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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相信爱情 第二部 谁之错 第四十七章 同病相怜

    肖洋的妹妹肖晴老公终于考上了博士,要远赴南京读博三年。肖晴的女儿由谁来带,一时成为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商量来商量去,肖晴最后还是决定由肖母去夷阳市区帮忙负责孩子的照管。

    此时的肖父因为腰椎在三年前做了大手术,所以病愈之后就已经退休赋闲在家。肖母和肖父几番犹豫,几番反悔,然后再几番商议之后,终于答应了肖晴的请求。 此时的肖父和肖母觉得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混得还很不错,所以想要三年之后搬家到县城来。肖母向肖晴提出的条件是,三年之后女婿学成归来之时,给付他们老两口一万块钱的安家费用;在此期间,肖父也要跟随肖母一起吃住在肖晴的家里。

    肖父首先给肖洋打了电话,征询肖洋的意见。肖洋一向都不太喜欢操心,磨磨叽叽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觉得你们可以先下来帮肖晴,但是上面的房子暂时还是不要卖了吧!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然后转头来问兰蕙心:“你说吧!你觉得他们是把房子干脆卖了下来好呢?还是暂时他们去肖晴那里,房子就请亲戚照看好呢?”

    兰蕙心有些担心地说:“三年的时间太长,如果他们中途反悔怎么办?”想了想又说:“你还是让他们自己作主吧!省得到时候又说我们儿女的不是!”

    但肖父肖母终于还是决定举家搬迁了。肖父笑着对兰蕙心说:“蕙心呀,现在的社会是儿媳当家说了算数,我们家里也是你说了算。你要愿意让我们下来呢,我们就下来;如果你希望我们仍然住在上面,上面的房子我们就先送给人家住!”

    兰蕙心想,肖父肖母所住的那个地方实在太偏远太落后,哪怕他们为人再厉害,但毕竟是肖洋的父母,做儿女的没有理由不支持他们。兰蕙心还想,肖父肖母以后年纪大了迟早要到儿女的身边来。如果真的等到老两口老得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就只能直接跟自己和肖洋住在一起。以他们那样的性格脾气,大家一定难以和平相处,倒不如让他们早一点到县城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到时候,有些事情还好处理一些。更何况,这是他们一家子早就已经商定了的事情,现在来问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过场而已,自己干吗自讨没趣做恶人呢?还不如顺水推舟博大家欢心算了。

    于是,兰蕙心笑着说:“其实,我和肖洋从内心来讲早就希望你们下来过几天好日子。你们在上面没有人照顾,我们一直都很不放心。还有,这些年我上班请假不自由,身体也不好,跟肖洋回老家看望你们一趟都很困难。我也知道,这些年以来你们一直都很有意见。不过这几年我们全家一直都在打乱仗,再看到你们还年轻,就没有急于考虑这件事情。现在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打算,我自然是没有理由反对。

    不过,现在你们既然问起我的意见,有些不太好听的话我还是想要说在前面。妹夫这一走不是三天,是三年。三年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就长。尽管肖晴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是舌头跟牙齿都还有碰撞的时候呢!爸爸的脾气有些不太好,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如果到时候你们跟肖晴偶尔有什么摩擦,不要一生气就往我们这边跑。一来,肖晴那里必须有人帮忙;再则,我们都要上班,还要带孩子,我们真的照管不过来。而且你们也知道,这几年给爸爸和我看病,我们已经基本上没有了什么积蓄。就算是我们想要孝顺,帮你们马上买一套房子住在一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无论到时候大家怎么样不开心,你们都一定要坚持到妹夫回来的时候。”

    兰蕙心的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肖母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肖父自从兰蕙心三年前大方地拿出了所有积蓄给他治病,所以对兰蕙心的态度后来有很大的改观。这下听了兰蕙心的话,也没有表示反对。还开玩笑道:“你当我们是小孩呀?说生气就生气跑了?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到时候你们忙你们的,我们不会老来找你们的麻烦。”

    得到所有人的肯定答复之后,肖父肖母兴冲冲地回老家去卖房子卖家具,转让田地山林去了。仅仅半个月之后,老两口就兴冲冲地带着卖房子所得的一万五千块钱到肖晴那里去了。

    然而,后来的事实却跟兰蕙心最害怕的一模一样发生了。肖母的嘴巴再唠叨,肖晴毕竟是她自己亲生的女儿,世上没有哪对母女会真的冲突到无法相处。但是一向特别自我、大男子主义严重、又脾气火爆的肖父却跟肖晴三天两头在争执拌嘴,弄得肖晴一个头几个大。无奈却是自己的父亲,只能强自吞下所有的委屈。

    每次吵闹过后,肖父就气冲冲地说:“老子是为了你才这么背井离乡,我又不是没有儿子?我到我儿子那里去好了!”然后,就提着一包衣服回到肖洋这边来。

    肖洋在婚后三年就已经对家里几乎不管事,自然所有的事情就丢给了兰蕙心。肖父却对兰蕙心很多事情都看不惯,比如兰蕙心因为常年倒晚夜班养成的习惯,喜欢白天睡觉,不应该;比如兰蕙心吃不完的剩菜喜欢倒掉,不应该;比如兰蕙心喜欢管肖洋出去打牌,不应该;再比如,兰蕙心喜欢左一件右一件地买衣服,不应该。。。。。。

    太多的小事,太多的不应该,让肖父的脸总是慢慢由晴转阴;开始是旁敲侧击地指责兰蕙心应该怎么怎么;见兰蕙心虽然不反驳,却根本只是将自己的话当作了耳边风,便开始直截了当指示应该怎么怎么。

    兰蕙心开始还笑:“爸,你现在年纪大了,你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管就好了!”时间一长,兰蕙心总被人数落,脸色便也常常不自主变得难看起来。

    肖父的脸色便愈发不好看起来。便在肖洋面前嘀嘀咕咕,但也同样没有落得一个好。肖洋脾气虽然温和,偶尔说几句话也噎死人:“你看你,在老家的时候跟我妈一辈子都吵嘴;到了妹妹那里,你跟妹妹过不好;你到我们这里来了,你也看谁都不顺眼。你就没有想想你自己有没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脾气跟谁都无法相处!”

    气得肖父又把包一提,气咻咻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幸好我还有女儿,我到女儿那里去好了!”

    但是到了肖晴那里,呆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二十天。先是父女吵嘴,然后父亲出走的一幕便又会重演。如此反复两次,肖晴最后干脆直接给肖洋打了电话:“哥,你让爸就在你们这边住一段时间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如此怪异得难以相处的老头儿,连儿子和女儿都无可奈何;跟他面对时间最多的儿媳妇兰蕙心更是苦不堪言。兰蕙心虽然在换药室上班以后不忙,原本一直都觉得空虚压抑。现在回家还要面对脸色常常阴晴不定的肖父,更加觉得不开心,更加郁闷。

    四年以前那种害怕回家,不想要回家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越来越浓烈。兰蕙心的心情也越来越阴郁,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如果一直就这样下去,自己又要怎么办?

    肖洋血誓之后,已经极少出去打牌。兰蕙心却不知道是从何时起,自己跟肖洋似乎没有了那种夫妻间应有的亲昵和信任。即便是在床上,彼此间似乎也缺少了曾经的那种渴望和期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一种习惯,却如过夜的白开水一样没有任何滋味。

    以前肖洋去哪里,兰蕙心都不会太在意,至多认为肖洋只是在打牌而已。现在即便肖洋真的是因为工作外出,兰蕙心依然会抑止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完了之后又开始痛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曾经的阴影其实一直都没有从心底真正消散吗?是因为王小云的话刺激太深了吗?

    兰蕙心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 好多好多的问题,兰蕙心却一个都想不明白。只感到自己一片茫然,无论是对生活,对感情,还是对未来,什么什么都看不清。

    兰蕙心只是感觉自己好累,好累;那种无法言喻的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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