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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游画舫

    这一晚自是春光无限,两边屋子里都跟比赛一样卖了大力气,天将亮才停歇下来。到最后清理时鹭翎已经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天已大亮,床边早已空了。

    “醒了?”

    听到尹倾鸿的声音,鹭翎转头看向床外,床边的纱帐被人挽起,尹倾鸿微倾□体笑望着他,手中尚拿着一本折子。

    尹倾鸿坐在床边,看鹭翎仍一脸没睡醒的迷茫神色,忍不住想逗弄,便伸手用手背去蹭他的脸颊,问:“还困?要不要再睡一会?”

    鹭翎想躲又没力气动弹,被尹倾鸿蹭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心说你这么玩下去谁睡得着?叹了口气,道:“不睡了……什么时辰了?”

    鹭翎变声期时伤了嗓子,平时声音虽清亮,早上醒时却要哑上一阵子,再加上承受恩泽后的慵懒声线,尹倾鸿听了,眼神便暗了暗。鹭翎看着他那一双狭长的眼眯得像勾人的狐狸,黑眼仁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一闪一闪,便觉得不妙,赶紧抱住了被子把自己护住。

    “都折腾一晚上了,大早上的不许乱来啊。”

    看他那瞬间戒备起来的模样,尹倾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哪里是大早上了?等你收拾完,差不多就可以用午饭了。赶紧起来吧,吃完了饭带你出去。”

    鹭翎在床上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起来,一下地便觉得腰像是被人掰断又接上一样,疼得近乎麻木了。强忍着不适洗漱完毕出去,就看见青河正在院子里和尹苍远练剑,深棕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映出健康的光晕,祖母绿般的眸子晶亮,看他出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鹭翎扶着门框上下打量他,只见这个跟自己一样被压在下面的人此时神采奕奕活蹦乱跳油光水滑,顿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尹苍远也停下动作跟鹭翎打招呼,鹭翎对他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在青河腰上拧了一把。腰肉底下没有骨头垫着,一捏就是实诚的一把,青河立刻龇着牙吸了一口凉气,蹦离鹭翎三步远。

    鹭翎倒是不给他喊疼的机会,抢先开了口:“你昨天大晚上的鬼叫什么?三丈远都听得到,也不怕把母猫都招来。”

    青河一边揉着腰一边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这不是给你助阵呢么,再说你昨晚叫的声也没见怎么小了,一声声跟猫叫似的,三丈外的公猫都被你招来了。”

    鹭翎听得耳根发热,没来得及去捂青河的嘴,侧头飞快地瞟了一眼尹苍远的反应。尹苍远虽知道鹭翎与尹倾鸿的关系,到底也是他父兄之间的情事,听着说不出的别扭,见鹭翎瞟他,立刻抬头望天,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鹭翎解嘲地咳了一声,对青河做了一个扇嘴巴子的动作,又问:“我是在问你呢,你扯到我干什么?你昨晚到底干嘛闹出那么大动静?”

    青河故作妖娆地撩了一下浓密的卷发,道:“哎哟,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小情趣,你个小孩,别问。”

    鹭翎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尹苍远去吃饭,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到正厅里一看,果然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桌上的饭菜相当丰盛,一眼望过去,鳖锅,人参炖猪肘,白灼鲜淡菜,干煸泥鳅,葱油海参,都是些男子大补的菜不说,居然还有一碗女子坐月子期间补身体用的百合鸡汤。

    “……”鹭翎默默望向桌边正在摆碗筷的枭崇,枭崇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道:“不是我点的菜……”

    “是我点的。”尹倾鸿说着,走进厅里来,脸上虽没多大表情,但鹭翎就是知道他心里正在坏笑,“昨晚我们都……劳累了一番,今天好好补补。”

    尹苍远轻轻咳了一声,他昨晚虽然确实是在画舫上住了一晚,但实在称不上“劳累”,而一边在完全不同的方面劳累了一晚的枭崇则不易被人察觉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淡化自己存在感的意图相当明显。

    “吃完这个,估计会流鼻血吧。”青河嘟哝着拿筷子挑了挑鳖锅里露出来的一小段鳖爪,愣是没敢放在自己碗里,筷子头一转,扔瑞雪碗里去了。

    瑞雪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看着那一桌大补的东西,也有一点发愣。

    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除了那一碗百合鸡汤是摆在鹭翎面前的之外,其余的菜都是堆在青河、瑞雪那边的。

    尹倾鸿看几个人都愣着呢,似乎对这反应很满意,笑着对枭崇点点头。枭崇充满同情地看了青河和瑞雪一眼,出门又见了人进来,将几样平常的菜色摆在了鹭翎和尹倾鸿这边。

    尹倾鸿笑眯眯地端起了筷子:“青河三王子昨晚叫了一晚上,挺累的吧?多吃点好好补补,别客气啊,吃得饱了,今晚好继续叫。”说完用筷子点了点那碗鸡汤,对鹭翎说道:“把这个喝了吧,这个温和,你身子受得住。”

    几个人算是看明白了,尹倾鸿这是心情好了,来了兴致欺负两个小孩玩,却无端地把瑞雪和坐得靠他们近些的尹苍远给搭进去了。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只有尹倾鸿笑得春风般和煦,还不忘偶尔帮鹭翎夹些别的菜吃。

    等一桌人吃完饭枭崇叫人来收拾碗筷的时候,青河和瑞雪已经是一脸就义的表情了,青河瘫在椅子上揉了揉鼻子,嘟哝道:“我鼻子痒痒……好像是真要流鼻血啊……”

    尹倾鸿欺负了人心情大好,笑道:“别揉了,一会让枭崇给你们冲些去火的茶,你这祸害倒是无所谓,瑞雪和我三儿可是无辜的。”

    青河听了一骨碌跪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上半身趴伏在桌子上,极正经地唱喏道:“谢主隆恩——”

    尹倾鸿笑着点点头:“这才像话。平身吧。”

    枭崇虽不及南星那般猴精,但也是有眼力价的,不用吩咐便端上了消火润喉的金银花茶,只是还带进来一张纸条,递给尹倾鸿后,低声道:“又死了一个。”

    本来轻松的气氛立刻凝重了几分,尹倾鸿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眉,随即眉角扯着眼角扬了起来,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鹭翎看了便道:“今天我和青河他们去画舫吧,你们有正事,就不用陪着我了。”

    尹倾鸿听着觉得自家翎儿实在是贴心,把纸条往枭崇手里一递,笑着把鹭翎搂了过来:“不,最近一直没出去过,好不容易来一趟临丰,就这样什么都不看就回去太可惜了。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反正这案子的线索也不会长腿跑了,不差这一两日。”

    鹭翎看他眉眼间的神采与前两日不同,便问:“可是知道些什么了?”

    “具体的仍是不知,但是总算有了一点头绪。”尹倾鸿笑着摸了摸鹭翎的头,“准备准备吧,我们今天一起去好好逛一逛。”

    青河、瑞雪与尹苍远骑马,枭崇赶马车载着鹭翎和尹倾鸿,一路沿着水往湖的方向走,便见河面宽处停着几艘大船,有几艘花花绿绿的,上面不断传出乐音与女子笑声的,显然就是水上的秦楼楚馆了。其中有一艘漆红漆,上有双层雕花小楼,绕着蓝紫两色纱罗的,便是鸾歌包下的画舫了。

    这时辰也没什么客人,女子们都随意坐在,或三两在一堆说笑,或调琴弄曲,或懒照蛾眉,各有各的姿态风情。尹倾鸿一行乘了小船靠过去,姑娘们未动,倒是鸾歌飘悠悠地扑了过来挽住鹭翎,只见她面色酡红,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了,依着鹭翎娇笑不止,一双醉眼却瞄着枭崇,把枭崇瞄得面红耳赤,僵在船头动都不动。

    尹倾鸿不管这两人中间那浓浓的暧昧气息,手一拐把鹭翎带到自己怀里,一路进舱里去了,那些姑娘们也没唧唧喳喳地挤过来献殷勤,仍是坐在原地看着她们笑着,几个见过鹭翎和尹苍远的便招呼一声,问些平常话。

    他们这一行里面,鹭翎和尹苍远去揽翠阁的次数最多,青河和瑞雪在庆天游玩时也去过几次,枭崇因为与鸾歌商量事情,也去过一两次,只有尹倾鸿没去过,但因为鹭翎去得多,所以听暗卫报告也听得够多的了,再加上几人都不是寻常的气度,对这些姑娘们与别处不同的态度也没什么不满,反倒为此松了口气。

    揽翠阁的姑娘大多认识尹苍远和鹭翎,也知道他们身份,鹭翎伸直右手食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对她们做了个保密的手势:“我们的身份在这边不适合公开,还望姐姐们保密啊。”

    揽翠阁的姑娘们喜欢他的平易与干净,平时总是逗弄,后来鹭翎也养成了习惯,揽翠阁里的姑娘不论大小,一律叫姐姐。

    那些姑娘一个个都是通透的人,当然省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鹭翎也只不过是提了个醒,那些人便都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您还不放心我们么?鸾歌姐姐早告诉我们了,在这地界都叫您君家二少爷。”

    看这帮女子不故作姿态人又都机灵,尹倾鸿也觉得呆着舒服,叫了人来拨弦唱曲,揽翠阁的女子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弄那些淫词艳曲,先是奏了两首雅乐,又唱几首清新的民间小调给他们听,又有擅茶艺的来烹茶,左有佳人献果,右有姣女执杯,当真是神仙般的待遇了。

    尹倾鸿笑道:“可惜时节不对,若是夏秋时候,还可以看美人濯了素手,剥了新鲜莲子来喂我们,到时候接天连碧中女子体香与荷香环绕,又是一大乐事。”

    鹭翎正琢磨那跳舞的女子的腰如何能扭成那般的弧度,听了他的话回头想讽刺了他一句,突然从荷花上想到那一大捧含笑花上去,一改口问:“今日倒是没见到醉鱼。”

    青河在一边看美人看得嘴巴咧得比脑袋都大,听他问便回了一声:“哦,我早上问过邀月楼的掌柜,还被他笑话一通,说就算是个砍柴姑娘,也总得让人歇那么一两天脚。”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她孤身一人住着,又是个哑巴,自己在山上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鹭翎说着便想叫枭崇找人去看看,但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枭崇的人。

    尹倾鸿按住他脑袋让他乖乖呆着:“陆为在外边跟那鸾歌说话呢,别去打搅了。若真是在山里出了事,你现在叫人去也没用了,回去再说吧。”

    鹭翎虽觉得尹倾鸿说法有些毒,但到底是不想打搅难得独处的鸾歌与枭崇的,便老老实实坐着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鸟~酥酥我回来鸟~大家鼓掌欢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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