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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时 第 54 章

    阵阵清风透过轩窗拂入,吹散了屋中淡淡的酒香。一双深邃的眼痴痴地望着壁上的画,修长的指轻轻的描绘着壁上轮廓,壁上的画并未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匆匆十余载。岁月似厚爱石之轩,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一身深蓝色儒衫道不尽的俊逸潇洒,唯有神情却是增了几分伤感。

    忽闻声后传来声响,石之轩徐徐转身,望向来人。

    “主上,小姐与公子失散后,至洛阳与寇仲等人相遇。”安隆躬身道。

    阁屋内一阵静谧,石之轩倏然弯身,左手提起酒壶,为碧玉酒杯中斟上酒。右手摩挲着杯上刻纹片刻,抬手将杯移至唇畔,轻抿。深邃的眸子慢抬望向安隆,待到杯落桌案,方道:“萱儿不曾出过远门,不知江湖险恶,派人暗中护着。”

    “是。”安隆点头,抬眸望了眼主上,慢慢退出雅室。

    一步步迈下木阶,思绪却回至十年前,他与主上至岭南祭奠夫人,路遇一个模样甚是可爱的小女娃,那时正追着一只小兔,那会他本不解主上在见女娃时先是一愣,尔后蹲身捉住小兔递予小女娃,后暗中跟上女娃才知缘由。小公子被冉依依救活,而夫人竟为主上生下小姐,而小姐生辰亦是夫人忌日。自那后,主上每年会至岭南一次。

    石之轩回身望向石壁上的画,手转动着杯身,叹出一口长气,道:“清清,我竟不敢与他们相见,只因萱儿那句父亡。”

    洛阳城内,某间酒铺。

    沐萱一身轻便的罗衣绸裤,坐在跋锋寒右手侧,一双美眸注视着寇仲搬台移桌,终躺在两张合起来的方桌上。铺外马蹄声渐近,沐萱摇了摇头,竟也学着他们睡起觉来,只是她可不敢做出躺在两张桌上的不雅姿势,只能双手相贴,头枕在手臂上闭目。

    跋锋寒瞧了眼三人,苦笑道:“你们可真够朋友。”见无人答话,也不再言,目光落在宋沐萱的玉容上,绝色的美人近在身侧,无法让他漠视。

    按寇仲所说,世间绝色美人少之,石青璇神秘莫测,婠婠似精灵,皆是让人神往却不能接触的女子。而沐萱不同,她的美可归凡尘,与人谈话,清脆的声音使人觉得亲切万分。而相处这些时日,更觉所有难事于她都不放在心上。

    如昨夜盗璧,她只需几句赞语,竟让祝玉妍改了主意放过他们。不过祝玉妍那句奥妙的话,使跋锋寒疑惑难解,“小心着点。”,简短的话里到有几分嘱咐的味儿在里面。

    突然,一道悦耳声音在铺外响起:“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来。”

    跋锋寒冷眼瞧向铺门,与铺外公子对话一阵。

    听过两人对话,沐萱抬首望向铺门,柔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理,这么个睡觉的好日,被你给叫没了。”

    一句似撒娇的柔语,却伴着“砰”的一声,铺门四分五裂,化为漫天木碎洒向铺内。沐萱提手捂唇,责怪的目光望向铺外那轻摇着画上美女的摺扇,玉树临风的英俊公子。两人霎那的对视,沐萱撇过头,脸上飞起一抹淡红,心悸不已。

    而站在铺外的公子亦是一愣,想着刚才柔婉清音,以及那不比师仙子差的仙颜,心湖泛起涟漪,却不曾察觉。见沐萱不再望他,方才回神,想起来此目的,大步走进铺内,在跋锋寒对面坐下。

    望了望身侧两人,沐萱起身走至木碎较少,正对徐子陵睡着的位置坐下,提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正欲喝时,徐子陵睁开眼,凝了沐萱一眼,又闭上双目。沐萱面露疑惑之色,端着的茶杯慢慢放下,扣在桌上,再望向跋锋寒,只见那被称为“多情公子”的侯希白长身而起,朝她望了一眼,洒然离去。

    此时沐萱脸上已是红晕双颊,身侧突然多了个人,不需望他,便知是寇仲。

    只见寇仲坐在沐萱身侧,握着杯品了口香茗,后道:“我刚见过玉致。”

    “致致是个好女孩,你如喜欢李秀宁,便不要去招惹她。”沐萱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望着寇仲道。

    不愿寇仲害致致的伤心,她与致致感情极好,对致致了解甚深。想来致致心里也矛盾着,道不清对寇仲是何样的情!

    “我明白,元大哥与我说过这事……”望了眼沐萱,寇仲起身走向跋锋寒,两人谈起别的事来。不再将心底的疑惑放在心上,说至最后竟拿徐子陵打起趣儿来。

    听寇仲笑语,徐子陵起身怒骂。余光扫过右侧,已不见沐萱踪迹。微微一愣,心道:她何时离开?顺而想起元誉,那日襄阳城一战,元誉离去,也是这般悄无生息。

    故对元誉兄妹二人的师傅,又多了分好奇。

    ***

    洛水河畔,沐萱望着眼前缓缓驶过的一叶轻舟,那叶小舟朝着天津桥的方向而去,一双妙目霎时间透出幽暗的眸光,顺着小舟的方向望去,久久未移开视线。忽地感觉身后有何不对之处,沐萱侧身望向对街屋舍上,漆黑一片,未见有何不妥之处。

    多心了么?

    沐萱摇了摇头,回过身去。慢慢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右手握着绳,无质的玉对着温柔的月光摇晃,只听她忽道:“娘,你说哥哥去哪了?”话音刚落,远处“蓬”的一声使沐萱惊住,呆愣了一会,沐萱立刻施展精奥步法,朝天津桥方向走。却不知她转身时,一道黑影悄无生息的闪出,邪目凝视她的背影。

    当沐萱赶至天津桥时,正巧见婠婠身子斜掠过洛水之上,回眸说话间,一道光芒由桥底斜冲而上,快速袭向婠婠。沐萱眉头一皱,心道:敢伤我哥哥的媳妇,谁这么不要命!

    身子一飞,沐萱右袖飞出,扫过扇尖,与暗袭婠婠的人打了个照面。玉掌按在美人扇上,难以置信地望着侯希白,但见他仍想阻拦婠婠,劲气于掌心迫向侯希白,侯希白闷哼一声,身快速落下,险掠往堤岸。

    沐萱顺势飘上桥栏,身子却是一转,望向黑暗一角。是谁在暗中护她?她未吸和氏璧中异力,怎会打伤侯希白?

    侯希白亦感意外,环目四望,直觉告诉他石师在洛阳,许就在这。

    婠婠回首,望向站在桥栏上的沐萱,发出一阵悦耳若银铃的娇笑声,别有用意的说道:“多谢宋小姐相救,江湖上曾传慈航静斋圣女杀害宋阀小姐,看来无假!”此话可谓将两人关系撇去,只道沐萱救她,因慈航静斋与宋阀的仇恨而起。

    “慈航静斋圣女?”

    沐萱听后眸光渐渐深沉,她知娘死因,故对慈航静斋有着极深的恨意。只是沐萱不曾与他人眼前显露,现听婠婠这么一说,自能猜出现况。在半空翻了个身,足点桥面,美眸望向一身淡青色长衫的师妃暄,纤长的玉指指向她道:“慈航静斋。”

    师妃暄微微颔首,答道:“正是。”

    轻哼一声,沐萱取出元誉交予她的白玉箫,攻向师妃暄,冷声道:“你们也配称仙子?将刚出生的孩子抛向悬崖,还敢自称正派!”

    师妃暄惊讶地望向沐萱,不解她话中何意,身飞洛水之上,躲过她的攻击。心中暗道:不知她练得是什么功夫,只是按着玉箫上的气孔,便能以内劲奏出动听箫音,狠狠压制她的内力,音中奥妙难以言喻。

    沐萱对音律的掌握似自父母遗传,以天魔音为内劲之源,自编妙曲,故不易被人瞧出她与阴癸派有渊源。

    见师妃暄被压制,净念禅院四大护法金刚带伤欲助,徐子陵三人同时飞身出手相救沐萱。怎料一道无形的气劲逼得七人于半空转身,身回原地,吐出一大口血。

    侯希白身落桥上望了眼受伤的七人,忽闻了空面朝洛水右侧石墙道:“请施主现身。”

    师妃暄轻叹一声,色空剑直抵玉箫,阻上音律,一掌拍向沐萱的肩头。沐萱因了空一言而恍神,才予了她可乘之机,却不想她挥掌之时,也被一道气劲袭入经脉,身往水面落去。

    了空见此况纵身一跃,将师妃暄带至桥岸。

    沐萱挨上一掌,身则向天津桥方向落去。一道黑影快速掠过,抱着沐萱的身,跃至桥下小舟,小舟似箭射出,眨眼不见。侯希白错愕地望着这幕,已顾不得师妃暄受伤,身形一晃,快速往小舟离开的方向追去。

    寇仲三人站起身凝望着小舟离去的方向,不知黑影是何许人也,这么厉害!见他相救沐萱,他们同时想到一人,三人面面相觑,点头。一定是元誉,他们合力也不是元誉的对手。然而了空突然的长叹,使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湖多事。”

    天际泛起一抹光,石之轩闭目立在阁外廊道,轻轻的脚步声入耳,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

    “石师。”侯希白恭敬地唤道。

    石之轩闭目道:“希白可是对慈航静斋圣女动心?”

    “弟子谨记石师教诲,昨日之事只为让师妃暄安心。”侯希白神色一变。

    “希白,你不需再理会师妃暄,替为师照顾沐萱便可。”石之轩睁开双眸,手抚上雕刻的昙花。说到沐萱二字,眼神说不尽的温柔。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人拉开,两人侧眸望去,只见沐萱疑惑地望着他们。

    沐萱因石之轩护着,只受了点轻伤。起身后听得屋外人对话,故伸手拉开木门,想知原因。却在看见石之轩那刻,讶道:“你是……”看着那张与哥哥相像的容颜,沐萱似能猜出他的身份。

    ***

    洛阳城外五十里山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的慢行。

    用力一勒缰绳,清清美目微眯,唇轻启:“不要再跟着我。”在襄阳城看过那场打斗后,便被这小子紧紧相追,怎也甩不掉。

    元誉望着她,嘿嘿笑道:“这双腿不听我使唤。”

    “那便废了它。”清清冷冷地望着他的腿道。

    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腿,元誉摇头道:“你舍不得下手。”

    听得此言,清清冷目望向他,长袖一甩,袖端绕上元誉的腰,将他甩在地。纵身一跃,掌缩成爪,正准备废了他的腿。

    元誉忽道:“不要,娘!我是元誉。”边说边伸手撕去脸上面具。

    站起身,清清望向露出真容的元誉,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不过片刻,清清翻身上马,冷声道:“谁是你娘,别再跟来!”手中鞭一甩,马立刻朝前方奔去。

    往后一个倒翻,再于半空转个身,元誉落坐于马背。望着那飘动的衣袂,面露疑惑之色,却不忘大声道:“娘,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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