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无心之失
被刺伤的乐女在太乐署没有官职，所以视为宫婢，被送到了暴室。邴蓉来到暴室，一进门便见一个女子胸前和腹部都是血迹斑斑，还有血流顺着衣服的破口涌出来，身体没有规律的一阵阵抽动着，女子被随意安置在地上一个狭小的木板上，样子很是可怜。
“邴宫人小心了，不要走得太近，此女冲出宫门之际全然不顾息自身安危，甚有亡命之势。”带她进来的啬夫小声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被生生打成这样，我又怎会是身处险境？何况我与她无冤无仇，你们去吧。”邴蓉说着，啬夫只好轻轻关了殿门，在殿外守着。
邴蓉走近几步，那女子一脸的土灰，想来在冲宫门一瞬间被卫士打倒在地，挣扎中沙石划破了脸，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虽然面容被伤痕覆盖，邴蓉却依稀认出她来，“你不就是晌午来温室殿演奏的乐女么？”邴蓉轻声试探着。
女子不做声，只隐隐露出憎恶的目光，那目光落在邴蓉身上，只觉得心惊肉跳。温室殿已有一面之缘，但女子为何临死要见邴蓉，邴蓉仍未可知。那女子一直不说话，邴蓉也释然了，站在那里不再问话，只等那女子开口。
末了，女子道，“你只会自作聪明，可知是你害了我一家没了生路，我即使做了鬼，也纵然不会放过你！”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一字一句像是要把邴蓉连同骨头一起啃食干净。
邴蓉一头雾水，自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又哪会害了别人一家？“这位妹妹可是误会了？我与你只今日有过一面之缘，我帮妹妹修整好了琵琶，之前从未见过，又何来害你一家？”
那女子气若游丝，“家父为一介县丞，那日书信相告他被奸人诬陷私自扣押赈灾的钱粮，希望我能在宫中帮衬一把，我只想着我入宫三年庸庸碌碌，在太乐署还只是个普通的乐女，即使做了最高的太乐令，也于刑法之事无用。我便想若能得幸与皇上，便可倚仗圣宠，求了皇上饶恕父亲，再过几日就是父亲执行腰斩的日子，我好不容易又一次面圣演奏的机会，想借琴弦崩断来引起皇上的注目，皇上当时已经对我有些留意了，你却偏偏多事，自作聪明！”
听着女子断断续续说着，邴蓉心下全然明白了，不免有些内疚，“我实在不知你有这些隐情，我只怕你在圣上面前失了礼，圣上怪罪于你……”邴蓉一面解释着，一面看着女子惨败的身躯，明白此时再解释也是无用，道，“罢了，你既说家父被判了腰斩，大汉律法并未把官员中饱私囊归入死刑，为何……”
“家父被冤，有口难辩，为此口出怨言咒骂皇上，才被治了个大不敬罪，腰斩而不得善终。”女子声泪俱下。
“如此，便是真的没了活路，天子君临天下，岂能容忍藐视君威之人。”邴蓉无奈着说着。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妻妾了！我父亲也有了活下去的指望，我没有办法只能擅闯宫门，为的是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邴蓉！你说，难道不是你害了我一家吗？”女子虽渐渐没了气力，眼神却依然充斥着憎恨。
邴蓉此时已经哑口无言，自己无心之失，真的是无心之失，可再解释越发显得多余，她缓缓走到女子面前，蹲下去想去摸一摸那女子的手，可触及她冰凉的肌肤时，手不由自主又缩了回来，“我虽无心，但也却是我误了你，我现在就去向皇上表明一切，求他重新彻查你父亲之事，若你父亲真的是冤枉的，也好还他一个清白，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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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宫人小心了，不要走得太近，此女冲出宫门之际全然不顾息自身安危，甚有亡命之势。”带她进来的啬夫小声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被生生打成这样，我又怎会是身处险境？何况我与她无冤无仇，你们去吧。”邴蓉说着，啬夫只好轻轻关了殿门，在殿外守着。
邴蓉走近几步，那女子一脸的土灰，想来在冲宫门一瞬间被卫士打倒在地，挣扎中沙石划破了脸，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虽然面容被伤痕覆盖，邴蓉却依稀认出她来，“你不就是晌午来温室殿演奏的乐女么？”邴蓉轻声试探着。
女子不做声，只隐隐露出憎恶的目光，那目光落在邴蓉身上，只觉得心惊肉跳。温室殿已有一面之缘，但女子为何临死要见邴蓉，邴蓉仍未可知。那女子一直不说话，邴蓉也释然了，站在那里不再问话，只等那女子开口。
末了，女子道，“你只会自作聪明，可知是你害了我一家没了生路，我即使做了鬼，也纵然不会放过你！”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一字一句像是要把邴蓉连同骨头一起啃食干净。
邴蓉一头雾水，自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又哪会害了别人一家？“这位妹妹可是误会了？我与你只今日有过一面之缘，我帮妹妹修整好了琵琶，之前从未见过，又何来害你一家？”
那女子气若游丝，“家父为一介县丞，那日书信相告他被奸人诬陷私自扣押赈灾的钱粮，希望我能在宫中帮衬一把，我只想着我入宫三年庸庸碌碌，在太乐署还只是个普通的乐女，即使做了最高的太乐令，也于刑法之事无用。我便想若能得幸与皇上，便可倚仗圣宠，求了皇上饶恕父亲，再过几日就是父亲执行腰斩的日子，我好不容易又一次面圣演奏的机会，想借琴弦崩断来引起皇上的注目，皇上当时已经对我有些留意了，你却偏偏多事，自作聪明！”
听着女子断断续续说着，邴蓉心下全然明白了，不免有些内疚，“我实在不知你有这些隐情，我只怕你在圣上面前失了礼，圣上怪罪于你……”邴蓉一面解释着，一面看着女子惨败的身躯，明白此时再解释也是无用，道，“罢了，你既说家父被判了腰斩，大汉律法并未把官员中饱私囊归入死刑，为何……”
“家父被冤，有口难辩，为此口出怨言咒骂皇上，才被治了个大不敬罪，腰斩而不得善终。”女子声泪俱下。
“如此，便是真的没了活路，天子君临天下，岂能容忍藐视君威之人。”邴蓉无奈着说着。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妻妾了！我父亲也有了活下去的指望，我没有办法只能擅闯宫门，为的是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邴蓉！你说，难道不是你害了我一家吗？”女子虽渐渐没了气力，眼神却依然充斥着憎恨。
邴蓉此时已经哑口无言，自己无心之失，真的是无心之失，可再解释越发显得多余，她缓缓走到女子面前，蹲下去想去摸一摸那女子的手，可触及她冰凉的肌肤时，手不由自主又缩了回来，“我虽无心，但也却是我误了你，我现在就去向皇上表明一切，求他重新彻查你父亲之事，若你父亲真的是冤枉的，也好还他一个清白，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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