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迹部父亲的情妇

正文 第十九章

    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少女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少年,那对乌黑如墨的潋滟眸子弥漫着迷蒙辽远的雾气,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少女和少年都默不作声,仿佛又什么奇异的空气将两人包围,一开口就会打破那种气氛。

    但也只是一瞬,“手冢同学,你还是执意要见他吗?”微风吹飘头发,在脸上折射了一大片黑影,少女的脸色仿佛有些阴暗。

    少年脸色苍白,如同一只白羽的鹤,在风中微颤,却犹自带着清冷的傲意,“虽然见面交谈,也可能阻止不了他……”

    “但是如果不见面的话,就什么都不可能了。”

    少女抿紧了嘴唇,眼眸里忽然闪过一缕极其深沉的神色,却也只是一刹那。少女艳美冰冷的瓜子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虽然很气手冢同学你不顾自身安危,要去见手冢晴朗,陷自己于危险之中……但这样的手冢国光,似乎才是(我认识的)手冢国光呢。”

    “呐,我带你去见他。”

    少女走得很安静,不快,但是却始终不曾回头望一眼紧跟其后的少年。

    夜色终于降临,路边的街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那些晕黄色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进的方向。少女在这样温暖的光线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手冢国光,我知道,你是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将手冢晴朗拉回正途,并带他回家!但你有没想过,若是他早在踏进黑暗的那刻,就斩断此生的退路了?如果当你见到他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丧失生命了……倘若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你又该如何是好?

    -------------------------------------------------------------------------------

    偏僻郊区,荒凉阴森。眼前的仓库,却是极眼熟的。

    这里赫然是我‘杀’鸦杀的作案现场。

    推开破旧的铁门,就看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褪去了燕尾服管家制服的棕发少年,他正捏着一个歪着脑袋,气绝身亡的老人的脖子,首次在那张脸上登场的笑容,森然的如同恶鬼,和以前的执事完全判若两人。

    “就在刚才,这个手冢家的最高制裁者,就以这幅丧家之犬的姿态在我手里慢慢的断绝了气息……”

    那个老人,虽然死状狰狞,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我在鸦杀呈上来的资料里曾经看到过他的相片,他是手冢一族的族长,是手冢晴朗先前要手冢国光杀掉的那个族长。

    “看着他的生命力因为我渐渐地走到尽头,那真是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被抹黑的手冢一族被净化了似的。就像是手冢一族,终于挥别了这个腐败的世界。”

    不是简单的用温度就可以描述的气息,棕发少年浑身散发的寒意,那是一种刺骨的,仿佛能将人全身的血液一瞬冻结的冰凉。

    “就某种层面来说,这是脱离了手冢一族的‘祖父大人’一直所期望的。”

    他脚旁不远处,被捆的老人怔了怔,嘴角忽然间有一丝苦涩的笑意,“晴朗……”

    手冢晴朗含笑看着‘祖父大人’,他的眼眸黑白分明,却带着说不出的戾气,“我会如‘祖父大人’所愿,将你们所否认的手冢一族,彻底的在你们脑海中抹杀掉。因为我要把手冢一族的人全都给杀了——斩断这一切的牵绊才是,真正的净化!”

    “就如‘祖父大人’所言——毁灭,然后创造……”

    他轻轻说着,声音渐渐由波澜不惊变得疯狂冷漠,“那个时候,由我引领的手冢一族,才会真正得到重生!”

    像是扔垃圾一样,他将手中的尸体丢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唯一的一张大椅上。

    在那张椅子的周围,一群人浑身瑟瑟的被绳索束缚在地跪着,口里塞住的布条阻隔了他们的各种言语。昏暗幽深的仓库里,他坐在他们的中间,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袖珍枪械,嘴角翘起一抹邪肆的微笑。他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无所不能的撒旦,那张椅子就是他的王座,而王座底下那些惊恐不安的小动物们就是他的猎物,任他生杀予夺。

    他手里拿着的武器就像是索命的镰刀,少年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特别冷酷的眼神环视着跪了一地的人。

    他是像是死神,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死大权。

    神?我低声笑了出来,“呀嘞呀嘞,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麽执事~~”

    手冢晴朗仿佛才注意到我们似的,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门这边。

    “是我失礼了!”

    手冢晴朗显得有些薄的嘴角牵扯起一个冷冷的笑容,他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小姐,堂弟,欢迎你们光临这个死亡现场。”他顿了顿,以一种奇特的音调说,“因为游戏临时调动了下……两位,还满意刚才看到的麽?”

    手冢国光的手在那一瞬间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把手插进外衣兜里,在大家的目光里,走向手冢晴朗。在离他两个脚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手冢国光沉默地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煞白着一张老脸,满脸惊恐,死都不肯闭上眼睛的尸体。

    谁都不知道这个少年在想什么,眼镜框架投射的黑影完美的遮掩住了他眼里的神情。

    “晴朗……”

    这是手冢国光第一次,叫手冢晴朗的名字。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很不符合这个地狱。手冢晴朗颇为讶异的扬了扬眉,“……什么事?”

    手冢国光慢慢抬头看着手冢晴朗,模糊不清的眼神里,他缓缓说道,“关于那件事的真相,我已经听说了(是那次和女主一起偷听到的)。不过我还不确定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你的这些所作所为——我能理解。”

    他的话,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手冢晴朗四年来一直压抑的某种东西,“理解?”幽幽地念了一句,手冢晴朗神经质地看向手冢国光,“国光,四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吧,像你这种活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王子哪能懂得我的感受——”

    他握着手枪的手不住地颤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大家都笑容满面的……那是父亲拿命换来的。”

    有几次,他的眼神从手冢国光身上扫过时,我都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意,从那里划过。

    “大家什么都知道却还笑得那麽欢快……”手冢晴朗突然尖利地笑了一声,“对我来说,那些笑声听起来就像是轻蔑和嗤笑一样!我要把那些笑声全都化为悲鸣以及哀嚎!”

    手冢国光单手抚过死尸的眼,让死不瞑目的老人闭上了眼,他站起身,苦笑,“杀人原来是最简单最容易的方法么?”

    “对手冢同学你来说不是,对他来说就是。”黑发少女忽然说,“对你来说,伤害任何一个人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你的手上沾了血,你这一辈子都会在噩梦里度过,良心会压死你。可是对于这个人来说,只是……”

    她伸出手,轻轻地在手冢国光的胸口上点了一下,“捅进去,再抽回来而已。”

    “没错。”手冢晴朗冷漠的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堂弟,“当我是你这样的年纪时,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手冢国光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抿紧嘴唇默不作声,宛如一尊石像。

    “但是执事——”

    我侧过身子,骤然看向他,“你知道手冢同学对你抱持着何种想法麽……?不管你做了什么,都还认为你是他的兄长。就算是现在,站在你面前,也依然……”也依然想将你从黑暗的深渊里拉出来。

    “闭嘴!”

    “你这个非我一族的家伙,少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我批准你来这,不是为了听你说教的!”

    他撇了撇嘴,眼里带着看穿人心的讥讽,“明明什么都不懂……”

    这种不服管教的桀骜态度,真让我怀念那个对我言听计从的执事啊。对着眼前浓烈的杀气,我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什么都不懂?我想你也知道吧,以前冰帝的人都很讨厌我的事情……”玛丽隔壁的,我发誓这件事情过后,我再也不提藤原日世里的过去了,啊啊啊啊啊这个话题我都说厌了啊岂可修,我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分成了两个,灵魂像是草原上脱缰奔腾的草泥马一样肆意的疾驰,而身体却已经惯性的做出了和言语相对应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表情。“我以前也憎恨过冰帝的人,也曾经想过要报复他们,如果想法稍有偏差,恐怕我就会做出和你一样可怕的事情。”

    “----”

    仿佛如同雷击,手冢晴朗刹那间抬头——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样。”我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脸,淡淡的说。

    他的眼里陡然暗色一盛,杀气布满,几乎是咬着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少年,你失态了哟~~~就这样相信自己的判断?心理师这种存在,归根究底就是将所有的研究案例汇总到一起后掌握了总结出来的东西,然后灵活的去应用那些东西而已的人类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来自的那个地方,比这个世界的天空,比这个世界的群星甚至更加高远,是连科学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手冢晴朗蓦然低头,眼里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奇异,神色却是冷定下来了,“骗过我,骗过大人(皇妃)……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