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农场 Chapter 45 疗伤
*痛，可以在身，伤，也可以在心。*
水，好多的水，天上地下，不断涌出来，将自己淹没，呼吸不到空气，拼命的挣扎，再挣扎，身子一点点沉下去。
是……要……死了吗？
被浪翻动，裹在里面的人，猛的掀开，坐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夏萱，大口的喘着气，环视了周围一圈。阳光穿过窗户，散在自己的床上，午后的寝室，空无一人，快考试了，大家都自觉的泡图书馆。笔记本电脑摊在桌子上，她晃了晃鼠标，桌面上挂着游戏，人物在安全区打坐。
夏萱看着游戏，又想到梦里那些造型诡异的怪兽们，顿时没了兴致。她甩甩头，靠在床头，原来只是梦吗？好长，好真实……
夏萱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太阳西斜，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摸出手机给李香香发了个短信，问她准备回来了吗，顺便给自己带份晚饭。发完短信，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回复。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关键时刻还是要自己上。”夏萱摸摸早就饿扁的肚子，翻下床铺，抓抓鸡窝头，随手披上外套，出了寝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在期末临近的时候，突然都觉悟了，整幢大楼都悄然无声的，只有夏萱拖鞋的踢踏声，不断的回荡在楼梯间。
走到一楼门口，管理室的阿姨也不在，门大大的敞开，风灌进长长的走廊，冷冷清清的。夏萱犹豫了下，将衣服的拉链拉到头，出了大门。
“啧，”夏萱走了一段，停下脚步，不对头啊，这一路下来，好像一个人都没看到啊！意识到这点时，夏萱瞬间炸毛了，就算是期末也不可能空到这样啊！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跑出各种恐怖片画面，吓的她是一癫一癫的。
夏萱对着空旷的学校大喊起来：“有人吗？喂，有人吗？香香！小敏！……”她把认识的人统统喊了一边，回应她的只有回音。
“……”
夏萱拔腿狂奔起来，穿过生活区，穿过教学楼，图书馆，哪里都没有人！她转了一圈，跑出学校，公交停在站台，没有乘客，没有司机。
她冲向大街，原本拥挤的街道，也是空荡荡的一片，这里就像座被遗弃的空城，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夏萱要崩溃的时候，在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夏萱睁大了眼睛，是李香香！她激动的一把扑了过去：“香香！香香！天啊，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到底是怎么了？香……”
夏萱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却得不到回应，她顿了下，伸手在香香的眼前晃了晃，又颤抖着手指，戳了戳了香香的脸颊。皮肤还是软软的，暖暖的，睁开的眼睛，倒影出夏萱的影子，一眨不眨。李香香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被定格在原地。
“……”夏萱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死死的盯着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听到有碎石滚落的声音，猛的转身看去，在街心有个巨大的凹坑。她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人民路口，就是那个漫长的梦的开始的……地方……
难道不是梦？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手背隐隐作痛，夏萱缓缓撩开袖子，左手上浮现出黑色的花纹……
周围的空气，瞬间扭曲起来，李香香突然动了下，夏萱又退了几步，心惊胆战的看着昔日的好友。
李香香左右摇摆了几下，胸口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渐渐凝聚出了人形。白色短裙加银色铠甲，那人抬头，给了夏萱个甜甜的微笑：“HI，亲爱的，我终于等到你了。”
夏萱脚下一软，跌倒在地……那人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
“查出什么了吗？”青铜看着医疗机里的夏萱，三天了，就这样一直维持在深度休眠中，所有的指标都正常，可是，就是不见清醒。
查理摇摇头，断开了和医疗机的终端连接：“医疗机完全正常。”
来送点心的塞西娅，支着耳朵站在一旁，一脸的幸灾乐祸。里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翻了个白眼，这才端起茶壶给他添了一杯。
“既然不是医疗机的问题，疗程也早就结束，”里欧喝了口茶，瞥了眼黑芒，“我是建议切断能量源，强制开启。”
黑芒靠在椅子上，拨弄着手中的铁匣，一言不发。
医疗机是利用微电流激活人体活力，加速细胞分裂，加以修复身体损伤。在医疗机的溶液里充满了电流，在机器的引导下，电流按照修复需要流动在人体里。在疗程结束后，电流会慢慢撤去，身体恢复正常。
一般情况下，这个修复过程，医疗机会按照受伤的程度，自动生成运行方案，几分钟到几天不等。医疗机经过多年的研发改进，故障率低至十万分之一。
在医疗中的病人受到外界电流的影响，会一直处在深沉休眠状态，自身的神经系统完全依赖医疗机的运行，如果在恢复过程中，突然切断医疗机，很有可能会导致病人生物磁场混乱，全身神经瘫痪。
“开吧，”青铜隔着防护罩，抚上夏萱的脸颊，“我相信，她的命不在此。”
查理揭开医疗机的控制面板，将左手放了上去，过了一会，又抬起头：“原始密码被修改过？”
塞西娅眨眨眼睛，表示不知道，扭头看向里欧，里欧摊了摊手：“我只是个医生，管人，不管机器。”
众人齐齐看向黑芒，这里就他的终端级别最高，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黑芒似乎对大家的瞩目毫无察觉，依旧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摆弄着匣子。一个是夏萱最初在涅利得到，又遗失的那个，正确的说是黑芒跟踪信号，劈掉了青铜的汽车拿回来的，而另一个是刚刚到手不久，藏在了神堂密室的那个。
匣子通体漆黑，表面刻着凹凸组合的几何纹。匣子并没有什么巧夺天工的机关，只是用简单的搭扣合在一起，任何人都能轻易的打开。
指尖细细的划过匣口，黑芒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柔情。他几次触碰搭扣，却始终没有开启。
“黑芒？”塞西娅忍不住叫唤道。
【UYI5409-9721】黑芒报出一串数字。
查理挑起眉尖，其实以他的技术，没有密码也是可以破解的。只是战神为何对个小小的医疗机如此上心，还曾经修改它的初始码？
查理默默的接通系统，进行强制开启的程序。
许久，医疗机终于‘吡——’的长鸣后，指示灯暗了下去，容器里的蓝色液体，逐渐转向透明，防护罩‘啪’的弹了起来。
青铜正想上前将夏萱捞出，就被人出声打断。
“别动！接下去，是医生的事情。”里欧起身带好手套，走到机器旁边，“相信自己前，先学会相信专业人事。”
青铜收回双手，站到一旁，两手攥拳，垂在身侧。他是不安的，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忘记怎么去相信人了，甚至不能相信自己。
自从混入军队，又回到基地后，他就时时深陷在‘对’还是‘不对’中，他的下一秒，就是用来推翻上一秒的结论。这个变化似乎已经被老师察觉，所以才会有查理的存在，他知道自己被基地时刻监视着，还要假装一无所知。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煎熬，在夏萱出现后，青铜似乎终于找了一个宣泄口，他忽然又对‘对’还是‘不对’，有了一种新的解读方式。
根据每人的特长不同，个人终端也有不同的一些功能。
里欧先用医疗观察眼，扫视了一边，才捞起夏萱。
“怎么样？”塞西娅好奇的问道。
“她居然是黑户？”里欧这才发现夏萱没有个人终端，随即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换了个轻松的口吻，道，“没有第二神经更容易医治。”他将夏萱放在清洁盆里转了一圈，移到床上，周围顿时落下无数道红光，射在夏萱身上。
里欧点开终端屏幕，出现了两排数据，他仔细的核对后，将两排数据一一链接，红光随着里欧的分配，各尽其责：“我现在要对夏萱全身的神经，进行生物电的完整度测试，这项没有问题的话，基本就没有大碍。”
***
在贝蒙特东边一幢纯白的府邸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除了宴会的主角，大家都玩的算尽兴。
“哥，那些家伙我一个都不喜欢，他们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少女穿着华丽的长裙，拉着青年撒娇道。
青年目光如水，一边用优雅的微笑和旁人示意，一边淡然的回答道：“跟你哥一样优先的确定找不到了，不过，那样才能好好守着你。”
艾萌见撒娇策略没用，扁了扁嘴，气鼓鼓的说道：“行了，什么守不守的，我又不是骨头，要找条狗看着，我现在一个人，过的挺好！”
北明特苦笑了一下，拍拍艾萌的手背：“以后，你会懂的。”
“什么懂不懂的，我就感觉你最近怪怪的！我不是小孩了，说吧，你这么急的把我脱手，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明特难得正眼看了看艾萌，却没有回答，放开她的手，走去了大厅的另一端。
艾萌愤愤的多叫，她有些心焦。虽然平时不务正事，但是她其实一直有在暗暗的关注局势。这次回都，艾萌明显的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同了，最明显的是纯净水更贵了，而能源局三天两头，搞限量供应。
随着物价飞涨，哥哥给的零花钱却没涨，还掉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喂……）
北明特平时是个大忙人，难得回家一趟，也只和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艾萌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又一个男人沾上来攀谈，艾萌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以前，北明特虽然提过几次让自己嫁人的事情，可从来没有真正去执行过，这次是怎么了？最重要的是，最近说话的语气，好像在交代……
艾萌咬着嘴唇，盯着唯一的亲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
凯拉盯着远处的艾萌，由衷的赞美道：“头儿~，小公主真是越来越美了。”
“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可没少骂她。”北明特凉凉的戳穿道。
凯拉最恨的任务之一，就是逮‘翘家出走的少女’，每年总要来那么两、三次，又麻烦，又没有挑战性。
“呃，‘此一时彼一时’嘛！”凯拉卖弄着蹩脚的中文，讨好道。
北明特瞥了一眼：“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啥？炉子？”收到对方鄙夷的眼神，凯拉咳嗽了一声，换上正经的脸蛋，呆滞了一会，又垮下脸，“执行官大人，您倒是把终端打开啊，老屏蔽我这是干嘛啊！”
“……”
“……”
【啊，又忘记了。】
半响，加密频道里总算有了回应，凯拉激动的，差点迸出热泪。
【迦蜜儿已经顺利找到目标，请求下一步指示。】
【那就开始吧，明天起能量转移百分之五十。】
【……五十？】凯拉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会不会太多，城市供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五十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他们已经开心的够久了。】
【明白。】
一旦习惯了，总是很难改变，北明特闭上眼睛，窝进座位。
她总是不爱用终端说话，她说，振动声带的交流方式，才是最亲切，最自然的。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他常常关掉终端，只为了适应和她在一起。他总是故意说的很轻，这样，就可以和她靠的很近。听她开心的大笑，温柔的私语，渐渐的，他爱上了这种交流方式，也习惯了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方式。
你，如何才能回来？
***
宴会后一周，先是帝国的边缘小城，然后是中型城市，最后席卷到帝都，能源面临前所未有的紧张局面，能源价格狂飙四十五个百分点，百姓们叫苦连天。唯一幸运的是，今年大陆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充沛很多，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水价掉了下去。
石板路被雨水冲的发亮，男子冒着细雨，漫步其中。灰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占在额前，他挑开发丝，微微一笑：“是时候，该回来了。”
凯拉转达手腕，粒子马嘶鸣着出现在身边，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银色铠甲们，整齐划一的迈上了坐骑。
水，好多的水，天上地下，不断涌出来，将自己淹没，呼吸不到空气，拼命的挣扎，再挣扎，身子一点点沉下去。
是……要……死了吗？
被浪翻动，裹在里面的人，猛的掀开，坐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夏萱，大口的喘着气，环视了周围一圈。阳光穿过窗户，散在自己的床上，午后的寝室，空无一人，快考试了，大家都自觉的泡图书馆。笔记本电脑摊在桌子上，她晃了晃鼠标，桌面上挂着游戏，人物在安全区打坐。
夏萱看着游戏，又想到梦里那些造型诡异的怪兽们，顿时没了兴致。她甩甩头，靠在床头，原来只是梦吗？好长，好真实……
夏萱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太阳西斜，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摸出手机给李香香发了个短信，问她准备回来了吗，顺便给自己带份晚饭。发完短信，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回复。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关键时刻还是要自己上。”夏萱摸摸早就饿扁的肚子，翻下床铺，抓抓鸡窝头，随手披上外套，出了寝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在期末临近的时候，突然都觉悟了，整幢大楼都悄然无声的，只有夏萱拖鞋的踢踏声，不断的回荡在楼梯间。
走到一楼门口，管理室的阿姨也不在，门大大的敞开，风灌进长长的走廊，冷冷清清的。夏萱犹豫了下，将衣服的拉链拉到头，出了大门。
“啧，”夏萱走了一段，停下脚步，不对头啊，这一路下来，好像一个人都没看到啊！意识到这点时，夏萱瞬间炸毛了，就算是期末也不可能空到这样啊！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跑出各种恐怖片画面，吓的她是一癫一癫的。
夏萱对着空旷的学校大喊起来：“有人吗？喂，有人吗？香香！小敏！……”她把认识的人统统喊了一边，回应她的只有回音。
“……”
夏萱拔腿狂奔起来，穿过生活区，穿过教学楼，图书馆，哪里都没有人！她转了一圈，跑出学校，公交停在站台，没有乘客，没有司机。
她冲向大街，原本拥挤的街道，也是空荡荡的一片，这里就像座被遗弃的空城，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夏萱要崩溃的时候，在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夏萱睁大了眼睛，是李香香！她激动的一把扑了过去：“香香！香香！天啊，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到底是怎么了？香……”
夏萱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却得不到回应，她顿了下，伸手在香香的眼前晃了晃，又颤抖着手指，戳了戳了香香的脸颊。皮肤还是软软的，暖暖的，睁开的眼睛，倒影出夏萱的影子，一眨不眨。李香香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被定格在原地。
“……”夏萱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死死的盯着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听到有碎石滚落的声音，猛的转身看去，在街心有个巨大的凹坑。她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人民路口，就是那个漫长的梦的开始的……地方……
难道不是梦？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手背隐隐作痛，夏萱缓缓撩开袖子，左手上浮现出黑色的花纹……
周围的空气，瞬间扭曲起来，李香香突然动了下，夏萱又退了几步，心惊胆战的看着昔日的好友。
李香香左右摇摆了几下，胸口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渐渐凝聚出了人形。白色短裙加银色铠甲，那人抬头，给了夏萱个甜甜的微笑：“HI，亲爱的，我终于等到你了。”
夏萱脚下一软，跌倒在地……那人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
“查出什么了吗？”青铜看着医疗机里的夏萱，三天了，就这样一直维持在深度休眠中，所有的指标都正常，可是，就是不见清醒。
查理摇摇头，断开了和医疗机的终端连接：“医疗机完全正常。”
来送点心的塞西娅，支着耳朵站在一旁，一脸的幸灾乐祸。里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翻了个白眼，这才端起茶壶给他添了一杯。
“既然不是医疗机的问题，疗程也早就结束，”里欧喝了口茶，瞥了眼黑芒，“我是建议切断能量源，强制开启。”
黑芒靠在椅子上，拨弄着手中的铁匣，一言不发。
医疗机是利用微电流激活人体活力，加速细胞分裂，加以修复身体损伤。在医疗机的溶液里充满了电流，在机器的引导下，电流按照修复需要流动在人体里。在疗程结束后，电流会慢慢撤去，身体恢复正常。
一般情况下，这个修复过程，医疗机会按照受伤的程度，自动生成运行方案，几分钟到几天不等。医疗机经过多年的研发改进，故障率低至十万分之一。
在医疗中的病人受到外界电流的影响，会一直处在深沉休眠状态，自身的神经系统完全依赖医疗机的运行，如果在恢复过程中，突然切断医疗机，很有可能会导致病人生物磁场混乱，全身神经瘫痪。
“开吧，”青铜隔着防护罩，抚上夏萱的脸颊，“我相信，她的命不在此。”
查理揭开医疗机的控制面板，将左手放了上去，过了一会，又抬起头：“原始密码被修改过？”
塞西娅眨眨眼睛，表示不知道，扭头看向里欧，里欧摊了摊手：“我只是个医生，管人，不管机器。”
众人齐齐看向黑芒，这里就他的终端级别最高，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黑芒似乎对大家的瞩目毫无察觉，依旧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摆弄着匣子。一个是夏萱最初在涅利得到，又遗失的那个，正确的说是黑芒跟踪信号，劈掉了青铜的汽车拿回来的，而另一个是刚刚到手不久，藏在了神堂密室的那个。
匣子通体漆黑，表面刻着凹凸组合的几何纹。匣子并没有什么巧夺天工的机关，只是用简单的搭扣合在一起，任何人都能轻易的打开。
指尖细细的划过匣口，黑芒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柔情。他几次触碰搭扣，却始终没有开启。
“黑芒？”塞西娅忍不住叫唤道。
【UYI5409-9721】黑芒报出一串数字。
查理挑起眉尖，其实以他的技术，没有密码也是可以破解的。只是战神为何对个小小的医疗机如此上心，还曾经修改它的初始码？
查理默默的接通系统，进行强制开启的程序。
许久，医疗机终于‘吡——’的长鸣后，指示灯暗了下去，容器里的蓝色液体，逐渐转向透明，防护罩‘啪’的弹了起来。
青铜正想上前将夏萱捞出，就被人出声打断。
“别动！接下去，是医生的事情。”里欧起身带好手套，走到机器旁边，“相信自己前，先学会相信专业人事。”
青铜收回双手，站到一旁，两手攥拳，垂在身侧。他是不安的，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忘记怎么去相信人了，甚至不能相信自己。
自从混入军队，又回到基地后，他就时时深陷在‘对’还是‘不对’中，他的下一秒，就是用来推翻上一秒的结论。这个变化似乎已经被老师察觉，所以才会有查理的存在，他知道自己被基地时刻监视着，还要假装一无所知。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煎熬，在夏萱出现后，青铜似乎终于找了一个宣泄口，他忽然又对‘对’还是‘不对’，有了一种新的解读方式。
根据每人的特长不同，个人终端也有不同的一些功能。
里欧先用医疗观察眼，扫视了一边，才捞起夏萱。
“怎么样？”塞西娅好奇的问道。
“她居然是黑户？”里欧这才发现夏萱没有个人终端，随即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换了个轻松的口吻，道，“没有第二神经更容易医治。”他将夏萱放在清洁盆里转了一圈，移到床上，周围顿时落下无数道红光，射在夏萱身上。
里欧点开终端屏幕，出现了两排数据，他仔细的核对后，将两排数据一一链接，红光随着里欧的分配，各尽其责：“我现在要对夏萱全身的神经，进行生物电的完整度测试，这项没有问题的话，基本就没有大碍。”
***
在贝蒙特东边一幢纯白的府邸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除了宴会的主角，大家都玩的算尽兴。
“哥，那些家伙我一个都不喜欢，他们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少女穿着华丽的长裙，拉着青年撒娇道。
青年目光如水，一边用优雅的微笑和旁人示意，一边淡然的回答道：“跟你哥一样优先的确定找不到了，不过，那样才能好好守着你。”
艾萌见撒娇策略没用，扁了扁嘴，气鼓鼓的说道：“行了，什么守不守的，我又不是骨头，要找条狗看着，我现在一个人，过的挺好！”
北明特苦笑了一下，拍拍艾萌的手背：“以后，你会懂的。”
“什么懂不懂的，我就感觉你最近怪怪的！我不是小孩了，说吧，你这么急的把我脱手，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明特难得正眼看了看艾萌，却没有回答，放开她的手，走去了大厅的另一端。
艾萌愤愤的多叫，她有些心焦。虽然平时不务正事，但是她其实一直有在暗暗的关注局势。这次回都，艾萌明显的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同了，最明显的是纯净水更贵了，而能源局三天两头，搞限量供应。
随着物价飞涨，哥哥给的零花钱却没涨，还掉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喂……）
北明特平时是个大忙人，难得回家一趟，也只和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艾萌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又一个男人沾上来攀谈，艾萌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以前，北明特虽然提过几次让自己嫁人的事情，可从来没有真正去执行过，这次是怎么了？最重要的是，最近说话的语气，好像在交代……
艾萌咬着嘴唇，盯着唯一的亲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
凯拉盯着远处的艾萌，由衷的赞美道：“头儿~，小公主真是越来越美了。”
“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可没少骂她。”北明特凉凉的戳穿道。
凯拉最恨的任务之一，就是逮‘翘家出走的少女’，每年总要来那么两、三次，又麻烦，又没有挑战性。
“呃，‘此一时彼一时’嘛！”凯拉卖弄着蹩脚的中文，讨好道。
北明特瞥了一眼：“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啥？炉子？”收到对方鄙夷的眼神，凯拉咳嗽了一声，换上正经的脸蛋，呆滞了一会，又垮下脸，“执行官大人，您倒是把终端打开啊，老屏蔽我这是干嘛啊！”
“……”
“……”
【啊，又忘记了。】
半响，加密频道里总算有了回应，凯拉激动的，差点迸出热泪。
【迦蜜儿已经顺利找到目标，请求下一步指示。】
【那就开始吧，明天起能量转移百分之五十。】
【……五十？】凯拉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会不会太多，城市供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五十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他们已经开心的够久了。】
【明白。】
一旦习惯了，总是很难改变，北明特闭上眼睛，窝进座位。
她总是不爱用终端说话，她说，振动声带的交流方式，才是最亲切，最自然的。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他常常关掉终端，只为了适应和她在一起。他总是故意说的很轻，这样，就可以和她靠的很近。听她开心的大笑，温柔的私语，渐渐的，他爱上了这种交流方式，也习惯了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方式。
你，如何才能回来？
***
宴会后一周，先是帝国的边缘小城，然后是中型城市，最后席卷到帝都，能源面临前所未有的紧张局面，能源价格狂飙四十五个百分点，百姓们叫苦连天。唯一幸运的是，今年大陆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充沛很多，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水价掉了下去。
石板路被雨水冲的发亮，男子冒着细雨，漫步其中。灰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占在额前，他挑开发丝，微微一笑：“是时候，该回来了。”
凯拉转达手腕，粒子马嘶鸣着出现在身边，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银色铠甲们，整齐划一的迈上了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