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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一成不变 十年并盛纪事五

    我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眼前是一群奔腾而过的羊驼。这场面太宏伟壮观,导致我面无表情地陶醉在胜景之中,一时间找不到槽点来进行正常的吐槽。而等这群草泥马终于退散后,我迷迷糊糊地回过神,刚想要捉住点不合常理的地方时,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一个我熟悉又怀念的背影——

    云雀。十年前的云雀。

    “委员长!”被十年后的世界和云雀打击得深感挫败的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几乎要哭了——太好了,见到这位尊神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十年前了?被浮萍拐抽也没关系,我想回去给白痴爸爸做饭啊。

    走在前面的云雀好像没听到我在叫他,所以我拔腿就往他跑过去,想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他。以前总是走在云雀后面,想着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想要回家的欲/望已经超越了我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因此一边试图用麻理子式的尖叫引起他的注意,一边狂奔着追上去。

    结果他看上去走得很慢,实际上速度是我追赶不上的,飞奔了很久,全身筋疲力尽了他也还是越走越远。边跑边喊实在太累,他压根就不回头的态度让我相当愤怒,于是干脆停下来,做出了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举动——我脱下脚上的鞋子,狠狠向云雀抡过去:“云雀恭弥!!走慢点要死啊你!?”

    梦在这里就结束了,直接导致我睁开眼的时候浑身冷汗。砸……砸中没有?千万别砸中才好……即使是在梦里,云雀的反应也会很恐怖才对。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才注意到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在。

    赶紧伸手抓住了袖子里绑在手臂上的匕首,我摁下隐藏开关让它变成长刀,就往有气息的地方捅过去——对方反应很迅速,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刀被挡住了。

    “发出吵闹的声音还要攻击我,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被咬杀吗,小野枝。”我还没来得及把刀抽回来,十年后的云雀那让我胃痛的声音就响起,轻而易举地把刀甩出了我手里。

    “……您确定相隔六个房间您也听得到我在说梦话吗,委员长。”就算我刚刚因为那种诡异的梦有说梦话,也不可能是喊出来的吧。再者我又不是麻理子,声音的穿透力还不至于那么强。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一丝意味不明的调侃让我眼角一跳:“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也不至于把我跟云豆都吵醒。”

    “……”抱歉,我在叫的是十年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

    见我没有要狡辩的企图,他好像收起了浮萍拐,站起身之后直接拎着我的后领把我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双脚离地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上次身体缩小的时候被十年前的云雀拎着游街示众:“委员长你要做什么?”“安静。你话真的很多,草食动物。”他终于不悦地回答我,就自顾自地拎着我走出了房间。

    ……但是今昔非比啊云雀,我现在可是大姨妈问候期,这种姿势很容易血崩的哦。

    好在在我血崩之前他就把我扔在了椅子上——我被带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地方,草壁副委员长看起来有点疲惫地等候在那里,看见我被拎了过来才开口:“刚刚接收到了彭格列那边的一段录像,其中有一段是给你的,小野。”

    盆锅裂的录像?

    云豆扑腾着翅膀落到我头顶,舒舒服服地蹲下来喊了几句“Hibari”。

    云雀懒散地打了个呵欠,靠墙站好,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我只好等着草壁在电脑面前忙活,过了好一阵我才看到那段所谓是给我的录像——巨大屏幕上出现的是十年后的山本那张欠揍的笑脸。

    他看起来似乎很疲倦,可是脸上还挂着那种让人想要一拳抡上去的笑容,语气也是故作轻松:“哟,阿枝~也不知道你回去十年前了没有,还没有回去的话就要好好待在云雀那里哦~如果他莫名其妙地咬杀你的话,就狠狠还手吧——哦、不过小鬼说那样会被揍得更惨……”

    ……你知道后果就请不要鼓励我好吗,山本。看来不管过了多久,你这家伙的天然黑程度都没有削减啊。

    “我知道你这家伙因为不能回去自己的时代,心情肯定很糟糕——但是想了好久都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呐~不过,这个时代的你倒是说过这种话……”他咧嘴一笑,眼神里有种十年前的他不具备的成熟和一直都具备的坚定:“你说,‘希望’这种东西,只要相信,它就一直都在。对吧?”

    “……”先不说这种话符不符合我的风格,你那种治愈型的“灿烂笑容”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会很感动真的会哭的哦。

    “很不像你的风格对吧?我当时也这么想,不过又觉得你好像哪里变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山本又大咧咧地开起了玩笑:“呐阿枝,要是云雀对你不好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投靠我吧~”

    刚说完这句,草壁副委员长就把录像关了,满脸冷汗却用一副尽可能淡定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给你的录像就是这一段,小野。”

    我点头。不是错觉,靠墙站着的那位尊神周围的低气压似乎越来越严重,杀气快要具象化了。

    “……”所以说我果然不该被山本这蠢货的话感动,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要用这种公然挖角的方式来陷害我对吧?好在这是录像,如果是视讯通讯的话,他说不定会说出什么让云雀当场暴走的话。

    蹲在我头顶的云豆突然就飞开,我转过才发现云雀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会议室了,云豆扑腾着翅膀跟随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再一次肯定我已经开始怀念十年前的云雀——虽然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很目中无人,但十年前总归是好过十年后的这个。

    “小野你——诶?!这是什么?!”大概是在操作电脑的草壁副委员长忽然惊呼,手忙脚乱地在键盘上乱敲:“怎、怎么回事?!可恶,居然被入侵了……糟糕!小野!快蹲下来!”

    墙上刚刚才被关掉的大荧幕在他的提醒中再一次亮了,我没来得及蹲下,就已经听到了一个甜腻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哎呀~找到了~♪”

    荧幕上出现了一张我虽然只看过一眼却记得很清楚的脸。是个白色头发的年轻意大利男人,长着一张细皮嫩肉的牛郎脸,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笑得完成月牙型,正满脸惊喜地随手把一颗棉花糖丢进嘴里,饶有兴趣地通过电脑的视频设备看着我:“果然是十年前的小枝呢~小小的软绵绵的,真是可爱啊~♪”

    ……

    不要用那种我跟你很熟的语气说话,而且身为意大利人请不要把日语说得如此流畅,这只会让你的二逼气场更加强烈,白兰•杰索。这个时代的二逼BOSS,杀死这个时代的我和爸爸的人。

    “哎呀,生气的表情也好可爱~♪”看到我一声不响地瞪着他,他的兴致似乎更高了,古怪的腻人腔调让我很反感:“东方的软妹子都像小枝这样吗?我都快后悔把你杀掉了呢~♪”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BOSS啊,这种荡漾的程度都快可以跟前一阶段的BOSS凤梨头少年媲美了呢,看起来他还是拉不下脸来比六道骸更无耻吗——不对,人品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说不定他无耻起来比六道骸还不像个人类。

    草壁已经先我一步眼疾手快地趴下了。也对,现在不能让白兰发现我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不然表现出的信息太多只会造成我们的寿命都锐减。

    “让我猜一猜~你现在是在被谁保护着呢?清空彭格列的时候都找不到你呢~真是遗憾啊~”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改变心情,屏幕上的白兰继续自娱自乐,又捏起了一颗棉花糖在指尖蹂躏。

    ……清空盆锅裂?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嘛~我可不打算再杀你一次哟,小枝~”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愉快地把棉花糖送进嘴里:“因为现在的小枝啊~对我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哟~♪”

    居然在嘲笑我太弱小了吗这个娘娘腔:“白兰先生,吃过棉花糖之后要记得擦手比较好。”

    “诶?”他故作疑惑地一愣。

    我腼腆地笑了笑:“不然不只吃相难看,还会让键盘上全是沾满了防腐剂的糖粉,连基本的卫生都木有了哦。”

    还没等他给出反应,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件就从我肩膀上方嗖地飞过,正中那台电脑——荧幕立刻变成了线路故障时显示的白雪花,难听的噪音从代替了白兰那让人恨不得拔了他的皮的嗓音。

    于是又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件从我肩膀上方穿过,直击主机,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吵死了,草食动物。”云雀来到我身后,顺手拽着我的后领把我拎起来,对一边欲哭无泪的草壁副委员长发号施令:“收拾好这里,草壁。”“嗨咿!委员长!”草壁立刻站起来回应。

    云雀拎着我踱出会议室,好像是准备把我丢回房间。我抓住时机问他:“委员长,刚刚白兰说清空盆锅裂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你的话太多了,小野枝。”他瞥了我一眼,顺带嘲讽地翘了翘嘴角:“你觉得以你的智商能理解那种肉食性杂种的暗示吗。”

    ……我太低估你了,云雀。你竟然能做到把我跟白兰一起鄙视。

    想起刚才看到的白兰的脸,我就觉得不服气。现在的中二志向真是太低了,难道凭他们的智商还不知道统治世界跟成为新世界之神这种目标早就过时了吗,闲的太无聊的话怎么不去想想如何解决天朝的交通问题?听天朝子民说,现在坐飞机不知几时回家、坐高铁不知回不回得了家——那种智商高的过分的家伙连这种基础的民生问题都不去解决,还妄想成为新世界之神,真是胸无大志。

    而这个时代的我和白痴爸爸,居然就死在这种胸无大志的粘腻腻的棉花糖星人手上。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服气啊,敌人竟然是白兰•杰索这种人。

    “委员长,请指导我进行训练吧。”我扭过头诚恳地看着云雀。

    “哇哦,看来你今天还没吃够教训啊。”他微微眯起眼跟我对视。

    “……”不是你自己嫌我太弱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承认今天那种单方面的咬杀根本就不是“教我”而是发泄了吗。

    直到他把我扔回房间,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我只好瘫回床上阖眼睡觉,打算明天继续自己练习。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轰隆”一声巨响吵醒了。

    睁开眼坐起身,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浮萍拐抽垮的房门,以及门口站着的脸色不大好看的云雀。他跟我对视两秒,最后不耐烦地开口:“说要训练,结果第一天就偷懒,你是想被咬杀吗小野枝。”

    ……你不是没答应我吗。

    “抱歉,委员长。一不小心睡过头了。”我毕恭毕敬地对他九十度鞠躬,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他去了隔壁的盆锅裂基地。

    在云雀抽出浮萍拐开始咬杀我之前,我先九十度鞠躬请求:“委员长,能先让我看一看我另一只匣子里的匣兽吗?”“……”他诡异地沉默了两秒,而后突然就笑了:“随便你。”

    为什么你的笑容总让我觉得另一只匣子里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呢云雀。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出另一个武器匣,点燃指环上的火焰开匣。

    跟昨天阿呆从匣子里出来的情况一样,蓝光一闪之后,我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

    ……

    看着眼前这只张开的翅膀几乎有三个我那么长的巨鹰,我没什么表情地望向它目光犀利还略带杀气地看着我的双眼,复杂的心情不是能只用一个“沉痛”来概括的。

    不要开玩笑了,编剧。

    该不会因为我期待过我的匣兽能有一只鸟纲生物,你就安排给我这种对我凶神恶煞的凶猛肉食性生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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