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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164谷中夺宝(下)

    弥漫了一夜的兵戈之声,随着天刚透亮,渐渐平息下来,威无殇与萧若居高临下的略略一扫,那些明显被当成炮灰打头阵的部份江湖人士们在忘尘的指浑下全部打散,驱赶进了四处的机关陷阱之中。

    余下不多还能站立不倒者仅仅不足百人,而谷中的生力军们此刻也全都跳了出来,与忘尘身后的那群黑衣人遥相呼应,死死的围住了这些不速之客。

    眼前的局面分明已定,可戚无殇却敏锐地发现,被围住的那些人面对谷中诸人除了警惕之外,一个个毫无惧意,对遍布周围的染血尸身完全熟视无睹,显而易见,这些人明显还留有后手。

    正不待戚无殇探个明白,山峰脚下变故陡生。

    只见一人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单枪匹马的迎向忘尘所带领的黑衣人阵营而去,而忘尘竟然同样毫无戒备的只身上前。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戚无殇挑了挑眉,双眼精芒暴射。脸上缓缓牵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来。他细细打量了一翻忘尘身后的诸人,这些人果然不愧是家主一手带出来的杀人傀儡,远远望去人数似乎没有多少变化,想来是损失并不大。

    只见这些人随着忘尘的手势整齐有序的后退数百米,足以说明这些人在鏖战一夜后仍旧尤有余力,戚无殇忍不住点了点头,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激荡,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锁定住那黑衣斗篷的人影。

    眼下经此变故,除了谷中的生力军们骚动了一会外,那些进谷的江湖人士们却毫不理会,反而缓缓向后退去。

    萧若虽一介女流之辈,可此时也看出了忘尘的此举不对头,不由的疑惑道:“无殇,他想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沾衣那小子,忘尘只要将他的行踪引出来,不论他能不能救出沾衣,单凭家主所留下的暗棋在,沾衣的安全也定保无虞。”戚无殇无奈的摇头,他已从萧然口中得知沾衣这些年在外所做的一切,只是面对萧若他却无法忍心诉之真相,若萧若得知这孩子恨参王谷到不惜自己性命的境地,她又该情何以堪?

    “原来如此……”一心以为沾衣是被挟持的萧若纵是再如何相信夏侯玄月的手段,也忍不住揪住了袖口,目不斜视的牢牢盯着忘尘,只盼他能不负所托救出自己亏欠许多的儿子。

    只见那身着斗篷地人影与忘尘隔着一座竹桥说了些什么,忘尘似有些激动的原地转了几圈,随着那人似乎又说了几句后,忘尘像是被定住身形一般停住不动了,而后便是良久地沉默,萧若紧张的攥紧了手指,便清楚了看见忘尘那光洁的头垂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池塘边,似乎是默认了什么一般。

    还不等萧若回过神来,而后的变故却如重锤狠狠的击在了她的心上,只见那身着斗篷的人影蓦然间踏上竹桥,一把掀开了身上的斗篷,挥手摇指向主宅的山峰,那属于少年特有的清越嗓音近乎歇斯底里的震摄全谷,“谷里的宝藏就在那座山峰的禁地之中,你们还在等什么?只要杀了他们,你们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宝藏了,杀了他们,通通杀光,全部杀光!”

    戚无殇神色剧变,连忙拥住身旁已经一脸惨白摇摇欲坠的萧若,就连他也没想到,那黑衣斗篷的谈判者竟会是沾衣!

    虽几年不见,可那少年的声音与容貌无一不让身为至亲的他们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来,戚无殇强忍着心中的酸苦,一指点向萧若的睡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措手不及,对萧若的打击也太过剧烈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陷入昏睡的萧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戚无殇仿佛就在瞬间老去了十多岁一般,遥遥看了一眼那桥上的少年,便扭头跃向身后的主宅。此时,他终于对沾衣心中的仇恨有了清析的认识,会如此不遗余力的亲自上阵劝说忘尘,会登高一呼大喊杀光他们,那话中强烈而直观的恨意,简直让他心痛欲裂!

    没想到这孩子的仇恨竟已到深入骨髓般的疯狂,难道他将要面临着亲生儿子的仇恨渡过余生吗?一向坚毅刚强的戚无殇,就在这一刻,他茫然失措,毫无头绪,心中唯有一片寒冷。

    无力面对这一切的戚无殇下意识选择了逃避,可山峰脚下,因少年这几句话,霎时间便引出了一片哗然。

    “玄龙果,玄龙果就在那坐山峰里?”

    “原来,在那山峰里有禁地。”

    “难怪十年前那些人都无功而返,原来宝藏被他们藏在山腹之中!”

    一些江湖人士蠢蠢欲动的将目光转向了那些拦阻的谷中诸人,眼中流露出贪婪与杀意让人心悸。

    而那些谷中的生力军们不论在此之前知不知道参王谷里是否有重宝,可经此一役,他们的亲属们破天荒的被迁往山峰之中的禁地躲藏,自然是将禁地看的极重。可此时这少年一嗓子将禁地曝露,一个个或是疑惑或是惊惧的盯向桥上站着的少年。

    “他是谁,怎么会知道咱们禁地在山峰中?”

    “少,少谷主!??”直到一个中年老者的惊呼,彻底引爆了谷中诸人的惊怒。

    “什么?”站在中年老者身边的几位壮年男子不可思议的惊声道,“桥叔,你没看错?他,他怎么可能是少谷主?”

    “为什么!”那中年老者神色激动的冲到谷中诸人的前面:“少谷主,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你可怎么对得起谷主当年为你吃的那些苦啊!”

    昂首站立在桥上的少年,在听到这桥叔的泣嚎声,本来略显兴奋的神色瞬间变为狰狞而痛恨,高声讥嘲的大笑:“为我吃的苦?哈哈,分明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的闲言碎语,是你们背后的指指点点她才会痛苦,而我则成为你们鄙夷的对象,若非她是谷主的妹妹,你们怕是恨不得我死吧?哼,少谷主?若不是表哥将谷主之位传于她,我的地位比一个仆人都不如!

    除了表兄萧然,你们谁拿我当人来看?打我记事起,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就像这谷里多余的人,就连我亲娘也一样避我如蛇蝎,既然生下我这么痛苦,那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不,不,都是你们,是你们逼的,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所以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听到少年这近乎神经质的诘问,中年老者顿时悲痛难忍地跺脚而嚎:“少谷主,您这是钻了牛角尖啊,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啊!!”

    “我们什么时侯指指点点了,直娘贼的,这个白眼狼,原来这些人都是他带进来的,我呸,什么少谷主,这个叛徒!”一些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与青年们则是在愤怒中暴发了,一个个冲着桥上的少年怒声喝骂了起来。

    “叛徒!叛徒!叛徒!”

    “杀了这个叛徒!”

    “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群情激愤下,适才还相持的那些江湖人士与谷中生力军们顿时再度交织在了一起,宝藏的诱惑在前,江湖中人拼命往前冲,被少谷主背叛的谷中青少年们,哪里还记得围而不杀的命令,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朝着那少年所在的竹桥冲去。

    忘尘一脸颓然的看向竹桥之上如同入魔一般的少年,所有劝慰的话语已然苍白无力。他从未见过沾衣如此疯狂的模样,他也从未想过,那个一直嘻嘻哈哈,总爱捣蛋的小家伙心里藏着如许的痛苦。可眼见局面再度混乱成一团,他却不容沾衣有失,第一时间将沾衣从竹桥之上掳了下来。

    “放开我!”沾衣眼见挣扎不过,高高昂起头颅,不屑的盯着忘尘,口不择言的连连讥笑:“你不是想要我吗?好啊,去杀了他们,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如何?”

    “你要刺伤所有关心你的人才会感到高兴吗?”忘尘无力的松开他,苦涩一笑:“以前我想着,喜欢一个人,哪怕是用强,也要得到他。直到从凌晨夏的身上,我学会了很多。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也明白,你很讨厌我。现在我真的想通了,我不应该因此而免强你,我为我先前的鲁莽向你道歉。”

    看着忘尘认真而诚恳的脸,沾衣地双眸不由闪了闪,旋即却大声嗤笑了起来,顺了顺鬓角的几缕发丝,歪着头一脸鄙夷地道:“道歉?你是希望我不要把你想的太不堪是吗?”

    说罢,他赫然抬眸,牵起一抹勾人的微笑,几近暧昧地撩开颈间的长衫,徐徐道:“我记得,那次,你就像这样,撕开我的衣襟,差点把我一口给吞了,怎么,现在送上门的你不要,非要用强你才喜欢?呵呵,你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啊!”

    “啪!”

    重重的一巴掌,不仅被打的人懵了,动手的忘尘也怔住了。

    忘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缓缓地攥成拳头,那双一向带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却充斥着痛心与愤怒:“别让我觉得喜欢上你是一种耻辱。”说罢,忘尘转身不再理他。

    沾衣单手捂着脸,就像疯了似的呵呵低笑,看着忘尘指挥着身边的黑衣人死死围堵在竹桥边,不让那些愤怒的谷中诸人冲过来。

    “来啊,快过来杀我啊,快来啊!”目光所过处,全是竹桥对面舍生忘死地在与那些江湖中人撕杀的谷中诸人,沾衣停住笑,猛地扬声高呼:“我就在这等你们来杀我!”

    “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死死搏杀的谷中诸人听得此言,一个个扭曲的脸死死的瞪了过来。

    看着哪怕是临死前那些谷中诸人也朝向他的那一双双带着愤怒的眼,沾衣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直到笑出了哽咽。

    这些都是他曾经仇视着,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亲人。为什么?他们的死去,他还是没有解气的感觉?

    是自己错了吗?没有!他没错!

    这些所谓的亲人,他们谁看到那个幼小孩童的孤独?

    谁在意那个孩子被排斥隔离的无助?

    有谁给那个孩子点滴关心?

    没有!从来没有!甚至连个仆从都会鄙夷他的出身,讥笑他是个杂种!

    他凭什么要拿这些孤立他的人当做亲人?凭什么?他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倒在血泊中,他的心里,却是依旧得不到解脱?

    是不够吧?对,是杀的还不够!

    “后悔了吧?你们后悔当年无视我的存在了吗?”沾衣泪流满面,手舞足蹈的呵呵直笑,“看看你们,多愤怒啊,原来被背叛的感觉让你们这么痛苦吗?原来我还会让你们感觉到痛苦啊,哈哈哈哈……”

    瞧,多可笑啊,他竟然从这些人的愤怒中才能感觉到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位置原来是亲人呢!

    亲人?沾衣猛地顿住笑,那个生了他,却从未给他温暖的母亲,他要怎么处置她好呢?

    “杀了她?不不不!怎么能杀了她?不行!”冷凝的泪痕随着深思渐渐干涸,沾衣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般,当下也顾不上那些撕杀的谷中诸人投来的愤恨与鄙夷的目光,就这么托着下巴苦苦思索的呢喃起来:“我是娘亲的儿子,娘亲应该是很疼我的,都是因为他们,所以娘亲才会在表面上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吧!那等这些人死光了,我就可以和娘亲好好生活在一起了,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旁人的排斥,没有指指点点的压力,多好啊!娘亲一定会喜欢的吧?”

    略略开始有些神精质的暖暖微笑还没扯开,沾衣脸上的神情又开始渐渐挣扎,似怨似悔般的神神叨叨起来:“不,不对,她怎么会喜欢?她是谷主,我害死了这么多人,娘亲肯定不会原谅我了,娘亲会杀了我的。在她的心里,谷中的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吧?否则,她这么些年来又怎会对我避如蛇蝎?沾衣啊沾衣,你别傻了,娘亲会杀了你,不会再原谅你了!”沾衣倏地怔住,仿佛梦魇了一般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狂乱的低吼:“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这里,沾衣不由恐慌的瑟瑟发抖,环着双臂将自己抱的紧紧的,一边蜷缩成一团,一边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不是,我不要做没人要的杂种,我是有娘的孩子……我恨你们,是你们的错,我没错……娘,我没错,我没错……”

    就在忘尘这边因不能下死手而渐渐感到力不丛心的时侯,一直在看戏的江枫却是猛然抽出腰间的软剑,一个潜龙升天直直冲向了南宫浩烟,同时高声喝道:“动手!”

    “找死!”陡遇变故,南宫浩烟目光猛然一缩,豁然回头。

    眼见一点寒芒疾掠而来,明知凶险迫在眉睫,可南宫浩烟却不退反进,一把将身边的皇甫天赐推向身后,闪电般抽出长剑迎击而上。

    在南宫浩烟扭身迎上前的瞬间,江枫眼中闪过一抹兴味,那抹长剑瞬息而至,泛着淡蓝色冷光的剑身仿佛刺裂了空气一般烈烈作响,循着奇异的轨迹奇准无比的刺中了南宫浩烟的剑尖。

    “叮!”

    两把尺寸微有差异的长剑撞在了一起,碰撞出数朵闪耀的星芒。

    南宫浩烟冷眸如电,手腕一抖,剑尖方向一转,方才还针尖对麦芒的剑尖顺间滑过江枫的剑身,贴着长剑迅疾无比的刺向江枫的心脏。

    “攻其必救?”江枫淡定的儒雅一笑,眼中杀机凌厉,非但不躲,反而微微靠前,手中的长剑斜刺向南宫浩烟的脖颈,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模样。

    眼看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可必免,南宫浩烟身后的皇甫天赐忍不住惊呼出声。不明所以的南宫浩烟眼角一跳,终是选择了退却,足尖凌空一踩,提气微扬,腰身一扭,整个人旋转了整整两个半圈的同时,侧空翻跃过了迅急而来的必杀一剑,岂料不待他回头看向皇甫天赐,江枫的长剑再度刺向了他的脖颈处,简直如影随形!

    南宫浩烟心中愤怒,先机已失之下,他却不得不退。连口气不带喘的,脚下一踩,身形如大鹏展翅迎风而退,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目光急急扫向皇甫天赐的方向,只见他此刻在自己属下的护卫中安然无恙,心下到也一定。

    “虽然你我注定将有一战,只是,我却没想到你如此急不可待!”南宫浩烟连连侧身闪过这仿佛连绵不绝的剑芒,狭长的凤眸微微带出几丝狠戾:“看来,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宝藏!”

    “我来此间的最初目的已经完成,只不过,眼下,我却想要你的命!”江枫脸色平静,只有目光却透着志在必得的森冷,毫不停歇的将手中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剑势一招比一招凌厉而无情。

    “叮!叮叮!!叮叮叮!!!”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杀了你!”一昧的闪躲显然不是南宫浩烟的脾性,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本就心狠手辣的他?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这个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但眼下一战却不容他将这些理个清楚。多说无益之下,南宫浩烟人影一晃,这一次却是他瞅准了时机抢先出手,顿时,两把长剑在空中激烈的绞杀碰撞,连连溅起无数火花。

    两人皆为世所罕见的绝顶剑客,平日想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放手一博,那是求而不得,眼下的生死之战显然同时激发了两人心底最深处的战意。

    仅仅数息之间,两人所过之处,已被一片血腥所笼罩。慌不择路的江湖人士们一边四散躲开,一边破口大骂,本以为越靠近这俩人越安全,岂料转眼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活下来的还能在惊惧之下骂两句,可那些倒下的人却是只能将懊悔带进下一世的轮回。

    两柄长剑再次架在了一起,南宫浩烟和江枫目光对视,双方的眼中都闪动着凌厉而冰冷的杀机。

    “你是谷里的人?”短短时间内两人跟本就决不出胜负,再拖下去,只会对这参王谷有利。南宫浩烟眼看着那些江湖人士们四分五裂变成一盘散沙,败局之势已经是显而易见,区别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看来你并不如我想像中的那般聪明。”江枫淡淡一笑,明显是游刃有余,“若你将沾衣继续藏起来,或许我还会投鼠忌器,只是眼下,你败局已定。”

    “原来你是为了救那小子。”南宫浩烟眉宇狠狠一狞,随即变的冷静了下来,身体向后退了半步,两柄长剑分开的瞬间,手腕猛的一沉,长剑迅雷不及掩耳般猛的刺向江枫的手腕。

    “噫?”江枫反手一挥,竟是轻易地就挡开了这看似猛烈的一击,岂料南宫浩烟猛然抽离战圈,反身向着皇甫天赐那一伙人跃去。

    江枫低声一哼,手中长剑清吟,剑尖处足足瀑涨一尺剑芒,足下轻点,身形飞掠向南宫浩烟的后背,南宫浩烟不得已回身挡下剑芒的同时,反而借着这股推力加速往后退。

    “诸卫听令,速带少主撤离,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心知中计,南宫浩烟哪还有那份接招的心情,第一时间便想着让他的那些属下护送皇甫天赐退出参王谷,只要皇甫天赐能安全撤离,哪怕是两个江枫在此,他毅然不惧。

    江枫眉宇一挑,人在空中腾挪之时还不忘好整以暇的笑道:“你认为就凭这几十号人,能够穿过忘尘那身后的百人绝杀阵?”

    遥遥相对的南宫浩烟足下不停,看向江枫的眼中却透着强烈无匹的杀意,“想来你也不希望我束手束脚不能与你倾力一战吧!让他们走,你我再一决高下,如何?”

    “小子,眼下纵是我放他们出谷,你以为那些守在谷外的人就会放过他们吗?说来,以你目前的年龄而言,一身修为能迈入超一流,这份天资果然了得,单凭此一点,我到是有些欣赏你!”江枫足下缓缓降落之时,淡淡扫了一眼那些黑衣人护着几个黑衣斗篷的人影转身朝着来路冲杀的方向。

    他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只是,你实在不该染指这谷中的宝藏,你恐怕还不知晓,超一流的境界也仅仅只是超过一流高手的程度罢了,纵然是达到了万中无一的地步,可它却远远算不上登峰造极。你的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一时半会我杀不了你,可还是会有人能轻易地要了你的命,实力的差距跟本就不容你有丝毫的侥幸可言。哎,你连参王谷的真正底细都没摸清便贸然闯谷,我实在是替你的这份资质感到惋惜。”

    “什么?”

    这参王谷之中难不成还有超一流境界之上的传说存在?

    南宫浩烟难以置信的紧紧盯着江枫,却见他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谑毫不作伪,心中一凛,顿时有些犹豫。可是转眼想到皇甫天赐的安危,南宫浩烟一双凤眸再度坚毅起来,虽然他对江枫所言将信将疑,但此刻却不容他多想,现在他除了放手一博,为他的那些属下拖延时间外,已是别无选择。

    “哈哈哈,也罢。若能死在神话传说之手,我今日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值了!只不过,江枫,我既然敢闯谷,自然要作好安排以策万全。你以为我会毫不保留的相信那沾衣所言而不留后手吗?哼,今天哪怕是我身陨于此,我也要拉上整个参王谷为我陪葬。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罢,南宫浩烟一个鹞子翻身,凌空挥剑刺向江枫的下颚处。

    江枫再度摇首,眼中滑过一抹嘲讽,手底下却丝毫不慢,长剑如蛟龙入海般狠狠扑刺向南宫浩烟手中的长剑。二人的再度缠斗再无顾及,一时间,剑芒四射,内力随着劲气横扫一片,瞬息间,飞尘走石,方圆百米内更是泥土草屑弥漫了整个战圈,其间同时伴随着那些来不及躲闪的江湖人士的惨叫声,仅仅十多招,便又是死伤数十人。

    乱成一团的江湖人士这回算是彻底懵了,刚才还是同一阵营的人眼下已是视同水火,江枫属下的那十三剑简直是十三个煞星一般,不停的绞杀着他们。而那些谷中诸人却并不与他们这些闯谷之人恋战,反与那群开头截杀他们的那上百个黑衣汉子们动起了手。

    这算怎么回事儿?才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发现自己前后左右全都成了敌人。

    与此同时,当戚无殇失魂落魄的抱着萧若踏进后院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宿未眠同样心神不定的慕容羽。

    两厢撞到一块,发觉不对的慕容羽自是不由一脸地惊诧,他仔细的听了听山峰之下的打斗声,不由疑惑看向戚无殇:“这,这是怎么了?”

    戚无殇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苦涩的看向怀里的萧若:“沾衣在下面。”

    不用多说,慕容羽已经了然,很多事他们早已猜度的明白,但对这个女人来说,恐怕是个不轻的打击,想到参王谷此时的状况,纠结了一夜的慕容羽在赧颜之时,还是开口道:“那沾衣他?”

    戚无殇点了点头:“有忘尘护着,他的安危无虞。”说罢,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道:“慕容公子,沾衣这孩子还不知道我的存在,眼下他又是恨我们入骨,实不宜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其实还活着的消息。”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下去。”慕容羽理解他是担心忘尘一时嘴快,会引起沾衣更多的怨愤,想到自己已经作出的决定,慕容羽又道:“戚伯,待得一会庄主他们出来后主持大局之时,我便要离开参王谷了。”

    戚无殇神情微讶:“你这是为何?”

    慕容羽脸色一僵,不自然的道:“有庄主他老人家在,谷中夺宝无疑是一场笑话,我还有些事急需回山庄一趟,所以……”

    所谓人老成精,虽然戚无殇才不惑之年,但一向精明的他自是看出了慕容羽的言不由衷,脑海转了转,联想到本该同家主一起在密室之中的慕容羽此刻出现在后院,此中缘由自不用多言他也能明白个一二了。

    “既然如此,待家主他老人家问起,我会代为转答。”说罢,想起自己这么些年下来因为感情所吃的苦头,又想想现在沾衣的情形,戚无殇叹息一声,眼看着陷入情劫而不自知,还一心想着逃跑的慕容羽,他还是忍不住推己及人的想要提醒两句:“慕容公子,有时侯多问问自己的心,看看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感情上的事千万别和它拧着来,否则,最终苦的还是你自己。”说完,戚无殇也不管慕容羽此刻能不能明白,摇了摇头,就这么抱着萧若径自进了院门。

    难道戚无殇认为他爱上了男子?这种肯定似的判断简直让慕容羽脸色泛青。

    深深地吸了口气,抓狂了整夜的慕容羽毫不犹豫的纵身跃向外院。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容他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能接受自己的兄弟爱上男子,但独独对自己,却打死也不会相信会有这么一种情况出现。

    他习惯了那些女子的柔美曲线,实在无法想像自己同男子发生那种超友谊的行为,单是想想昨夜庄主对他所说的引导之法就他头皮发麻,可莫明的,他却察觉到除此之外自己分明还有着极度的不爽。

    这让他大为不解之时,同时也有着莫明的惶恐,不在控制当中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整整思索了一夜,不得要领的他还是决定果断的离开,他相信,只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这种慌乱的感觉将会彻底的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七真的快累瘫了,奶奶不小心摔到髋骨,快一个月了,还是完全不能走路。小家伙又磨人,七一个人照料两个人,其中艰辛实在细数不完。

    光是小家伙尿床就可以把七整个半死,老人现在行动不便,同样容易弄到床上,光是换洗的衣物床单被套,想想都辛酸无言。

    大冬天啊啊啊啊……

    这些还不提,单单老人胃口不好就超级难伺侯,每天变着花样弄她能吃的,可她总是吃不下几口,愁的七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那小祖宗吃饭又不老实,还挑食。尼妈我真想用根面条把自己勒死算了……

    天啊,地啊,降道雷把我给劈了吧!

    马上要过年,七都木钱买年货啊……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都……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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