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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幕后黑手

    “是你!至少这一次,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双手摊开耸耸肩以示回答。

    “那么,”他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到:“我也不得不说,至少这一次,我不希望你再让我失望下去。”

    “什么意思?”

    他走到我跟前,样子如同多年前一样,灰白的长发自然地搭在背后,墨绿色的斗篷虽然陈旧到也显得干净,他穿戴着印有符文的骨制胸甲,腰间佩戴着骨剑,深灰色的长筒靴以及其微妙的轻盈步伐行走在镶嵌着金丝花纹图案的丝绸地毯上。

    现在,他距离我只有几码远。那和蔼而又不失庄严的面容依旧显现出他的超凡脱俗。是的,他正是赫尔尼•西蒙斯——作为族里的献祭者,也做为我的启蒙恩师!

    “还记得吗?拉姆,我所教过你的那些东西。”

    “一直不曾忘记……我是说,也许在某些方面会让您失望了。”我回答他。

    “不,不仅仅只是失望,在很多年以前有些东西我就早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我才煞费苦心想方设法让你成长起来。因此你得好好感谢我,我的要求很简单,要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之所以挑选你与罗杰斯针锋相对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会让我失望,在你遇见那个女刺客以前……”

    “等等!我想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打断他问到。

    这一次他选择了沉默,只是微微扬起嘴角。

    “回答我,西蒙斯!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你还是那么天真,看来在与文明社会打交道的时间过于长久的话会让你那原本邪恶的内心世界慢慢软化下来。我想正是因为那些复杂的人类情感才让你变得如此懦弱。要是以前的你可不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至少你应该相信自己内心的看法而不是去怀疑它的真实性。”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不得不这样说,拉姆!”他继续说到:“有些东西,那些在你一直认为是偶然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必然的,要是你的头脑不被那些感情因素所迷惑的话,你应该很容易察觉到那些及其微妙的事实是存在的。”

    “你是指麟?我得承认,是她让我那颗死寂的心再次跳动,虽然她让我领悟到的东西与你相比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她身上所体现的那些奇妙的感觉是无人能替代的……”

    “看哪!你又来了,一个女人?让你动起了爱慕的倾心?我已经说过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失望,你的命运是什么?那些曾被你信奉的东西又是什么?你所苦苦追求的东西难道不比一个女人要重要吗?”他一边怒喝到一边用及其愤怒的眼神盯着我,在那一瞬间里,我仿佛感受到了杀气,那确实是只针对我的,而他通过眼神传递给我的这种感觉还是头一遭。

    片刻过后,刚刚还浮现在他脸上的阴霾又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轻浮的笑容。

    “没有错,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它将会是一场充满血腥与痛苦的试炼,而只有通过不断磨练自己最终才能通过那场试炼。所以,从你一出生开始……噢!那就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场舞台剧,而那剧本则是由我来决定的。从你亲生父母的以外死亡到你小时的遭遇,然后我代替命运安排了你与罗杰斯的相遇,后来他出卖了你自己寻求新的力量,而得到那力量的方法也是我告诉他得知的。当然,我以同样的方式收养了你并帮助你长大成人,最后我也同样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宿命是什么。与圣骑士肯的宿命之战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如果让你们就那样分出胜负的话便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因此我认为先让罗杰斯做你的对手较为妥当。为了证明你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情感的束搏,我在你的邪恶生涯当中加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知道如果要想让你在得到那力量以前做好充分的觉悟,就必须做出此类的牺牲。噢!不过在这一点上,我错了!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她的死而变得狂暴不安,你会咆哮、会怨恨,会不惜一切去想要得到世间最强大的力量然后将一切都毁灭。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变得无比软弱了。这样的你,就连一个坏小子也能把你给杀死!”

    “够了!那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一个人的命运呢?能做到那一点的只有天神与恶魔,而你两样都不是!”我打断他说到。

    “是吗?你是想要看看证据吗?”说着他拍了拍手。

    这时,一个身着旧皮甲的矮小身影探头探脑地从大理石柱后面走出来。

    “是你!你这个侏儒!”看着来者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诡异笑容我无比惊讶。

    “赫拉蒙特•凯,一个炼金术士,他也是我精心为你而安排的,不然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到达指定的目的地,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代替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西蒙斯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滑稽的动作,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听完他的叙述我无言以对,只是呆若木鸡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躺下的麟,内心里浮现出之前被恶魔所利用时无比的懊悔,而此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一想到自己的一生只能任人摆布,而这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上一次被恶魔用奸计所利用以来,与之相比,这一次让我更加的痛心。是的,我的一生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而那个人又是在世上唯一被自己视为亲人的人。

    过了许久,我打破了沉默。

    “告诉我,西蒙斯!我怎样才能得到那力量。”我想即使是豁出一切也要得到那力量,这种想法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烈,因为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一生仅仅只做颗棋子而已,我想要打破它,而要想做到那点就不得不拥有足够大的力量。

    “你终于想通了吗,我的孩子?”他说话时仍然保持着微笑,正如同多年前一样。在旁人看来,那种微笑即是发自于内心的,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对孩子所做的那样。而现在我所认识到的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撕下他那块皮肉做成的假面。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那声音移动得非常迅速。

    是卫兵吗?如果是的话,他们来到这里可倒好了,因为那些家伙会成为我发泄怒气很好的猎物。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那是蛟,他带领着四护卫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他们都负着重伤,看来城外的卫兵们没能让他们好受一点儿,而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又让他们几个顿时目瞪口呆。

    “麟!”蛟迅速冲到麟的身旁,他抱起她的尸体并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泪水不止地从蛟的脸上划过。此时的他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孩子的关爱,这一幕让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伤痛,那种伤痛是难以愈合的,它使我再一次沉溺于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拉姆,你不会还残留着那些无聊的人类情感吧?”西蒙斯微笑着说到。

    “当然不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那凌驾于神魔之上的力量。”我回答他。

    “很好!现在就做给我看吧——杀了他!”

    我看着西蒙斯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也许他只是想要试探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一定是你!你这个该死的魔鬼!”蛟一边怒吼着一边冲向手无寸铁的西蒙斯。他并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敌人是何等的强大,因为我很清楚西蒙斯,即使在死灵一族里,也没有人能有把握杀死这个恶魔。单枪匹马冲过去只是徒劳无用的,既然死神已经把他做为下一个目标,那么就让我亲手来结束这一切吧。毕竟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要好过临死之前的苦苦挣扎,这也是我唯一能为死去的麟所做的一件事了。

    我迅速站到了西蒙斯的跟前并成功地阻止了他,在那一瞬间里,我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无比的悲痛。

    “啊!”他声嘶力竭做出了最后的反抗,然而身负重伤的他从此再也不必痛苦下去了,我以闪电般的速度用骨制短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很快的,他应声倒了下去,四护卫见此情景不约而同发狂地向我一人冲过来。而在鲜血的洗礼下,我那难以控制的力量又开始沸腾起来。我迅速聚气再以双手接触地面,我将黑暗魔法注入大理石的地表下面,然后在四护卫手里的武器还未来得及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迅速破地而出的无数根锋利的尖骨已经剌穿了他们的身体,刹那间,鲜血把原本苍白如雪的尖骨慢慢侵染成了一片深红,那些鲜血使我血液沸腾,我感到无比的兴奋!

    又来了!那感觉,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力量已经不再受我的控制,它在排斥我的灵魂。这便是使用禁咒的“后遗症”了。很显然,那些东西在接下来的短时间里便会得手,它们会剥夺我对自己身体的占有权,我慢慢开始精神恍惚起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不再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这是一片昏暗的领域,四周一片漆黑。

    “这是哪儿?”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我附近,我能感觉得到那种可怕的、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的死亡气息,因为在他身上所散发的怨念要比我身上的多得多,那些都是被他所掌控的无法得到超生的邪恶灵魂。

    “你终于醒了,拉姆。”他向我走过来。

    这时,他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又是第二只、第三只……

    在那摇移不定的烛光所能到达的地域里浮现出的是许许多多看不懂的咒文,那些是用鲜血写成的文字。

    我发现在每一只蜡烛面前都有一个角型图案,那些图案来回交错,形成了一个七芒星,而此时的我正位于七芒星的正中央。

    “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能在一定的时间里拿到‘原罪之石’的话,你将会被自己体内那恶毒的诅咒所吞噬。”他向我解释到。

    “原罪之石!”

    “是的,你还记得我在很久以前给你讲过的那个传说吗?那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它是一个梦想,每一个拉斯摩追随者的梦想,因为得到了它便得到了世界!”他激动不已,他以各种各样夸张的动作表露着内心的喜悦。

    原罪之石,传说第一个恶魔诞生时所孵化出的魔石,据说谁要是拥有了它,便可以得到统治地狱里一切生灵的力量。是的!它正是我想要的,我要向那些把我视为提线布偶般摆弄和讥讽嘲笑我的恶魔们报复,我要让那地狱的猎犬乖巧地躺在我的脚下供我差遣。当然,我还要让那些长着犄角并曾带给我耻辱的地狱里的三魔神们一个个全都成为我的奴隶!

    “你所说的掌控世界的力量便是这个了?”我问他。

    “是的,我的一生都在寻找它,而当我得知你无意间得到了‘空之卷’的时候,我知道统治世界的时候到了,当然,那个人必须是你,而不是我。”

    “是吗?那对你而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吗?哈哈哈……”

    看来他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不过对我来说那已经不再重要了,我要得到它,我要得到世界,以此来实现我支配一切的野心!到那时,西蒙斯!你将会有幸成为第一个殉难者,为了自己能从那命运的束搏中解脱,也为了麟——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告诉我,西蒙斯!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那力量?”不知不觉中我已兴奋过了头。

    “哈!看哪!你已经迫不及待并且也跟我一样激动不已了是吗?你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得到力量并把我置于死地不是吗?”他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你怀疑我的话,”我回答他,“那么,你干嘛要让我去而不自己去呢?”

    “噢!当然,我说过了,我的目的是把你培养成为一个真正的拉斯摩继承人,在邪龙的庇佑下那个人只能是你而并非是我。”说着,他低下头并从腰带里掏出了几个古老的卷轴。

    “那是……”

    “正如你所见,这是便是诸神之卷!它一共有七个部份,分别是空之卷、时之卷、物之卷、生之卷、灭之卷、魂之卷,还有就是谜之卷。在你昏迷的期间我已经把你所得到的‘空之卷’拿了出来,这样六个卷轴便筹齐了……”说着他把手上六个卷轴摊开并放置于每根蜡烛所在的角上。

    “你刚才说过它一共有七个部份的?”我好奇地问。

    “遗憾的是,最后一个‘谜之卷’没人知道在哪儿。接下来我所要做的便是把你带到原罪之所,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你将会亲眼见证到被封印的远古恶魔的可怕,当然,这些卷轴除了做为钥匙打开那扇门以外,它们将助你渡过难关最后得到原罪之石。而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身上那禁咒的恶化,希望这最后一次别再让我失望。”说完,他站到了高高的台阶上并咏唱着长长的咒语,慢慢的,地面上的文字开始移动,鲜血开始从七芒星的缝隙里向外涌出,蜡烛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那些鲜红的液体慢慢把我淹没。我感觉呼吸困难,又感觉仿佛有无数个魔爪在撕裂我的肉身,它们把我的灵魂分解开来,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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