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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红莲祸 第四十五章 萧叶祈

    见皇叔急急忙忙地跳出马车,手中拿着水袋。大皇子苍云刖一声轻笑,朗声道:“三皇叔,这几日您可是真勤快啊,看得小侄真是惭愧不已。”

    苍瑞回头瞪了自己的大侄子一眼,道:“怎么,看皇叔我劳累,游手好闲的皇侄心中不安了?没关心,等回苍国后,皇叔那一沓子文案都来不及处理,怎么说也得要皇侄分担一下。”

    “别。”苍云刖知道自己这皇叔一向是言出必行,想要面对那些多的文案……哈,一沓子,没准是厚厚一摞,看那些蚂蚁似的小字,他还不如拿弓箭去射那些真蚂蚁。想到自己可能的惨状,苍云刖连连摆手,道:“别别,那些文人的酸玩意儿,您还是找老三吧,反正他天天写这些东西。”

    苍瑞想要吐血,心道你那老三写的是风花雪月的酸货,他这可是处理政务的大事。这几个皇子一个个都不傻,怎么都是那种不肯往墙上趴的泥巴呢。这万一要是皇兄不想当皇帝了要传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找上自己可怎么办。

    不行,看皇兄那样的人物,当了皇帝多了多少根白头发啊。他可不想顶着满头白发成天死气沉沉。

    正有些担惊受怕,马车里又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水。”

    “来了来了。”苍瑞不在理会一脸庆幸劫后余生的苍云刖,奔向了身后的马车。

    当日他签下的一纸文书可不是一般得苛刻,可以这么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付出了人身自由,人前他是苍国尊贵的王爷,人后他就是玖夜的小厮一名,端茶倒水,随叫随到。

    忙前忙后中,苍瑞忽然想到,会不会玖夜这人在记恨当初那个卖身契呢?他后来不是将那个东西还给玖夜了吗,而且后来也知道他当初用的是假名字,那东西也根本就是不成立的东西。

    这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玖夜他应该不会死死记着吧。

    也许是苍瑞的目光太过于明显和疑惑,靠在车壁上将大腿贡献出来当玖夜枕头的苏忆殇满眼同情地看向自己的好友,模棱两可地解释道:“哥他一向对……嗯,老人比较,宽容。”

    苍瑞嘴角抽搐,对老人宽容?笑话,他可记得这人是怎么折腾自己师父来着的。

    苏忆殇心领神会,后补充了一句:“老妖怪不算。”

    ——开阳长老就是再活个几百年也都这样活蹦乱跳,已经算不上是老人了。老妖怪还差不多。

    苍瑞扭头,得了,他是知道了,就是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就是皇兄也找了一大堆的工作压榨自己。

    干脆,他不回苍国算了。反正他这次钱带的够多,莫不如周游列国去得了。到时候,哼哼,反正玖夜找不到他人,那个什么卖身契也就算不得数了。

    这般想着,苍瑞高兴起来,精神头也足了。

    玖夜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出一些看了一眼这两天愈加傻气的瑞王爷,啧了一声,懒得理会。而苏忆殇,心上人就靠在自己的身上,方才自己肯分心开导一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的目光满满的就是自己哥哥。修长的手指也卷上哥哥的黑发,满脸的欢喜。

    苍瑞瞥了他们一眼,只觉得牙酸挺慌。但想到了未来的幸福生活,苍瑞告诉自己,不就是酸上几天牙吗?为了自由的生活,什么都是浮云。

    ——很久以后,每当回忆起自己这段经历,苍瑞就不尽唏嘘。一面赞叹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准备跳出苍国的大火坑,一面又感叹世事无常,自己是离开了无数文案堆积出来的火坑,但又不小心跳进了眼冒绿光的狼窝里,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来了。

    车队行了半月有余,终于达到了萧国的国都,云州。

    四月里,虽说地处南方苍国早已经春暖花开,但北方的萧国气候寒冷,四月只有嫩芽初吐,但带着冷意的寒风飒飒,有冬日未尽之感。

    苍国的车队里,无论是侍卫还是婢女,就是大皇子也是练过武的,更何况还有一个修真的,一个玄狐王,这点寒冷早就不惧。说白了,这里面修为最差的就是苍瑞。他也就小时候随着哥哥练了些轻.功,半吊子水准又加上多年不用,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

    怕冷的瑞王爷裹得像是一个粽子,在一行人中异常显眼。

    被出迎的萧国高层请到了驿馆中,苍瑞王爷冒着阵阵寒风,在玖夜没有说出下一个支使人的话之前就溜出了驿馆。

    苍瑞其实并不熟悉云州,虽说他曾在这里呆上了几天,但那毕竟还是十年前的事情。十年的时间,足够令很多东西改变,譬如,这次遇上的不是伪装成小偷的乞丐,而是打着劫财口号的混混。

    苍瑞默默看着前前后后堵着出口入口的小巷,耳边不断响着的是要他脱下贵重狐裘抛出钱袋摘下玉佩的叫嚣,目光渐渐变冷,脚不自觉地蹭了蹭地面,心中暗自思量他那半调子轻.功究竟能使出几分,会不会刚跳上房顶就刺溜一声滑下来。

    还没等着苍瑞下定决心,一个心急的已经扑了上来,只是,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石子,直接打中了他的额头。那个扑出来一半的人惨呼一声扑倒在地。

    混混老大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高喝了一声,无非就是那条道上的朋友不要多管闲事他上面可是有人罩着的云云的。半天见无人回应,混混老大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见着苍瑞一身衣裳华贵,饰物价值不菲,心中贪念大起,手一挥,其下混混们就冲了过来。而此时苍瑞也下定决心决定自救,心中也很是纳闷为何自己的属下暗卫没有前来搭救,不禁暗骂那一群吃白饭的家伙,随即纵身一跳。

    高度三尺,距离墙上屋顶是一段很遥远的距离。

    但,那些混混们却集体扑倒在地。

    随即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们的身后走出,干净的白色靴底也毫不犹豫地踩上了那些混混们的后背。而那些倒地的混混们被踩上了也没有反应,如同死尸。

    运了半天的气才蹦了三尺高的苍瑞正大感丢人的时候,正见着那白衣人的高调出场,不禁呆了片刻,随即嘴角抽搐,道:“玖夜兄,真是好功夫.。”

    及时救下人的玖夜像是看白痴一般瞥了一眼苍瑞,半晌,勉强吐出一句:“你还是夸我摇光师叔好本事吧。这药,修真者论起修为大致可以迷昏在一盏茶到一炷香的功.夫,但这几个废柴嘛,估计得要一天吧。”

    一身青衣的苏忆殇,桃花眼勉强从自己哥哥身上移开片刻,同情地看了一眼苍瑞,然后笑盈盈地走到昏迷的混混身边,脚尖踢了下他们如同死尸的身体,补充道:“衣服穿得挺厚,昏上一天估计也冻不死,就这样吧。”说着又看了一眼苍瑞,道:“小瑞,你的暗卫全被打昏了,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做的。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驿馆呆着吧。”

    苍瑞张了张嘴,话在喉咙里转了半晌,然后艰难地道:“那你们呢?”

    “我们?”苏忆殇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对着苍瑞的话更是暖上了几分——看不出小瑞还挺有眼色的嘛,“我们”这个词苏忆殇是相当地喜欢。于是娓娓道:“我和哥要四处逛逛,快回去吧,巷口的侍卫都在等你。”说着,拉住玖夜的胳膊便向着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苍瑞默默地立在众人皆倒我独站的小巷里,寒风飒飒地吹……直到,一个担忧王爷安危的侍卫进了巷子,状似不在意地踩了一脚那些胆敢对王爷图谋不轨的混混的爪子,然后恭恭敬敬地向苍瑞行礼,道:“王爷,需要处理掉这些人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何时回驿馆。

    “……扔在这里就好。”苍瑞淡淡道,反正冻不死,就是冻死了也是活该。说着默默回头望了一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其实,他赞叹的是那颗石头扔得好而已,至于一副见到白痴了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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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国皇宫

    萧国的皇宫比起苍国而言,少了几分精致,更多了几分恢弘大气。

    萧皇萧叶祈的性子极为冷漠,就是当初先皇驾崩也不见他面色微改。虽说当初登基的时候仅仅十岁,但其后宫早就备下了几位美貌宫娥,其后几年里,摄政王更是挑选了一些世家的小姐入宫,在其十五岁的时候也为他选了皇后。但,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并不怕得罪这近乎掌控着他生命的皇叔,平日里极少接近女色,就是皇叔亲自送来的也不见得会碰一下。

    因此,虽说皇帝后宫空虚,大臣也一心希望自家的女儿有机会诞下龙嗣来使得家族兴盛不衰,但那位帝王其心之冷酷却世间少有,哪怕就是他们跪求陛下,那位年轻的帝王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目光淡漠得如同在看死人。

    而摄政王显然了解这些情况,除了每个月都不忘记将美貌的女子送进皇宫外,倒也没有强逼他如何如何。

    一些眼尖的臣子也似乎发现了,这位摄政王似乎并没有当真将皇帝当做傀儡,只是,很多的事情只是那位皇帝不愿意做,或许是,懒得做。他们甚至觉得,这位皇帝和先皇的性子可谓是南辕北辙,倒是和这微笑着却令人心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很是相似。

    虽然有人说这是皇帝是被摄政王教养长大所以性子有些相似,但暗地里,猜测皇帝其实是摄政王的私生子的人,不在少数。这也顺理成章地作为了当初摄政王屠尽皇室血脉却唯独留下这不惹人注目的庶子原因。

    祈瑞宫是萧皇的寝宫,由于他不喜人多的地方,性子又极为冷漠,因此,他的寝宫里,除了日常必须的清洁外,任何妃嫔皆不准接近。但是,三年前在皇帝十七岁的时候,曾有一位刚入宫的世家小姐仗着自己天生的美貌,自认可以将皇帝的心抓住,不甘心自入宫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遂收买了常在祈瑞宫清理的宫婢,当夜就潜进了祈瑞宫之中,在龙榻之上脱衣解裳想要勾引萧皇。

    面对如此美色,萧皇面色不改,当即下令将那位妃嫔贬入贱藉,成了官妓,而他的家族也以行刺皇帝的罪名受审,最终念在其往昔.功.劳而免除一死,发配边疆,永不录用。而那位曾经帮助那位妃子的宫婢也当着众位宫婢太监的面,直接杖毙。

    此后,祈瑞宫也成了皇宫中的禁地。

    此时,禁地祈瑞宫里,走进了一个青年。

    那个青年身姿挺拔,头上束着紫金玉冠,窄袖束腰,领口处用着金线绣着双龙戏珠的图案,衣袖处镶着金色窄边。腰间束着黑金色腰带,脚下踏着黑色蟒靴。观其面目,只见其面目俊朗,五官有如刀刻,是一张令女子砰然心动的英俊面容。但他的目光淡淡脸带冷漠,身上有着长期处于上位者的贵不可言,明显的生人勿近更是增添了一份魅力。

    远远见到这位青年男子走进皇帝寝宫,侍卫们非但不去阻拦反而慌忙跪地,行为里更是显出对这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个年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登基十年的萧皇,萧叶祈。

    走进寝宫后,萧叶祈的剑眉不禁微蹙,望了一眼龙椅上的男人,却也没说什么。

    “回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微不可查的关心。

    “嗯。”萧叶祈应付了一声,随意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张奏折,轻轻敲打着桌案,那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奏折都没有批阅。”

    “都是些废话。”萧叶祈毫不客气地道,“你要看得下去的话,自己批。”

    “我说皇帝侄子啊,这皇帝是你,不是本王。”那个声音里有淡淡的无奈和纵容,停了一会儿,道:“见到人了?”

    “嗯。”萧叶祈的目光明显一暖,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缓和。

    “还想要那个人吗?”

    “自然。”萧叶祈的目光里现出明显的掠夺,缓缓地,坚定地道:“我只要他。”

    “哦,那加油吧。”那张奏折被扔进萧叶祈的怀里,那个声音里多了几分挪揄,道:“那个人的身份可不一般,想要弄到手,这个皇帝不坐稳了,怎么成。”

    作者有话要说:谁的真命天子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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