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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1.脂砚斋

    薛姑娘喜欢的?老纸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啊,朱载垕心中一阵犯难,宝马?豪宅?帅哥?OH,不···裕王爷强行让自己从俗世的狰狞中洗涤出来,一个怂子当头,决不能当着出头之鸟,望闻观切,以待时机才是当下的上上策啊。

    场中的七位王孙公子显然对这个程序也是相当熟悉,只见一个小女童绕道前厅来,请了一个很迁就的礼节,仍旧显得无比啰嗦的解释给朱载垕这个新人听,“诸位还请一个一个将礼品展示出来,由我转交给姑娘一观,如若退还,则希望那位公子遵守约定离开,如若姑娘喜欢,便会呼唤那公子到二楼庭阁一续,还请大家莫要坠了这里的规矩。”

    朱载垕心中暗自也是一阵激动,对着这些充满着刺激竞争的比赛也是充满了兴趣,这帮龟孙子为了讨好女人,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宝贝,挖空了多少心中,这般大厅观众之下表白,被拒绝的概率算上自己八中有气,简直就像《非常勿扰》一样有趣啊。

    当然,这个女嘉宾是翘楚中的翘楚,男的各个也都称得上江南人杰,定然注定是一场大开眼界的斗宝大会啊,朱载垕思前想后,对那薛素素的兴趣反而越来越大,虽说他本人有些吝啬,但以他此刻的身价底牌,若要跟着这些世家公子一较长短,还是有资本的。

    那女童的解释刚说完,一个矮胖的男人落落晃晃、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从早已备好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编簇着花束的香瓶,轻启瓶坠儿,一股荤澈的芬芳扑鼻而来,那感觉有如浸泡在荡漾的海水中,温柔的有些醉人,沁鼻的浓厚下还萦绕着一股鲜的味道,几乎就让人如痴如醉,难以自拔了。

    “北荒之海的鲛人泪,还望姑娘能喜欢。”

    鲛人泪!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世上闻所未闻,虽然心里打定主意告知自己肯定拿出来讨薛素素欢心的都不会是凡品,但这第一个出场就扔出这么个重磅炸弹!实在让人太过震撼了吧。

    女童郑重的接过那一个香瓶,小心谨慎的走上楼去,轻声道,“江宁郡脂肪局少司马纯甫先生所赠北荒之海鲛人泪,请姑娘赏玩。”

    女童经历过多少场鉴宝大会了,连这等人物都认得驾轻就熟?

    那马纯甫心中洋洋自得胸有成竹的神态跃然纸上,大有一战定乾坤的气魄,惹得周围诸位公子都愤恨连连,心中冷哼不断。朱载垕早些已经见识过了翘儿姐姐在琳琅满目的茫茫大街中对名品真迹的鉴别能力,那可真是一个逛街淘宝贝的达人啊,心中那是一个佩服,不知现今这薛素素的见识又当如何?半晌,只听阁中那莺啼般柔美彻骨的声音很快传了来,“这鲛人泪实乃上品。”

    马纯甫一个激动的扑腾间几乎跌倒,“姑娘喜欢的话,是马某万分的荣幸。”

    “然而”这两个词还不待马先生得意忘形的略有消停,就无比突兀的打在他脸上,“这等物品虽然稀奇,且并非罕至。然而所谓北荒之海不过渤海之滨,乍一听似乎玄机深邃,然而对地理略有知晓的,也不过就是邻近朝鲜的一处浅海而已,美其名曰鲛人泪,其实也不过就是珍珠粉罢了。这瓶中灿若云霞的柱状物看起来虽然奇美,但也仅仅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海蓝鲜珠打磨而成的结果吧,因此在勾兑了香料后,才显得如此鲜腥之感。”

    品评恰到好处,学识眼界不可谓不高明,措辞不可谓不讲究,不由不让人佩服那薛素素的底蕴来,才女从来就是猎艳者最冲动的奢侈,众人又是一声难解抒怀的惊叹。

    马纯甫一阵倒抽,看到女童缓缓将那小瓶充满委婉和叹息的退了回来,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的崩溃起来,整个人荒唐的坐倒在地,委屈的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了。

    “素素,你知道我准备这个花了多长时间,多长经历吗!”痛彻心扉的呼唤,听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悲凉与落寞。

    哇,这男人也真是尽心了,然而行至此处,却仍旧是见不得一面,真乃人间荒唐一出的悲憷了。朱载垕心中看到他这样一番模样,就怕他一个想不开,自尽了断了。

    但是此刻,情敌之间分外眼红,却没有人同情与他,一个个倾身而出,口诛笔伐,立誓要为薛姑娘一扫门前雪,终于在“众志成城”的努力下,把马纯甫毫不客气的轰了出去,全无任何文人相轻,礼仪客套的讲究了。尤其是那个王公子,下手之狠,言语之拙劣,惹得朱载垕更是一阵鄙夷。

    紧接着,又一个贵公子挺身而出,“在下沈德符,惊闻姑娘爱剑,特意遣了大上海的优秀工匠为姑娘话费两个月锻造了这一柄精美有锋利的宝剑,唤作秋水碧冥阙,正好暗合姑娘芳容,兰心惠智,英姿绰约,还望笑纳。”

    言毕逞出一柄镶嵌了金玉晶钻的湛蓝色细长俏剑,恭恭敬敬的地道女童儿手上,那剑身绽放着灼目的光芒,在光辉下显得高贵又不失典雅,并非很长,娇小纤细,正恰和女儿家的款式,可谓用心之至了。

    大上海的工匠?找老纸手下做的?这么说到头来这沈兄弟花的花销圈入了我帐下?朱载垕听得这番话别提有多高兴了。

    不料那沈德福一脸自信很快就被薛素素充斥着嫌弃的口吻打发的无地自容。

    “小女子习剑权当爱好赏玩,既不能杀敌百步之内,也不足以防身安分。只不过羡慕昔日翘儿姐姐身手,想要比肩与她,这才耍了一耍,不知却贻笑大方,传到沈公子耳畔,实乃惭愧。然而这柄剑虽然名贵典雅,做工精致,却并非像翘儿姐姐的绕指柔那般内涵了丰富的感情,她的那柄剑授之于徐海,更寄予了她投身枭雄海外、颠簸相望江湖的心志,素素佩服不已。秋水碧冥阙固然很美,但却是比不上绕指柔的,我不要。”

    擦!朱载垕听着这段描述,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百般不是滋味,一时间醋意大盛,险些抓狂失态出来,翘儿姐姐啊,你到底是要把我脆弱的心儿戳上多少窟窿啊。

    沈德福一阵哀怨的叹息后,抱着秋水碧冥阙也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比刚才那个坚强得多。

    一代秦淮花魁的排场,不可谓不大。朱载垕至此,真的算是开了今生最大的一场眼界了。

    “在下,李攀龙为姑娘送上寸彩濒澜夜明珠一刻,色泽,大小均是上佳。”

    “在下姚叔祥,为姑娘献上一副宋徽宗的墨宝,还望笑纳。”

    “在下····”

    又是一连五件让人瞠目结舌的稀世珍宝,无论分量,品质都是上上之选,每一个将之展示出来的王孙公子,也莫不是胸有成竹,心意真诚,更有甚者挖空心思,苦思冥想,但尽皆不称薛姑娘的心。

    一时间哀转九天,痛哭流涕,彷徨失态的离开门庭的诸位大名鼎鼎的江南名士们,就好像落了榜一样魂飞魄散的,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倒不是每一个人都放弃了,还有个别的百折不挠,实在是怄气,抱着一副打死也不相信后边的人能够拿出更好的品藏,固执的留下来,带着苍凉的心,守望观摩着,为的也未尝不想开开眼界,一探珍宝的真谛。

    到此,终于只剩下朱载垕跟那个王公子,王公子戏谑的碎了一口朱载垕,那表情猖狂之极,“小子,你可以先回去了,我这番礼品啊可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能伴着薛姑娘流芳百世,且暗合姑娘品性成为千古美谈的东西,你还是放弃吧。”

    这番口气一说出来,朱载垕也是吓了一跳,你说的这么牛逼,不会是原子弹吧。

    王公子自然不会晓得朱载垕心中的挖苦,对着楼台的窗影子鞠了一躬,“在下王稚登,文征明先生的关门弟子,与姑娘也算相交不浅。”

    我靠!朱载垕心中的怒骂好不拐弯的喷射了出来。

    “客套的废话,攀近乎就不必了,我跟你不熟的。”窗影中俏声声的奚落了一番,倒是惹得王稚登一阵莞尔,“倒是在下孟浪了。在下此番拿出来的礼物,是一对砚台。

    研浮清影,咀毫玉露滋。

    芳心在一点,余润拂兰芝。”

    言毕从袖中极为珍重的拿出来两个精巧绝伦的方端砚,此砚小才盈握,砚质甚细,微有胭脂晕乃及鱼脑纹,宽一寸五分许,高一寸九分许。砚周边镌柳枝,旧脂犹存,仔细看来,那应该不是磨墨,而是调剂胭脂用的地方,砚盒也精致无比,珊瑚红漆盒,盒上盖内刻细暗花纹薛素素像,凭栏立帏前,笔极纤雅;右上篆红颜素心四字,左下杜陵内史小方印,为仇十洲之女仇珠所画者。

    盒底提了一文曰为素卿脂砚王稚登题。

    朱载垕看到此物,心中如惊涛骇浪般久久不能平静,这柄方物后世但凡有所学识的知识分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裕王爷心中澎湃的情怀,锤锤不安。这个莫不就是清朝曹雪芹红楼梦书评攥稿者脂砚斋收藏的那一抹颠沛流离,传奇无比的脂砚?

    如此高雅绝伦,书香芳沁又深谙闺藏的宝贝儿,朱载垕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任何能让薛素素拒绝的理由。

    自己的胜算直到此时,却显得微妙绝伦。窗格后的怔怔声,无不表明,那薛素素对这个东西,无比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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