姐姐的事早有结果了，可我的事还没结果呢。”
连夫人叹道：“你让妈再想想。”
连忆婉急道：“妈，你就别再想了，小霞姐姐好不容易才帮我求的情，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要你这个妈了。”
※※※
连夫人苦笑一声，对小霞道：“小霞姑娘，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小霞道：“夫人不要这么说，小霞擅自替婉儿向岳掌门求情，却让夫人为难，小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该小霞向夫人道歉。”
连夫人爱怜地望着小霞，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是一番好意，只是这丫头太顽皮任性了。”
连忆婉噘嘴道：“老是说我顽皮，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乖呢。”
连夫人道：“你要是乖，就先跟我回去。”
※※※
四
※※※
连夫人对宇文双城、云飞道：“我先带这丫头回去，如果这里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的，只管让她们几个姐妹来和我说一声。”
宇文双城、小霞齐声道：“多谢夫人。”
连忆婉噘嘴道：“我不回去。”
连夫人道：“你不回去？”
连忆婉道：“我这两天住小霞姐姐这里，不回去了。”
连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小霞道：“婉儿，听你娘的话，先回家吧。”
连忆婉眼圈一红，道：“小霞姐姐，你不喜欢我在这陪你吗？”
小霞道：“当然不是。”
连忆婉道：“那为什么不让我留下呢？”
小霞微微一笑，看了连夫人一眼。
连夫人轻叹道：“既然如此，这个丫头就麻烦小霞姑娘帮我照看两天了。”
小霞笑道：“没什么，如果婉儿想在这里住几天，也没有关系。，反正这里姊妹很多，过几天小梅姐、灵珠、无双也会来的。”
连夫人点了点头，却不再看连忆婉一眼，一路走了出去。
※※※
小霞看着连夫人身影在花园走廊间消失，对连忆婉轻声道：“婉儿，别急，这件事慢慢来。”
连忆婉含泪道：“她都不疼我的。”
小霞笑道：“连夫人怎么会不疼你呢。”
宇文双城忽然轻叹道：“婉儿，连夫人是世上最疼女儿的妈妈。”
说到这里，宇文双城面色也有些苍白。
※※※
看着宇文双城的神情，小霞竟然感到了一阵心痛。她诧异地望着宇文双城，知道这个少年也有他的伤心事。
虽然她很快就要嫁给宇文双城，但对于宇文双城，她却知道得不多。
他是谁？他父母是谁？他来自何方？
关于宇文双城的种种往事，小霞全不知道，也从来不问，她相信宇文双城，她清楚宇文双城如果觉得有必要，就一定会和她说。
※※※
江南，白云山庄。
三月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天空有些细雨朦朦若尘，这样的天气用来和情人相会倒也情义绵绵，只是用来办喜宴就似乎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好在所有来人并没有被天气影响，大家还是觉得很开心。
来的都是江湖中的少年，除了来自华山剑派的姚遇春、小梅、楼灵珠和沐无双，也有泰山剑派郭瑜，武当剑派的楼满风、云湘，此外以东方艳阳为首的江南八俊也一起来到，甚至宇文双城还邀请了江南天外天的如琴、如棋、如诗、如画四个闻名江南的红楼才女。
江南连家的连夫人是唯一来的长辈。
虽然如江南楼家楼台月、白雪衣并未收到喜帖，但也送来厚礼，他们也知道宇文双城并不想这次喜筵过于张扬。而整个江南五大江湖世家，除了连家之外，其余东方、南宫、西门世家都和楼家一样，都送来一份极其名贵的礼物。
※※※
这一天，白云山庄到处充满了少年人开心的笑声。
在女孩聚集的一间大厅房中，楼灵珠在门口和如琴、如棋、如诗、如画四个说着话。沐无双、云湘则坐在一边，她们两个好久未见，云湘见沐无双虽然身子已无大碍，但脸上、手上依然有一些疤痕，让云湘也感到阵阵心痛。
不过她们虽然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又有很多话都不敢说，那一次古风在四川遇险，改变了沐无双的一生，也让云湘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
沐无双轻声道：“云湘姐姐，江南好吗？”
云湘点头道：“江南好。”
这些女孩中，只有连忆婉一个人不开心，坐在角落边一个人噘着嘴巴。
※※※
小霞在一群女孩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衣裙，衣衫刺绣光芒四射，更称托得她如霞云一般娇艳无比。
她身边紧跟着小芬、小芳，这两个孪生姊妹一身雪白丝绸长裙，飘若白雪，只是虽然喜庆之时，小芬和小芳依然身负长剑。
小兰搀扶着小雪跟在一边，小兰一身淡紫色衣裙，她今天稍施一些脂粉，清丽淡雅中现出美艳，小雪一身白色衣裙，脸上无丝毫铅华之色，卓然出尘。
看到小霞进来，楼灵珠、云湘、沐无双等都迎了上去。
※※※
小霞一眼就看到连忆婉不高兴的样子，笑道：“婉儿，怎么啦，还在生气？”
连忆婉低头道：“小霞姐姐，对不起。”
楼灵珠道：“她还在为入华山剑派的事烦恼呢。”
沐无双轻叹一声，道：“婉儿，其实你娘心里疼你，所以才不想你入华山剑派。”
连忆婉道：“可灵珠姐姐也入了华山剑派，难道白阿姨就不疼灵珠姐吗？”
楼灵珠微微一笑，却没出声。
她父母同是华山剑派，所以她入华山剑派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甚至可以说是她父母的心愿，和连忆婉的情形不同。
※※※
沐无双道：“婉儿，你要再这样不开心，大家还以为你对小霞姐姐发脾气呢。”
连忆婉摇头道：“我怎么会对小霞姐姐发脾气呢，小霞姐姐那么好，什么事情都帮着我，我是对我妈发脾气，她太坏了。”
忽然，外面有个中年妇女笑道：“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啊？”
众人却见连夫人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极其华丽的红色衣衫。她是两江刺史的元配夫人，朝廷御封一品诰命夫人，行走间自然有一股威严。
她走到连忆婉身边道：“妈哪里坏了？”
连忆婉噘嘴道：“你不给我入华山剑派。”
连夫人叹道：“你说妈坏，妈还觉得你这个丫头实在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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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神色有些诧异，道：“原来是利教主救了夫人。”
连夫人道：“他原本要安排人送我下山，但我还是想再寻找一下夫人的女儿，只是当我下山寻找时，四周所有的江湖人却突然全部消失了。”
说到这里，连夫人又流下泪来，她道：“我找遍了山前山后，只看到遍地都是尸体，却找不到夫人的女儿。”
宇文双城道：“不知云公子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连夫人含泪道：“那晚实在太紧张了，我甚至都来不及问夫人，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云飞道：“倩姐，你别再怪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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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剑山庄巨变，江湖正道同盟损失高手无数，而埋剑山庄同时出现血骷髅帖和黑衣刀客，这其中到底蕴藏了什么秘密？
云飞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他来自什么组织？
同样，埋剑山庄本身又有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都让云飞、宇文双城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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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云飞道：“双城，小霞身体怎么样？”
宇文双城道：“还是只能静养。”
云飞道：“我想了很久，或许世上有一个方法，可以令她的内伤痊愈。”
宇文双城神色一变，微微颤声道：“真的？”
云飞点头，道：“是的，我想带你一起去见我。”
连夫人道：“是萧先生吗？”
云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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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知道云飞的师是一个江湖中根本无人知道他名字的绝世高手，而且更是“七彩云霞帆、万户逍遥侯”的后人，此时想起心中也为之神往。
云飞道：“双城，你和小霞一起去。”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他知道云飞带他和小霞去见萧易水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帮小霞疗伤，想到世上竟然有能让小霞内伤痊愈的方法，宇文双城心头大喜若狂，双目也有一丝泪光。
云飞道：“此外还有一些事情，我想再问一下。”
※※※
忽然，有人轻轻敲门。
宇文双城开门，却见这次敲门的是小桃。
小桃手中拿着一个长长包袱，她道：“有人十万火急送来的。”
宇文双城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把刀。
刀长四尺二寸，刀身笔直，刀锋锐利，刀把比普通的刀稍微长些，刀柄的牛皮用料精良，握起来十分趁手，长刀寒光闪闪，透着一股杀气。
连夫人勃然变色，起身道：“就是这种刀。”
※※※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他拿着这把刀，已和云飞、连夫人一起走了出去，沿着一条小路走向白云山庄西边一侧。
云飞道：“这把刀哪来的？”
宇文双城道：“这是我让人按岳女侠、郭公子他们描述仿制的。”
连夫人道：“那些黑衣人用的就是这种刀。”
说着连夫人从宇文双城手中接过了那把刀，当她的手握住长刀时，双目中忽然闪出一道无形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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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道：“倩姐还记得那两招刀法吗？”
连夫人点头道：“记得。”
那四名黑衣人用这两招刀法对云夫人林婉湘轮番攻击，当时只看得云倩儿心都跳到嗓子眼。这些年以来，这两招刀法一直在她脑海萦绕，挥之不去。
宇文双城道：“我们去练武场，麻烦夫人演示一下。”
连夫人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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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三人远远听到一阵兵器相交的响声，显然有人在练武场交手。
三人走入练武场，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红衣少女在交手，两人剑法气势宏伟，都是实打实的出招，此时那红衣少女已占了上风。
交手的是正是郭瑜和小菊。
他二人之前在白云山庄转悠，一直转到这里，小菊想起之前在华山败在郭瑜剑下，于是要和郭瑜再比一场。
这一场比下来，五十招后小菊就仰仗稍胜一筹的精湛内力取得了上风，不过她和郭瑜都没有使出全力，招数间虽然拼得凶，但二人都面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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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三人相视一笑，以他们三人的武学修为，自然看得出交手二人的心思，宇文双城看着郭瑜和小菊，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连夫人轻笑道：“他们真是天生一对，这位公子是泰山剑派的吧？”
宇文双城道：“泰山剑派的郭瑜郭公子。”
云飞道：“山东江湖，提到泰山剑派的‘铁剑小诸葛’郭瑜，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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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虽然占据上风，不过此时看到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出现在这里，不觉心中一凛，连忙收剑躬身退在一旁。
虽然小菊已决心跟随郭瑜游剑江湖，但她在白云山庄这么多年，在宇文双城面前，她几乎是本能地保持着自己一个丫鬟的姿态。
连夫人对小菊笑道：“小菊的剑法也很好啊。”
宇文双城听到连夫人这么说，也对小菊微微一笑，道：“连夫人说的不错，小菊的剑法的确很好。”
小菊脸一红，虽然宇文双城多年来对她们几个情同兄妹，但却几乎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夸奖自己剑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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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微笑道：“郭兄，泰山剑法果然了得。”
郭瑜收剑，也笑了笑。他心中清楚面前这三个人的武功都非同小可，其中宇文双城自不必说，云飞虽然相貌平凡，但如果是那个曾经在泰山现过踪迹的少年，那么武功之强只怕傲绝天下。连夫人虽然他之前在江南也曾见过，知道她不会什么武功，但此时她既然和宇文双城、云飞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和云飞一样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郭瑜笑道：“在下班门弄斧，见笑了。”
宇文双城笑道：“郭兄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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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走到连夫人身边，望着郭瑜道：“铁锅，你的运气真不错。”
郭瑜笑道：“其实我刚才差不多就输了。”
小菊道：“什么叫差不多就输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不服气。”
郭瑜笑道：“我服气。”
小菊道：“我看你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服气。”
郭瑜笑道：“我什么样子才算是服气呢？”
小菊想说什么，却看到宇文双城正望着自己微笑，却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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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瑜忽然看到连夫人手中的长刀，神色一变。
宇文双城从连夫人手中接过长刀，递给郭瑜道：“郭兄，可是这把刀？”
郭瑜将长刀拿在手中，反复掂量了几次，道：“差不多，刀身轻了一些，刀柄重了一些，此外刀身应该再短五分，也稍微嫌厚了一些。”
小菊道：“公子，铁锅的爹是铁匠，他武功马马虎虎，不过对刀剑知道得倒不少。”
云飞道：“郭兄是泰安郭家的后人吧？”
郭瑜点头道：“是的。”
宇文双城笑道：“原来如此，小菊的剑就是郭家铸造的。”
郭瑜笑道：“我见过小菊姑娘的剑，的确是家父所铸造。”
连夫人拉着小菊的手，笑道：“也许这就是缘分天定吧，当年郭先生帮小菊姑娘铸这把剑，却也铸造了一段姻缘。”
小菊脸微微泛红，低头道：“才不是呢。”
※※※
连夫人笑着接过长刀，望向云飞。
云飞道：“麻烦倩姐了。”
连夫人已提刀缓缓走到场中，她提刀虚指大地，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
云飞也走到场中，他站在连夫人身前十步处，没拿任何武器，他彷佛象个普通人一样站在大地之间，全身都是破绽，但却显露出一股泰岳一般的气势。
天色已近黄昏，斜阳如媚，但就在二人对峙的这一瞬间，天地间猛然生成一股肃杀之气，在这练武场上空凝聚，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
宇文双城虽神色从容，心中也为之凛然。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埋剑山庄的传人，另一个是埋剑山庄的最后一把剑，这二人的剑法、武功更在他之上，这一战虽然不一定为江湖所知，却也是一场江湖中的大战。
更何况连夫人使出的这两招刀法，却是一股江湖神秘力量在江湖中显示出来的最狠毒的刀法，这两招千锤百炼，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和惊天动地的秘密。
郭瑜、小菊在一旁虽然看不出云飞、连夫人的武功如何，但此时也感到心跳加快。小菊更没想到连夫人看上去彷佛不会任何武功，但抓着刀时却那么可怕，平时温善的神情早已消失，却换成了一股落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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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连夫人挥动了手中的长刀，她的动作非常慢，刀势慢得彷佛没有一分力量，她身子并没有动，手中长刀也没有攻向云飞。
宇文双城、小菊却几乎同时低声惊呼了一声。
宇文双城当然知道连夫人是故意将这两招刀法用最慢的速度使出来，他惊呼是因为这刀法中所蕴藏的变化和杀意，让他感到吃惊。而小菊惊呼的原因是她奇怪这样慢、这样轻的刀法居然也能算是刀法？
用了半盏茶的功夫，连夫人在云飞面前十步的距离内划完了这两招刀法，当她收刀的时候，天地间凝聚的那股肃杀之气却慢慢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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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菊不知道连夫人到底在做什么，但她却不敢出声，因为她看到宇文双城面色固然凝重得可怕，云飞也显得有些紧张。
云飞很清楚，连夫人之所以将这两刀使得如此之慢，就是为了能让他能够看清楚其中的奥秘。云夫人的内功修为早已趋化境，她全身劲力凝聚在刀中，这两刀彷佛丝毫没有带任何劲力，但一旦刀上力量发出，势必如石破天惊一般。
同样，云飞、宇文双城也知道，这刀法的威力更取决于用这刀法之人的内力和速度，他们此时都在想，如果这刀法是在自己手中发出，威力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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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之所以要和连夫人对峙，为的就是感应这刀法上的全部威力，所以这一战虽然双方彷佛没有用丝毫力量，云飞甚至都没有出招，但却又如真的决出这两招一般，其中种种变化，早已在云飞眼前和心中闪过。
连夫人慢慢走到宇文双城身边，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了宇文双城。
云飞点了点头，已和宇文双城、连夫人一起走出了练武场。
小菊正感到有些奇怪，却听到郭瑜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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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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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低声道：“你看出了什么？”
郭瑜神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道：“没有。”
小菊瞪了他一眼，道：“你没看出什么，叹什么气？”
郭瑜道：“我虽然什么也看不出，但却猜想他们在研究刀法。”
小菊奇道：“连夫人的那几刀也是刀法？”
郭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把刀是仿造那群黑衣刀客的长刀。他想起那晚小梅和黑衣刀客交手的情形，虽然他无法判断连夫人人刚才使的是不是那些黑衣刀客的刀法，但却猜测连夫人使的应该是那些黑衣刀客的最可怕的那两招刀法，其中第一招刀法一出手，就让小梅受了伤，也揭开了一个凄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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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道“铁锅，你看连夫人会武功吗？”
郭瑜点头道：“会。”
小菊奇道：“你怎么知道？”
郭瑜道：“你能用连夫人刚才使那刀法的速度使一招‘力劈华山’吗？”
小菊道：“那有什么难？”
郭瑜笑道：“你试一下。”
小菊愣了愣，她然拔剑也很慢地砍了一剑，却是泰山剑派的“力劈华山”，只是当她使完这一招后，面色也变了。
小菊又再度尝试更慢地使一招“力劈华山”，使完后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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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瑜望着小菊道：“你看这一招这么简单的‘力劈华山’，你使出来的速度也远远做不到象连夫人那么慢，你的剑尖在不停颤抖，你有没有留意到连夫人刚才使出的招数虽然慢得惊人，招数变化也是繁杂无比，但刀锋流转间始终纹丝不动，这绝非你我能做得到。”
小菊惊呼道：“那不是连夫人的武功很厉害？”
郭瑜道：“她的武功的确非常厉害。”
小菊道：“有多厉害？”
郭瑜道：“厉害到你我都看不出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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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一路上都在思考什么，过了会轻叹道：“原来只有这种刀，才能发挥出这两招的最强威力。”
连夫人道：“这两招刀法配合这把刀，的确做到了刀人合一的境界。”
宇文双城道：“可有破绽？”
云飞道：“还是有破绽的，只是不容易破。”
连夫人道：“这两招刀法我也想了很久，破绽的确是有，但如果你想破这两招刀法，你本身的武功也一定要比使这两招的人更强。”
云飞点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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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道：“其实我也只能使出这两招刀法的一半威力，因为只有用一生来练这两招刀法的刀客，才能发挥出这两招的全部威力。”
宇文双城惊道：“一生？”
云飞轻叹道：“这两招的确要用一生来练。”
连夫人道：“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宇文双城道：“可这刀法是有破绽的。”
云飞道：“如果这些刀法有致命的破绽，那么练这刀法的人也就白费了一生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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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宇文双城、云飞、连夫人看到远处小霞、小芬、小芳正陪着一个青衣少女走了进来。
宇文双城笑道：“连姑娘来了。”
连夫人苦笑道：“这个丫头，从华山回来就吵着要入华山剑派，我一来的确有些不舍得，二来也怕她太调皮捣蛋，怕给华山剑派添麻烦。”
宇文双城微微一笑，他清楚连夫人的心情。
他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连夫人对沐无双、小梅、小菊等孤女那么关心，因为她曾经丢失过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并不是她的孩子，却比她的孩子还要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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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忆婉跑了过来，她神情有些黯然，道：“妈，你在干什么？”
连夫人笑道：“我在和双城公子说些事情。”
连忆婉道：“妈，你还是先答应我的事再说其它的事吧。”
连夫人笑了笑，道：“现在双城公子和小霞姑娘的事情最重要，你的事情先放一边，等忙完了这件事再说。”
连忆婉道：“双城公子、小霞姐姐的事早有结果了，可我的事还没结果呢。”
连夫人叹道：“你让妈再想想。”
连忆婉急道：“妈，你就别再想了，小霞姐姐好不容易才帮我求的情，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要你这个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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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苦笑一声，对小霞道：“小霞姑娘，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小霞道：“夫人不要这么说，小霞擅自替婉儿向岳掌门求情，却让夫人为难，小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该小霞向夫人道歉。”
连夫人爱怜地望着小霞，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是一番好意，只是这丫头太顽皮任性了。”
连忆婉噘嘴道：“老是说我顽皮，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乖呢。”
连夫人道：“你要是乖，就先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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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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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对宇文双城、云飞道：“我先带这丫头回去，如果这里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的，只管让她们几个姐妹来和我说一声。”
宇文双城、小霞齐声道：“多谢夫人。”
连忆婉噘嘴道：“我不回去。”
连夫人道：“你不回去？”
连忆婉道：“我这两天住小霞姐姐这里，不回去了。”
连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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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道：“婉儿，听你娘的话，先回家吧。”
连忆婉眼圈一红，道：“小霞姐姐，你不喜欢我在这陪你吗？”
小霞道：“当然不是。”
连忆婉道：“那为什么不让我留下呢？”
小霞微微一笑，看了连夫人一眼。
连夫人轻叹道：“既然如此，这个丫头就麻烦小霞姑娘帮我照看两天了。”
小霞笑道：“没什么，如果婉儿想在这里住几天，也没有关系。，反正这里姊妹很多，过几天小梅姐、灵珠、无双也会来的。”
连夫人点了点头，却不再看连忆婉一眼，一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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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看着连夫人身影在花园走廊间消失，对连忆婉轻声道：“婉儿，别急，这件事慢慢来。”
连忆婉含泪道：“她都不疼我的。”
小霞笑道：“连夫人怎么会不疼你呢。”
宇文双城忽然轻叹道：“婉儿，连夫人是世上最疼女儿的妈妈。”
说到这里，宇文双城面色也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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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宇文双城的神情，小霞竟然感到了一阵心痛。她诧异地望着宇文双城，知道这个少年也有他的伤心事。
虽然她很快就要嫁给宇文双城，但对于宇文双城，她却知道得不多。
他是谁？他父母是谁？他来自何方？
关于宇文双城的种种往事，小霞全不知道，也从来不问，她相信宇文双城，她清楚宇文双城如果觉得有必要，就一定会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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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白云山庄。
三月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天空有些细雨朦朦若尘，这样的天气用来和情人相会倒也情义绵绵，只是用来办喜宴就似乎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好在所有来人并没有被天气影响，大家还是觉得很开心。
来的都是江湖中的少年，除了来自华山剑派的姚遇春、小梅、楼灵珠和沐无双，也有泰山剑派郭瑜，武当剑派的楼满风、云湘，此外以东方艳阳为首的江南八俊也一起来到，甚至宇文双城还邀请了江南天外天的如琴、如棋、如诗、如画四个闻名江南的红楼才女。
江南连家的连夫人是唯一来的长辈。
虽然如江南楼家楼台月、白雪衣并未收到喜帖，但也送来厚礼，他们也知道宇文双城并不想这次喜筵过于张扬。而整个江南五大江湖世家，除了连家之外，其余东方、南宫、西门世家都和楼家一样，都送来一份极其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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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白云山庄到处充满了少年人开心的笑声。
在女孩聚集的一间大厅房中，楼灵珠在门口和如琴、如棋、如诗、如画四个说着话。沐无双、云湘则坐在一边，她们两个好久未见，云湘见沐无双虽然身子已无大碍，但脸上、手上依然有一些疤痕，让云湘也感到阵阵心痛。
不过她们虽然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又有很多话都不敢说，那一次古风在四川遇险，改变了沐无双的一生，也让云湘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
沐无双轻声道：“云湘姐姐，江南好吗？”
云湘点头道：“江南好。”
这些女孩中，只有连忆婉一个人不开心，坐在角落边一个人噘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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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在一群女孩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衣裙，衣衫刺绣光芒四射，更称托得她如霞云一般娇艳无比。
她身边紧跟着小芬、小芳，这两个孪生姊妹一身雪白丝绸长裙，飘若白雪，只是虽然喜庆之时，小芬和小芳依然身负长剑。
小兰搀扶着小雪跟在一边，小兰一身淡紫色衣裙，她今天稍施一些脂粉，清丽淡雅中现出美艳，小雪一身白色衣裙，脸上无丝毫铅华之色，卓然出尘。
看到小霞进来，楼灵珠、云湘、沐无双等都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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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一眼就看到连忆婉不高兴的样子，笑道：“婉儿，怎么啦，还在生气？”
连忆婉低头道：“小霞姐姐，对不起。”
楼灵珠道：“她还在为入华山剑派的事烦恼呢。”
沐无双轻叹一声，道：“婉儿，其实你娘心里疼你，所以才不想你入华山剑派。”
连忆婉道：“可灵珠姐姐也入了华山剑派，难道白阿姨就不疼灵珠姐吗？”
楼灵珠微微一笑，却没出声。
她父母同是华山剑派，所以她入华山剑派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甚至可以说是她父母的心愿，和连忆婉的情形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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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无双道：“婉儿，你要再这样不开心，大家还以为你对小霞姐姐发脾气呢。”
连忆婉摇头道：“我怎么会对小霞姐姐发脾气呢，小霞姐姐那么好，什么事情都帮着我，我是对我妈发脾气，她太坏了。”
忽然，外面有个中年妇女笑道：“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啊？”
众人却见连夫人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极其华丽的红色衣衫。她是两江刺史的元配夫人，朝廷御封一品诰命夫人，行走间自然有一股威严。
她走到连忆婉身边道：“妈哪里坏了？”
连忆婉噘嘴道：“你不给我入华山剑派。”
连夫人叹道：“你说妈坏，妈还觉得你这个丫头实在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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