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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你的现在

    醒过来的第一眼,果然是聂廷。

    看着聂廷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任扬笑了:“熊猫。”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聂廷俯□一把抱住了他,然后他就感觉到颈侧一阵温热湿润。

    聂廷哭了?!

    任扬愣了,被吓到了。从认识聂廷开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见过聂廷在睡梦中哭,后来的这些年他可从没见过聂廷的眼泪。

    感觉到衣领慢慢湿润了起来的时候,任扬才有点僵硬地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聂廷的背:“……渴。”

    才刚说出口,他就有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明明是想安慰他一下的嘛,怎么就……不过,还真渴了。他舔了舔嘴唇。正巧聂廷直起了身,眼眶微红,目光却在他的唇上停顿了一秒,就转开按了床头的铃,一边道:“我给你倒水,凉一会儿。等医生来看过再喝。”

    任扬虚弱地应道:“好。”刚才醒过来时被聂廷给惊到,现在一意识到口渴,连带着身上的伤痛都开始发作了。受创最严重的脑袋,更是抽痛得厉害,头顶的神经带着头皮一跳一跳地表示抗议,让任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聂廷装了水,又拿了吸管,回头就看见任扬一脸痛苦,用手轻轻在纱布上摸了摸:“忍一忍。”

    任扬想翻白眼,翻到一半被一阵抽痛给整得翻了回来,只好改为用极为哀怨的目光瞅着他。至于说话,就更是懒得说了,直接就微微张开了嘴。

    明白他的意思,聂廷摇摇头:“不行。要等医生说能喝了再喝。”

    任扬咂了咂干涩的嘴,嘟噜了一句,眉头皱成了一团。聂廷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乖。”两人的鼻息相融,一片温热。任扬有点迷惑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聂廷时不时的亲近,更习惯了被聂廷宠爱呵护,但是为什么就这一下寻常不过的亲吻却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

    他侧过眼,想要看看聂廷的表情,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廷廷,扬扬怎么了?”任杭天跟着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儿子正睁着眼睛看过来,还咧开嘴对自己笑了下,然后小脸又迅速地纠结成了一团。

    心一松,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买来的饭盒破了,快餐油腻的气味一下子在病房里散开来。但是,没人关注这个。任杭天快步走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医生为任扬做检查。

    但是闻着那味道,任扬皱了吸眉,空荡荡的胃里反出一阵恶心。

    一直站在病床边的聂廷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袋子捡了起来,拎出了病房。任扬默默松了口气,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任杭天紧张地询问。

    “一般来说,病人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是脑部受伤,而且他昏睡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具体情况还要等下午做了脑部磁共振之后再说。”医生一板一眼地回答,随即口气又变得比较轻松,“不过醒了总是好的。放心吧。”

    任杭天紧皱的眉头总算略松了一些:“谢谢。”

    任扬却有点迷糊了,怎么听这话,好像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了?可是,在梦里,自己并没有逗留多久啊……

    想到醒来之前所见的情景,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的?他想自己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是自己离魂回到那个年代所见的。那些已经离自己十分遥远,却总会在偶尔梦回时让他怅惘牵挂的人们可以那样幸福的生活着,多好。只是,他抬手想要摸摸胸口,一动,挂着点滴的手就被扯痛了。扭头看看被插了针的手,任扬更郁闷了。

    “别乱动。”看着医生离开,任杭天皱着眉走过来。

    任扬怕打针,怕挂瓶,从小到大一直不能适应,所以看病只要可以一定选中医,甚至自己还学了一点。都说他这是随任爷爷,对这些传统的东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信任。所以任杭天他们也一直都随他,反正最多就是煎药麻烦点,只要他不怕苦就行。但是这次任扬是一定要遭这一回的罪了。

    见任杭天面色不善,心里的一点怅然一点郁闷马上被任扬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哑着声音,可怜兮兮地道:“爸,渴。我要喝水。”

    任杭天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闭了下眼又睁开,去拿水杯,告诉自己——回头再收拾这兔崽子。见杯子里已经倒了水,还插着吸管,就问:“廷廷,给你凉着的?”

    任扬眨了下眼睛。

    任杭天看着他,长长叹口气,在床边坐下,端着杯子,让任扬咬着吸管。

    已经口干舌燥的受不了的任扬赶紧大大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顺着习惯流入口中,滑下喉咙,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呼,爽!接着喝!

    看着他那副样子,任杭天怕他呛到,赶紧提醒:“慢点喝。”

    可才说完,任扬就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任杭天赶紧把杯子放到一边,给他摸着胸口,原本攒着的一点怒火在看见任扬咳得脸都红了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两天的忧心焦急重新涌上心头。

    “扬扬?”聂廷跑了进来,匆匆看了一眼,就明白状况了。见任杭天已经帮任扬顺气了,他赶紧握住任扬挂着点滴的手,免得任扬乱动之下让针走位,等会儿又要再插一次。

    任扬好不容易咳停当了,全身却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气,皱着眉闭眼哼哼,这一番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脑袋疼得更厉害了。

    任杭天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可是也使不上劲儿,只能坐在一边叹气。

    “叔叔,别着急。刚才买的饭洒了,你要不先出去吃个饭?”聂廷小声地说道。

    任杭天摆摆手:“哪里吃的下。倒是你,快去吃点,别饿着。”

    聂廷也在他身旁坐下,看着病床上白着张脸的小孩:“可是,扬扬过会儿保证要饿了。医生说扬扬现在要吃的清淡点,要少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医院这边卖的东西保证不合适,也不合他胃口。要不,叔你回去做点带来。你自己也顺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任杭天听了,道:“嗯,那这样。我给你婶婶打电话,让她做。你回去。昨晚都没睡好吧?回去睡一觉,再给他带来。我在这照顾他。”

    “婶婶好不容易才肯回去休息一下,还是别吵她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昨晚都在这守了一夜了,才该回去休息。”

    “廷廷,听话。”

    “叔叔,”聂廷的声音低了下去,“扬扬……扬扬会受伤,都是我没照顾好……”

    “胡说什么!这是意外!”任杭天声音大了点,任扬觉得自己刚好点的头又抽了一下,可没等他抗议,聂廷就小声道,“叔叔,医生说不要太大声说话。会让扬扬头更疼的。”

    任杭天不说话了,最后任扬听见他叹了口气:“好吧。你看着他会儿。我回去给你们弄吃的。”

    感觉任杭天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他勉强睁开眼睛:“爸……”

    “诶。爸爸回去给你弄好吃的。好好睡一会儿,啊?”任杭天道。

    “嗯。”任扬乖乖地答应,又叮嘱,“你好好休息。还有妈妈,也是。”

    任杭天微微笑了下,又拿手在任扬的脸颊摸了下:“你没事,我们才能放心。乖乖的。”

    任扬眨眨眼。任杭天又拍拍聂廷的肩:“廷廷,拜托你啦。”

    “叔叔,你放心吧。”聂廷轻声答应。

    看着任杭天离开,任扬吸了吸鼻子。鼻头酸涩,有点想哭。

    “别哭。”聂廷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替他摸着。

    任扬看向他,看着他明显憔悴的脸色,还有大大的黑眼圈:“我昏了多久了?”

    聂廷摸着他手背的手停了下:“……两天。”

    这么久?

    明明在那个梦里,自己只呆了不到一天的!任扬沉默了,半晌讷讷地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聂廷没回答,只是低着头,握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倏地站了起来,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没有下次了!不许有下次!”

    他的音量不高,但是任扬听得出里面压抑着的情绪。那双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黑眸里,惶恐,害怕,自责……各种情绪交缠着,让任扬心疼。又想到刚才聂廷浸透他衣服的泪水……

    虽然肩膀被抓得很疼,但是任扬一点也没想到挣扎,只想好好安抚安慰眼前看似成熟的少年。

    抬起左手,抓住聂廷的手臂,拉了一下,任扬轻声道:“低一点。”

    “……什么?”聂廷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任扬这句话和自己要求的保证有什么关系。

    任扬微微勾起嘴角,真是,难得看到聂廷这样呆愣愣的样子啊。

    “我说,你腰弯下来一点。”

    聂廷眨了下眼,深深看了他一下,慢慢地,一点一点俯低了身体,直到感觉到任扬暖暖的鼻息喷洒到鼻尖为止。

    他的面色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看着尽在咫尺的小孩透亮的眼眸,他的呼吸终于是微微急促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伪装,就感觉下巴上一阵温热。是任扬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好刺。”任扬低声抱怨,横了他一眼,“等会儿去刮胡子。”

    聂廷看着他,不说话。

    任扬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哽了一会儿道:“……以后就算跌倒我也会先看清楚地上有没石头再跌的。”很快地说完,难得有点狼狈地避开眼睛,不看聂廷轻轻勾起的唇角。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这说得有多牵强。

    “等会儿去刮胡子,那我这会儿,要干嘛?”耳朵一热,聂廷的唇停在他的耳侧,一张一合之间热热的气息都洒在耳朵上。

    任扬不回头:“现在……喝水!”

    “嗯。好。”耳际的热度在聂廷说完这句话之后消失了。

    任扬忍不住转过头,有点讶异聂廷的听话。但他刚转过头,聂廷的唇就贴了上来。

    两人的唇就这样贴合着,谁都没有再动一下。任扬的心里一惊,想躲,最终却只是静静躺着,任由聂廷唇上的暖热透过自己的唇侵袭自己的心。

    他们的距离是这么近,让他清楚地看见聂廷眼里微微的笑意之后的小心翼翼。可更无法忽略的,是他在聂廷的黑眸里看见的自己的脸,那么清晰地展现着他的心软。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聂廷探出舌尖在任扬的唇上试探性地舔了舔。任扬一惊,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可马上就看见聂廷的眼里浮现一抹伤心。

    “……会被看见。”几乎是马上冲口而出的话让聂廷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任扬却是在心里一下长叹。对聂廷,他是没办法狠下心了。心软,真是要不得!他知道。可是老天更知道,他对聂廷已经心软了这么多年,改不了了。

    下一刻,聂廷的唇又贴了上来。

    在这之前,任扬听见他低声道:“门锁了。”

    啊?

    任扬瞪大了眼睛。这个吻是他预料之外的,那么聂廷之前就锁上门是要做什么!可是他已经没办法发问了,因为获得允许的聂廷已经大胆地把舌探入了他的唇内,将他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瞪了两秒,任扬闭上了眼睛,回应聂廷还略带生涩的吻。

    醒来之后,有你在,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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