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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时 情生

    暖暖的日光悄然入屋,床榻上的人,右手指轻移,慢慢睁开眼,望向顶端。除右肩伤口隐隐作痛,身体上的劲似可提来,那药丸已将体内余毒尽去。

    慢慢撑起身,余光瞥见茶案边的人儿,侧目望去,只见清清手肘贴于茶案,一手撑额侧,闭眼而眠。地上零星血迹已无,弘昊的目光渐渐柔和,淡笑凝望清清的侧脸,白皙的脸颊,在阳光轻抚下渐渐红润。

    知清清容颜非一般女子可比,许她算不得最美,那淡雅如兰的气质,在弘昊看来应是世间少有。想来见过此女容颜之人,皆为之心动,想及此事,不禁皱眉,心中竟不愿她离了这深谷。

    此感一出,心惊,弘昊未曾想过自己会对这认识不久的女子生情。眸光中闪过不明之意,弘昊神情复杂地望着清清,本不该有的情意,缓缓淌过心底,明知不可有,竟不愿压抑此情,收回视线,轻叹。

    忽闻一声轻叹,慢慢睁开眼,清清循声望去,见弘昊苏醒,心安下。

    抬眸再望,见清清站起身,弘昊笑道:“清清怎会在此?”

    昨夜你身有不适,故留于此。清清解释予他听,在见弘昊笑中似有它意,想她一未出阁的女子,在此留了一夜,顿时慌张离去。

    你身子已无碍,我回房了。

    似笑的望着那抹俏影消失于门外,清清留下此言离去,弘昊心中竟有些失落。细想清清之前举动,不由喜从中来,她眼中惧意已无,未有防备之举,神态间尽显女儿家羞涩。

    半月后。

    轻推窗,窗外雨敲击着屋顶瓦片,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顺着屋檐滑落而下,走廊边似挂上雨帘,风吹过,雨帘似被人掀起一角,雨滴随风飞扬。目光移向院外,灰蒙蒙一片,视线像被一块灰幕遮住,瞧不清晰。

    清清踏出屋,余光似见右侧站着一人,侧目望去,两人视线相遇。清清微颔首,以作回应,半月来,清清对弘昊排斥渐少。

    偶遇于书房,诧异于弘昊对医理知之甚深,文韬武略,样样有门。书房一日,已使清清对其大为改观。每夜似是约好,琴箫会于同一时刻响起,以音会友。箫音已在不经间闯入清清心底,每日暗暗期待琴箫相合之时,然清清对男女之情全然不解,故引弘昊为同好知己罢了。

    走至木栏边,凝眸望着滴下的雨珠,雨渐少,细雨随风抚过清清的脸颊,带有丝丝凉意。缓缓伸手于屋檐下,雨一滴滴落在如白玉般的纤手,透过指缝滑落。

    缓缓闭上眼,感受手间的冰凉,突闻轻微脚步声,清清睁开眼,手被轻握下移,诧异地望向弘昊,未觉不妥。昨日于炼药房,两人亦有所接触,清清站在木梯,将草药放回木盒后,下梯时脚下踏空,幸得弘昊扶住,避免摔伤。

    “小心着凉。”弘昊轻声道。

    清清抽回手,轻点头,目光再次移向院子里,朦胧的雨雾散去,残留屋檐的雨露缓缓落下,阳光自云中慢走而出,照耀在含苞的昙花丛,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林间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似为这场大雨离去而感到欢快。

    顺着清清的目光望去,一只小粉蝶低低的飞在空中,白貂伸爪欲捉,却让小蝶险险逃过,不由怒叫,直起身来,前爪向前伸去,小蝶在白貂前爪周边绕了个圈,白貂的身子随小蝶在院子里来回跑。终小蝶飞出院去,白貂身子前扑下,发出哀怨声。弘昊回望清清,见其唇角上翘,露出一抹淡笑。

    “可是忆起何事?”弘昊笑问。

    清清微愣,望了眼四周后,转望向弘昊,点头。接着转身朝屋里走去,弘昊疑惑地望向屋内,一曲汉乐府——《江南》,琴音随诗中意境起伏。

    弘昊回过身,望向院外景致,此诗与眼前之景无一搭调,怎会弹奏此曲?心中虽有不解,但闻此曲,曲中景似浮于眼前。不禁随曲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静坐于琴案前,手压琴弦而动,窗外诗句字字入耳,清清低眸望弦。关关扑蝶之举,竟使她忆起儿时与爹乘小舟赏莲之事,鱼儿水中戏莲景象,到是与白貂扑蝶之意相合。故弹奏此曲,嘴角微扬,双眸含泪,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哀伤之意。

    琴音转,安逸的江南之景,似转为大漠鹰飞之象。

    弘昊站于石梯上,凝望院外林景,思及补天心法上所写招式,内功修习之法。皱微蹙,细思秘籍上一话,补天之不足,不足,指得是何意?手不觉至腰间长形小袋,缓缓上移,白玉箫露出袋,落于其手。

    收回视线,望向手中玉箫,身形一闪,箫如长剑。手中箫随招式刺出,似白光闪过,箫破空而出,于半空旋转一周。弘昊纵身一跃,手握箫身,突觉体内隐有不适。手中动作未曾停缓,欲将秘籍上招式完整发挥。

    院中传来声响,清清侧目望去,阳光下玉箫折射白光,刺眼难耐,收回视线。细听院中人动作声,秀眉轻蹙,步伐偏虚,似有不妥之处。为何不停下习武?这般只怕会走火入魔。目光落在琴身,眼珠微转,浑厚之音滑过窗沿。

    两股真气于体内乱窜,心焦躁难安,一抹腥甜欲冲喉而出。牙关紧咬,忍下痛苦,额间汗生。觉体内真气相撞之迹,一丝琴音闯入心间。体内焦躁感渐缓,借此良机,弘昊运功驱离缠绕真气,片刻后,眉心缓展。睁目,气息平缓,终知不足之意。虽不知自己所习武学为何。但可知补天心法与他体内真气相排斥。

    清清迈步出屋,望向院中人,面露担忧之色。

    两人对视,弘昊摇首,道:“无碍,在下先回房了。”

    清清踏步走向院中央,凝视地上慌乱的步法,不禁眉头一皱。望向关上的木门,无声轻叹,轻摇首,竟未发觉他也是个执著的人。待用膳时分,见弘昊神色如常,清清暗松了口气。

    ***

    深夜,清清手放于腹部,腹间疼痛难忍,月光下脸色苍白的吓人。撑起身,身体乏力,如往常般一番整理。因体内血气不足,多年服药也未能有所改变,每月癸水至,血不得出,清清便会疼三日。欲往药房熬上一碗当归水,然而疼痛感渐强,在茶案边顺势蹲下身来,衣袖扫过茶杯,幅度大,茶杯一侧,茶盖应声落地,碎成三片。

    寝屋里烛火边,弘昊手握补天心法,默记。忽地一声响,握书的手一滞,站起身,将秘籍置于书案,推门出屋。来到清清房前,抬手轻扣,屋内人未有回应,故用力推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弘昊眼力不弱,立刻寻到清清身影,低头蹲在茶案边颤抖着身子,地上三片碎瓷。

    快步至清清,弘昊抱起清清转身,使她躺回榻上。转身燃起屋中火烛,回身望向清清,只见其脸色苍白的吓人,额上薄汗,双目半眯,贝齿紧咬红唇,手置于腹部。

    “清清,有何不适?”弘昊跪坐于床边圆形小榻,手跟着探向其买,脉弱无力,血虚之势。

    清清发不出声,眼角边泪儿滑落。

    略知医术的弘昊似知症在何处,犹豫一会,轻声道:“清清,在下冒犯了。”右手覆于清清捂腹的双手,移开。功力聚于掌心,再次靠近清清腹部,温暖的感觉透过他的手掌渗入体内,清清紧拧的眉心缓缓展开。

    见清清腹部疼痛缓和,收功抽手之迹,一双柔软的手轻握住弘昊的手,使他的手仍贴在她身。此举非他意料,弘昊的目光上移,却见清清闭着眼,似不再痛苦。

    良久,清清睁开眼,望对上弘昊的眼,微微一愣,顺着他手臂下移,猛地收手,尴尬不已。然而再弘昊的手移去不久,腹部再次隐隐作痛,只是不再疼得不能动弹,缓撑起身,却被弘昊阻止。

    “可是去药房取药?我去取。”弘昊轻声道。

    清清点头道:每至此时,师傅定会熬当归水以缓疼痛。

    “你好好休息,我去。”弘昊温和道,语气却是不容拒绝,起身朝门外走去。

    怔怔地望着弘昊的背影,清清忆起之前一幕,手上余温犹在,久久未能回神。似阵轻风不经意间闯入心底,平静的心湖,竟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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