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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九章 疫症

    第二鵁六鵁九章疫症

    不得不说,有杨夫人在,潮生的心理压力减轻了许多。

    要不人们为什么总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事实的确如此。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也让人觉得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了。

    在别的事情上,潮生或许并没有这么软弱。可是生孩子……虽然已经是第二回了,心里还是没怎么有底气。

    杨夫人不愧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观念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人到了要生产的时候,总是怕早产,所以不敢动弹。杨夫人却鼓励潮生多走动,生的时候可以顺利些。还让人把预备好的白布,布带,垫棉什么的用热水煮了,再曝晒消毒。天气热,襁褓做得单,其实就是两层布而已,小衣裳就用阿永以前穿过的。旧的衣裳摸在手里加倍的棉软,不会让初生的婴儿觉得不舒服。

    如果说潮生还担心什么——一是京里听说也有人染病了。前些日子京城的大雨,城东、城北的许多地方都被水淹了。雨停了之后,积水好几天也退不下去,而天一晴,烈日一照,气温又迅速的升高,这样的情况下,疫症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只希望疫病不会大规模的爆发。

    京城已经如此了,不知道肃州那里又是什么情形?

    四皇子应该已经到地方了吧?住的怎么样?吃的合口么?天气变化莫测的,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这是阿永出生以来,四皇子头次出远门,而且去的时间还这样久。阿永第一天并没有感觉——因为四皇子有时候在宫里待的时间晚了,赶不及回来,就会住一宿。但是两天、三天……阿永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在屋里,院子里到处的转,还拉着潮生要去小书房。其实小书房他没去过几次,但是小孩子的记忆力有时候很奇妙,他就是知道他爹经常待在那里。可是小书房也没有。

    阿永有点怔怔的,他并没有问潮生爹去哪了,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发了一会儿呆。

    潮生告诉他,他爹出远门了,要过些天才能回来。阿永的大眼睛象黑葡萄一样,眼皮忽闪忽闪的。

    潮生觉得他应该是听懂了。

    潮生没来由的心疼起来。

    看着孩子,有时候大人会有很奇妙的感觉。好些事情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懂,可是他表现的好象都懂。当然,这样的时候很少,更多的时候他就是傻玩傻吃傻乐。

    “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四皇子有信送回来,当然在信上并没讲那边情势多恶劣,大概没有想象中糟糕。但是潮生知道,即使那边情势不好,四皇子也不会写。他决不会在这时候让她忧心。

    好在有信来,说明人是平安的。

    潮生现在已经不能抱阿永了,只能摸鵁摸鵁他的头表示安慰。

    阿永看着潮生的肚子,眼神显得专注而敬畏。

    当然,也许这是潮生的错觉,阿永心里没想那么复杂的事情。

    不过好象他一下子变得乖了一些——具体表现在不再老想往屋外面去,吃东西的时候也特别乖,给什么吃什么。

    儿子捣蛋,固然让人头疼。儿子一变乖,又让人有些心疼。

    京里的情势越来越不容人乐观了。染病的人数听说一直在不断增加。采买、出府办事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染了病带回府里来,尤其是采买,买肉、菜的时候特别的小心。本来鵁经了灾,京城的这些供给就有些紧张了。现在又有疫症,那鸡啊猪啊的,你知道它们带不带病?你吃起来放不放心?潮生听说,城北和城东有些区域已经封鵁锁了,不许人进出。那些地方住的人多半穷苦,地势又低洼,当时积水那里是最严重的,现在疫症一起,也是数那里最厉害。

    可是这封鵁锁也许并没有效,或者说,病症并不全是人来传播的。很快,城中其他地方也有了染病的人—西城住的多半是达官显贵,开始的时候大家心里还觉得有底气,毕竟这一带没积水,又不象城北城东那样脏乱,疫症应该不会蔓延过来。这种天真的想法没几天就被打破了——有一家的下人病倒了,有了第一个,后面接二连三的陆续出现了。

    官药局已经安逸了很多年了,不得不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放在哪里都适用。别说防疫治疫的药材了,就连药方一时都拿不出来。相互推诿,亏空巨大,据说已经查出来好几处药库里全是空的,还有有草根树皮装在袋里充着数。

    连京城的官药局都是这样,别处的更不用说了。

    诚王府是王府,有太医们着紧盯着,府里众人心里还踏实些。可是象诚王府这样的京城又有几家呢?

    许婆婆在潮生面前表现得很正常,可是转过头来就焦虑了。谁成想会遇着天灾?王爷在外面还不知情形如何,京城又是这般模样。

    潮生现在产期将近,要不然的话,还可以迁到别庄去,别庄清静,人少,有田地有水塘,粮、肉、菜都不缺,关起门来一切都自给自足,比在京城安妥得多。

    有许婆婆这样想法的不是一家两家,京城已经不安全了,人这样多——平时京城人无不引以为傲,觉得繁华热闹,现在却只盼人越少越好。

    想出城躲避时疫的人,也许早走的就走脱了。等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城门设了卡,城里人已经不能随意的出城门了。

    城里的情势越来越严峻,官药局的局官来过,话很客气,但来意很明确,看府上有没有人染疫。诚王府还好,现在上上下下并没有人有异样的症状。听说,也有家人染疫,却遮掩不报的。因为一报,这染疫的人就得被带走,家人怎么舍得?或者说,家里的下人病了,也瞒着不报,因为一报,这人固然要带走,这一府也要封了,不许他们出外,免得再把疫症传给别人。这不等于困死了?不能出府延药求药,指望官药局派郎中来替你家看病发药?等一百年怕也等不来。

    四皇子的信是户部的人转来的,说自己会尽快回来,让潮生不要担心,又提醒她要多当心。

    他大概已经知道京城的情形了,可能不太确切。

    他一定心焦如焚吧?毕竟谁也想不到京城的疫症会一下子蔓延开来。如果他早知道,就算皇帝严令,只怕他也不肯离开。

    潮生很矛盾,既希望他回来,又觉得京城现在也不太平,他回来未必稳妥。

    潮生的院子把得很严,能出入的只有她身边的几个丫头,阿永也拘着不让他出去。许婆婆和杨夫人两个坐镇,府里头屋后,墙角,门廊下都洒了生石灰,一些防疫防暑的药,比如太乙紫金丹,行军散这些,也都配足了备着。各处窗纱、和门帘时时检查怕漏进了虫蝇,安定香除秽香那些因为怕影响了潮生,不敢用,改为烧花椒和薄荷叶熏炙驱虫,即使这样,也尽量离潮生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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