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
“小姐，小姐！”绛霜飞快地从屋外跑进来，从容却又难掩焦急地叫道。“什么事？”我皱眉，轻饮一口杯中的猴魁茶。“小姐，辕慕斯挥兵攻打攸莲国，现已兵临我国边境，并且攻取了塞外的经济之城临北！”绛霜说道，干脆利落，哪里还是那怯弱的小婢女。
自从绛霜从悬崖惊马上脱困，就一直在跟着祈衣哥哥习武，虽然不过才两年光景，已经小有所成，但我交代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泄露自己会武之事。
我面色仍然不变，自那天拒绝轩辕雪衣，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商黎国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帮助攸莲国，在三国中攸莲国孑然一身，不像商黎国和龙月国这般交好，只能依靠自己的国力了。
在真月大陆上没有国家奈何得了攸莲国，可那晔鸢大陆的辕慕斯，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了，单凭祈衣和哥哥，定然是没有办法逼退辕慕斯的百万大军……眉宇间也染上忧虑之色，“绛霜，随我去塞外。”
绛霜点头，迅速收拾行装，哥哥如今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可人在江南和祈衣哥哥剿匪，自然不可能马上过去。而夜清尘身体的状态每况愈下，怕是要病入膏肓了。
我的心突然一抽，有些强烈的钝痛。
“绛霜，先去一趟太子宫吧。”我紧锁黛眉，坐上华盖轿，往皇宫出发了。
一是去探望夜清尘，二是向皇上请缨出征塞外。
“臣女碧倾颜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我深深俯身一拜，抬眸望向龙椅上那面色忧虑的攸莲帝王，恭敬道。“是颜儿啊，起来吧。”他随意一挥手，我站起来。低头道：“如今辕慕斯攻打我攸莲，不知皇上可有对策？”
闻言，皇上竟是久久失神，一句话都没答上来。我抬头，深吸一口气，正视皇上，一字一句道：“请让臣女领兵出征！”皇上沧桑的脸庞竟是一凝，斥道：“颜儿，此话莫要再提，你一介女流，如何领兵打仗！”
“那如今皇上可有方法对付辕慕斯？”我不甘示弱道，“等彻暄和祈衣回来吧……。”那一声喟叹，断骨离肠。“臣女定会守住边界，不让辕慕斯军队前进一步，若攸莲存亡能等到哥哥们回来，那颜儿也不会主动请缨了呀，皇伯伯……”久违的称呼从口中说出，竟感到非常亲切。
皇上一滞，随即疲软地揉着头，挥手道：“罢了罢了，朕即刻颁布圣旨！”我退后一步，深深颔首：“颜儿定当不负皇伯伯所望！”
领了旨，带着绛霜飞奔至浮尘宫，因时间紧迫，也仅仅只能小坐一会了。“夜清尘！”我未经宫女通报，就冲进去叫道。“颜儿何事如此思念为夫啊？”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在眼前出现，那带笑的眸，带着美丽的墨玉色，一时我竟感觉到有些哽咽。
他脸色越发苍白了，唇上也毫无血色，通身散发出如玉的莹白光芒，却让我的心一阵阵地发紧，抽疼。挥手遣退宫女，我凝望着脸色玉白的夜清尘，此时竟感到一丝不舍。“夜清尘……我要去塞外了。”
他似乎并不意外，倾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颜儿，从塞外回来，我们取消婚约，好么？”我听着，却一直笑，夜清尘自两年前说要娶我，却一直未提，我知道他当时心里没有我，我心里也满满的只装得下商云涯。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却很想笑，想不停地笑，笑得眼泪从眼眶滑落，笑得声音都带着哽咽，笑得身子剧烈地颤抖……我展开手紧紧抱住夜清尘，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湿了他月白的长衫。
我以前一直以为没有商云涯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才知道没有夜清尘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轻拍着我的脊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猛咳起来，用淡金的手帕捂住，咳嗽不停，我眼泪如珠般滚落，却不知所措。
一滴鲜艳的血，终是逃过手帕的禁锢，缓慢地，落在我淡青的罗裙上，那啪的一声，我听得很清楚，响亮地仿佛要震碎我的耳膜。
我看他轻盈如蝶翼的长睫重重地颤抖了一下，那双墨玉色的清澄又深邃的凤眸看了我一眼，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那融入骨血的眷恋，我从他的眼中清晰地望见自己的面容。他死死攥住了我的手，仿佛攥住了一生的幸福。
心中猛然一动，他真的深情如此了么？
我想我没能知道答案。
只不过转瞬，他那双蕴星藏月，敛尽万世华光的墨眸缓缓地阖上了，随即消失的，还有那眷恋的眼神和灿若烟火的流光。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那双如艺术品般修长、优雅、有力而白皙的手，在一瞬间，垂落！
我无法去形容当时脑海里的一切想法，绝望，平静，疯狂……
太子病危，辕慕斯挥兵攻打，整个攸莲皇城愁云惨淡，风雨飘摇。
浮尘宫。
“皇上，皇后娘娘，雅妃娘娘，碧大小姐，碧二小姐。太子殿下他之前落下的病根复发，此次情况超乎老夫想象啊！”太医院院长，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
我看到夜清尘躺在床上，安静淡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眸中的光黯淡下去，皇后娘娘失了仪态，坐在夜清尘床前，哭的破碎而绝望。
我疯狂地推开前面的碧水含，足尖一点瞬间闪离皇宫，花如歌还在京中，他一定可以救夜清尘的！
一脚踹开客栈的大门，飞身往楼上而去，正是撞见和婉陶携手浅笑低吟的花如歌，情感杂乱的眸中出现一丝希望，不由分说拽着花如歌就往皇宫而去，花如歌挣脱我，沉声问：“颜儿，怎么了？”
我的情感几乎在此刻崩溃，“如歌，救救夜清尘，快去救他！”婉陶见状，也忙对花如歌说：“如歌，快去吧，我在客栈等你。”
花如歌凝重地点头，两道身影如风般急速掠过空中，飞向皇宫。
“皇上，皇后，太子殿下的病情很不乐观，在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保他的命，但可以至少让他维持两个月的生命。”花如歌紧紧皱着眉，沉声道。
两个月……
我心中晃过一抹坚定，拉住绛霜，“绛霜，代我去领兵出征！”绛霜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小姐……”皇上也是大为惊骇：“颜儿，绝对不行！”
我的脸颊浮现一抹苍白的笑：“绛霜可以的，其实绛霜会武，而最后两个月，我想陪着夜清尘。”言罢皇后的眼泪成串落下，她紧紧搂着我，我感受到她心中的感激，也反手紧紧搂住她。
——七天后
绛霜顺利带兵出征，她果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丫头，很快就把军队训得服服帖帖，我也放心了，天天陪着夜清尘。
“夜清尘，下个月十八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就成为万千女子羡慕的太子妃咯。”夜清尘咳了几声，脸颊上也是扬起一抹绝色的笑：“在我死之前，我们和离。”
我坐在榻上，说：“夜清尘，我嫁你，是做一辈子的皇媳。谁也别想阻拦我在宫里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他笑了，笑中我却隐隐看到生命即将凋零的寒凉。
太子即将大婚，此事传遍整个真月大陆，皇后和皇上吩咐下去，从碧府到皇宫，十里锦红，风光大嫁。
我坐在铜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大红的嫁衣，绣着金丝缀着银线，那华贵的锦绣袍厚重却不笨重，走路时迤地散开，有种无言的气势和华美。小脸上了胭脂，衬得面若桃花，那灵动潋滟的桃花眼水波粼粼，极富灵气，红唇微抿，勾出一个邪气而绝艳的笑。
旁边的明月抿唇笑：“太子妃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了。”我淡淡一笑，心中却难掩几分期待。
人说新娘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果然不假。
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在这醉生梦死的红中，我踏上了花轿。
父亲眼睛有些红，我向他微微一笑。放心吧，爹爹，倾颜一定会幸福的。
浩浩荡荡来到皇宫，宫中一切早已准备好，我看着夜清尘伸过来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含笑将手放了上去。
手被人紧紧握住，握住了我一生的幸福。
“一拜天地！”一拜，找回两年前自失的我。
“二拜高堂！”二拜，看见之前那秋水盈眸的我和夜清尘的邂逅。
“夫妻对拜！”三拜，从此，白首不相离，一世一代一双人！
我看见他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在霞帔被风微微吹起时，如梦凤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几欲落泪。
“夫君，一愿与君同，白首不相离。”我轻声说道。
回到房间，揭开霞帔，一身红袍的夜清尘今日分外俊逸邪美，平时穿惯了白袍，今日一身红衣，更是如梦似幻，容颜绝色。
他轻轻拥住我，喝了交杯酒。
和衣，同塌而眠。
“夜清尘，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我喜欢你。”
他听见了，眸光有些失望。我忍住落泪的冲动，对不起，现在真的只是喜欢而已，即便在你大限将至，我也不愿意骗你。
爱，是一个多么远的词啊。
“颜儿，够了。”他轻轻呢喃，我的泪水终是滑下，泪湿衣襟。
“两年前许你婚约，我便无时不刻在想着你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一定很美……今天终于见到了，真的很美。我还知道了，你喜欢我。很满足了。”他轻笑，眸光清澄。
他环手轻轻抱着我，我身体轻轻颤抖着，眼泪几乎落下。
如墨长发轻散在我手上，滑如绸缎。
“我好累啊，颜儿，真的想睡了……”他的笑靥仍是那么醉人，那么优雅，那么俊美。“夜清尘，不准睡，这么早呢，不要睡，好不好？”我摇着他，“我真的累了……睡了。”他的眸轻轻阖上了。
靠在我的怀里，他恍若真的睡熟了。
我抱着他，坐了一夜。
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冰凉，我才抬起眸，出奇的，我没有哭。
“喂，夜清尘，我想了一夜，我真的觉得，我爱你，怎么办呢？”
“你要是起来和我说话，我就和你大声地说一遍，好不好？”
“我告诉你哦，我没有哭，颜儿很坚强的呀。”
“夜清尘……夜清尘……。”
我疯狂地掉着泪，我紧紧搂着他。
“啊！”
悲怆的喊声响彻皇宫，我心如死灰。
没什么想说的
自从绛霜从悬崖惊马上脱困，就一直在跟着祈衣哥哥习武，虽然不过才两年光景，已经小有所成，但我交代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泄露自己会武之事。
我面色仍然不变，自那天拒绝轩辕雪衣，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商黎国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帮助攸莲国，在三国中攸莲国孑然一身，不像商黎国和龙月国这般交好，只能依靠自己的国力了。
在真月大陆上没有国家奈何得了攸莲国，可那晔鸢大陆的辕慕斯，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了，单凭祈衣和哥哥，定然是没有办法逼退辕慕斯的百万大军……眉宇间也染上忧虑之色，“绛霜，随我去塞外。”
绛霜点头，迅速收拾行装，哥哥如今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可人在江南和祈衣哥哥剿匪，自然不可能马上过去。而夜清尘身体的状态每况愈下，怕是要病入膏肓了。
我的心突然一抽，有些强烈的钝痛。
“绛霜，先去一趟太子宫吧。”我紧锁黛眉，坐上华盖轿，往皇宫出发了。
一是去探望夜清尘，二是向皇上请缨出征塞外。
“臣女碧倾颜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我深深俯身一拜，抬眸望向龙椅上那面色忧虑的攸莲帝王，恭敬道。“是颜儿啊，起来吧。”他随意一挥手，我站起来。低头道：“如今辕慕斯攻打我攸莲，不知皇上可有对策？”
闻言，皇上竟是久久失神，一句话都没答上来。我抬头，深吸一口气，正视皇上，一字一句道：“请让臣女领兵出征！”皇上沧桑的脸庞竟是一凝，斥道：“颜儿，此话莫要再提，你一介女流，如何领兵打仗！”
“那如今皇上可有方法对付辕慕斯？”我不甘示弱道，“等彻暄和祈衣回来吧……。”那一声喟叹，断骨离肠。“臣女定会守住边界，不让辕慕斯军队前进一步，若攸莲存亡能等到哥哥们回来，那颜儿也不会主动请缨了呀，皇伯伯……”久违的称呼从口中说出，竟感到非常亲切。
皇上一滞，随即疲软地揉着头，挥手道：“罢了罢了，朕即刻颁布圣旨！”我退后一步，深深颔首：“颜儿定当不负皇伯伯所望！”
领了旨，带着绛霜飞奔至浮尘宫，因时间紧迫，也仅仅只能小坐一会了。“夜清尘！”我未经宫女通报，就冲进去叫道。“颜儿何事如此思念为夫啊？”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在眼前出现，那带笑的眸，带着美丽的墨玉色，一时我竟感觉到有些哽咽。
他脸色越发苍白了，唇上也毫无血色，通身散发出如玉的莹白光芒，却让我的心一阵阵地发紧，抽疼。挥手遣退宫女，我凝望着脸色玉白的夜清尘，此时竟感到一丝不舍。“夜清尘……我要去塞外了。”
他似乎并不意外，倾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颜儿，从塞外回来，我们取消婚约，好么？”我听着，却一直笑，夜清尘自两年前说要娶我，却一直未提，我知道他当时心里没有我，我心里也满满的只装得下商云涯。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却很想笑，想不停地笑，笑得眼泪从眼眶滑落，笑得声音都带着哽咽，笑得身子剧烈地颤抖……我展开手紧紧抱住夜清尘，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湿了他月白的长衫。
我以前一直以为没有商云涯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才知道没有夜清尘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轻拍着我的脊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猛咳起来，用淡金的手帕捂住，咳嗽不停，我眼泪如珠般滚落，却不知所措。
一滴鲜艳的血，终是逃过手帕的禁锢，缓慢地，落在我淡青的罗裙上，那啪的一声，我听得很清楚，响亮地仿佛要震碎我的耳膜。
我看他轻盈如蝶翼的长睫重重地颤抖了一下，那双墨玉色的清澄又深邃的凤眸看了我一眼，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那融入骨血的眷恋，我从他的眼中清晰地望见自己的面容。他死死攥住了我的手，仿佛攥住了一生的幸福。
心中猛然一动，他真的深情如此了么？
我想我没能知道答案。
只不过转瞬，他那双蕴星藏月，敛尽万世华光的墨眸缓缓地阖上了，随即消失的，还有那眷恋的眼神和灿若烟火的流光。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那双如艺术品般修长、优雅、有力而白皙的手，在一瞬间，垂落！
我无法去形容当时脑海里的一切想法，绝望，平静，疯狂……
太子病危，辕慕斯挥兵攻打，整个攸莲皇城愁云惨淡，风雨飘摇。
浮尘宫。
“皇上，皇后娘娘，雅妃娘娘，碧大小姐，碧二小姐。太子殿下他之前落下的病根复发，此次情况超乎老夫想象啊！”太医院院长，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
我看到夜清尘躺在床上，安静淡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眸中的光黯淡下去，皇后娘娘失了仪态，坐在夜清尘床前，哭的破碎而绝望。
我疯狂地推开前面的碧水含，足尖一点瞬间闪离皇宫，花如歌还在京中，他一定可以救夜清尘的！
一脚踹开客栈的大门，飞身往楼上而去，正是撞见和婉陶携手浅笑低吟的花如歌，情感杂乱的眸中出现一丝希望，不由分说拽着花如歌就往皇宫而去，花如歌挣脱我，沉声问：“颜儿，怎么了？”
我的情感几乎在此刻崩溃，“如歌，救救夜清尘，快去救他！”婉陶见状，也忙对花如歌说：“如歌，快去吧，我在客栈等你。”
花如歌凝重地点头，两道身影如风般急速掠过空中，飞向皇宫。
“皇上，皇后，太子殿下的病情很不乐观，在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保他的命，但可以至少让他维持两个月的生命。”花如歌紧紧皱着眉，沉声道。
两个月……
我心中晃过一抹坚定，拉住绛霜，“绛霜，代我去领兵出征！”绛霜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小姐……”皇上也是大为惊骇：“颜儿，绝对不行！”
我的脸颊浮现一抹苍白的笑：“绛霜可以的，其实绛霜会武，而最后两个月，我想陪着夜清尘。”言罢皇后的眼泪成串落下，她紧紧搂着我，我感受到她心中的感激，也反手紧紧搂住她。
——七天后
绛霜顺利带兵出征，她果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丫头，很快就把军队训得服服帖帖，我也放心了，天天陪着夜清尘。
“夜清尘，下个月十八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就成为万千女子羡慕的太子妃咯。”夜清尘咳了几声，脸颊上也是扬起一抹绝色的笑：“在我死之前，我们和离。”
我坐在榻上，说：“夜清尘，我嫁你，是做一辈子的皇媳。谁也别想阻拦我在宫里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他笑了，笑中我却隐隐看到生命即将凋零的寒凉。
太子即将大婚，此事传遍整个真月大陆，皇后和皇上吩咐下去，从碧府到皇宫，十里锦红，风光大嫁。
我坐在铜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大红的嫁衣，绣着金丝缀着银线，那华贵的锦绣袍厚重却不笨重，走路时迤地散开，有种无言的气势和华美。小脸上了胭脂，衬得面若桃花，那灵动潋滟的桃花眼水波粼粼，极富灵气，红唇微抿，勾出一个邪气而绝艳的笑。
旁边的明月抿唇笑：“太子妃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了。”我淡淡一笑，心中却难掩几分期待。
人说新娘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果然不假。
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在这醉生梦死的红中，我踏上了花轿。
父亲眼睛有些红，我向他微微一笑。放心吧，爹爹，倾颜一定会幸福的。
浩浩荡荡来到皇宫，宫中一切早已准备好，我看着夜清尘伸过来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含笑将手放了上去。
手被人紧紧握住，握住了我一生的幸福。
“一拜天地！”一拜，找回两年前自失的我。
“二拜高堂！”二拜，看见之前那秋水盈眸的我和夜清尘的邂逅。
“夫妻对拜！”三拜，从此，白首不相离，一世一代一双人！
我看见他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在霞帔被风微微吹起时，如梦凤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几欲落泪。
“夫君，一愿与君同，白首不相离。”我轻声说道。
回到房间，揭开霞帔，一身红袍的夜清尘今日分外俊逸邪美，平时穿惯了白袍，今日一身红衣，更是如梦似幻，容颜绝色。
他轻轻拥住我，喝了交杯酒。
和衣，同塌而眠。
“夜清尘，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我喜欢你。”
他听见了，眸光有些失望。我忍住落泪的冲动，对不起，现在真的只是喜欢而已，即便在你大限将至，我也不愿意骗你。
爱，是一个多么远的词啊。
“颜儿，够了。”他轻轻呢喃，我的泪水终是滑下，泪湿衣襟。
“两年前许你婚约，我便无时不刻在想着你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一定很美……今天终于见到了，真的很美。我还知道了，你喜欢我。很满足了。”他轻笑，眸光清澄。
他环手轻轻抱着我，我身体轻轻颤抖着，眼泪几乎落下。
如墨长发轻散在我手上，滑如绸缎。
“我好累啊，颜儿，真的想睡了……”他的笑靥仍是那么醉人，那么优雅，那么俊美。“夜清尘，不准睡，这么早呢，不要睡，好不好？”我摇着他，“我真的累了……睡了。”他的眸轻轻阖上了。
靠在我的怀里，他恍若真的睡熟了。
我抱着他，坐了一夜。
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冰凉，我才抬起眸，出奇的，我没有哭。
“喂，夜清尘，我想了一夜，我真的觉得，我爱你，怎么办呢？”
“你要是起来和我说话，我就和你大声地说一遍，好不好？”
“我告诉你哦，我没有哭，颜儿很坚强的呀。”
“夜清尘……夜清尘……。”
我疯狂地掉着泪，我紧紧搂着他。
“啊！”
悲怆的喊声响彻皇宫，我心如死灰。
没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