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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秃瓢班爹

    第一章 秃瓢班爹

    “大书,下床吧,老师叫呢。”

    正在脱衣服准备钻进被窝睡觉的张皑书,听到好朋友田岭悠悠的在呼唤她。

    她的心里略过一丝恐惧的涟漪,下意识的对自己说了一句:“我又犯什么错了?”

    还是春天,天气仍有些凉,张皑书已经脱了外层穿的牛仔裤和上衣,田岭喊过她后就出去了,乖乖的回到刚才站的位置,和沈悦低着头,心里坏笑的假装屈服着。

    她们的班主任张忠景就站在两米远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她们。最近这段时间,这位教了她们近三年的班主任,确实是被这些不服管教的小女生弄得头晕脑闷了,再不用威严震慑一下她们,恐怕要忘形的闹到中考考场上去了。

    张皑书带着些胆怯的心情胡乱套上裤子,不过心里好像也并不很怕。估计是被老师训斥的多了,心脏也悄悄胆大包天起来了。

    她熟练的转过身子,右腿先从后迈下去,接着一步一步从二层床铺爬下去,登上鞋子,就快步往宿舍外面走。

    她们住的是平房宿舍,大通铺,上面八张床,下面八张床,紧紧挨着连在一起,绝不用担心睡得像死猪一样乱滚而滚下床,除非横着睡横着滚,不过也仍有铁栏杆挡着,所以即使住宿条件不甚好,但也算安全。床铺与墙之间的间隔基本只能行走一个人,所以要不然在床上待着,要不然就去门口站着,或者在宿舍前的院子里撒欢。

    她走过窄窄短短的通道,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已经钻进被窝酝酿睡意了。似乎已经好几次了,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她被班主任拎出来,数落她的恶劣行径。没办法,安静的生活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她必须折腾着活,管它折腾的好还是坏,总比闷着好。

    一走到宿舍门口,她便看到田岭和沈悦低着头驼着背的背影,走过这两位大仙儿,她在距离班主任不到一米远的砖地的一块砖上站定了,低着头,表示屈服,她总归是要给老师点面子的。

    “过来!”张忠景装着严肃的口气。

    他对这些可爱的女孩子是不能真正发起脾气的,即使很多时候简直被气得背过气去,可是转脸一看到她们装可怜的样子,他便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小孩子调皮,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管着她们好好学习,不出大错就行了,他经常这样对自己嘀咕,也可以说是对自己心软的自我安慰。

    张皑书向着班主任的方向小小的挪了一步。

    “不行,再往前!”她无奈听从指挥,又挪了两厘米,其实基本没动。

    “再往前!”

    “好吧”张皑书心里嘀咕一句。

    最终她与班主任的脚顶着脚,这位老人家才罢休。她低着头,看着这四只脚,听着班主任沉闷的呼吸,等着即将狗血淋头的洗涮,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

    此刻她也没办法抬头,一抬头便会看到班主任那张笑和哭差不多表情的脸,她保证会噗嗤笑出声来,没准还得喷老师一脸的唾沫星子,那就绝对会死得更惨。

    张忠景个子不高,比这个在班里个头数一数二的女孩子高不了几厘米,因此,他也自知的不要求张皑书必须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想他很可能会笑场,这样老师的威严可就香消云散了。

    “你叫我什么?”张忠景问。

    “我叫你什么,这是什么问题?”张皑书纳闷的在大脑里迅速搜索答案。

    两秒钟过去了,老师与学生之间两秒钟的沉默简直可以与两个世纪媲美。

    带着一头雾水,在眼神能杀死人的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她把头探向左后方,然后大言不惭的问身后那两位。

    “叫什么?”天哪,哪有这样的学生,她自己都觉得身为学生,这样的言行确实是太失职。

    “秃瓢班爹。”田岭用一只手当收音器,狗腿似的回答,说完又回到原来的姿势继续立着。

    张皑书突然醒悟,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姐们,这么点小事也非得把我供出来,看来生活真的是太平静了,可是没记错的话,两个星期前好像刚刚被叫过家长吧。

    张皑书回过头,把头低塞在脖子里,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班爹。”自动省略前面那两个不中听的字眼。

    张忠景看着眼前这个发挥着小聪明才智的小女孩的头顶,故意让自己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不管你是叫我班爹还是班爸,你还叫我什么!”他明知故问,可这个小屁孩她明知故不答。还是不说的好,沉默此刻绝对是金。

    “明天叫家长!”

    “不是吧,又叫?”这三位大仙儿开始有点真的胆怯了。

    上次的风波好不容易在她们的屈服中平息,余波还在震荡,每周放假回家,都逃不了被父母揪出把柄细细数落,班主任使出的杀手锏,与家长联合抗战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他一定是用这招数用得得心应手了,他笃定我们一定会认输。可是这次我们都装的这么听话了,怎么还出杀手锏呀。张皑书心里有点郁闷的想,同时夹杂着几丝因叫家长而生的胆怯的小凉风。

    “老师,不叫家长行不行?”

    三位大仙儿此刻已经变成三个小屁孩了,嬉皮笑脸又察言观色,参差不齐的表达着共同的愿望。然后用充满期待又楚楚可怜的眼神齐齐的望着握着她们生死大权的张判官。

    张忠景实在是服了,在她们面前,他的威严永远只能是努力装出来的了。

    “好,不叫家长也行。今天晚上给我好好想想,为什么叫我秃瓢,秃是什么意思,瓢是什么意思,明天详细解释给我听,解释不清楚,就叫家长!”

    他在心里对自己无奈的笑笑,转身走进夜幕里,回家去了。做老师,下班时间永远是个未知数,尤其是教着这样的一群学生,哎。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现在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呢,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得把秃瓢的意思编好,要不然明天就又要被叫家长了,我爸妈这次绝对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了,我猜想你们的爸妈也一定已经受够了联合外人对付自己心爱孩子的恶劣行径了,所以,为了他们疼爱我们又脆弱的心灵,我们必须想好‘秃’是什么意思,‘瓢’是什么意思。”张皑书婆妈的游说道。

    “对了,我能问一下您两位,这么隐秘的小事,是怎么被秃瓢班爹发现的吗?”张皑书忽而想起这似乎才是此刻最要知道的一件事。

    “嘿嘿”田岭挠着头开始傻笑,“因为今天上英语课的时候,我给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写信,我跟她说我们的秃瓢班爹正在讲台上手舞足蹈,挥斥方遒。然后我感觉有个身影向我伏来,我一抬头,看到了张老师那张狰狞的脸,然后,就这样了。”

    “嗯……很好,很好……”张皑书边点头边慢慢的靠近田岭,然后狠狠的把她摁倒在床上,田岭啊嗷的叫起来,沈悦也来插只手,闹成一片。

    “你胆子可真够大呀,竟敢在班主任的课上写信,还写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两个星期没收拾你,你屁股就又不自主的痒痒了!”然后,听见下床有人在愤怒的大喊:“小声点,你们不睡别人还睡呢!”

    三个臭皮匠赶快悄声下来,互相对着吐了吐舌头。接着,坐在沈悦的床上开始绞尽脑汁。

    “嗯……,秃的意思就是,老师,你对我们无论是和蔼还是严厉的时候,神态都特别可爱,我们就忍不住想用秃来形容。”张皑书用不敢再打扰别人好梦的声音开始编织,她的鬼主意总是说来就来,而且多得让人佩服,尤其是被那些听话文静的同学。随后又紧跟一句:“他好像没对咱们和蔼过吧。”

    田岭和沈悦认同的点点头,轻轻的,害怕点头的声音太大,又被下床的那位喊骂。

    “那瓢的意思呢,这个似乎有点难编吧。”田岭边思边说。

    “瓢就是因为老师的头发有点少,看起来很像一只瓢,哈哈。”又是张皑书同学。然后又笑成一团,还不敢发声笑,都使劲用手捂紧嘴巴,最后终于撑不住,拿来沈悦的厚被子,埋起来。

    ……

    “好热啊,我看秃瓢的意思编不出来,咱们得先闷死。”沈悦说着,把头伸出来吸一口渴求的空气。

    张皑书和田岭在沉甸甸的被子下,像瑞雪后被温暖的雪被覆盖着的小麦,等着兆丰年。不同的是,小麦很舒服,她们很痛苦,憋得太辛苦。其实秃瓢这个外号是张皑书和田岭在无聊之余想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把沈悦也给无辜的牵扯进来了。

    第二天清晨,凉爽的春风穿过空荡荡的窗框,吹在三个东倒西歪,睡相痴呆的青春的脸上。

    那个空荡荡的窗框是一个月前被校领导一脚狠狠的踹门,把上面的玻璃震掉下来而造成的,玻璃摔得粉碎。说来也倒霉,全校那么多人半夜起来集合在小操场看流星雨,偏偏她们在逃跑回来的路上被校领导跟上,然后活生生的当了一次杀给猴看的鸡,第二天,某几个人的名字就被扒上了校黑板,全校出名了。当然,一定有这三位的大名。

    接着,就爆发了与老张之间的一场持久大战役。宿舍里有九位同学在老张的威严下写了保证书和检查,还剩下七位同学,她们不愿意写,原因是,老张说,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决不再违反纪律,如果再犯,就自动背书包回家。她们坚定的认为,写这份保证书太冒险,因为她们绝对相信未来不可能不违反纪律,这是偶然事件,也是必然事件。所以,她们被老张封杀了。马上停课,不许上课!老张愤怒了。

    不用上课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一件好事啊,可是她们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已经是初三末期了,停课的危险性可想而知,尤其对张皑书这一帮来说,本来课余的时候就都用来精彩生活了,平时就凭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再加点小聪明,来维持还算优秀的学习成绩。停课,哪怕是一节,对她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学习可是生命啊。

    张忠景深知这一点,他清楚即使再调皮捣蛋,这群孩子对待学习也还是认真的,所以他想用这一招来逼她们屈服。可是,停了两天的课,这七个孩子没有一个来主动向他认错的。

    那边决定与老张抗战到底,不让上课她们就在宿舍自己看书,遇到不懂的就集体讨论,倒也别有一份学习的乐趣,反而更用心了。毛主席说过,团结就是力量,她们准备用实际行动验证这句铁一样的真理。

    张忠景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已经停了整整两天课了,虽说这群孩子的学习成绩都还不错,可是再停下去,恐怕真的会影响到中考复习进度了,本来有希望可以考上重点高中,可别被他一手给毁了。

    其实他这么生气的主要原因是,这七个孩子基本都是他很看好的学生,都有考上重点高中的能力。他平常关心她们的所有,细致到吃饭洗漱,他把她们当自己的孩子,尽管他是一个男老师,但是在关心女孩子的时候绝不矫情,像极了一个父亲,这也是张皑书和田岭为什么给他起“班爹”这个外号,她们是打心眼儿里这么叫的,她们知道张老师是很关心她们的。

    先让她们上课吧。可是不能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们,如果这次惩罚不彻底,不能让她们心甘情愿认错,以后就更无法无天了。他这个班主任的威严必需要屹立不倒。

    允许回去上课了,这群小坏蛋竟然觉得有些失落,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没劲。看来青少年时期的叛逆,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本性。

    她们一排回到教室,正是下课的时间。全班同学都侧目而视,冷眼观看。在一些乖孩子心里,她们简直就是丢人现眼的,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脸皮比城墙还厚。但在另一些乖孩子心里,她们是青春的,活力的,她们竟敢天不怕地不怕的闹,她们是勇敢的,是这些乖孩子所钦羡的。

    七个人的桌子都被老张掏出来,扔到了教室后边,横七竖八,书本乱七八糟的推了一地。这七个小兔崽子看到这一幕竟然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径直走到教室最后,各自整理自己的书本和桌子,然后把七张桌子排成一排,过起了本不属于初三末期学生该有的滋润生活。

    “我就说嘛,战争哪会这么容易就结束,老张哪是轻易就会放过人的人呢。”

    张皑书和田岭边收拾边说。想当年,她们俩可是水火不容,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却成了帮教死党。

    田岭说:“是呢,记得上次就跟咱们闹腾了很久,最后还是让他赢了。这次我们要抗战到底!”说着,做了一个势必加油的姿势,然后和张皑书拳顶拳,高喊了一句“加油!”然后,全班同学回头看着这俩爷们似的姑子。

    张皑书突然想起一件令她无语又羞怯的事:“你说老张是不是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嗜好呀?你知道吗,上个星期一天晚上,我下了自习回宿舍,一到宿舍门口,差点没把我吓得从后栽个跟头,他竟然正盘着腿坐在我的床上翻看我的日记本,我可是放在我那密码箱里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开的,哎,我的那点黑暗的小心理都被他给知道了。”

    田岭的嘴撅成O型:“真够变态的,他这可是侵犯隐私,告他去!”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了,幸亏我没在日记里写他坏话,我就根本没提他,要不然,他一看见我非得跳下床追着我满校园跑,不过我可是全校短跑冠军,他肯定追不上我。”张皑书贬损的说。

    “我今天晚上赶快得回去把我的日记本藏好,免得哪一天不提防落入他的手里,我的好几篇日记都写他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话。”田岭侥幸的扑拉扑拉胸脯。

    “嗯,嗯,赶快藏好,要不然你绝对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张皑书把嘴撇成了倒八字。

    从此,教室后面变成一条独特风景线。每个任课老师上课,都要专门到后面来观察询问,劝说她们不要再和张老师闹,会影响学习的。七个小鬼都很听话的应付,下课后,该干啥还干啥去。最牛掰是化学罗老师,他在讲台上做实验,怕她们看不到,还专门拿着试管下来,给她们一个一个的看,弄得全班同学一阵哄笑。但她们倒是表现的悠然自得,理所应当,还认真的问老师很多问题呢。

    上课的时候,最后排的男生都故意站的高高的,挡住老师讲课的视线,在他们心里,这七个女生是真爷们,他们忍不住要用爷们的方式对待她们,那就是在她们的境遇上雪上加霜。七个女爷们也不甘示弱,每天上课都是一场纸团战役。

    她们每个人都买了一堆吃的,一下课就放在一起大吃大喝,边享受边学习。

    张忠景躲在教室后门的小窗户上看着这一切,他无奈了,他暂时没有了办法,只能这样任之放之。

    最后,他想到了最后一招,叫家长。速战速决吧,再这么拖下去,会把她们的学习成绩拖垮的。

    “张大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忠景开始求助。电话那边是张皑书的爸爸。

    当他一想出联系家长这个办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张皑书的父亲。不仅仅因为这次事件张皑书是带头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张远是他见过的家长中最尽心竭力,也是最英明的一个。就算是站在同龄人的立场上,张远也是他所佩服的那种领导型的人物。他总是以老大哥的称谓,尊敬的称呼他。

    张远听说张皑书带领那么多同学在学校里跟老师闹腾,心里第一反应的并不是生气。他首先担心的是,好不容易对学习产生了兴趣也大有提高的张皑书,会因为老师处理这件事的不适当态度,而使她与老师一直杠下去,最终对学校生厌,不愿意再待下去。

    “张老师,我看这件事,你必须慎重思考。这是一群女孩子,你最好不要用处理男生的办法来对待她们,弄不好会越闹越大。叛逆期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张远说出自己的观点。当然,他更多的是站在担心自己女儿的角度考虑。

    除了张远的六位家长被集合在小小的英语办公室里,张忠景坐在对面,语重心长……

    这是秘密的地下行动,这是又苦又肉的老师家长联合教育,他们准备施软不施硬,等孩子周末放假回家,悉心教说。毕竟快中考了,动气是不理性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忠景听从了张远的建议。他决定静观其变。

    在放假的前两天,张忠景的妻子李老师把张皑书叫了出来,她也是这个学校的英语老师。她也一直很喜欢张皑书这个学生,也知道张忠景对她的期望。

    在走廊里,她温和的对张皑书说,张老师最近已经很多天晚上睡不着觉,整晚唉声叹气,他对你们抱了很大的希望,你们这样气他,他很失望。她劝说张皑书能够写检查,尽快平息这件事情,以免最终耽误学习。她知道,张皑书是带头的那个。张皑书答应了。

    回到教室里,张皑书坐下来,她突然觉得心里很内疚。张老师其实对我们很好,我们这样对他确实是无理的。保证以后不再犯错那就努力以后不犯错,都快中考了,学习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干别的事呢。就算不小心犯个小错,张老师也不会开除我们吧,他或许只是吓吓我们。咦,怎么突然之间就幡然醒悟了呢。

    第二天,她开始写检查,剩下的女孩子也觉得快考试了,应该好好学习了,不闹了,折腾了好几天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都开始执笔。

    如此大义凛然,还不忘调皮捣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张皑书出馊主意说,咱们写好检查给纸上滴两滴水假装眼泪,以此表示我们认错是如此虔诚。说做就做,她去教室后门拖地用的水桶里,用手沾了点水,就往写好的检查上挥洒,最终没刹住,滴了满满一纸,密密麻麻的眼泪,够虔诚了,但是戏过了。她不得,又重写了一张。

    拿着热乎乎的检查,又是七人一排,拉火车似的走进英语组办公室,张皑书捧着虔诚的忏悔走在队头。

    张忠景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下面的那条腿蹬着一个椅子。想当年,他何不是学校里的混混,现在竟然与这群小丫头片子交战交的势均力敌,实在是丢脸。

    张皑书一排走到班主任面前,双手奉上检查,再加上一脸苦相。

    张忠景开始视若无睹,他得抻抻这群小鬼,以示班主任威严。

    张皑书突然流下眼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实意的,反正眼泪说来就来了。她哭着说:“老师,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

    张忠景诧异,看着这双泪眼心软了,可是口气仍然强硬:“知道错了?哪里错了!”

    “我们不应该这样对您,我们只是害怕您说的是真的,如果下次犯错就会开除我们,我们是不敢写检查。”张皑书继续哭着回答。

    张忠景突然意识到,这个年龄的小屁孩就是这样对任何事都当真和执着,其实内心里,她们是胆怯的。他知道她们只是把吓唬她们的一句话当了真。

    于是,他的语气也软和了:“知道错了是吧,其实老师是为你们好,你们这样无法无天的,不仅耽误自己学习,也扰乱别的同学,而且在学校里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你们知道吗?”

    “知道。”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回教室把桌子搬回去,赶快好好学习吧,把这几天落下的课赶紧补上,快中考了,你们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咱们县只有考上坤云一中才能有希望考上大学,这可关乎你们未来的重大前程,你们必须努力考上,知道吗?”张忠景确实语重心长。

    “嗯,老师,我们知道了。”这次每个人心里都被触动了,是啊,我们的前程啊,这真的太重要,我们必须为它而努力。

    背负上沉重的心情,回到教室,把桌子搬回去,就都坐下来,默默的,开始一本一本的看书,此刻,她们心里有坚定地信念。

    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在学校里算是平息了。

    周末回家,被传授思想的家长开始盘问和教育,缓缓的。他们理解,孩子心里的压力其实很大。

    张皑书回到家,第一个动作就是换下脏衣服,洗头洗脸洗脚。在学校里,不管是忙什么,就是没时间洗漱,一到周末,就风尘仆仆,臭气哄哄,一脱鞋就熏晕一家人。妈妈一开门,第一句便是,脏闺女又回来了。

    张皑书什么都没同爸妈说。临回家的时候,张老师跟她们七个人说,回家主动和家长讲述这个星期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然后主动承认错误。

    张皑书不知怎么了,整个周末闷闷不乐,她想装着和平常一样开心快乐,不要被爸妈察觉,可是怎么都装不出来。她总是感觉有一个东西,一直压着她的心脏,可能是学习,毫无怀疑的,那就是学习。

    如果考不上坤云一中,我该怎么办呢。爸爸又要找人又要花钱的,就算花钱上了重点高中,难道还能花钱上大学吗?那我的人生成什么了,岂不是无望又渺茫?现在的学习成绩,偏偏就在边缘,发挥正常就考上了,发挥失常些,就肯定得落榜。

    我真的得认真对待学习这件事了,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晚饭的时候,思索了好几天的父母开始和张皑书谈心。

    “这个星期在学校挺好吧,没什么事吧?”爸爸试探性的问。从小到大,他溺爱张皑书,却不失严格要求。

    “没有啊,就是学习。”张皑书心虚的回答,心里却并没怀疑父母已经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

    “给妈妈好好学习,别跟着别人瞎混。”妈妈温和的说一句。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挺好好学习的。”又是一句心虚的话。

    “快中考了,再好好努力几个月,虽然爸爸可以花钱让你上,可是还是希望你可以自己考上,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爸爸边吃边装着随意的说着。

    “嗯。”张皑书清楚,她本想表达一下决心,可是没敢开口。不是没有信心,只是从小到大在严厉的父亲面前,她从来不敢多说一句无用的话。她总是在父亲教育她甚至只是简单的谈话的时候,点头或者默默的“嗯”一声。妈妈说,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和爸爸说,那是你爸爸,他说什么都是为你好,你也说句话。可是她就是不敢开口,只是因为小孩子对父亲威严的惧怕。

    吃完晚饭直到第二天收假,张皑书的爸妈再没有说什么,他们像往常一样同张皑书交流,字里行间也尽量不去施加任何压力。只是张皑书有些与往常不一样,她不想开口多说话,也不想笑。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膝盖对着膝盖的交谈。

    张皑书是最后一个到学校的,她总是在快上课的时候才到。她非常恋家,能在家多待一分钟就多待一分钟。

    别人都被叫过了,到了教室她们就跟张皑书说轮到她了。

    “回去和家长说了没?”张忠景问,一脸严肃的表情。

    “没说。”张皑书小心的回答。

    “我早就跟你爸妈说了。”

    “哦,我说呢,他们这个星期跟我说话这么奇怪。”张皑书无语的看着张忠景,心里暗叹他的老奸巨猾。

    “她们六个回家都承认了,就你没说,真是个硬柴头。”这是褒还是贬呢,张皑书心里揣摩着。

    “行了,回去学习去吧,快开始摸底考试了,赶快抓紧复习,争取能再进步。”张忠景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嘱咐着。

    其实张皑书没说不是因为倔强,而是因为害怕,她怕爸妈对她有失望的心情。

    考初中的时候,她并没有考上这所全县仅此一所的重点初中,分数差的不多,其他的学校都可以上,但是爸爸想让她上最好的,因为毕竟重点学校学习环境好,管得严,学生的整体水平高,像张皑书这种不那么爱学习的学生最起码来这里也能被时刻熏陶着,学习能更有压力和动力。所以,他去找县长要了名额,多交了两千块钱,让张皑书进了坤云四中。

    第二天,张忠景并没有再询问“秃瓢”的意思,这件小风波不知为什么在老张那儿不了了之了。她们三个纳闷之余,也没再去想这件事。因为第一次摸底考试快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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