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奈何桥上等三年

正文 小别

    胤禛走了三日,我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安静少言、云淡风轻,沉默或者间或微笑,我把所有的忧虑和惆怅像往日的记忆那般锁在心底。

    每天更长时间的呆在书房写字,有时候会拿出他的琴,曲不成调地拨弄几下。上辈子我算是喜欢乐器的吧,但是极没长性。小时候学过电子琴,后来又练过钢琴和口风琴,大学的时候不能免俗的学了吉他,工作后和同事凑趣也报名学过古筝。但,没有一样是精通的,只是会了而已。古筝更是,上班之后工余的时间本来也并不是十分充裕,所以疏于练习,对于古筝基本上就是会了基本的指法,和最基础的调调罢了。一首简单的曲子,至多只能工整的奏完,那份意境却是无论如何也弹不出的。尤其是上辈子最喜欢的《沧海一声笑》,总想自己用古筝弹奏一次,那大气沧桑的曲子却总是在我手底下荒腔走板。结婚后,更是没有时间抚弄乐器,所以愈发生疏,可是我想弹。

    我听过胤禛弹奏,流畅而优美,动人心弦,我艳羡地想要跟他学,他总说日后有的是机会。这机会还会有吗?为什么我总隐隐觉得,这次他回来总会有些什么事情改变呢?

    每日里仍是进宫给德妃请安,她对我的安排十分满意,言语间夸赞我十分懂事。珠钗、锦缎赐了无数以表彰我给丈夫身边依然安排了女人的举动。我笑,原来替丈夫物色小妾,还能得到奖赏呢。

    十三、十四两个小子年纪尚小康熙爷没带着,不过十三已经到了进学的年龄,何况德妃本来也不是他的额娘,每日在永和宫见的最多的只有十四,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像足了他四哥的坏脾气,常常气鼓鼓的,但只要我哄他,哪怕是叠个简单的纸飞机,也能立即让他展颜。和胤禛不同的是,这小小的娃是个十足的话痨,每天都有千百个问题问我,每次都能问得我哑口无言,最安静的时候就就只是听我讲故事时,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听得分外认真,我的童话早已讲穷,无奈开始西游记的长篇连播。

    悟空已被压在了五行山,美猴王结束了肆意妄为的美好童年。这个故事被我讲的有些忧伤,他却并不体会,只是封了自己是齐天大圣,我让人做了金箍棒给他,他每日里耍的十分得意。德妃总是无奈地笑着对我说:“你就惯着他吧,我看不定哪日就要挑了这房盖了。不知道日后你有了孩子,得惯成什么样子。”虽是嗔怪的语气,表情却是宠爱的。

    我也开始幻想着有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我一定会把他打扮成个小正太,要是个姑娘更好,每天可以给她梳不同的发式。我会带他们做游戏,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读书,写字,只是这迟到的孩子啊,你在哪里呢?

    胤禛一行走了近三十日,进宫的时候德妃娘娘说皇上已有书信回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大约明日就会到了。我心里一松,毕竟还是欣喜的,虽然总对这次出行归来的他有几分不安,怕他曾经温柔看我眼神,已经落在别的姑娘身上,但,我是那么的思念他,哪怕再见面时他并不是当初的他。

    娘娘的眉梢上也有喜色,对我说明日里早些来,还有事情和我说。第二日早早便进了宫,德妃娘娘要和我说的事情,却让我心中一凛。原来皇上两口子,看我的肚皮一直没动静,这次随行的俩丫头似乎也没得到胤禛的欢心,便给我家府里安排了个格格,另外还要指婚个侧福晋进门。

    心头恍然若失,如果说当初派来的丫头胤禛看不上眼,这皇上和娘娘精挑细选的格格和侧福晋却是连胤禛也拒绝不得的,心中安慰着自己,这孤单的孩子是该多些人陪伴的,府里确实冷清了些,不知道,这次被指给胤禛的人里是不是就有乾隆他娘呢?我记得她入府的时候就是个格格。我其实一直对这个女人十分好奇,那该是个多么灵秀的女子,低微的身份却培养出了最出色的皇子和大清朝 最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帝王,那该是个多聪慧的女人,残酷的宫廷斗争里却以八十几岁的高龄得以善终,能活到这样的年纪在古代实在罕见。她也该登上这历史舞台了吗?她可知道,她这个在史书上只记载着姓氏的女人,却对中国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为她生下了乾隆。

    出了永和宫,正胡思乱想着,迎面有人喊我,抬头看见八阿哥温暖的笑脸。他们已经回来了吗?心中不自觉地欢呼着,面上却还平静地和他打着招呼,这个善解人意的孩子看着我说,皇阿玛留四哥问话呢,大约一会儿就会来给娘娘请安,之后就会回府了。

    我笑着谢他,却看见我家胤禛,足足三十天没有见到的胤禛,正大步地向我走来,如果没有旁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他的怀里,而此刻,我只能静静地静静地凝望着他由远及近。他眼里是毋庸置疑的思念与热情,我所有的不安全被赶走,他仍是我的胤禛,他那深情的目光仍只落在我一个人身上。蹲身行礼,话还没出口,已被他拉起,刚要拉我入怀,才看到一边的八阿哥,八阿哥也急忙行礼,胤禛的脸色又有些不喜的样子,却只是淡淡的,私底下悄悄地握紧我的手,攥的几乎有些疼,又随他一起给德妃娘娘请了安。

    出宫,才坐进马车,我便被严严实实地拥进他的怀抱,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凉凉的,带着些许初春的寒意,但是心里如此温暖。那个我思念了三十几天的人,终于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无法表达自己的欢喜,也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回到府里梳洗收拾停当,还不待我问问他几日在外边的事情,雨点般的吻便一个个落在额头、脸颊。习惯性地手扶在我的腰侧,那喉咙里咕哝出的“要”字,有着分外的急切和热情,我的思念在他的热情里也化作了屡屡缠绵,春日里的悱恻温馨而甜蜜,窗外的阳光下春意盎然,屋内的昏暗里春光乍泄。

    也许,他今后的生命中还有无数的女人,是的,我心口里仍记挂着前世的爱人。但,此时此刻,他,只是我一个人的胤禛,而我也只是他一个人芸颜。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