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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芳凝院(合并章节)

    我如愿下了衡山,可却也丢掉了君偌。

    望了眼周围嘤嘤哭泣的众姑娘,我选了块尚算安静的角落继续病恹恹地歪头斜靠在墙上埋头神伤。

    我实在是伤心极了,才一出衡山就遇到被人绑架。怕是街上十个人里,十一个也未能有此等好运。我想,我怎么就没试着去赌场,赌上一局呢?指不定三千两就到手了,三千两可以买多少空镜师兄的桂花糕啊。

    这么想着,脑中却又浮现出出山前君偌嘱咐过得话来:“晓你是初次下山,难免激动异常。所以倒时你要紧跟在我身后,若是实在要去哪个地方,也需得告诉我。不然,这月回山后,空镜师弟床榻下的也只剩那些个破残罐了。”

    心头仔细一算,三十多块桂花糕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我苦拉着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许是我这厢怨气散发的过于浓重,屋内众怨气深重的姑娘中,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以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怨友,三步并两步的从原地挪到我这边,热情招呼。

    “姐姐好,我叫王韵雁。”

    我捉摸着这算是交朋友了么?奈何我人缘浅薄,实在没这方面的经验,只得有模学样的回答道:“我是苏萱。”

    王韵雁冲我甜甜一笑,又道:“我是臻州人氏,家父乃县中知府。姐姐呢?”

    我想了想回道:“我是隍州人。”

    “隍州人么?”王韵雁顿了顿,秀巧的芊眉微一凝蹙迟疑道,“这淮山荆州我倒是略有听闻。只是这隍州,妹妹未真曾听闻过。”

    其实我也没听说过。不过这种谎话当然不能被揭穿,我决计在还没被人打探出自己是谎称时,寻了另一个话头打断道:“你不怕么?”

    “什么?”王韵雁困惑地往向我。

    我指了指屋内哭拥而抱的众女,挑眉问道:“为什么不哭?难道不怕么?”

    在我看来,其实被人绑架贩卖并不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至少于我而言,这还是件颇为高兴的好事。能被人贩看上,至少说明你姿色出众,而且你还可以知晓自身的身价。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情委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哭泣的地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容色出众被人看上固然好,可如果是被人贩给一个都可以当你爷爷的富商当小妾那委实不值了些。或许你还未享几年福气,别人就得托你去给那富商当陪葬品了。有钱虽好,但有没有命享却更为要紧。如此这般一想,空镜师兄床榻下藏着的几十块桂花糕便像是变了法子般从我眼前一一串过。

    我不由深深叹下一口气。所以说,还是呆在衡山最好。虽说日子过得枯燥乏味,但一来不会有人拿你去给某富爷当陪葬品。二来又胜在每日有空镜师兄的桂花糕下肚子,如此日子岂不妙哉?

    “怕?有什么好怕的?”王韵雁也学着我的模样,挑眉笑道,“我是臻州知府的千金小姐,倒时爹爹一定会派人来寻我。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位被人捧上天的千金娇女。却听她又道:“想来姐姐也不怕罢。”

    我这样子看起来不怕么?我有些兴致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自从姐姐三日前被人带进来后,一没哭二没闹。想来心中也明白家中双亲会前来解救。不是么?”

    我张了张口,本想与她说,自己之所以没有哭是因为实在是觉得被人卖去是件好事。可想到说出去后的结果,还是忍了下来。扯了抹笑意挂在嘴角,一副“你真聪明”的样子望着她。

    王韵雁看我一副崇拜的模样,腼腆一笑道:“这并也不是什么难发觉的事。只是姐姐举止与旁人不同,自然有心人稍稍留意也看得出。”

    我这下是当真不想动嘴皮子去解释了。想我也只是安静的待在角落里发呆,却也会被所谓的有心人看的这么多。顿时一种无力感徒生头顶。

    与王韵雁对嘴不对心的聊了会儿子后,我左手边儿却又冒出一位小姑娘来。小姑娘生的极为清秀动人,一身蓝碎子花的布衣承的整个人几分娇俏。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眸忽闪忽闪地,煞是好看。

    “两位姐姐好,我叫安媌。”安媌说话柔柔弱弱的,和王韵雁那种莺燕清亮的嗓音十分不同。

    我瞧着安媌清秀可人的脸庞,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喜爱来。正待开口叨上几句,却听一旁的王韵雁疑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中双亲是干什么的?”

    我听着这话语顿觉奇异,记得王韵雁和我交朋友的时候也这般询问。我想,莫非交朋友都得先报出姓名,住哪里,家里多少人,都干什么才可以交朋友么?

    这么想着,一旁的安媌已轻声道:“我是济州人,家父是济州内的一名小户。”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然一旁的王韵雁却惊道:“既然你家父只是一名小户,你这个平民家出生的女孩怎么可以与我和姐姐这般金贵的小姐攀聊!”

    我听着这话不由微微蹙眉,王韵雁这话带着几分鄙夷听着格外不舒服。我回头,果然见王韵雁眉目上带着三分鄙夷之色。那眼神委实像极了呱呱对我每次偷窃空镜师兄的桂花糕点时的样子。莫非,王韵雁是癞蛤蟆修炼成的精?

    “我。。。我。。。”安媌被说得立刻脸色全无。我想,如果不是这屋子实在破旧肮脏,怕是此时脸色定如白墙般惨白。

    “我问你,这价值千金的紫髯绣线可知道否?”

    “我只知道苏绣…”安媌的声音极轻。

    “哼,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连紫髯绣线都不知!”

    “我。。。”

    语罢,安媌开始掩面哭泣起来。我委实讨厌女人哭泣,但又觉得安媌哭得甚是可怜,嘴上也怪不起来。眉峰一转,但见王韵雁一脸的鄙夷更重,细细看去,却也发现有几丝得意参杂其中。

    我又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紫髯绣线是件很珍贵的东西么?我连苏绣都没听过呢。这么想着,我口上已然开口道:“紫髯绣线是什么线?是比米线还好吃的线么?”

    话语一出,瞬间哭声全无。

    我霎时奇怪的望了眼周围呆望我的众人。看什么?不懂就要问么。。。

    “噗嗤”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连带着原本呆望的众人也痴痴掩嘴笑了起来。

    我更加奇怪的望向一旁的王韵雁。却见她面带尴尬,嘴角微僵:“姐姐。。。”

    她试着张了张口,可僵硬的面部却带着她的嗓音也一起僵硬起来。断断续续了许久,也只听见她唤了我几声姐姐。

    我素来是个没有性子的人,见这王韵雁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有其他的话语来,索性转头将问题又对着化泪水为笑意的安媌问了遍:“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也知道?可你明明答你不知的,莫非你是故意耍人?”这么说着,我却也愈加信服了自己的话来。

    安媌笑意微淡,可仍是噙着嘴角浅然道:“我是当真不知。。。”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

    我见安媌神色并未有不妥之处,想她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不会对我撒谎,故抬起头询问周围笑意盈盈的姑娘们:“那,你们知道么?”

    姑娘们只是痴痴的笑着,有的举袖遮唇,眉眼化柳;有的以手遮唇,娇躯乱颤;可就是没有一个肯回答我的问题。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脸颊绯红。要是换做自己在衡山,一句话说错了呱呱挺多是善解人意的“呱”一声,并未多做它语。可现在,望着众姑娘笑意嫣然的模样,那种悔的连肠子都青了的感觉又再次冒出。

    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就算是把它憋在肚子里将自己憋死也总好过如今在这里急等答案强。我委实觉得这群只笑不说的姑娘们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是像小书中形容的那般,被点了笑穴。像这样问而不答的人当真是讨厌极了!

    我负气般的垂下脑袋,却突闻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正待细细听去门上却是被人猛地一推。霎时,姑娘们花容失色,全顾不得痴笑,各个都埋头望地当起聋哑儿来。

    门口晃进几个面目凶恶,手持长绳木棍之人。随着鞭子落地的一声,其中一个男子已恶狠狠道:“全都给老子滚起来!老老实实给我绑上出去。如果老子看见有人赶逃跑,到时候可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

    我面上乖巧的听着这男子的话,心中却是另做一番感叹。其实,这人后半句话也是废话。瞧姑娘们都吓得脸色全无了,怎么还会想着逃跑呢。怕是连想都没想过呢。

    我偷偷撇了眼身边的王韵雁,只见她红润的脸色忽然一白,贝齿紧咬着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又转头望向安媌。但见她原就苍白的脸色愈加泛白起来。本来小巧秀气的瓜子脸就惹人怜爱,眼下再加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强忍着泪水的楚楚之态。我想,若换成我是男人,就算为她投掷千金也是心甘情愿。

    那拿绳子的男人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待我还在发愣之际,猛地一拉我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我想,这位公子的手艺委实难得的好。若是哪天有空,我定也要上门去请教一二。这么想着,腕上却是一个用力被人拉了起来。

    我与众姑娘被男子拉过了一个小亭又一个小门,左拐右转,终方才止步立于一个落院门前。

    我见男子一个猫腰走到门前,原本满目的骇人神色瞬间全无,满脸媚笑的开口道:“王妈妈,都带来了。”

    王妈妈,我看了看三人前的王韵雁,心想着,莫非这王妈妈就是王韵雁的亲娘?

    “都带进来吧。”房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探出了个小脑袋来,因隔着远的缘故,看不大清她的面容。却也见她匆匆朝我们的方向望了眼便开口叫男子带我们进来。

    男子又是一阵献笑,口中连连说道:“好好!”复又转身面付阴冷地朝身后的打手们吩咐拉我们进去。

    我委实有些激动。一来,我可以见到王韵雁的娘亲。指不定我同她攀上关系后可以借机多要几盘桂花糕。二来,若是君偌寻来我也可以找王妈妈给我做解释,让他免去对空镜师兄床榻下的糕点动手。

    这么想着,原先的郁闷情绪也跟着一扫而空。

    王妈妈果然是个和蔼又貌美的女子。我们这厢才刚被拉进来,她那厢便也怒气冲冲指责着他们说是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我实在觉得王妈妈是个颇懂风情之人。连怜香惜玉都明白,看来我和她攀上关系确实不难。

    “众姑娘们好,这位是王妈妈。”那个先前探脑的小姑娘开口道,“我叫巧姑,大家可以唤我巧姑姑。”

    “芳凝院一向没有多少规矩,但唯有一条你们必须遵守。”

    “这规矩月月都得重复着说,虽没回对着不同人说但每每却也都是一个意思。只要你们乖乖服从,我们芳凝院也委屈不了各位姑娘。”

    “当然,我们芳凝院也一向不喜不情不愿者进来。”巧姑顿了顿又道,“但我们芳凝院也不会做亏本买卖。你要不喜欢进院子的,可以和门外的那个男人走。以后是被卖去当小妾还是冲喜媳妇亦或是贩去当军妓,都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要知道,芳凝院可是个名满天下的地方。以前也有过不少清倌人和红倌人被贵公子弟赎身从良。就算以后没被赎身,只要有手好技艺令人咂舌,照样不用卖身。”

    我想着,这巧姑可真会说话。明明两条路都是死路,偏被她这寸金舌说的是只有选芳凝院才算是为了将来给找个好依靠来。这勾栏青楼里的倌女子是有被贵公子弟赎身的例子但却也多半是养回去玩两天。虽是从良却也和待在这里没多大区别。而这技艺活嘛,想来大家都明了。这寻常出身的姑娘家能识得几个字就算了不得了。莫说技艺了怕是连门手艺也都没有。我瞥眼看了眼正喝茶清喉的巧姑,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这站着能睡觉算不算门技艺?

    这般一想,我又开始怀念起在衡山的日子了,以前就算多好吃懒惰君偌都不会责备,更别说逼我要为了美食而苦练技艺的事情。但又一想,不对。正因为君偌没有叫我在美食和自由做计较,这才反教我现下开始头疼起我所会的技艺了。指不定我学会了件绑身的技术活儿,来个街头卖技,这赚下来白花花的银两可得叫我买多少桂花糕呢!

    “怎么样?算是想好了么?”

    巧姑一声询问,却是惹的底下姑娘纷纷哭泣。我想,定是姑娘们知道自己将来的归宿都不好所以才哭得十分伤心。我闻耳边传来王韵雁满带愤气地声音:“我爹爹乃臻州知府,你可知拐卖臣子官女是何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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