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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 昏迷

    不管郗铭对她如何虐待,谩骂,卿言始终都是风轻云淡,从未乞求过,并未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即便是顺从和臣服都显得那么的倔强那么的别有用心。

    这样的卿言,却跪在他的父皇面前,摆出卑微的姿态,表面上似在乞求,可实际上,却是在告御状。

    “卿言,起来,你给我起来!”郗铭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他心中的震怒。

    “放开她!”郗帝冲着自己的儿子吼道,如惊雷,砸得太子郗铭楞住了。

    阴毒的眼光射向了太子郗铭,“你干嘛拉她?你这是在干什么?”皇上郗帝的声音冷澈如雪山吹过的寒风,冷得人直打冷颤。

    房间里陷入死寂,冷风从纱窗漏了进来,太子郗铭浑身一阵冰冷。

    卿言垂眸,磕头,面无表情,一字一字,缓缓地重复,“求皇上,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姐吧。”

    再次听到了卿言的乞怜声,不由地让太子郗铭一脸寒戾,嗜血的冲动在血管中不断地流窜,跳跃,除了血,无法平息的愤怒,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少女卑微的姿态,祈求的语气,跪在地上。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却是为了控诉,这让郗铭感觉到无以伦比的愤怒,愤怒得恨不得一剑杀了她。

    “求皇上,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姐吧。”第三次,卿言缓缓地道,声音低哑,她体力的能支撑的力量越来越少,趴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灼热的额头抵着冰凉的低,冷和热的交替,好舒服,舍不得起来,也无力起来。

    而这一幕,看到郗铭和皇上郗帝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人男人的眼光,都凝视着地上匍匐的娇弱少女,一怒,一怜。

    皇上郗帝眼眶微红,少女那般卑微,低哑的嗓音,像是在哭,娇柔的背脊,可怜得让人想要狠狠地抱进怀里,肆意怜爱。

    “乖媳妇,起来说话,快跟朕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郗帝一脸的怜悯之色。

    可是,匍匐在地上的卿言依旧是那么地虔诚,甚至不敢轻易挪动一下身子,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皇上郗帝随即冷眼睨向太子,“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得隐瞒!”

    太子当即头顶冷汗直冒!性感的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想不好该如何说辞。

    难道要他说,他的媳妇在结婚前夕准备逃婚,被他逮了个正着吗?这事,也实在太丢人了!太子郗铭难以启齿!这跟戴了顶绿帽没啥分别,至少下雨天出去可以不用撑伞了。

    “其实,其实这跟王妃本没什么关系,并非是要针对她。主要是,那天,映月公主来到我的府上,出言不逊,蔑视我城国的武士,说她自己武艺高强,足可以在我们皇宫内来去自如。所以,孩儿就略施小计,给她喝了点蒙害药,让那丫头昏昏睡了过去。”

    “什么?混账东西!”郗帝顿时勃然大怒,“朕正在诧异呢,明明听说映月来了,却未曾在你们的婚礼上见到她!当时我也是乐昏了头,没有心思去过问此事,想不到居然是你这个孽障在欺负人家!你就是这么对待友邦的皇族吗?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是,是,孩儿知错了!”

    “她现在身在何处?”

    “还在我府上。”

    皇上郗帝嗔怒地瞪着太子,“她醒了吗?”

    “早就醒了。”

    “哼!早就醒了?以映月的性格又怎么会乖乖地待在你的府上?肯定是你又强行扣留了人家!你怎么好意思这样做?好歹她也算是你大姨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打算一直让你的妻子这样为难下去吗?”

    “孩儿惶恐,孩儿知错了!”太子承受不住皇上郗帝的连番责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好了,乖乖好儿媳,爹爹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我这就过去亲自向映月公主赔罪,你,就先起来吧。”

    卿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清风吹拂,墨发飞扬,纤细的十指在长而优雅,却透出诡异的静谧。

    郗铭回头,冷漠地瞥了地上的卿言一眼,讥讽道:“皇上已经放了你的姐姐一马,而你,哼,识相的也该起来了!”

    卿言依旧一动不动,诡异得让郗铭眼皮一跳,“柳卿言,起来!”,猛地蹲下身子,毫不怜惜地抓着她的肩膀逼她抬头,是一张苍白如雪的脸,温度灼热得烫手,卿言早就晕了过去。

    皇上郗帝心头一拧,感觉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该死的!”皇上赶紧上前一把推开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太子,抱起她,往外大吼了声,“来人啊,传御医!”咆哮的声音,惊起皇宫内歇息的鸟儿,簇簇地从树上飞起,拍打着翅膀,发出不悦的啼叫。

    手掌滑过卿言的肩膀,皇上的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黏糊湿润感,低眸一瞥,他的手上竟然渗透着斑斑血迹。他眉头紧锁着,轻轻撩拨开了卿言敷在肩头的薄衫,衬衣下,血肉模糊的肌体已然若隐若现,让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狠命地踹了一脚跪倒在地上的太子,

    “若是卿言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会轻饶你!你就等着陪葬吧!我们城国不需要你这样的继承者!”皇上郗帝沉声道,声音清亮而坚定,这样毒辣的誓言由一位温文尔雅的慈父口中说出,丝毫不减其威力,连郗铭都微微一震。

    门外的侍卫早就惊动,飞速去请大夫。

    阿罗着急地站在门外,没有皇上的传唤,又不敢贸然进去,手上的手绢几乎拧断,担心地一直往那紧闭的门扉望去。

    虽然相处不久,阿罗却对这位公主有莫名的好感。

    清雅如菊,冷清如梅的女子,是那般的风轻云淡,那么令人怜惜。

    皇上探探她的额头,是骇人的高温,灼痛他的掌心,这张清秀的脸,苍白如纸,却不失去一分清雅。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太子对这样的女人下那么重的毒手?他一脸悔恨地瞪着郗铭,“我真后悔让你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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