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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未央

    到了幼儿园, 想想昨晚的闹剧,许小禾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有心情工作,周五也没什么事,安排好幼儿园的事情,打电话约了詹妮去逛街,詹妮说她和朋友正准备组织人一起去爬崂山、吃农家宴。许小禾说自己也想参加,随即回到住处,林建辉已经离开了。许小禾清扫了林建辉丢了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打开窗通风。找到自己的背包、换上运动鞋,临出门又胡乱塞了本《楚辞。离骚》在背包里。跑到詹妮指定的集合点,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女的、许小禾认识,是詹妮的房东,另外一个男的没见过,詹妮介绍说他叫徐刚,是她男友的同学,刚从国外回来,许小禾冲他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齐了所有人,詹妮的男友“小胖”,从地下车库开来一辆越野吉普,“牧马人”许小禾眼前一亮,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的越野车型。只是,她记得詹妮男友的车是辆白色的“帕拉丁”,随即用疑问的眼神投向詹妮。“车是“老徐”的,他的手受伤了,没办法开,被“小胖”开来过过瘾。“小许老师也喜欢越野车”?没等詹妮解释完,徐刚插话问许小禾。“不!不!我就一车盲,碰巧前段时间看过一些介绍这款车的图片和文字,觉得这款车实在是太--太帅了。”许小禾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小胖还搞怪的把脸凑到车灯上问詹妮:“媳妇,俺俩谁帅?”许小禾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拉开车门坐到后排,趁着大家还没上来,探身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驾驶室和内饰,之前只看过相关图片,没想到实车的感觉这么令人着迷。宽大的驾驶席、线条简洁的控制台、四管柱式方向盘、厚实的车门让人觉得特有安全感,这样豪放的车型居然安装了6碟CD音响系统、MP3播放、收音机播放系统,并且还有外接音频端口,真可谓粗中有细,看来,老美的汽车和音乐文化在这辆车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扬光大。

    小胖发动了车子,徐刚坐在副驾驶上,坐在他后座的许小禾这才看见他护腕下面露出的纱布。看许小禾盯着自己的胳膊,徐刚解释他的腕部骨折了,他觉得出去玩石膏纱布不好看,就找了一对护腕套在上面。“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紧了,造成血液循环不畅”。许小禾在园长培训班上学过一些包扎、急救、护理知识,边说边伸长了手试试护腕的松紧。房东大姐和詹妮也建议徐刚还是把护腕摘下来好一点。从徐刚和房东大姐的闲聊中知道,徐刚高中毕业就和“小胖”结伴去美国留学,硕士毕业后小胖直接回国,他则进了美国一家泳池水处理设备生产公司工作,去年作为“空降兵”被投到北京的中国分公司负责销售。他现在因腕伤回家修养,顺便拜访老同学。

    还沉迷在好莱坞大片、网络图片中“、Jeep牧马人”和现实版的对比中,许小禾没怎么记住他们的话,可是,当他说到:“泳池水处理设备”这个字眼的时候,许小禾突然想到“周涵”的公司也有这项业务,虽然昆明一别就再无联络,许小禾还是会偶尔从网上百度周涵和他公司的消息,知道这两年公司发展的不错,在国内超过一半的一线城市都设立了分公司或办事处。每每看到这样的信息,许小禾都觉得很欣慰。很多时候经过一些路边球场,看到一些和周涵公司有关项目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周涵,想念曾经,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常想念曾经肆无忌惮的笑。工作中的喜怒哀乐。过往的温暖和美好。只是,想起来时,是微笑的,再没有心悸。世事无常,凡事岂能尽如人意。就像歌词里唱的“谁是谁的谁。谁也无法确定会一辈子陪在谁的身边”。对于过去,许小禾已渐渐释怀,她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工作,好好的过一辈子。

    崂山之行玩的很开心,周六下午回来,一开门就闻见刺鼻的烟味,许小禾看到林建辉铁青着脸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许小禾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吐吐舌头,有点心虚的轻轻放下背包,换下运动鞋,小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林建辉没理会许小禾的问话,指着电脑上的聊天记录问:“这个人是谁,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许小禾一愣,走到电脑桌前,看到林建辉指着自己和闫教授的聊天记录,原来是前几天自己想不通,闫教授开导自己的一些聊天记录,再看看自己的QQ好友,同学和网友大多都被删掉了,几个有聊天记录的都被打开还没来得及关,估计是“调查取证”用的。许小禾有些生气,质问林建辉为什么乱翻自己的QQ,“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你自己出去鬼混,不关电脑、也不下QQ。”林建辉振振有词。许小禾想起来是自己走的仓促忘了关电脑,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只是那些联系多年的网友,就像生活中的老朋友一样,就这样被他都弄丢了,挺可惜的。

    许小禾被满室的烟味呛得直咳,走过去开窗,刚刚推开的窗又被身后的林建辉重重给关上,许小禾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没再坚持,摇摇头转身准备出去买菜。“站住,又想跟那个男人私奔去!”“啪!”林建辉又燃起一支烟,一副挑衅的样子看着许小禾,许小禾气的涨红了脸:“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只是和詹妮她们去崂山玩了,只是爬爬山、钓钓鱼而已,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林建辉踩灭了烟狠狠的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就试出了你的真心话,你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你是不是从结婚那天就盼着和我离婚呐!那你当初还结个什么劲,没事拿我开涮呢?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你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都有点迫不及待啦!”“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许小禾被气的说不出话,眼泪不争气的流的满脸都是。她从小就不会吵架,被人骂两句就只会掉眼泪,长大了也是这样,越委屈越说不出话。看着不分青红皂白的林建辉,索性不再理他,挤进卧室,反锁了门,抱着被子,难过的泣不成声,苦累了,就睡着了。至于天何时黑的,林建辉何时摔门而去,许小禾根本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看时间还不到零点,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按按酸疼的额头,想写点什么,却根本没有头绪,想起白天看过的书里有句“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随手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未央”,她觉得这两个字就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写照。

    林建辉的话好像说中了许小禾的一些心事,这让许小禾有些被人看穿的懊恼。仔细想来:林建辉说的也不无道理,难道自己内心里一直期待着和林建辉离婚,许小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真的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吗?不然此刻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竟没有难过,反而是一种解脱的轻松呢。可是,如果离婚,她首先考虑的依旧是双方父母会不会失望、因而受到伤害?朋友们会怎么看?会不会影响到林建辉在部队的发展前途,毕竟他在海岛上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调回小城。。。。。。想了半天,许小禾无力的垂下头,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离婚是件伤筋动骨的事,以前见过别人离婚的,到最后好像是两大家族在离婚,所有的亲人都得不到安宁。有太多的始料未及!无奈的叹气、硬生生压回自己的想法。

    以前,听到有人说没有爱情也可以拥有幸福的婚姻时,许小禾相信了,所以,为了责任,她也选择了一份看似平淡、踏实的婚姻。可自己的婚姻到底算不算是幸福呢?“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你在羡慕她,她又在羡慕你?在这段近两年的婚姻里,在林家,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简单的幸福竟是那么艰难的事。那些婚前构想过的幸福画面,好像从来没光顾过自己的生活。当然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就像林建辉一次酒后委屈的说:“我们之间好像隔着厚厚的玻璃,你一直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静静看着你,再多的热情无法传递到你的心。”其实许小禾何尝不是这样,她盲目的选择了这份婚姻,用自己的方式认真维系着,以为只要够努力、够付出、就能收获幸福。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不断的伤害和不理解。怎么办?她又想到逃避,准备把“难得糊涂”当成自己的处事原则。就像沙漠中的鸵鸟遇到危险时,总会把头埋在沙堆里,以为自己看不见就安全了。

    莫里哀说过,婚姻是一桩重大的事,关系着一辈子的幸福或痛苦;一种到死才能解除的契约,非经过缜密的考虑是不能随便答应下来的。这位法国学者把爱情推上了至高的荣誉,并把婚姻带进这个定义里。没有爱情的人生,不是真正的人生。而寻得一份有爱情的婚姻,无疑是一场多大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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