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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千七百八十四章 皇上的确不是仅为一个王位就能满足的脾气

    虽然已决定答应朱九皋要求,但余连可不准备亲自去朱怀国都城宣旨,或者说这事原本就不该由余连去朱怀国都城宣旨。

    毕竟作为一个降臣,即便余国不吝啬给朱九皋一个王位,那也应当由朱九皋自己到岣城来接旨。不然朱九皋若是连这胆子都没有,不说他还有没有资格接受余国的王位,恐怕将来也没有一个余国大臣会看得起他了。

    只是听完余连传话,一直作为使臣留在岣城的参侯朱四屋还是有些惊喜不已道:“余大人汝说真的,余皇陛下真答应封吾皇为王爷。”

    “区区王位,汝认为皇上又值得稀罕吗?”

    先是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朱四屋,余连才肃容说道:“不过即使如此,朱九皋一脉将来也必须接受余国参照北越国旧制所制定的爵位递减制度才行。好在皇上亦开恩往后的皇后一脉也将被朝廷封王,这样朱姓王族以后始终都将有一支被封王。”

    “……原来如此,这真是陛下恩典!”

    虽然听到什么爵位递减制度时,朱四屋是皱了皱眉头。可想想余姓皇族将来也要遵照爵位递减制度来保持皇族的活力,朱四屋也不敢要求朱姓王族又能特立独行了。

    而看到朱四屋没有意见,余连就点点头道:“那就好……,这是皇上给朱九皋的亲笔信,还望参侯能将此信尽快送到朱怀国都城并请朱九皋到岣城来受封为王,如此我们余国才能迅速平定地方并继续向外开拓疆土。”

    一直听余连直呼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的名字,但其却又称呼自己为参侯。朱四屋并没有感觉太奇怪。

    毕竟从朱九皋开出投降条件并被余国同意开始,朱九皋就已经是余国的臣子。纵然其再做出什么反抗举动。那就除非朱九皋能彻底灭掉余国,余国始终是在惩治自己臣子。反而在朱九皋前来岣城投降,乃至在朱怀国的国号正式撤除前,朱四屋却仍旧是在朱怀国的参侯,而非余国的臣子。

    所以猛听余连说什么开拓疆土。朱四屋就惊异了一下道:“开拓疆土?难道余皇陛下占领了朱怀国国都仍不够,还要继续开拓疆土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若是没有足够疆土,皇上又怎会轻易答应给朱九皋封王。但至于说余国将来的疆土会开拓到什么状况,那却还得视具体的战况和形势来决定了。”

    “……原来如此,但余皇陛下一定要吾皇前来岣城才肯给吾皇封王吗?要不还是让余皇陛下带军队前去朱怀国国都接受吾皇的投降?”

    虽然不好说这是不是自己的责任,乃至不好说自己究竟是在帮谁,在大致确认了一下双方关系后。朱四屋还是提出了一个更合理的建议。

    而一听朱四屋话语,余连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参侯爷所言甚是,但若真是这样,却也需要朱九皋先由朱怀国国都递上降表才行,所以皇上虽然是下旨朱九皋前来屹城就封,但也未必不希望朱九皋自己能有所表现。”

    “原来如此,那就由微臣去劝劝吾皇吧!”

    没想到这才是事实真相,朱四屋心中就不禁骂了一句余连老奸巨猾。因为若不是朱四屋多嘴。恐怕朱怀国国王朱九皋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屈辱。

    只是转念一想,朱四屋又将这很可能是自己的责任丢到脑后了。

    毕竟以两种情况来相比较,还真难说到底是哪种状况才是真正的受屈辱。何况选择权本身就在朱九皋身上,要受怎样的屈辱,那也该由朱九皋自己来决定。

    只是如同余连不会亲自亲自前往朱怀国国都劝降朱九皋一样,得知余国真正用意后,朱四屋也没有急着离开屹城,而是先来到了依旧呆在屹城拘禁地中的崇明王朱二厚面前。

    毕竟依照约定。即使已经有多批朱姓皇族得以回到朱怀国国都,但不管是不是已经放弃了这种屈辱的离开方法,坚持留在屹城的崇明王朱二厚也众望所归般的真正成为了所有朱姓皇族在岣城中的精神象征,而不仅仅只是因为崇明王朱二厚的身份地位及年龄长短。

    但即使同样听过朱九皋意欲向余国投降的传闻,等到从朱四屋嘴中证实一切后,崇明王朱二厚还是满脸难看道:“什么,皇上就为了一个王位向余容那匹夫投降,这真是朱姓皇族的耻辱,耻辱……”

    “王爷慎言,但皇上这不也是为了徐图后进吗?”

    虽然并不知道朱九皋的真正谋划乃至具体谋划,但朱四屋可不敢让崇明王朱二厚继续闹下去。只是身为臣子,朱四屋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说都不说一声的就离开岣城。

    不然崇明王朱二厚万一真弄出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蠢事,朱四屋就真要追悔莫及了。

    只是不管慎言不慎言的,听到什么徐图后进,崇明王朱二厚就满脸期待道:“参侯爷汝是知道什么吗?”

    “微臣什么也不知道,但微臣却知道仅凭皇上和朱怀国国都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是余国的敌手,而那多国联军却又太不争气,所以委曲求全下,皇上自然……”

    “……什么委曲求全,绝对不能委曲求全,若皇上真敢委曲求全,本王一定要以死谏之。”

    “王爷万万不可,若王爷真是这样做了,朱姓皇族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汗颜,只能是汗颜。猛听崇明王朱二厚说什么以死谏之的,朱四屋就知道自己没有急于回朱怀国国都绝对是做对了,不然崇明王朱二厚自己以死谏之或许还不算什么,若是其也拖得其他朱姓皇族也一起以死谏之,那就是所有人的罪过了。

    毕竟以崇明王朱二厚七老八十的岁数。其想死就死,也不会有人去为他太过可惜。可真的被崇明王朱二厚拖累得其他朱姓皇族也跟着一起赴死,这绝对是朱姓皇族的真正损失。

    但说归说,崇明王朱二厚也不可能真的说死就死,因此听到翻盘二字,崇明王朱二厚就又来了精神道:“参侯汝是有什么替朱怀国和朱姓皇族翻盘的方法吗?”

    “微臣不敢。但不说北越国一直都有皇位争夺战的传统,相信余国也不例外,即使我们朱姓皇族现在是不得不暂退一步,可只要有属于朱姓皇族的封地在,这却未必不是我们朱姓皇族将来重新崛起的最好的机会。”

    “……不然仅以皇上的脾气,王爷又认为皇上会轻易向余国屈服吗?恐怕皇上比王爷更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原来如此,皇上的确不是仅为一个王位就能满足的脾气……”

    听朱四屋说了半天。崇明王朱二厚终于点了点头。因为不说这是不是崇明王朱二厚最欣赏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的地方,至少崇明王朱二厚知道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同样点点头,朱四屋就说道:“王爷所言甚是,所以微臣虽然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王爷更应该留下有用之身在将来好好教导和督促皇上,甚至于皇上万一有什么心理变化,王爷也能替皇上主持大局。”

    “……哼!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好说朱四屋这话有没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可换个年轻点的王爷或许确实会被朱四屋说的心血沸腾不已。但本已是七老八十的岁数,想着自己随时都可能过世,或许这可是崇明王朱二厚不惧以死谏之的理由。但却不可能成为他企图夺取朱九皋地位的借口。

    而知道崇明王朱二厚在训斥自己什么,朱四屋就一脸赔笑道:“王爷误会了,微臣可没有想要撺掇王爷去做什么不当之事。可皇上即使正当壮年,但作为一个亡国之君,谁也不能保证皇上的心性一定能坚强到推翻余国统治为止。所以在皇上将来必然会继续面对一个个挫折的状况下,朱姓皇族更需要王爷这样的长辈来给予皇上确实的指导。”

    “……亡国之君吗?这些北越国人真是可恨至斯!”

    虽然朱四屋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想着朱怀国或许真要面临亡国一事,崇明王朱二厚的脸色就极为难看起来。

    因为崇明王朱二厚或许确实可在朱怀国亡国后督促朱九皋不忘复国的大业,但亡国就是亡国,即使朱九皋不是真心投降,即使朱四屋和崇明王朱二厚的徐图后进计划真的成功,这也不能抹消朱怀国曾经亡国的事。

    而即使从自身角度出发,朱四屋也明白向余国投降才是朱姓皇族真正的保存自身之道,可想想亡国所对朱姓皇族所代表的意义和影响,朱四屋也不得不有些戚戚道:“王爷所言甚是,可时势如此,朱姓皇族也只能跟着皇上乃至促使皇上着眼将来了。”

    “本王明白了,那对于将来如何徐图后进一事,参侯又有什么想法吗?”

    “微臣不敢,但以余容和余家的关系,包括余国的军队构成,这里面却也未必没有朱姓皇族的机会。只是要想真正实现翻盘之举,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牺牲了。”

    虽然并没有细想过该如何让朱姓皇族翻盘一事,但所谓的争权夺势本就没有太多区别,朱四屋也不怕在崇明王朱二厚面前侃侃而谈了。

    而随着朱四屋毫无顾忌的说辞,崇明王朱二厚也渐渐安下心来。

    因为崇明王朱二厚即使并不知道朱四屋是说更胜于做,但不管朱怀国国王朱九皋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只要朱姓皇族中还有朱四屋这种有念想的人,朱姓皇族就不算真正的失败,至少不算彻底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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