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奈何桥上等三年

正文 学习

    指婚的旨意虽然早早下了,大婚的日子却定在了5月。定好的日子让我心里再次撕裂般的疼痛,居然是我上辈子只来得及庆祝四次的结婚纪念日。

    一再的提醒我不能忘吗?还是告诉我,这是给我同一个起点上重新的开始,要我好好把握?我不愿多想,仓皇地掩盖着自己被揭开的伤口,更加沉迷于刺绣。

    我,已经可以学会了绣莲花,花开并蒂。对于这一世我没有什么期许,我不愿被伤害,也不愿伤害谁。四阿哥,无论你曾经许过芸颜什么,又或者曾经芸颜许过你什么,这一世我永远不能可能有芸颜待你那份情谊,但,我愿陪你长大。无论你和他一样最终幸福的站在哪个女人身边,其实我心中还有会有些许欣喜的,欣喜这个出色的男人是和我一起成长的,对他也许还有心酸,对你,我一定只会以你为骄傲。曾走过的路我会再走一次,我会看着这个男孩儿在我面一点点长大,教他学会知道自己要什么,学会该如何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然后大展拳脚为自己的抱负去奋斗,即使是对早已无法愈合伤口的再次践踏,却也是残酷中略有温馨的回忆,那是我上辈子该留下的最美好的纪念吧。

    德妃娘娘恩准我回家和父母团聚些时日,大婚的时候再回到宫里出嫁,这对我是难得的恩典,只是我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阿玛和额娘待我再好,也不过是在这个时空中相识短暂几个月的人,对他们谈不上亲情,甚至面对他们只有愧疚,带着对前世父母的歉疚和对侵占了他们女儿身体的歉疚,两种情绪让我每次面对他们总是要强打精神,还要伪装出快乐。倒不若在宫里省心,可是随时由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毕竟是恩典,毕竟是要谢恩的。

    我照例每天给阿玛和额娘请安,但是说话的时间越来越久,仿佛接下来就是生离死别一般,额娘总会拉着我絮叨很久,于是从芸颜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我几乎都了然于胸,就好象我真的在这个身体里从小长大一般。只是和四阿哥之间的纠葛,大约额娘知道也并不多,只是说我们自小就认识,自小就要好,我上次大病之前好像和四阿哥有了些别扭,是什么别扭她也并不知情。但是看我现在的样子,原本要嘱咐我日后别再使小性子的话,也只是淡淡说了一次。大约,我看起来实在是温顺、体贴,不像会再闹别扭的样子。她更多的是隐晦地嘱咐我些之后的夫妻相处之道,抑或是妻妾间的处事法则。

    我心中常常苦笑,或许我早早上过这一课的话,未必会失去的我的婚姻,也便不会有这一世的生活。只是,即便我早就懂得,我真的就做得到吗?我们之间最大的共识就是,爱情或者婚姻从不是甜如蜜糖的,个中苦涩冷暖自知,而即便是上一辈子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我要的从不是浪漫甜蜜,我也只不过希望能和相爱的人真心相待,相伴着老去而已。

    做媳妇我要学习的很多,大婚之后四阿哥会开府建衙,而我也必须学会如何做好一个管家婆,这不仅仅是经营好一个二人世界或者三口之家这么简单,皇子的府邸仆役、下人大约不下百人,再加上还要置些产业。我其实不是单单要做个妻子这么简单,我几乎等同于做了上辈子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而董事长就是我的丈夫。上辈子最怕的就是当官,因为最不愿管人从来都宁愿被人管,可这辈子我没得选择。我的清朝MBA课程在额娘和德妃以及嬷嬷们的教导下飞速的完成着,忙碌和疲惫让我少了悲春伤秋的时间,偶尔睡前无事,我也会回忆起上辈子这十二三岁时的情景,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张扬的青春岁月里除了和课本较劲,更多的时间都是无尽的欢笑。我选择性去想起上辈子那些无害的过往,有时不自觉会面带笑容,只要不去触碰那伤,就不会觉得疼,即使我知道它还在。

    指婚之后几乎没再见过四阿哥,他却总是让人给我送来各种个样的东西,毛笔,发簪、铜镜各种精致漂亮的小物件看得出他的心思。偶尔也会夹着一些小纸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几乎露骨地说着他的相思与誓言,让我总是难以想象那个沉默的甚至有些孤僻的男孩儿胸中居然燃烧着这样的热情。虽然我无法回报,却也不能践踏,我细细收好每一张纸条,放在锦盒里。如同上辈子的那个他发给我的每一条短信,即使是最后绝情的言语,至死我也不舍得删掉。那时收藏的是我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而此刻,我要珍藏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儿的一片真心。

    午夜梦回,尹为总会在梦中,梦里的我们甜蜜如昔,依然青春张扬的面孔仿佛只是我们现在这般的年纪,我们总是深深的相拥,不同的相拥的画面却带着同样的温暖,在梦里温暖慰藉着我早已荒凉的心。醒来,我总是勉强甩掉惆怅,认真地学习所有我该学会的东西。人只要依然有一口气在,就摆脱不了你的责任,哪怕是莫名其妙施加在你身上的,我不再挣扎,因为挣扎也没有用处,我在命运这个沼泽的中心,挣扎只会让我加速下沉,而沉下去也不一定就是我要的安乐世界,不如平静的等待。

    大婚的日子已经可以用十个手指数清,我早已回到德妃娘娘的永和宫,小阿哥们依然缠着我玩,我带他们和宫女太监一起玩丢手绢,老鹰捉小鸡,我给他们做奥特曼和喜羊羊的面具,我试着想做好一双轮滑教他们玩,却屡屡失败。娘娘有时会欣喜地看着我说:“这才像个你这个年纪的丫头。”然后,刻意找了工匠让他们帮我完成。

    轮滑还没有最后做好,大婚的日子便已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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