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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傲娇的毛

    晏无端刚一进倾雪楼后院,便是几道冷光向她扑面袭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逼得向后退了几步,闪电般抽出腰间的红涤魂铃,朝那袭击她的人打去。

    文渊顿时收回向她刺去的动作,堪堪不敌,后退了散步。

    刚刚收势,文渊就又提剑欲刺,速度之快如疾风骤雨,找找都是以对待敌人的招式来对付晏无端的。

    晏无端不由收起初来时的随意,连旋连转,红涤魂铃亦在不停动作间,对准了文渊。

    文渊只觉当头一股杀意而来,背后却是有种如芒在刺之感,似乎是周身死穴都被晏无端盯紧了一样,顿时冷汗直流。

    晏无端见状,手中的红涤魂铃并没有停下,继续又击了过去,红涤幻化如夏日流火,一波一波,一片一片,像无数在空气中飞射的牛毛小针,却是将人周遭密密麻麻包围。

    此情此景却是避无可避。

    文渊低吼一声,竭身而起,手中长剑挥舞,依旧挥挡不去这来事紧密的针雨,更有几丝厉风划过脸畔,留下一抹鲜红的朱砂印。

    眼见无法抵挡,文渊竟也不作抵抗,急退数步,守着进口。

    晏无端似是打出了杀意,眼见面前之人如此固执,非要拦住她的去路,心中已是一片狠厉,此时

    挡她的路,无疑就是找死。

    却正是要出狠招之时,屋内传来轻暖的声音,“文渊,让开。”

    文渊心中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遵舒倦的话。

    明知此刻的晏无端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危险的。文渊更是不想拿舒倦的性命做赌注。

    “我竟不知现在进这倾雪楼当真是机关重重了。”推开木门,里面的人依旧眉目如画,容颜清

    隽。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却也是什么都变了。

    晏无端倒也大方,也不等主人邀请,自顾进了屋子。

    舒倦见她如此,也只一笑,并未多言,桌上早已摆放上了晏无端最爱的杏花白。

    “别家的杏花白总是不如苦婆婆酿的好,尝尝吧。”舒倦一副深知晏无端脾胃的样子。倒是

    将她脸上的神情忽略的一干二净。

    “摩耶岭的那些人,是你解决的?”若是舒倦不提苦婆婆的酒,竟也快忘了这事,如今细细一想,却也只有舒倦了。

    对于她的质问,舒倦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也不远多作解释。

    晏无端拿过桌上的酒,起了盖子,只是轻轻地一闻就已知道这就确实是出自苦婆婆之手,而且是

    苦婆婆酿了很久,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的。也不知道舒倦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苦婆婆将这酒拿了出来。

    她却也只是闻了闻,并有喝。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舒倦玩笑似的说道。

    “是啊。”

    舒倦闻言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碗在面前,边喝边说道:“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你,可是我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都没有动手。”细细品尝这杏花白,却并没有晏无端喝时那般的恣意,那般的洒脱。

    “这杏花白,平日里见你喝,我总以为味道不错,哪知只有等自己喝了才知道,这酒当真的苦涩。”

    话虽是如此,可舒倦却依旧一口一口,不停地喝着。

    “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想要杀我,所以,我们的见面也是在你的精心策划下的?”如若果真是这样,那么也就太可怕了。一个人的心思怎么可以缜密到这个地步。

    “那夜,关中三煞将我劫走却是在我计算之中,若是你不出现,也自有人会来。”只是你出现了,计划也就有了新的变动。

    “你看似冷情,到底却是个狠不下心的人,若是当日你不曾怜我,也就不会使我有可趁之机,或许,我得用别的法子,又或许,我活不到现在。”舒倦谈起此事,依旧是轻描淡写,处变不惊的样子。

    “你做的那么多事,唯一叫我高兴的却是你杀了玉老头。”其余的,就是蒙骗和利用。可这帐却是怎么也算不清的。

    舒倦心思是极其敏捷的,怎会不知道晏无端话中深意,晏无端是在责怨他的心机,责怨他的利用。

    可是她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因为那笔算不清的帐。

    舒倦晃动着已然空落落的酒瓶,不明白为什么会喝的这么快。曾经是不喝酒的人,如今初次喝酒,却也怎么都不醉。

    至少,脑子清醒的很。

    他刚想再拿一瓶,只是没起盖子,已经被晏无端制止。

    舒倦笑笑说道:“都快入夏了,可我还是觉得冷。东隐这个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是我喜欢的。”

    晏无端听着他似醉非醉的话语,静静的,不曾打断。

    “若是到了冬日,这里就更冷了,”舒倦再一次去拿酒的时候,晏无端却没有阻止了,“可是,

    这个冰天雪地的日子,我碰到了你,晏无端。”

    并无与其他的日子有何不一样,只是却因为一个人,改变了他。

    “和你相处了,我才发现,怎么有女子,竟可以活得如此洒脱,相比于我,却如笼中之鸟,不得

    自由。”

    “我明知你是危险,多少次都想杀了你,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命令,发生在你身上,我居然会犹豫,这万万不是我的性格。”

    他似乎真的醉了,口中念念不停喊着晏无端的名字,有怨有恨,有喜有悲,更多的却是无奈。

    “晏无端,我们之间的这笔账,怎么算?”

    长叹一声,晏无端自觉也没法回答,只能拿起桌上的酒与他共饮。

    “还记得上次你在这喝醉酒发生的事吗?”舒倦幽幽地说道。

    事情过去那么久,若是他不这么可以提起,晏无端几乎是将此事忘了。那样玩笑一样的话,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现在还记得。

    她没有回答,舒倦也没有逼她回答,因为她的反应证实,她是清楚的记得的。

    改天,你睡回来。那时说这话的时候,晏无端还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再被舒倦这么一提,却又是别有一番含义。

    他只是默默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将她紧紧地圈禁怀里。

    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在抱着的人是温暖的。

    晏无端一直都在寻找可以带给她温暖的人,可她不知道,这样的温暖,舒倦也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将要忘却这感觉的时候,偏偏是在晏无端的身上找到了。

    他觉得生命中的空白,被这个女人给画上来了色彩。

    只是,他们的身份却注定是敌对。

    他说,不要拒绝,这样久违的温暖,就让他沉湎一下。

    他的表情平和,并没有其余的意思。晏无端想起当初的那个承诺,想着他许是来讨债的,也没有推开他,终归是当初自己承诺的。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晏无端身边有那样一个出色的人,而且看得出他对晏无端也是与他自己一样的。

    舒倦和晏无端没什么,那么邪无佞与晏无端就更加什么了。就是连机会都不曾有过。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就不是真实的他。他们连朋友都算不得,至少,朋友之间不会有那么算计,不会有那么多利用。

    “你想杀我还来不及,我当真是喝多了。”舒倦有自顾回答。

    “你是否要将意族的人全部杀了,才能解你心头之恨。”意族的人,现在除了画音师伯,师叔,还有她,就没有别人了。

    若是他人,在这样情意绵绵的当口,定是说些你侬我侬的话语,可他俩却都不是常人。晏无端这么问,也不过就是想确定心中的猜想罢了。

    舒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嘘了一声,阻止晏无端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此时再说什么就已显得多余,舒倦怎样的心思,至少此刻,晏无端是懂的。

    温暖这样的感觉,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不会有的。

    “毛啊,见到你主人我,你不高兴啊。”晏无端动了动因长久维持一个动作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毛。

    昨日,喝醉酒的舒倦抱着她睡着了,他俩维持着坐姿,将就了一夜。第二天却是谁都没提昨夜的事。

    舒倦只是告诉她将阿毛养在了后院。

    阿毛是被舒倦带下山的,那么小红呢?小红是玉老头的驴子,玉老头都见阎王了,那小红也应该是衷心陪它主人去了。

    舒倦显然将阿毛养的很好,不过数月不见,这只死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身上的膘长了,脾气也是长了不少。

    若是从前,这驴至少还能朝她不屑地喷鼻息,如今见到她,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用屁股朝着她,偶尔还甩动它的小尾巴,赶赶苍蝇。

    “难道小红走了,你就失恋了?”晏无端拍了拍它的脑袋,继续说道,“倾雪楼这么多漂亮的马妹妹在你面前,你好歹给人家一个机会啊。”

    阿毛似乎觉得这个在它耳边唠叨的女人有些烦,尖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若是它有手,定是会将眼睛也盖住,来个彻彻底底的眼不见心不烦。

    晏无端想,她这主人做的是有多失败啊。

    不过这驴子惯是这样的习性,它若对她热情些,晏无端还就真受不了了。如今见这驴子依旧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性子,晏无端倒觉得亲切些。

    “毛啊,跟你说个事,在你在此舒坦的时候,你主人我有了传说中的千里马,你要是不待见人

    家,我就不带你走了。”

    阿毛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小尾巴依旧不停的摆动着,偶尔吃两口干草。至于晏无端在说什么,它可能选择直接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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