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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如果可以

    《一》

    “已经接近十一月中旬了,怎么还不下雪呢?小木,你喜欢下雪吗?”叶子双眸凝视着远方,阳台的寒风呼呼的吹了进来,不禁使我打了个寒颤,我伸出双手试了试凉意,调皮地说:“估计快下雪了吧,听说济南的冬天很美的喔!”。

    “是啊,老舍笔下的济南的冬天总会让人心生羡慕之情啊!”,智子边玩手机边插了一句话。

    “小木,你知道吗······”,叶子哽咽住了。

    “怎么了,叶馨,有什么心事吗?”我碰了碰她的肩膀说。

    “没,其实也没什么······”,叶馨随后走进了宿舍。我大概能猜出点什么 ,多半是感情受了些伤害吧!记得她曾对我说过,高中时曾有一个很喜欢她的男生,那男生对她很好,可是快到毕业的时候,为了一点小事闹了点别扭,后来填志愿的时候,那男生却一意孤行,填了南方的某所大学,而叶馨选择了离家较近的济南就读,自此他们便断了联系。相恋七八年,一句无声的告别给他们的爱情判了无期,逃离了彼此的世界却逃不了内心,回忆是美好的,但却味道是苦涩的。

    “筱诺,跟我去楼下一趟吧!”说着我便拽着筱诺往外走。

    “好了啦,等我看完这章结尾就和一起去,可是,你下楼做什么啊?”,筱诺可是“穿越小说”的忠实粉丝喔,只要没课,她准会抱着手机嗒嗒的翻着屏幕。

    “去···去做好事,还不快和我一起!”,我思索着说,在我再三的央求下,她终于从小说里穿越出来了啊!

    走到楼下,一出宿舍大门,我便拉着她冲向了超市。

    “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喔?”,我故意把沉甸甸的大包零食藏到了身后。

    “哇,我要吃糖喔!”冷漠故意装作可怜地说。

    “我要吃,吃好吃的啦!”智子把左手举得高高的,右手却还不停地按着手机键。

    “叶馨,你要吃什么呢?”,她没有回答, 继续着手里的十字绣 。筱诺一把接过我手里的零食,翻箱倒柜似的搜索着甜点。

    “木西夏小姐,你是不是疯了啊?大冬天的吃什么雪糕啊,还买了那么多?”朵唯说。具体多少我也没数,就随便挑了几样。

    “嘿嘿,这个嘛,你就不懂喽!心情不好时,用雪糕冰一下,就会变得很开心喔!”我打开包装盒,递给叶馨一盒。

    “叶馨,来,吃完这个,你就不那么难过了啦!”

    “你啊,就省省吧哈!别让咱们家叶馨跟着你学坏哈!”说着筱诺便递给叶子一瓶温热的阿萨姆茶,叶馨接过阿萨姆茶,冲我笑了笑。

    正在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挂断电话后,我便飞也似地跑出了宿舍。

    “小木,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呀······”,任凭他们在背后怎么喊我,我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夜,渐渐逼近了,十一月份的夜晚总有一股凄凉的寒意,不知是叶落的原因,还是自己内心的凄婉。耳边不停地萦绕着她们的呼喊声,我知道她们在担心我,在四处地寻找我,可是,这一刻,我却想自己拥有着,我只想一个人静一会。

    一个人来到操场的一隅,昏黄的路灯下,一对对,一群群,从红色塑胶跑道上漫不经心的走过。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带着几分愉悦。我低了头,静静地沉思着我的病情,我还能隐瞒多久呢······我的幸福与快乐,要我怎么去承受呢!

    “木西夏,你这个胆小鬼,你快给我出来啦!”,好熟悉的声音喔,我迅速地站起身来,回头望去,只见齐佳一边呼喊着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的泪珠。我哽咽住了,我怕,我害怕她们的关心。

    “木西夏!你快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八个人一起承担,好不好?小木···小木······”,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了 。

    “小木,你给我坚强起来啦!”这是命令的口吻吗?如果听从了命令一切都会改变的话,那我以后定会乖乖听话,可是,可是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糟很多。我只是个平凡人,有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无力去改变,我一点都坚强不起来呵!

    “小木,你能不能勇敢点?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七个人为你分担的······”,她们的声音越来越悲伤了。一句句劝慰,一丝丝温情,我抑制不住了内心的压抑,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却又是最幸福的!最后,我被齐佳背回了宿舍。

    “小木,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杨熙智子用试探的口吻吞吞吐吐的对我说。

    “我···我···”,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嗯,可是,可是我不想让大家为我操心···我不想···我不想让你们难过了······”,我双手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小木,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说过的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彭小冽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小木,你橱子里的药···是不是···是不是···”,叶馨站在我的橱子旁边。

    “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小木,告诉我这不是维C对吧?告诉我们吧,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她拿着橱子里的那瓶药走到我跟前说,似乎有点迫不及待了。

    “叶馨,其实···其实,这里面不是什么维C,是硝酸甘油···心脏瓣膜疾病的急救药,我怕大家因此会···所以我才······”我哭泣着说。

    冷默直愣愣的盯着我,我知道她想怪我,我勉强地回笑了一下。

    “小木,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们既然能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相遇,就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那为何不让我们去好好的享受这份上帝的恩赐呢?”,筱诺握着我的手说。

    “小木,那···那你的病情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呢?”朵唯深情地看着我说。

    “嗯,今天刚接到家里那边的检查报告,现在情况还是不太稳定,可能是军训时强度有点大,主动脉瓣膜也有点狭窄了,我没想到军训会带来如此大的伤害,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参加了···不过还好了,我吃着药可以缓减很多疼痛的,大家不用担心喔!”,我又勉强的笑了笑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小木,别怪自己了,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让我们好好爱护着点吧!”

    “嗯,可是,以后你们能不能,我想和你们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想被你们关心······”我用乞求的眼光挨个扫过她们凝视的双眸。

    大家都沉默了,顿时宿舍里变得异常的安静,只听得见杨熙智子床头闹钟的嘀嗒嘀嗒声。

    夜更深了,窗外,一轮明月徐徐上升,皎洁的月色和着微微轻风吹进了我的床,也吹进了我的心坎里,在这里,我感觉很温暖,像家一样的温馨。

    紧接着,我下了床,走到了阳台,我不知道这个病痛会有着怎样的潜伏期,我也不知道它会以怎样的发展速度来吞噬着我的小心脏,我更不知道我的生命还能走多远,它又会在哪一个点枯竭。其实,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和她们一样,不会有偶然的剧痛,不会有时胸闷的发慌,也不用时刻挂着一瓶药在口袋里。我好想在操场上任意的狂奔呵,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骏马一般,此刻我忽然想起了军训的那段时光,虽然强忍着疼痛但心里却是兴奋的,至少在以后的回忆里还能有那么一段军旅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我向着月亮祈祷,希望在这里我会给大家留下一长段美好的回忆,我们都要永远的幸福!最后,我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我希望你们七个,忘记我。

    《二》

    几周之后,病情随着我情绪的稳定也渐渐地好转了,只是必须得听医生的劝告了:不许再做大量的运动了。

    瞬间觉得天空似乎明亮了许多呵!给自己一份好心情,让美好的生活伴我左右吧!

    上午的课最让人纠结,每次都是挨到12点才舍得放我们走。待我们走到餐厅好是一场疯狂战役呵!食餐战远比抗日战争有意义,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打仗哪有吃饭重要啊!

    “喂,今天上午我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把小木给接走了,你们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小冽边夹菜边问道。

    “啊?什么时候呀?我说怎么没看到小木呢!还以为它又在忙社团的事呢?”叶馨仔细想了想,接着说,“对喔!她昨天还跟我说来着······”。

    “说了什么呀?怎么话说了半句就给咽回去了呀!”齐佳不耐烦地问。

    “她说‘过两天要回家一趟’,不知怎么了······”

    “喔?”大家疑惑的沉默了,各自吃着午餐。

    回宿舍的路上,她们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也许谁也没有把我排挤在外,至少在她们心中,我是和她们一样的。

    “对了,小冽,作业的事忙的怎么样了呀?我可是等着你呢喔!”,筱诺笑嘻嘻地说。

    小冽撇了撇嘴说:“呃,臭筱诺,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写好不好啦?自力更生嘛!”

    “不不不,小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我们看你的作业那叫看得起你呀!你应该义不容辞呢!对不对嘞?”齐佳笑着说。

    “哈哈,就是就是嘞,小冽啊,你的任务就是快点写作业啦,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喔!”叶馨坏笑着说。其实呢,彭小冽是我们宿舍学习最认真的,她的作业经常被我们拿来当典范的,读书人怎叫‘抄’呢,充其量也就是‘借鉴’一下而已嘛!

    回到宿舍里,手里的课本随手一扔,躺倒床上,便开始了畅聊。

    “下午,你们去哪里呀?”齐佳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换衣服了,她的衣服都是那种既个性又时髦的,而且几乎都是新款喔!

    “去哪里?下午没课是吧?唉,那就去写作业吧,明后天不是要上交吗?”,小冽正在阳台洗衣服,她是我们大家公认的洁癖爱好者,却有时又很邋遢哎,总之是个矛盾混合体啦!

    “你写就是啦!”大家一致抗议。

    “不行,这个周末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要不找个帅哥出去约会吧?”齐佳说。

    “齐佳,你就不能省省你那限量版感情呀,就给你那情感很诱人似的哎。”

    “哼,懒得理你啦,死筱诺!快看你的清宫穿越剧吧,花痴的梦幻者!”,齐佳朝筱诺吐了吐舌头。

    “我要去跳舞啦,我要去跳舞,欧耶,我要去跳舞喽!”智子兴奋地高呼着。

    “智子,你自个自言自语个么啊?羊角风发作了吧?”冷默故意睁大了眼睛问。

    “呀?这是什么话嘛!你看我像个疯掉的人吗?我这是兴奋,兴奋,极度的兴奋,懂么?”杨熙智子边说边收拾着包包,还不时的跟着音乐节奏晃动着身子。

    “这个,不懂,不懂,真不懂啊!你说一个正常人怎能体会一个羊角风患者的病痛呢?智子,我理解你,真的,真的理解你!”冷漠忍俊不禁地说。

    “不像是病了,我看倒像是身上跳骚太多了,不得已而为舞啊!哈哈······”

    “哈哈哈,对对对,叶馨总是一语中的啊!不错不错。”

    小冽又插进了话题,“你说现在咱们周末都挺忙的,是吧,谈恋爱的谈恋爱,逛街的逛街,看小说的看小说,玩的玩,不错哟,一个个的都不是闲人呀,你们说什么时候咱们也一起玩玩呀!唉,对了,那个,小木到底去干吗了呀,什么时候回来呢?”。

    “估计,得晚上吧,刚才她发信息过来,说‘她表叔找她有事,晚上就会回来的’,还让大家不用担心她的”,叶馨翻开手机看了看说。

    “喔?这就好,也是呀,咱们八个当中最可怜的就属小木了,有时晚上看她难受的样子,唉,真让人心疼呀!”

    “是呀,她这孩子想得又多,你看她的日志,大都是很悲观的了。唉,这样多少也会加重病情的呃!”

    “嗯嗯,是啊,和大家在一起,她总是笑得最灿烂、玩得最开心的,直到自己一个人了,便会胡思乱想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我,时间滴滴答答便在不知不觉中偷偷地溜走了。

    《三》

    十一月底了,济南的初冬凉意中带着几分蛮俏皮感,凄冷的风总会有意无意地掀起你的裙摆。十一月,最让我欣慰的就是我们社团的书刊终于印发出版了,忙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有点成效了,从征稿到审稿再到录稿,一步步,一遍遍,心里感觉好温暖喔!还有一件事就是院里的辩论赛,总体成绩我们团队夺得了亚军!这个初冬,我是忙碌着走来的,认识了很多人,也结交了许多朋友。

    回头想想一切都很美,静静的美,像寒冬的阳光那样惬意,此刻真想慵懒的躺在草坪上,细数着这些过往,这些美好的回忆!明天,我不知道自己将会在哪里,好好的为现在活着,为梦想活着吧!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咯,更何况我还有呼吸,我还有朝气!木西夏,加油哒,我会好好的活着喔!

    十点多些,校园售书活动便开始了,我被安排在了第三分区,现场布置的很简陋,倒是拉了几条横幅,上面签了一些同学的亲笔留念。路过的人有买的,也有随便翻翻就走的,更有连瞧都不瞧上一眼的······

    毕竟这不是纯利益的事情,也是为大家提供了一个抒发文学灵感的平台。

    接下来的几天里,销售量还可以,由于考虑到其他原因,便停止了活动。

    “杨洋,你写的东西怎么都那么······”,我一遍遍地翻看着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感觉难以释怀。

    “木,你的不也一样吗?可与你接触了之后,倒感觉你是个很开朗很可爱的女孩呀!和文字里的你一点都不像呃!”,杨洋说着,还朝我了撅了撅嘴巴。他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小男生,在社团里我们也总闹着玩,他曾经和我说过一些关于他的感情故事,青涩的小女朋友,因为种种原因最终离开了他。他很怀恋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有时他宁愿想象着她去了国外,那样她就会有着一个美好的前途。或许当彼此都长大的时候,那种最初的悸动也在渐渐地消退吧。

    在与他相识的这段时间里,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在找寻那个影子,或许,当一个人真的爱了就很难忘记吧!哪怕一个很陌生却又很相似的影子,都不舍得折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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