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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七章 番外:陈希恒的心事

    苏秋语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

    她很胖,但是如果要我诚实的说,她并不丑,但是她很胖,鄙视胖子是所有人的天性,所以她应该算是个丑女。

    新生上台介绍的时候我本来在下面偷偷的看电子书,是那种很H很暴力的书,所以我根本就没注意大家是怎么介绍自己的,直到大家那令我不得不抬头的窃笑声响起,我才抬起头,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一个胖女生在做自我介绍,她的自我介绍很简短,但是字字铿锵有力,似乎是在对抗什么,我觉得她很霸气。这个女生虽然胖但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没有笑话他,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我过的很随意,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吧,我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不必担心升学的问题,所以我就什么好玩玩什么,很快我就和陈东那群人打成了一片,说实话陈东的那张嘴真的很欠揍,但是他人吧还不错,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挺仗义的,所以我也就不计较他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嘴了。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在说苏秋语,她把苏秋语里里外外鄙视了一遍,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看人家不顺眼了,不就是个胖子吗,关他什么事了,这一点又让我觉得陈东很鸡婆,但是一想想他其实很仗义,我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反正他说谁又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真没想到会在厕所里听到那番话。那天陈东不知道瞎吃了什么,上数学课的时候直叫着肚子疼,非拉我一起蹲厕所,刚开始没什么,可蹲着蹲着就听见了隔壁女厕有说话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第一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声音是苏秋语了,但是我没听出另一个是跟我一起玩过游戏的仲多多,真的好奇怪。

    仲多多说苏秋语其实是个美女,要是瘦下来肯定漂亮,这一点我赞同,她是不丑,但是遗憾啊,她太胖,带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很奇怪,我竟然会想到“带出去”这个问题,我真是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接下来她们的对话实在不怎么好听,什么叫“没拿正眼瞧过我?”这个胖子也太猖狂了吧?亏我还暗地里为他打抱不平呢,亏我还不爽陈东鄙视她呢!

    这个时候陈东开口了,我真不明白这人,到底拿不拿人当朋友,他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挖苦我呢还是怎么着呢?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提出要回班级,起初陈东不想走,但是他看我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便又乖乖的走了。

    拜陈东这个鸡婆男所赐,这件事很快在班里传开了,大家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这让我也开始有些鄙视那个胖子苏秋语了。跟一个胖子传出绯闻,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原本以为苏秋语会澄清或者解释什么的,但是她竟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任由大家看笑话,淡定的不像话,竟然还敢笑着看我,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那种笑很有杀伤力,很有味儿,我真是疯了。于是我索性也像她学习,事不关己,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果然,我们俩的这种态度有效的遏制了事情的传播,很快大家就没有了讨论的兴趣,因为当事人不表态,他们看的也没心情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在这期间我还收到了隔壁班姚苏苏的告白,姚苏苏是陈东的初中同学,他托陈东要来了我的手机号,大半夜的打电话跟我表白,这个姚苏苏吧是挺好看的,但是我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总觉得我喜欢的女生不应该是这种花瓶类型的,应该有一定的气场,就像……我真他妈疯了!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没了,这次是英语老师开的头,她竟然让我和苏秋语一起读情景对话,果然她这名字一叫,班里又沸腾起来了,陈东这个缺心眼儿的东西还当中大叫我俩有缘分,我气急了才回了他一句,但是我没想到,苏秋语读起英文来竟然这么好听,她的声音很温婉,我忽然有种身临仙境的感觉,我竟然听她的声音听到了忘记读课文。

    我分明还看到,苏秋语嘴角的笑,那是一股不知名的笑。

    这一次情景阅读,我必须得承认,我对苏秋语改观了。

    紧接着,我都不得不怀疑,我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缘分了,排位的时候竟然又遇着她了,她还要求跟我换位,笑的一脸谄媚,一看就知道没打什么好主意,果然她跟她同桌不想做那个随时被老班发现的危险位置,我也不傻呀我也不想坐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冲我讨好的笑笑,我就傻不拉唧的同意了,就这样我俩就成了前后位。

    我的新同桌叫丁宥铭,这是一个极度闷骚的家伙,他心里藏着N多的小九九,比如女人,比如那些很H很暴力的东西,可是他又总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淡泊样,从表面看就是一傻B青年,可事实真不是这样,他手机里藏着料呢。很快我俩玩到一起去了,我常常自恋的想,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苏秋语的同桌曾经出现在陈东的口中,陈东客观的评价过,说她是个挺白的姑娘,看上去还不错。

    对于马梵这种中等的姑娘男生们是没什么话题可谈的,这种姑娘能带出门去,也能看进眼里去,不像美女身边那么多苍蝇,也不像丑女身边那么多是非,所以不久后,我身边的男生就都领回了一个这样的女友,陈东也看上了一个女孩,叫肖涵,个子高高的,皮肤也很白,属于气质型的女孩,陈东曾向人家表白,但是肖涵没有答应,陈东在自尊心强烈受挫的情况在从此绝口不提肖涵这个人,我说句实在话,陈东不帅,真不帅,他长的极其粗犷,走起路来像猩猩,他自己可能不知道又或者其实他是知道的,我们曾在背地里嘲笑过他的走姿,就像他嘲笑苏秋语一样。

    在前后位的日子里,我经常听到苏秋语和马梵的聊天内容,他们会聊些往事,比如彼此的初恋,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声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和当丁宥铭依旧能把她们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说的内容很零散,不是从头说起,就是偶尔想起了一些片段就说给对方听听,有时候他们会笑的很开心有时候又会突然沉默,我不明白他们为何笑,更不明白他们为何沉默,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见见苏秋语的初恋,我想知道他在喜欢老男人之前喜欢的是怎样的一位小男生,就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在爱情这方面,苏秋语经常会跟马梵说说她的感触和见解,这个时候我会着急的皱起眉头,因为我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我也不明白她何来的这种感伤,可是在这份不明白中我又听出了一种洒脱和淡然,所以我想苏秋语的爱情观应该是好的,虽然我听不懂。

    渐渐的,我们开始熟悉起来,偶尔对视时会善意的笑一笑,就像仲多多说的,苏秋语真的是个很大气的人,在经历过那么多风波后,我在她脸上也看不出一丝扭捏,对视时她总是笑的很坦诚,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久了之后我似乎也渐渐的被他感染,我觉得我整个人对某个领域的认知不一样了,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改变了。

    没过多久,苏秋语在一节语文课上直接把我震撼倒,他对于老师的问题“什么是爱?爱是什么?”的回答让我打心里佩服她,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勇气,我写了一张字条给她,诚实的表达对她的赞赏。

    下课的时候丁宥铭忽然转身问她和马梵借纸巾,我隐约感觉到这孩子打的什么主意,坐一起那么久了他一句话都不跟人家说,现在突然问人家借东西,应该也是受到震撼了,找点事跟人家拉拉关系,人与人之间好像就是这样,微妙的不可思议。

    苏秋语好像很惊讶,但她很快就掩饰下去了,淡定的像好朋友一般把纸巾递给他。

    马梵和丁宥铭都因为有事出了教室,我看时机正好,便转过身来跟她搭讪,她更惊讶,比丁宥铭问她借纸巾要惊讶很多倍。

    我俩同时开口,我让她先说,她却跟我说她忘了要说什么,于是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她在厕所里说的那些话,我略带抱怨的提起那天的事,没想到她很快的就帮自己澄清,说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真正的意思是她没仔细看我。

    我忽然高兴起来,然后我把我的QQ号给她了,紧接着上课铃打响,我便转过头去,心里有股莫名的窃喜和期待,就好像是阴霾了很久的天空忽然放晴了,那种猛一亮的感觉。

    可是苏秋语之后的几节课都趴在桌子上,她在马梵耳朵里说了什么,我用余光看见马梵会意的笑了笑,我又冲动的写了一张字条问苏秋语还好吧,她回给我:“死不了!”

    就这种语气,让我觉得心情更亮了。

    晚上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登录了QQ,我以为会收到苏秋语的验证请求的,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收到,我很失落,我很自恋的以为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加上我的,毕竟大家都觉得我长的很帅。

    可是没有,这么久苏秋语还是没有加我,突然我们班级群对话框弹出了一个窗口,平时我是直接忽略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无聊的开始翻看同学们无聊的对话记录,突然我看到了备注苏秋语的三个字,鼠标停了,我反复的打开关闭着她的个人资料框,最终按下了加为好友。

    事实证明苏秋语是在线的,验证请求很快得到回应,我加上她了。

    我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猜猜我是谁?”他的回答让我出乎意料,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死不要脸,人家根本就没有准备加你,你还在这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我有种被人硬生生打了一巴掌的感觉,但是我同时觉得我很犯贱,即使她可能不爱搭理我,但是我很想搭理她。

    我自报姓名,她好像是意料之中,我们聊的话题真的很白痴,但是我却觉得很愉快,聊了几句我便找了个借口闪人,其实我根本没有准备去玩游戏,只是这样跟她聊过之后我有种想逃的冲动,我害怕再这样下去事情的发展会超出正常的范围,而这个不是我目前想要的结果。

    苏秋语是个很奇怪的人,一旦认识她之后你会很想靠近她,好像她身上有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在召唤着我,而我真的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我又忍不住靠近。

    QQ上的联系是个开端,有了这个开始,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在QQ上聊好久,有时候只是些无聊的问题有时候就只是问问“你干嘛呢?”可是这种聊天渐渐的成为了习惯,侵蚀进了我的生活里,如果哪天没有跟她聊天我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舒服。

    也许苏秋语是明白的。

    我们俩从不在人前表现出很友好的样子,关于这受到很大的挑战,这个时候我又会觉得苏秋语就像是罂粟,让我害怕但是又忍不住靠近,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会极力的澄清,我也许会很鄙视的告诉陈东他们:“你看她那丑样,你才跟他有一腿呢?”我也许会和陈东一起嘲笑那个人,将那人挖苦的体无完肤,可是这个人是苏秋语时,我就做不出来了,我心里是肯定她的,甚至很想和她成为朋友的,可是她的存在又让我在面子上很是过不去,所以这段日子其实我过的很煎熬,在我很为难的时候我甚至会有那么一瞬间很讨厌苏秋语,为什么她要来到我的生活里。

    陈东依旧每天在我耳边提起姚苏苏,我很烦,但是被美女喜欢又会让我觉得很骄傲,所以我不去刻意的澄清什么,也不去刻意的拒绝什么,我一边享受着这份殊荣,一边抗拒着这种纠缠。

    渐渐的我开始发现,苏秋语对我来说好像已经不再仅限于朋友这个范围,在长期的聊天中我若有似无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魅力,这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所不具有的大度和淡然,我很佩服她,我觉得她整个人都发着光,这个认知让我更加的苦恼,我多么希望苏秋语能变的和其他女孩一样,至少变成让我能够有勇气在陈东他们面前承认其实我有点喜欢她的那种样子。

    那晚我打电话给他,故意问她SM是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是很邪恶的带着某种暗示的,但是我想苏秋语未必懂,我将我那青春期时无处发泄的精力通过语言释放出来,有时候人做一件事未必是希望别人懂,就是单纯的想给自己找一个发泄的通道,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那沾沾自喜。

    可是后来苏秋语的一句话差点逼的我缴械投降,她说她要去洗澡了,我一想到那个画面不光没有男人面对胖子时的那种恶心感,反而有留鼻血的冲动,结果那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苏秋语没来,我很焦急,我想到最坏的可能就是她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于是我跑到厕所打通她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我又故作轻松的说了一番话,然后我偷跑到门卫那里说了一大通恭维的话请他放行,最后在学校门口给苏秋语买了一份早点。

    而这些我没有跟任何人说,也不敢跟任何人说,那一瞬间我有点鄙视自己的懦弱。

    但苏秋语的一首歌,给我了一丝勇气,至少我决定了,把我的感情说给她听。

    陈东他们看见节目单上苏秋语的节目时又开始像我开炮,他说:“希恒,你们家苏秋语又不嫌丢人现眼了!就她那样还敢上台,她就不怕吓死人!”

    听了他的话我有种想跟他干一架的冲动,不是因为他说我,而是因为他说苏秋语。我的脸色很难看,陈东看出来了,就不在说了,但是他转过去小声的再跟别人嘀咕,我看了眼苏秋语,她就坐在那里,表情淡淡的,但是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报节目。林梅跑过来拿走了节目表,并且制止了陈东的那张毒嘴,她冲苏秋语歉意的笑了笑,苏秋语笑的很淡然。

    我想了很久,终于给苏秋语发了短信,我希望她不要参加表演了,就在台下老老实实的当个听众吧,我知道也许她自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听到别人这么奚落她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我想帮她,可是我的自尊又总是牵制着我。

    苏秋语说:“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干涉我的决定?”我知道她生气了,可是他的问题确实让我无法回答,是啊,我凭什么干涉她呢?从那开始苏秋语便不再理我,即使是迎面走来她也能装作若无其事,就好像我这个人在她面前是完全透明的,我很难过,可是我又不能跟任何人说,我想去打破这个局面,可是看到她那副“你离我远点,我绝对不会理你”的表情,我又退缩了,所以我只能看着他,还得伪装自己的情绪。晚会上陈东故意使计让我和姚苏苏抱在一起,那一瞬间我看了苏秋语一眼,可是她没有看我,于是我赌气似的立刻转过来头温柔的问姚苏苏还好吗。姚苏苏笑的很好看,可是我满脑子里都是苏秋语的脸。

    终于到了苏秋语的节目,她上台时男生几乎都没有鼓掌,我很想为她喝彩,可是我就坐在陈东身边,如果我鼓掌了他肯定又得做一番文章,于是我也沉默了。

    苏秋语的声音跟着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我知道她赢了。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她明明多才多艺,可是却甘心沉默,我知道她的这份沉默不是因为自卑,或许她只是不屑于将她的风采刻意展示给她认为不值得的人看吧。

    陈东今晚打定主意把姚苏苏塞给我,一整个晚上姚苏苏都跟在我身边,我想也许是他倒在我怀里时我那一笑给了她错误的信息,所以她刻意的表现出了我俩是情侣关系的态度,我有些心不在焉。等我再转头时,已经看不见苏秋语的身影了。

    晚会结束时,她都没有再回来,这个时候陈东起哄让我送姚苏苏回家,我没法拒绝,只好答应。出了学校门,我立刻给姚苏苏叫了一辆车,我跟她说我还有重要的事办让她自己打车回去吧,她显得很失落,但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我的脑子此刻忽然很清醒,我想告诉苏秋语,其实我有些喜欢她。我又走回学校,看见苏秋语的自行车还在,于是我快步跑到学校对面的超市买了一盒德芙,然后走到苏秋语回家时必经的那个路口等她,很快就看见她和梁西一起走过来了,我走到她们身边用眼神像梁西示意,梁西识相的丢下苏秋语先走了,我跟苏秋语说话,她又像以前一样熟稔的跟我闲聊,在聊到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时她开始装失忆,然后我告诉她我有点喜欢她,我看见苏秋语的大眼睛绽放了一束亮光,她轻轻的点头,我觉得此时的她要比姚苏苏还美上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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