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之四八
康熙三十五年。
胤禛从梦中的惊醒的时候三更刚过，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又或者说是他的错觉。
胤禛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呆坐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就会这样天长地久地一直坐下去，天已经全亮了。梦中的故事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而过，那么真实的感觉，他想骗自己那些只是梦都困难。
胤禛轻声叹息，那些事情，真真假假，他该何从追究。
“爷，八爷来了。”胤禛的贴身内侍走上前来，低声禀报。
胤禛微微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道：“让他进来吧。”
这一年来，他跟胤禩之间渐渐有了裂痕，俩人的府邸虽然挨得近，却很久没有再互相登门拜访过。
康熙看重胤禛，他自然也就有了一点想法，私下里没少积蓄过势力，虽然做得不明显，有心人总会看出来，更何况胤禩跟他亲近的关系。胤禩原本就不甚赞同他的做法，嘴上不说，行动却是表明了不会跟他站同一条战线。从山西回来后，胤禩这样的态度越发明显，开始旁敲侧击地劝说胤禛，俩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多次话不投机三言两语就谈崩了。
两个月前，胤禛被派去福建查税务，胤禩来找他要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福建官场大多是太子的人，水太深，胤禩要胤禛抓几个出头鸟给康熙看看就算了，不要过多沾惹。胤禛没有答应只说会秉公办理，俩人再次不欢而散。
胤禛怔愣地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一时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又是真还是梦？
胤禩冲胤禛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一撩衣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胤禛踌躇片刻，先开了口：“胤禩，我让人给你上茶？”
“不用了，”胤禩扬了扬嘴角：“四哥去了福建两个月，看着清瘦了不少，着实辛苦了。”
“尚可。”胤禛接口道，忽略了胤禩言语间淡淡的嘲讽。
胤禛去了福建后，大显神威，雷厉风行地惩治了一大批涉嫌贪墨税银的官员，矛头直指胤礽。胤礽为此没少受过康熙的责问和脸色。
“皇上昨日召见了四哥吧，四哥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胤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现在自己和胤禩之间的相处方式倒是梦里不曾经历过的，胤禩这么坦白的嘲讽和怒气在他看来也觉得尤为珍贵了。
“胤禩，你过来。”胤禛笑着冲胤禩招了招手。
胤禩愣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再次闹崩的准备，没想到胤禛却突然换上了笑逐颜开的表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胤禩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去，刚到跟前，胤禛用力一拉，他一个措不及防直接跌进了胤禛的怀里。
“别动，”胤禛抱紧挣扎着想起身的胤禩：“别动，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说话需要用坐在大腿上这种姿势？
胤禩想推开胤禛，却在对上胤禛饱含深意的眸子时僵住了手，他确实是疏忽了，胤禛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胤禛的目光在胤禩的脸上逡巡，他瞪着自己的眼中是带着暖意的，不是梦里彻底的敌视和刻骨的仇恨，他的脸上隐隐是有笑意的，不是梦里的麻木、冷漠和不屑，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又是梦？
“四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胤禩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胤禛拉近胤禩，轻蹭了蹭他的侧脸：“你跟我闹别扭好几个月了，也该够了吧。”
“闹别扭？”胤禩冷嗤一声：“你觉得我是在跟你闹别扭？”
“为什么不让我做？”
“你真打算跟太子杠上？”
“没有。”胤禛摇摇头：“皇上让我去，是故意为之，不闹出点大动静他不会满意的，他会以为我跟太子是一伙的。”
“你现在这样不是很被动？明面上你就是跟太子杠上了。”胤禩轻叹道：“你可别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信。”
“有，”胤禛干脆承认，不仅仅有，在梦里，他还成功了：“皇上一直把我往前推，要说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你不信太子不信估计没人会信吧。”
“你没有胜算的，“胤禩盯着胤禛的眼睛，认真道：“放弃吧。”
“为什么？”胤禛挑了挑眉：“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行？”
“你哪里来的胜算？”胤禩没好气道：“三哥，五哥，七哥都是袖手旁观，其他人还不成气候，而大哥跟太子实际上是一伙的。”
这么说起来确实没多大可能，胤禛暗暗叹了口气，梦里的情况跟现实差太多了，想要韬光养晦之后浑水摸鱼这招基本行不通，主动出击……似乎胜算也不高。
“那你呢？”胤禛笑问胤禩。
“我？”胤禩撇了撇嘴：“你要是想听实话，我就直说好了，我不会帮你，你真要那么做，我会站在太子那边。”
“真的？”
“当然，”胤禩点头：“于情于理我都是他那边的。”
“情？”胤禛在胤禩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你再说一次。”
胤禩推开胤禛的脑袋，皱眉道：“你正经点，我说的都是实话，于情，大哥和惠额娘于我有恩，我不会跟他们作对，于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形势，除非太子头脑犯浑自己起兵犯上，其他人根本没可能，我也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大哥是大哥，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胤禩想到胤禔每次跟自己提到胤礽时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轻笑了起来：“反正他们是一边的。”
“所以你打算不管我了？”
“我要是不管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你了，”胤禩掐住胤禛的两边脸，用力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选，你要继续下去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要你。”胤禛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确定了？”
“我只要你。”
胤禛揽紧了胤禩，有些后怕，不管那个梦是真实还是预兆，他都不想经历。
+++++++++++++++++++++++++++++++++++
中秋家宴。
喝得微醺的康熙被人扶着提前离了场，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殿里只剩下几个阿哥。
气氛一下放松下来，年纪小的阿哥开始打闹，年纪大的几个推杯换盏，胤禛举起杯子到了胤礽面前，笑道：“二哥，弟弟敬你一杯。”
正在跟胤祉耳语的胤礽转过头，挑眉，举起了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敬完酒，胤禛回到自己位子，却发现胤禩已经换坐到了身边，双眼迷蒙含着笑意地望着自己。
“四哥……”胤禩呵呵一笑，脑袋靠到了胤禛的肩上。
胤禛一时有些尴尬，原本想推开，转头看到喝得歪歪扭扭醉倒在一块的其他人，心中暗笑是自己想太多了，转而成了揽住他肩膀的姿势。
“四哥，我们回去吧。”胤禩凑到胤禛耳边轻声道。
“太子还没退场呢，我们现在走不太好吧。”
“没关系，太子哥哥不会介意的。”胤禩笑得更欢：“太子哥哥也喝多了，顾不上我们的。”
胤禛闻言瞥了一眼刚刚还在和胤祉说话的胤礽，此刻已经开始跟胤禔玩靠过来，推开，再靠过来的游戏。
“那我们走吧。”
胤禛把胤禩扶了起来，跟胤礽告辞，胤礽只是‘哦’了一声就栽倒在了桌子上，胤禔赶紧伸手去拉，胤禛好笑地摇摇头，直接扶着胤禩走了。
上马车后，胤禩拉下胤禛的腿，躺倒在他的身上。
“今晚去我那里。”胤禩嘟哝一声，翻身抱住了胤禛的腰。
“求之不得。”胤禛轻揉着胤禩滚烫的脸，笑着道：“你今天倒是很有兴致？”
“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胤禩答非所问。
“什么？”
“你当了皇帝，我成了阶下囚……”胤禩一边说一边往胤禛身上蹭：“是不是很有趣？”
“梦都是反的。”胤禛抱紧胤禩，心中又酸又涩。
“那你是说以后我当皇帝你成阶下囚。”
胤禛皱了皱眉，低下头看到胤禩戏弄的眼神，无奈一叹：“当皇帝的那个刚才醉倒在酒桌上了，轮不到我们的。”
“你说了你只要我的，我当真了，你不能反悔。”胤禩撑起身子，拉下胤禛的脖子，用力亲了上去。
“不会，永远不会。”
不管那些是梦也好，是真也罢，都不会再次上演，这辈子，永远不会。
胤禛从梦中的惊醒的时候三更刚过，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又或者说是他的错觉。
胤禛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呆坐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就会这样天长地久地一直坐下去，天已经全亮了。梦中的故事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而过，那么真实的感觉，他想骗自己那些只是梦都困难。
胤禛轻声叹息，那些事情，真真假假，他该何从追究。
“爷，八爷来了。”胤禛的贴身内侍走上前来，低声禀报。
胤禛微微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道：“让他进来吧。”
这一年来，他跟胤禩之间渐渐有了裂痕，俩人的府邸虽然挨得近，却很久没有再互相登门拜访过。
康熙看重胤禛，他自然也就有了一点想法，私下里没少积蓄过势力，虽然做得不明显，有心人总会看出来，更何况胤禩跟他亲近的关系。胤禩原本就不甚赞同他的做法，嘴上不说，行动却是表明了不会跟他站同一条战线。从山西回来后，胤禩这样的态度越发明显，开始旁敲侧击地劝说胤禛，俩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多次话不投机三言两语就谈崩了。
两个月前，胤禛被派去福建查税务，胤禩来找他要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福建官场大多是太子的人，水太深，胤禩要胤禛抓几个出头鸟给康熙看看就算了，不要过多沾惹。胤禛没有答应只说会秉公办理，俩人再次不欢而散。
胤禛怔愣地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一时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又是真还是梦？
胤禩冲胤禛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一撩衣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胤禛踌躇片刻，先开了口：“胤禩，我让人给你上茶？”
“不用了，”胤禩扬了扬嘴角：“四哥去了福建两个月，看着清瘦了不少，着实辛苦了。”
“尚可。”胤禛接口道，忽略了胤禩言语间淡淡的嘲讽。
胤禛去了福建后，大显神威，雷厉风行地惩治了一大批涉嫌贪墨税银的官员，矛头直指胤礽。胤礽为此没少受过康熙的责问和脸色。
“皇上昨日召见了四哥吧，四哥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胤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现在自己和胤禩之间的相处方式倒是梦里不曾经历过的，胤禩这么坦白的嘲讽和怒气在他看来也觉得尤为珍贵了。
“胤禩，你过来。”胤禛笑着冲胤禩招了招手。
胤禩愣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再次闹崩的准备，没想到胤禛却突然换上了笑逐颜开的表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胤禩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去，刚到跟前，胤禛用力一拉，他一个措不及防直接跌进了胤禛的怀里。
“别动，”胤禛抱紧挣扎着想起身的胤禩：“别动，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说话需要用坐在大腿上这种姿势？
胤禩想推开胤禛，却在对上胤禛饱含深意的眸子时僵住了手，他确实是疏忽了，胤禛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胤禛的目光在胤禩的脸上逡巡，他瞪着自己的眼中是带着暖意的，不是梦里彻底的敌视和刻骨的仇恨，他的脸上隐隐是有笑意的，不是梦里的麻木、冷漠和不屑，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又是梦？
“四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胤禩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胤禛拉近胤禩，轻蹭了蹭他的侧脸：“你跟我闹别扭好几个月了，也该够了吧。”
“闹别扭？”胤禩冷嗤一声：“你觉得我是在跟你闹别扭？”
“为什么不让我做？”
“你真打算跟太子杠上？”
“没有。”胤禛摇摇头：“皇上让我去，是故意为之，不闹出点大动静他不会满意的，他会以为我跟太子是一伙的。”
“你现在这样不是很被动？明面上你就是跟太子杠上了。”胤禩轻叹道：“你可别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信。”
“有，”胤禛干脆承认，不仅仅有，在梦里，他还成功了：“皇上一直把我往前推，要说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你不信太子不信估计没人会信吧。”
“你没有胜算的，“胤禩盯着胤禛的眼睛，认真道：“放弃吧。”
“为什么？”胤禛挑了挑眉：“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行？”
“你哪里来的胜算？”胤禩没好气道：“三哥，五哥，七哥都是袖手旁观，其他人还不成气候，而大哥跟太子实际上是一伙的。”
这么说起来确实没多大可能，胤禛暗暗叹了口气，梦里的情况跟现实差太多了，想要韬光养晦之后浑水摸鱼这招基本行不通，主动出击……似乎胜算也不高。
“那你呢？”胤禛笑问胤禩。
“我？”胤禩撇了撇嘴：“你要是想听实话，我就直说好了，我不会帮你，你真要那么做，我会站在太子那边。”
“真的？”
“当然，”胤禩点头：“于情于理我都是他那边的。”
“情？”胤禛在胤禩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你再说一次。”
胤禩推开胤禛的脑袋，皱眉道：“你正经点，我说的都是实话，于情，大哥和惠额娘于我有恩，我不会跟他们作对，于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形势，除非太子头脑犯浑自己起兵犯上，其他人根本没可能，我也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大哥是大哥，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胤禩想到胤禔每次跟自己提到胤礽时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轻笑了起来：“反正他们是一边的。”
“所以你打算不管我了？”
“我要是不管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你了，”胤禩掐住胤禛的两边脸，用力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选，你要继续下去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要你。”胤禛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确定了？”
“我只要你。”
胤禛揽紧了胤禩，有些后怕，不管那个梦是真实还是预兆，他都不想经历。
+++++++++++++++++++++++++++++++++++
中秋家宴。
喝得微醺的康熙被人扶着提前离了场，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殿里只剩下几个阿哥。
气氛一下放松下来，年纪小的阿哥开始打闹，年纪大的几个推杯换盏，胤禛举起杯子到了胤礽面前，笑道：“二哥，弟弟敬你一杯。”
正在跟胤祉耳语的胤礽转过头，挑眉，举起了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敬完酒，胤禛回到自己位子，却发现胤禩已经换坐到了身边，双眼迷蒙含着笑意地望着自己。
“四哥……”胤禩呵呵一笑，脑袋靠到了胤禛的肩上。
胤禛一时有些尴尬，原本想推开，转头看到喝得歪歪扭扭醉倒在一块的其他人，心中暗笑是自己想太多了，转而成了揽住他肩膀的姿势。
“四哥，我们回去吧。”胤禩凑到胤禛耳边轻声道。
“太子还没退场呢，我们现在走不太好吧。”
“没关系，太子哥哥不会介意的。”胤禩笑得更欢：“太子哥哥也喝多了，顾不上我们的。”
胤禛闻言瞥了一眼刚刚还在和胤祉说话的胤礽，此刻已经开始跟胤禔玩靠过来，推开，再靠过来的游戏。
“那我们走吧。”
胤禛把胤禩扶了起来，跟胤礽告辞，胤礽只是‘哦’了一声就栽倒在了桌子上，胤禔赶紧伸手去拉，胤禛好笑地摇摇头，直接扶着胤禩走了。
上马车后，胤禩拉下胤禛的腿，躺倒在他的身上。
“今晚去我那里。”胤禩嘟哝一声，翻身抱住了胤禛的腰。
“求之不得。”胤禛轻揉着胤禩滚烫的脸，笑着道：“你今天倒是很有兴致？”
“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胤禩答非所问。
“什么？”
“你当了皇帝，我成了阶下囚……”胤禩一边说一边往胤禛身上蹭：“是不是很有趣？”
“梦都是反的。”胤禛抱紧胤禩，心中又酸又涩。
“那你是说以后我当皇帝你成阶下囚。”
胤禛皱了皱眉，低下头看到胤禩戏弄的眼神，无奈一叹：“当皇帝的那个刚才醉倒在酒桌上了，轮不到我们的。”
“你说了你只要我的，我当真了，你不能反悔。”胤禩撑起身子，拉下胤禛的脖子，用力亲了上去。
“不会，永远不会。”
不管那些是梦也好，是真也罢，都不会再次上演，这辈子，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