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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章 心思密误会错生 三堂会妙化危机

    冷无芯将杜鹏晔扶到床上躺下后,便用小二送来的水为其擦拭伤口换药。弄妥之后,斟了一杯热茶,递与杜鹏晔。

    杜鹏晔靠着被褥,倚坐床头。他嘎口热茶,一面将杯子置于床畔案几之上,一面又暗自斟酌一番,方谨慎地启口道,“吴茵天真无邪,并无恶意。且她究竟帮了我们,我们非但未有言谢,反而还欺蒙与她,是否有不义之嫌?”

    冷无芯微扯嘴角,漾起一丝苦涩至极的笑意,“你是觉得我忘恩负义吧?”

    杜鹏晔见她窥明自己的心思,苍白的俊脸不由涨得通红。他缓缓垂下眼帘,对冷无芯道,“若没有特别的缘由,方才那样做确有失偏颇。”

    “鹏晔,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冷无芯悲凉地望着杜鹏晔,心下只觉一阵透骨的寒。

    杜鹏晔看着她黑眸中泛起的点点伤悲,知道自己伤了她。他蓦地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少有深思,毕竟冷无芯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否则,她今日便不会与他坐在这里了。

    杜鹏晔摇了摇头,轻轻握住冷无芯的手,“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

    冷无芯知晓他的九曲心思,长叹一息,解释道“正因她的胸无城府,我才绕圈周折一番以避之。要知道,无心之过有时甚于有心。况,她爹又乃当今刑部尚书。”

    杜鹏晔听及她的解释,联想到目前他和冷无芯的处境,蓦地醒悟。他暗自叹服冷无芯的心思颇为缜密,自己不及其一二。他将冷无芯轻揽入怀,惭愧地说道,“无芯,我方才错怪你了。”

    冷无芯摇了摇头,“鹏晔,我自幼长于修罗刹,不到十岁便行走江湖,自是会多想些。况,目下的情势,远比你能想到的更为险恶。”

    “对不起。”杜鹏晔一面用下颌儿摩挲着冷无芯的头,一面低声呢喃,“原谅我,好吗?”

    冷无芯展颜笑道,“不知者不为过嘛。再说,你乃我夫君,我岂有怨你之理呢?”

    杜鹏晔看着冷无芯那两汪秋水中蕴含着的无限笑意,万种柔情,心中情动不已。

    冷无芯察觉到了杜鹏晔的目光渐热,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转而,她娇羞地低下了头,一张洁白似玉的面庞飞起两抹粉霞。

    杜鹏晔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冷无芯的额角。

    温润的唇,一路划过她光滑的额头,掠过那细腻的面庞,来到了她白皙的脖颈。起初,那仿似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渐似夏日急雨般热烈而密集,转而又变得缠绵悱恻。点点情欲之火,悄然燃灼,……

    世人消逝,天地妄存,唯有他和她。

    时光在此刻凝滞,画面定格在相拥的身影上。

    随着时光的尘烟飘散,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忘记,只愿此刻永远清晰,

    不论将来悲欢离合、岁月悠悠,只愿此刻是魂梦中最深刻的回忆,深植于心,

    不论将来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只想拥抱住眼前的幸福,

    就算在这瞬间死去,也无怨无悔!

    好半晌,他俩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杜鹏晔拥着冷无芯,不无遗憾地说道,“昨儿真是委屈你了。”

    冷无芯摇摇头,“能嫁给你,此生无憾了,何来委屈?”

    杜鹏晔轻轻叹息,“待此事过了,我一定要在京师大宴宾客,让天下人祝福我俩。”

    冷无芯无言地点点头,心下却暗自忖道:不知此事过了,我还活着与否?

    “无芯,你怎么认识吴茵的?”杜鹏晔想起了之前在车中之事。

    冷无芯想着那娇憨任性的吴茵,不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旋即,她将昨儿如何混进城与杜鹏晔娓娓道来。

    杜鹏晔听了,也不由笑开了。到得末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冷无芯道,“你可要小心了!吴茵保不定对你有了意思。”

    “胡说!”冷无芯涨红着一张脸,气恼地叱责杜鹏晔。

    杜鹏晔也不争辩,只是笑了笑。

    冷无芯抿着嘴,犹豫一刻,又道,“昨儿,我……绕道去了趟密林。”说话间,她心下暗自思量对他说多少为宜。

    “密林?”杜鹏晔不解地望着冷无芯,“公子和义父他们都好吧?”

    冷无芯点点头,“我去为他们易容了。”

    杜鹏晔面上点点头,心中却暗生疑惑:无芯既然为所有人易了容,为何自己却不呢?思及此,他不由对她道出了心中不解。

    冷无芯踯躅一刻,沉吟道,“此事原不打算告诉你,可既然你问了,那我便与你道出根本。”说至此,她站起身,一面在房内缓缓踱步,一面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我对此案幕后并不知情,但我相信我师傅应该知道一切。既如此,莫若以我为饵,引蛇出洞。我只需一面以问询前夜泄密之事为由前往修罗刹,一面一路与其周旋。相信到时官兵也会不约而至。那时候,便不愁他们不露出马脚,为我所用。而你们都已易容,既便待在京师,他们也不会轻易怀疑你们的。”

    杜鹏晔听罢,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

    冷无芯微笑着走到杜鹏晔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轻倚他的肩头,劝说道,“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早日查出幕后,以尽快还福王清白,让你义父重归天日,平你之冤。”

    “无芯。”杜鹏晔搂着她的腰,爱怜地说道,“我不能让你冒那样大的风险。万一有个闪失,……”

    “无妨。”冷无芯不待其说完,含笑捂住了他的嘴,柔声劝慰,“行走江湖,我是惯了的。可你们不同。”

    “不。”杜鹏晔摇头道,“除非我们一起去。”

    “鹏晔,你伤势未好,如何经得起那样的颠簸?”冷无芯疼惜地抚着杜鹏晔苍白的面颊。

    “可你今儿才说过‘夫妻当生同衾,死同穴的’,我岂能让你一人去?”杜鹏晔单手将其紧紧抱在怀里。

    冷无芯还想再劝,却也明白他是绝不容她单独去的。她轻叹一息,缓缓应道,“那好吧。”

    杜鹏晔此刻明白了看似柔弱的冷无芯其实颇有主意,他不知道她的心底还藏着多少不愿告诉他的想法和秘密,心底涌起了一丝淡淡的隐忧。思量一刻,他终启口道,“无芯,还有一事,我想知道其中缘故。”

    冷无芯怔愣一刻,心下隐隐猜到了杜鹏晔将所问何事。她静静地望着杜鹏晔,一面用手抹着他微攒的眉头,一面道,“但凡你问,我都将知无不言。可你要明白,并不是每件事都知晓真相好。”

    杜鹏晔听得此话,好奇更甚,虽明明察觉到了些微不妥,然终是难解心结。故道,“我不希望你独自承受太多。”

    冷无芯放下手,幽幽叹道,“既如此,……”

    就在这时,一个恼怒而忿恨的男声蓦地自窗外传来。

    “哼!没想到竟是真的!”

    杜鹏晔和冷无芯都骤然一惊,他们赶忙回头,只见一身雪白的韩有情不知何时来到了窗外的屋檐上。他凭窗而立,双眸喷火,死死盯着杜鹏晔,似想将他烧死般。

    原来,韩有情一早起来,品红便来报在客栈遇到了一个青年公子,貌似冷无芯。韩有情起初不信,然终是放不下,故潜至此一探究竟。谁知竟是这般!

    “你来做甚?”冷无芯面色一沉,攸地转身,双目冷冷地紧锁韩有情。

    她心下暗恨方才太过大意,以致韩有情潜至房外,竟浑然不觉。

    杜鹏晔眼料知两人渊源不浅,故暂时并不多言,只是静静地观察。

    “哼!”韩有情轻轻一跃,飘然落到了房内。他一面缓缓踱向冷无芯,一面恨恨地说道,“在我面前装得跟个贞节烈女似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王爷他曾见过,绝不是此人。如果是冷无芯为其易容了,那么他没有理由坐视旁观呀?那么此人是谁?冷无芯竟与之如此亲密!自己魂牵梦萦她多年,她一直冰冷拒绝,如今却对另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男人投怀送抱,岂不恨哉!

    杜鹏晔隐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觉得无芯的病必与此人有关。

    冷无芯“腾”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韩有情身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滚!”

    韩有情对她的话充耳未闻。他自顾探过头,望着冷无芯,“不知他床上功夫如何?或者还是我更让你消魂呢?”说至最后,他微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冷无芯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她又羞又气,明知韩有情有意在杜鹏晔面前说这些莫须有的话以期达到挑拨他俩关系的目的,但她却无法阻止。

    杜鹏晔一旁听着,也不由微红了脸。他和冷无芯成亲至今,因他有伤在身,一直未有圆房,故难辨韩有情所言之真伪。然而,韩有情言辞轻薄,举止轻浮,绝非善类。不过,扪心自问,他并不能完全摈弃韩有情的话。怔想间,不由心潮澎湃,胸中耿耿。

    斯时,冷无芯蓦地抬手,欲扇韩有情耳光。

    韩有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钳住冷无芯的手腕,她将欲打到他脸上的手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了距韩有情的脸庞毫寸之处。

    “师妹,咱们从小青梅竹马,恩爱无比,你如今非但做出这般对不起我之事,还要在外人前塌我面子,岂非太过分了?”韩有情一面故作伤悲地望着冷无芯,一面暗中用力,欲让冷无芯的手覆上他的面庞。

    冷无芯知道与他多少无益,方才怕引来官兵的顾忌此刻全然放下,索性暗中运气与其较力,欲与他动手。

    杜鹏晔也瞧出了端倪,知道韩有情有心轻薄冷无芯,故不顾伤势稍好,立刻拍床纵身,腾空一跃,来到了冷无芯身旁。他跨前一步,挡在冷无芯身前。转瞬,探出手,紧紧扣住韩有情的手腕,一面暗中运气,一面怒喝道,“放开她!”

    韩有情见其出手之迅捷,功力之浑厚,不敢妄动。然,面上却不肯轻让。他斜眸瞥了瞥杜鹏晔,“凭你?”

    “对。”杜鹏晔铿锵有力地应道,“我乃她夫君。”说话间,暗中将力道加到了七成。

    韩有情听及此言,立即仰天长笑,“哈哈哈,她的夫君?你在做梦吧!”说至最后,他已暗自运气,举起手臂,向杜鹏晔左胸袭去。

    他不相信不过与冷无芯分别数日,她便成了亲。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他绝不接受的。她是他的!

    杜鹏晔身形一侧,避过韩有情当胸袭来的一掌,旋即,抬腿向其下腹踢去。冷无芯此刻也抬起另一只手臂,向其胸部击去。

    斯时,韩有情为了闪过两人的袭击,不得不放开了一直钳住冷无芯的手。转而,他回转身,双拳出击,打向杜鹏晔。冷无芯忙飞身跃至杜鹏晔身前,拔剑防御。

    韩有情见她如此,心痛似万箭攒过,丛丛怒火自胸中喷薄而出。他捏紧拳头,阴冷地盯着冷无芯,“你真与他成亲了?”

    “不错。”冷无芯冷冷地应道,“王爷为媒,岂能有假?”

    韩有情恨恨地望着杜鹏晔,若是目光可化为刀剑,他早将杜鹏晔碎尸万段了。可是,他现在不能与之翻脸,因为关涉王爷在内。自己的大计眼见将可实现,岂能半途而废?可是,如何知道这不是她的一条权宜之计呢?

    他思忖一晌,说道,“不可能。那夜,我还见你和王爷相对情话。”

    冷无芯冷笑道,“你那夜所见之人便乃我夫君。我俩前几日已经成亲了。”

    韩有情听闻此言,心下暗自悔恨当日太过相信传闻,以致贻误良机。不过,既然是他韩有情想要的,岂能失手?不过,目前必得暂缓一缓。可是,想到冷无芯已与面前这男人亲密,韩有情的心真如油煎火烤,他暗下决心:日后定要除掉此人,以报夺妻之恨。在他心中,早已将冷无芯视为他的妻。

    “哦?”韩有情淡淡地看了看冷无芯,“既然你与王爷那么熟,可否烦请你引荐一下?”

    冷无芯知道韩有情想见福王,不过是想趁此连环案之机,借力打力,以报三年前被逐师门之恨。虽然,就目下情势而言,他们似暂可化敌为友,但此人心狠手辣,只怕日后连福王也难以驾御他。她想了想,搪塞道,“我考虑考虑,两日后给你答复。”

    “好。”韩有情深深地望了望冷无芯,“代我转告王爷,我为王爷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说罢,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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