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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对峙 (佘黎)

    秋风咋起,吹散了发丝,坐在车里的人无心欣赏窗外那一方迷人的夜色,情难了,心乱了……

    电台里那首熟悉的老情歌,仍在诉说着朝朝暮暮,相思难了的缠绵爱情,此刻那个曾和自己许下过地老天荒的人却不再身边。

    没有人能够体会佘颜丽此刻的心情。心痛,已经习惯了这种心痛的,便分不清这是痛还是苦。正如她不会流泪一般,因为早在母亲跳入那个冰冷的湖里时,她就流干了这一生的眼泪。可是黎诺不同,那丫头整一个绣花枕头,拉出个小口子都能喳呼个半天,而眼下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该是怎样的绝望,思及此心便揪了起来。

    “阿丽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欧洲玩玩怎么样?”男人的声音拉回混沌的思绪,佘颜丽看似不经意地收回放在膝间的手,转头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我没心情……”

    乔伟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尴尬地收回停滞在空中的手,微微一笑,“没事,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只要你开心什么时候去都可以”。车子驶回了白景苑,兴许是离开的太久,兴许是从未将这地方当作是家,如今再见这里的一草一木竟是这般陌生。

    那日佘颜丽走时就没打算回来,除了拿走衣柜里的衣物,就没再拿走屋里的一样东西,近乎是净身出户。看着那些曾经被自己遗弃的物件,此时它们一个个都像是带着狰狞面具的恶魔,嘲笑着她当初的无知……

    心倦了,身体的疲乏感越发明显,一进屋佘颜丽一边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主卧走去,一边对身后的男人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不过男人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一把自后将人箍在双臂间,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半嗔半娇对着怀里的人道,“不回了,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陪你!”

    一听乔伟要留下,佘颜丽背上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立即反躬起背,拉开戒备的架势,“我累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调调儿,手上却暗自使劲欲要逃离那人的桎楛,可论起气力她又岂是男人的对手,几番挣扎下来,不仅没有迫他松手,反倒是被人越搂越紧,险些叫她喘不过气来。

    “累了,一会帮你捶捶……”乔伟压低了嗓子收紧怀抱,他就是见不得心爱的人走,见不得她同别人亲近,他要将她牢牢地控制在掌心里,天天对着自己笑,这般他便心满意足了。兴许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按理佘颜丽这刻纵有百般抵触,但为了那心尖的人的安全也该委屈求全,可奈何任人揉捏、掌控并非她所愿,此时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当下强扭着身子想要起身,因为如若任由男人的欲/望放大,她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难不成你还要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乔伟忍了一路,憋了一路,生生地将心底的火压了下去,这会儿子那点点未熄的星火死灰复燃又撩得他火烧火燎似的难受。大概男人骨子里就潜藏着不安份的暴虐因子,看着处在自己身下女人愈是挣扎不知怎得他愈是兴奋,“佘颜丽在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你可曾犹豫过半分?若不是看在姓黎也是个女人份上,你当我会轻饶她!”

    衣襟被撕扯开,春光乍现,衬衣上的扣子顺着沙发零零散散地掉落下来,滚到地上发出咕咕的一串闷响。

    佘颜丽咬着牙拼尽了全力去抵抗那人的侵犯,她从不曾觉得自己是如此屈辱,即便是当年她同母亲一起跪在郝家的大宅前,她依旧能保持着仰头望天的那份骄傲,而现下的处境叫她无法自控地颤抖,敌我势力相差悬殊,相持之下佘颜丽必定吃亏,她已然能预料到男人带着报复的快感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倘若这样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脸面再去见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的黎诺,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勃颈处,粗重的喘息在耳边飘荡,男人试图亲吻那方叫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可惜佘颜丽死咬着自己的牙根,那本无一点血色的唇被咬得滴出了血珠子她就是不肯松嘴,无奈之下,只得转战它处。

    同有情人做有情之事那是天经地义,与无情之人做有情事那是毁天灭地,黎诺是她眼下所有的精神支柱,趁着男人解开自己腰带的空当,佘颜丽一手挣脱了腕上的束缚,摸索着伸向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凭着记忆那里应该木有一把水果刀,也是这屋里唯一一把可以用来伤人的锐器,买它的时候也是心血来潮想着即使不能防狼,用来削个苹果也不错,没想到今日竟派了大用处……

    “呃……”佘颜丽手起刀落绝不含糊,一刀不带片刻迟疑地便扎进了皮肉里。

    异乎寻常的呻/吟声惊扰了全情投入地男人,抬起头惊疑看向女人,然而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殷红的液体瞬时浸湿了雪白的衬衣。

    “阿丽,你这是做什么?”瞧着喷流而出的血液,男人好似被雷击一般,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动作,倒是被压在沙发上的佘颜丽看着自己斑驳的胸口竟痴痴地笑了起来,“你诺再亲近一分我便刺自己一刀,舔着我的血,做你想做的事是不是会兴致更浓呢?”

    各位看官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佘颜丽的的确确扎得不是“炮灰男”,而是她自己。也不需质疑咱妖精此刻的智商,这是她在短短数十秒的时间里做出的自认为最得意的选择。伤了这男人,恐怕乔家上下要将她这个妖女碎尸万段吧,如若再牵扯出黎诺……她实在不敢拿黎诺的性命做赌注。如此一来,似乎只有扎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了。

    “佘颜丽,你疯了是吗?”气急败坏乔伟欲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岂料他一靠近,对着佘颜丽胸口的尖刀又近了些许,“如果你要的是具尸体就碰我!”言下之意,便是你乔伟有多远就滚多远。

    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两三年,清楚彼此的性子,当然知道以佘颜丽的钢烈性格真就干得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来,是以被戳到了软男人果真支起身体,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过两眼仍旧灼灼地望着拿刀抵着自己胸前的女人。

    “我命令你把刀放下”,已是怒火中烧的男人连声音都不觉拔高了八度,瞅着女人抵死不从的韧劲,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我以为你只是一时迷失方向,早晚会清醒过来,没想到你是执迷不悔,早知道这样适才我就该解决了那个女人,幸好现在也不迟!”

    “你敢!”眼见男人拿出手机,一向以“淡定”两字奉为至理名言的妖精跟着发出凄厉地吼声。

    “长这么大,我乔伟有什么不敢做的!”说着话乔某人示威性地拨下了号码,见此,佘颜丽不急反到冷笑了几声,垂下眼角缓缓道,“乔伟你若伤她一根头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不是说我给你戴绿帽子吗?一个黎诺你杀得了,世上男男女女千千万万你杀得过来吗?反正我佘颜丽本来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大家闺秀,不过是株残花败柳罢了……”

    这话佘颜丽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如果乔伟动手,她真就会付诸行动,没有了黎诺的世界,她佘颜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她怕是不会为那丫头殉情吧,她得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折磨每一个害那人枉死的人,包括她自己,这是一早便打算好的……

    “你!……”乔伟被噎得说不出半个字来,愤愤地冲着皮质沙发背上重重地捶了一记便站起身,毕竟他要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佘颜丽,人诺死了,她的美丽,她的倔强也就不再了……

    可这些恰恰正是男人所爱之处,倾世的容颜,不二的性格,没有了她,他要到何处再寻第二个佘颜丽来?就算是异母同胞的姐妹,相比面前的女人,郝曼云也是差之千里。

    佘颜丽总是有一种魔力,能叫人欲罢不能,她就像是一株妖艳的罂粟,随着清风摇摆,散发出阵阵迷乱人心的清香。

    人生如诺初见,那该有多好,那时他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她清纯可人,魅力四射,只一眼他们便认定了彼此,可惜后来的后来,一切似乎都脱了轨。

    有愧疚吗?那肯定是有的,假如不是他食言在先,他们的关系不致于此,可能连孩子都有了吧,可让他放手他确是舍不得。他仍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佘颜丽居然会选择同一个同样不能给她将来的女人在一起。至今他都认为佘颜丽只是一时情迷,待她清醒过来,总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他就给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至于那个姓黎的女人日后再收拾也不迟……

    男人独有的优越感令乔伟渐渐熄灭了梗胸中的怒火,他退开身,彻底放松了对佘颜丽的束缚,眼睁睁地瞅着那朵仍在滴血的妖艳之花,心还是会疼,想要俯身去瞧个仔细,可还没靠近,佘颜丽防备地撇开身,终是落了空,往日相依相伴的情人落得如斯境地,不知他还在执念着什么,恐只又是一个当局者迷的悲剧……

    “你要跟我呕气,也要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那个必要!只要你不践踏我的自尊,我便不会寻思……”佘颜丽拂开男人搀向自己的手,艰难地站直身体,一手撑着皮椅的扶手,拿着水果刀的手依然捂着伤口,仿佛只要男人有胆动弹分毫,她就有将刀尖刺进自己的大动脉勇气。

    这回乔伟算是学乖了,目送着佘颜丽踉踉跄呛回房他当真是一步都不敢挪动,直到“砰”的一声响起他才颓然地揪着自己的发丝跌坐到沙发上……

    关门落锁,妖精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没了之前对峙的精力,肩狎处传来的痛楚尤为明显,她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在黎诺前头,人都说活着是幸福的,可看着自己的爱人逝去,自己却苟活在暗无天日世界里,纵使长命百岁又如何?

    母亲的早逝,让佘颜丽过早地品尝到了天人永隔的滋味,她又岂会让心爱之人再受这样的苦,人活着终有个盼头,若是死了那便只剩下绝望了……

    为了黎诺,她也要善待自己,这般一想,佘颜丽又挣扎着起身,翻箱倒柜地从衣柜里找出个药箱,幸而她自己收拾屋子从无章法可循,这才有幸能在衣服柜子里找出个放药的箱子。撕开身上挂着的破布条,瞅着那个刺眼的血窟窿,连佘颜丽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她这个出门能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狐狸精也有今天,还好黎诺不在此地,若被那丫头瞧见又少不了哭哭啼啼,悲悲戚戚一番。

    佘颜丽也不管这药是过期了还是没过期,反正只要是消炎止疼一囫囵能洒得洒在伤处能咽得咽进肚里,这样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那个人的影子,她的笑,她的好哭,她的刁蛮任性,她的伶牙俐齿,她的争强好胜,都变成了那人的好,萦萦总总的过往如同雪花片般在自己的脑海里纷飞,身体已近极限,疲惫感与疼痛感相伴恼得人昏昏沉沉得,可潜意识里却保持着清醒,生怕什么时候这扇薄薄的木门拦不住一墙之隔的人。

    就这么半睡半醒过了一夜,醒来时头像炸开一样的疼,本能地唤了声黎诺的名字,久久得不到回音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睁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头顶白的有些晃眼的天花板,唯恐那咸涩的液体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终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哀叹,“黎诺我现在就有点儿想你了呢,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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