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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1第七十一章

    走到半路的何韫致突然停下了疾走,掉转头往回走。

    自己要回的是她家,但是他却把她扔到路上。此刻的她该有多伤心?能够走到今天,本身已经不容易,又何苦总是为了一些小事为难对方?嫉妒可以蒙蔽他的眼睛,可是不能磨灭他对她的心软。

    远远地就看到她孤零零地蹲在人行道上,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哭泣。何韫致走过去蹲到她面前,低声叫她,“苏卉?”

    其实掉泪也就是被他吼的那一瞬间,如果真正恋爱过的人就会明白,因为太爱了,所以无法容忍对方对自己的任何一点不在乎。不过,她仅仅是把那一分钟的泪流了,然后就再也哭不出来,他都走了,自己哭还有什么意义?埋头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坚持什么,大脑放空地那样蹲着,完全不像一个27岁的成熟女人会做出的事。

    听到他叫自己,苏卉维持着埋头的姿势,半天才微微仰起头,“干嘛?”

    看她眼眶红红的,何韫致心里一窒,拉她起来,认真地说,“对不起,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

    苏卉其实也不打算跟他计较,有时候我们该庆幸有人会因为不确定你的爱而对你发火,至少你被深深地爱着。所以苏卉应了一声后,并没有抗拒他牵着自己的手回家。爱情也许就是这样,前一刻还痛得肝肠寸断,但后一刻却又因为对方表现良好而心花怒放。在爱的世界里,假设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原谅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你不生气了?”她太听话,何韫致有些不确定地问。

    苏卉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某人打翻醋坛了么。”

    何韫致脸部隐隐抽蓄,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苏卉的心情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地好了,她不喜欢何韫致高深莫测的样子,此刻就很好,和普通的男人并无不同,会吃醋、会认错、会被噎得话都讲不出话来。

    看她眉目弯弯地嘲笑自己,何韫致没好气地加快了步伐,“走快点,不是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跟在他身后几乎小跑的苏卉抿着唇笑,乐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回家简单收拾了东西,苏卉看时间还多,留了纸条让徐盈中午不要等他们吃饭了,就拉着何韫致去了她的高中。

    他们高中不同于别的学校,该放假就放假,仗着学生底子好,老师是绝对不补课的,完全靠学生自己发奋。所以,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一中空空荡荡。

    天气有些热了,苏卉跑到从前爱去买零食吃的小卖部碰运气买冰淇淋解暑,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小店的夫妻昨天刚领着儿子旅游回来,明天是正常上课的日子,所以他们的小店是开着的。卖东西的依旧是那对夫妻,唯一改变是,小夫妻变成老夫老妻了,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地好。

    苏卉买了东西回来,她自己吃一个,分一个给何韫致。

    何韫致并不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了,塞到袋子里放到一旁。

    苏卉和他并肩坐在看台上,前面是篮球场。苏卉感慨地说,“以前学校很喜欢组织篮球赛,不知道现在这个传统还有没有。”

    何韫致看着偌大的篮球场,想起那一张照片,拍摄的角度似乎就是他的斜对面,忽然轻笑一声,“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到这里看喜欢的男生打篮球?”

    闻言,苏卉一口冰淇淋吞下去,凉的直皱眉,“我才没那么花痴。”

    何韫致抽了纸巾给她,“是吗?那你都不看篮球赛的?包括沈言的?”

    苏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唇角,听他还是抓住沈言不放,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其实她能以这样的口气跟他谈话,何韫致就已经相信她心里的人只有自己了,所以他勾唇一笑,“问问都不行,还敢说是我幼稚。”

    苏卉把用过的纸巾强行塞到他西裤口袋里,不可一世地说,“有什么可问的?那些事情怎么能比我现在随心所欲地奴役你开心?”

    何韫致皱眉,“奴役我你就这样开心?”

    “那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何韫致都被我奴役,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听她这样说,何韫致舒心地笑了,把西裤口袋的那一团纸巾掏出来放到旁边的冰淇淋袋子里,拉着她起身,“走了,现在已经不早了,还得回去取行李赶飞机呢。”

    苏卉愉悦地带走他们的制造的垃圾,牵着他的手蹦下台阶,指着远处的教学楼对何韫致说,“你看,我以前就在那一栋教学楼上课,五楼左边第二间就是我所在的教室。”

    何韫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教室都一样,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甚在意地笑笑,“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

    苏卉看操场里空无一人,拉着何韫致央求他背她。

    何韫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几岁?”

    苏卉给了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你到底背不背?”

    何韫致皱眉思索半晌,眼看她脸色要变,又想着自己早上莫名其妙把她弄哭了,叹息一声,矮□来,“上来吧。”

    苏卉欣然伏到他宽厚的背上,笑着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何韫致背着她走空旷的操场上,微微失笑,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发神经背着一个女人走路,假如时间倒回到两年前,他会觉得苏卉疯了,而他大概会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很可能还要嘲讽她几句。可是现在,背上的负担让他满足,她的心跳深切地告诉他,何韫致,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你得对她好,为她遮风挡雨。

    那一天的一中操场很安静,阳光很好,旁边的两排花坛里浓烈地开着馨香馥郁的玫瑰、牡丹和鸢尾,四周的常青树叶子绿得发亮,空气中隐隐可以闻到青草的香气。

    他的背很宽,苏卉伏在上面觉得踏实。她凑在他耳际笑问,“你像这样背过几次人?”

    何韫致缓慢地在校园里走着,闻言嘲弄地笑,“其实你想听的答案是除了你没有别人,对吧?可是怎么可能只有你呢?”

    苏卉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咬了一口他的肩,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来,谁稀罕!”

    何韫致笑出声来,声音在空旷的操场回荡,“骗你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幼稚要人背啊。”

    听他这么说,苏卉高兴了,老实地伏在他的背上,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低喃道:“你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我记你一辈子。”

    这一天永远定格在了苏卉的脑海,以至于以后无论多么艰难,只要想起那一天白衣黑裤,帅的一塌糊涂的何韫致,嘴角含笑温柔地背着她在一中缓缓而行,她就会更加坚强地面对所有的挫折,她就会更有信心地面对未来。

    从H市回到C市的两个月后,何母已经利索地跟苏卉的父亲商定了他们的婚期。当她打电话通知何韫致的时候,何韫致当真哭笑不得,在一群下属面前皱着眉挂了电话,以至于后来的会议开得有些微妙,大家似乎都以为他遇见了什么烦心事,所以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回答问题竭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炮灰。

    预计两个小时的会议,开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散了。何韫致满意地看着下属们呈上来的报告,想着自己今天应该可以早点下班回家了。

    “什么?十月一日?!”何韫致下班把何母告知他的婚期如实转述给苏卉,苏卉停下了切菜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何韫致,“哪一天都好过十月一日啊,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狗血的日期?这种所有人出动的日子他们也敢选,他们就不怕婚车堵到半道上接不了新娘吗?或者他们是想把咱两的婚礼弄成旅游项目,任人观光?”要知道C市是著名的旅游观光城市啊!

    何韫致被她的搞笑言论逗笑了,手里的半个胡萝卜是啃不下去了,随手扔到垃圾桶里,笑着说,“可能他们是担心我们记不住结婚纪念日,所以帮咱想了一个简单的,终身难忘的日子。”

    苏卉笑着摇了摇头,“你妈这样就算了,我爸居然也同意这个日期,这个世界真癫狂。我宁愿他们挑的日期是教师节那一天,以后咱搞结婚纪念的时候,还可以顺便祝我老爸节日快乐。”

    何韫致笑着捏她的脸,“夫人你真幽默!”

    苏卉拍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切着土豆,嘴里喃喃自语,“我一点也不想在这种特别的日子结婚,我就想在一个普通的日子结婚,我们记得就好,不需要到时候就普天同庆。哎!长辈们的心思真是烦。”

    何韫致靠着冰箱笑,“我妈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儿子结婚了,你以为她会把日子挑的简单些么。这还是其次的,婚礼的场面不知道要被她搞得多夸张呢。”

    苏卉哀嚎一声,“完了,我最怕成为焦点了。”

    何韫致轻笑,“这样才好啊,所有人见证你盖上非我莫属印。”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胆敢觊觎你了,何韫致心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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