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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4 伤势败露

    赤炎宫在武林大会上的比武,因上官轻云的插手而早早结束,但武林大会还并未结束。

    上官轻云行踪成谜,偶尔才能见他露面,许灵儿不得不受到家人约束,出席武林大会观战。

    许家好歹也算是江湖上的大家,宫玄奕夫妇至今无所出,许灵儿又是宫夫人疼爱的外甥女,因此,她虽然不会武,但优雅温柔的气质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却也得到了不少年轻侠士的钦慕。

    在许家人的眼里,许灵儿这样一位大家闺秀,不知矜持地追到男人家里常驻,对方却不太领情,对于许家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而她的年纪已二十出头,许家人希望她能多和其他男子相处,早点出阁,因此要求她必须每场比赛都要在宫玄奕身边露脸观战。

    然而,许灵儿对于众多鲁莽男子在场上喊打喊杀,挥汗如雨的粗野行径相当不屑,即使是江湖上极富盛名的俊逸少侠,也难以入她的眼,她不得不无聊地坐在正中间的观战台上,靠着发呆神游打发时间。

    她的左边坐着的是她的姑父,武林盟主宫玄奕,她的右边坐的是她的父兄,而宫玄奕的左边坐着的,则是宫玄奕的好友,欧阳崇瑞。

    时至下午,一天的比赛早早结束,宫玄奕在说完了一番总结陈词后,率先下了观战台,台上的其他人紧随其后。

    观战台到地面的阶梯只有两人勉强并行,阶梯铺着红色地毯,狭小而陡峭,欧阳崇瑞在前,许灵儿在后。

    没有丫鬟的扶持,裙摆过长的许灵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在众人面前跌倒出丑,毁了她端庄贤淑的美誉。

    但,怕什么,什么来。

    一步没踩稳,许灵儿一个趔趄,朝前倒去。

    走在前面的欧阳崇瑞,只听身后一声女子的轻呼,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地伸出右臂去挡,许灵儿娇弱地身子直接撞上了他的伤口。

    易容成欧阳崇瑞的白世通脸色一僵,面具下的脸立刻冷汗涔涔,但却依旧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免引人疑窦。

    他不着痕迹地撤回右手,伸出左手,扶稳许灵儿,脸上有些僵硬地笑笑。

    “木梯难行,请许家小姐当心。”

    许灵儿轻声道谢,一双看似良善的眸子,小心瞟过欧阳崇瑞的右臂。

    虽然穿着深色衣服,他右臂上有一块却隐约浮现暗红色,并且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许灵儿不作声响,面色如常,心中却暗暗记住了这可疑之处。

    白世通心知右臂伤口迸裂,略略寒暄之后,立刻找借口遁去,却不知他身后,许灵儿若有所思的目光。

    当晚,刚入夜,许灵儿悄悄来到还未熄灯的宫玄奕的书房。

    几夜之前因窃贼触发机关而损毁的书房,在宫玄奕重金之下,已被修复得完美如初,房间内浮动着淡淡的有些刺鼻的漆味儿。

    “你说什么?不可能!”乍闻许灵儿对于自己老友的怀疑,宫玄奕直觉否认,但生性多余的他心底却暗暗盘算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确是觉得欧阳崇瑞有些细微的古怪变化。

    “我知姑父您与欧阳伯父交情颇深,而欧阳伯父武艺高强,本就不易屈居下风,有本事伤他的人也必定是高手,为何他为高手所伤,却要对姑父您秘而不宣?而且姑父您的书房刚刚失窃,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太过于巧合?”

    许灵儿说的头头是道,虽然她不知道宫玄奕究竟丢了什么,但从他和父兄闪烁其词的神色中来判断,必是某样重要东西。

    宫玄奕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眉宇间隆起了数道褶。

    许灵儿的话结合这段时间欧阳崇瑞细小的异常,他在心中愈发觉得曾经的老友必定有问题。

    只是……动机何在?他从未在欧阳崇瑞面前泄露过关于那件事的口风,他又是如何知道,从而夜盗书房的?

    心中越想,怀疑越甚,当晚夜深,他召见了许灵儿的父兄,许枚,许广义,带上自己的心腹,秘密前往欧阳崇瑞位于衍州城城西的宅邸。

    强硬地敲开欧阳府的大门,一行人立刻涌入欧阳府,仅留了两人在门口看守。

    宫玄奕一把推开前来阻拦的欧阳府年迈的老管家,暴戾地说:“给我搜,若是发现其中有误会,我再向欧阳兄负荆请罪。”

    这般大的动静,惊动了欧阳府上上下下的人。

    脾气火爆的欧阳大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踏着小碎步,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

    “这都是干什么!”

    宫玄奕轻谩地朝大夫人一抱拳,道:“嫂夫人,这是我和欧阳兄之间的事,妇道人家无需多管。”

    无视欧阳府众人的阻拦,他继续示意自己的心腹搜查整个欧阳府。

    “住手!”突然,一威严的男声响起,易容后的白世通负手站于走廊中,冷眼看着宫玄奕带人抄欧阳府。

    宫玄奕皮笑肉不笑地寒暄:“欧阳兄,你终于出现了,可让宫某好找。”

    察觉宫玄奕神色举动有异,白世通暗暗运气,以备不时之需,嘴上却继续与宫玄奕打着太极。

    “宫兄真是不辞辛劳,这么晚还来我府上,不知所谓何事?”

    宫玄奕上前了几步,眯眼盯着易容后的白世通。

    “有人告知欧阳兄近日受伤,却依旧不辞辛劳地观战武林大会,如此心系武林,实在是武林的福祉,身为武林盟主,宫某愧不敢当,特地前来慰问欧阳兄。”

    听到他这么说,白世通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一边沉着地应对着宫玄奕,一边暗暗观察是否有逃出生天的空隙。

    “宫兄费心了,练武时一道小小的划伤也得宫兄如此注目,实在惭愧。”就在他作辑谢过宫玄奕,宫玄奕亦装模作样地回礼时,白世通突然大喝一声,脚下一用力,提气而起,跃向围墙。

    突然围墙外的树上出现了两道黑影,紧接着,一张周围缀着重物的粗麻大网,当头罩下,硬生生将白世通压回地上,随后宫玄奕带来的心腹一齐扑上去,毫不费力地将白世通制服。

    白世通脸色灰败,暗道一声惨也。

    无奈他只精通易容,轻功等偏门功夫,武功实在平平,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欧阳府上下都傻了眼,直到易容成欧阳崇瑞的白世通,被宫玄奕制住,一干妻妾才开始哭天喊地。

    宫玄奕命人将所有人严密控制在欧阳府内,自己则带了一小波人,将白世通强押回自己府邸。

    只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欧阳府大门对面的昏暗小巷内,一喝得满身酒气的流浪汉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双迷蒙的醉眼,在看到宫玄奕深夜押着欧阳崇瑞离开后,突然一片清明。

    他像喝得神志不清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兜帽下的一双眼却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即小心地往后退去,很快消失在幽暗曲折的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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