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前世今生
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以后。
那个世界与现在的差异，就仿现在与佛尧舜禹时代的差异一般，翻天覆地、不可想象。那个世界里没有君王，没有没有官阶，只有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党”组建的政府，用“立法”和“法治”来稳定社会，规范人们的行为，保护弱者、惩治罪人。触犯了法律的人，将依据相关地法律条文受到严厉的惩罚；那又是一个被认为“自由、民主”的世界，背德者往往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而倍受打击，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小飞是被一个离了婚的单身老太太抚养长大的孤儿。考上大学之后，“奶奶”安详离世，失去唯一经济来源的小飞不得不一边做小买卖一边读书。有一天他进了一批文具，想要运往学校的格子铺卖掉，但运货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突然向他走了过来，伸出小脏手问：“哥哥，可不可以送我一支铅笔？之前捡来的那根，用完了。”
这个女孩叫白露，一年前，随母亲拾荒流浪的她因母亲病故而成为了孤儿。她辍了学，靠拾荒为生，住在破烂堆里，仍在坚持不懈地自学高中课程。太过相似的身世经历让小飞无比动容，认了她做干妹妹。他让她搬来出租房和自己住一起，并用赚来的钱供她上补习学校，好参加高考。
梳好了头发、洗净了身体、穿上了干净衣服的白露，竟是一个美丽无比、秒杀一切少男的美少女。小飞悉心照料着白露的生活起居，待她如至亲，为她，他学会了洗衣做饭梳头扎小辫，咬牙同时干着两份劳累的工作。
说他从没有对这个“妹妹”动过半点龌龊的心思，或许没人会相信，但他真的已经有了让自己真心去爱的女人——“让白露安心高考是最重要的。不就是几个月的生活费嘛，我借你。将来你赚了钱加倍对我好就是了，小飞哥哥。”爽快地说出这番话来的，是小飞的女友韩雪。
她是如此单纯如此善良，从未怀疑小飞与白露的关系，甚至经常像姐姐一样关照白露。在她的心中，德才兼备、能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又高又帅的小飞简直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她想倾注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他，她甚至分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是爱还是崇拜；而他，每当看到那双充满了崇拜与期待的眼神，便会再次燃烧起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充满自信和尊严，越发努力奋斗……
可现实是残酷的，即便拼尽了全力，小飞还是没有立即偿还债务的能力。但是他认真地写下了一张又一张、总金额将近两万元的借条，立誓正式工作之后马上偿还给钱的主人——韩雪的父亲韩诚。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陡然间就击碎了一切脆弱的美好。一切，只因一直在敦促小飞工作还钱的韩诚，突然得知了小飞参加了研究生考试的消息。
想到迟迟没有回到自己手中的钱，韩诚突然觉得自己和女儿都被小飞骗了，大发雷霆。为了报复，他在门户网站上发了一个帖子，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人同居，还从自己女儿和老爹的手里骗钱供自己挥霍。一夜之间，骂声如洪流般席卷而来。小飞和白露起初都在沉默中忍耐着，但被无情地“人肉搜索”之后，白露竟在去往高考考场的路上被人围观唾骂，没能去往考场……
小飞读的是医科，德行天下、治病救人一直是他的理想，但那一天，他却失去了理智——他在傍晚时分跑到了韩诚开的店铺放了一把火。他想毁了韩诚的生意，想让他尝一尝失去的痛苦，可他没有想到，那日那时处在店铺中的并不是韩诚，而是韩雪和她的母亲……
天夜晚，回到出租房中的小飞坐在火柴盒大小的二手电视机前看地方台新闻，他居然看到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韩诚的店铺——那家被自己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的店铺。
那一幕，即使他死去化灰，也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他看到两个被烧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生命被台上担架，而那两个被烧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生命，其中一个，正是自的女朋友……
他摔碎了妹妹的大学梦，他又烧死了自己爱的人，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去自首了，然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相当于“斩立决”。
“迟到的正义就是非正义”——判决下达的第二天清晨，他就被押上了刑场，被一颗子弹洞穿了头颅，夺去了生命。
“哥哥，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哥哥，你为什么要烧死我！”
——弥留之际，他听到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都在哭着，边哭边喊……
还有谁的一生能像他这一生一样，如此痛苦、如此纠结！他试问苍天，为自己安排如此的命运，究竟欲意何为？！枪口之下、鲜血之中，这无法洗刷的罪、这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似乎注定要伴他含恨九泉……
如果这就是人的一生，那还不如，不曾在这世上活过！
他这么想着，想着，恨着，恨着，直到在失去意识的混沌中陡然苏醒，重获新生。
是的，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又突然间醒来，并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千年前，一个叫怀瑾瑜的男人身上！
没错，他就是我，我就是“小飞”。
小飞是我的小名，前一世，我的名字叫尚鸿飞。这是抚养我的奶奶给我起的名字，她是个有文化的老人，她希望我能大鹏展翅、一飞冲天、被人仰望、过上潇洒惬意的生活。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我一直在为我和奶奶共同的梦想努力着……但是那一天傍晚，我却做出了十恶不赦之事，犯下了滔天大罪，手段极其残忍、后果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但你看，现在的我微笑着，笑得如此温文尔雅、如此纯洁无暇。我会害羞脸红、会冒傻气、会哭会笑会感动，会像个孩子一样地爱自己的生命、爱这个世界……返璞归真，是我对这一次重生的回答，是我经历过前世之后，理性的选择。
一切回放完毕，我微笑着轻声说：“云墨，我曾说过，我也经历过一场告别、一场瞬间失去一切的捶心之痛；我曾经被束缚着双臂，走向最让人痛苦、最绝望的顶点，承受生命最不能承受之重，尝尽人生最不能承受之轻……现在，你应该信了吧。”
苏云墨全身僵直地看向我，睁大眼睛，眼波颤动。“你——不是怀瑾瑜……”
“我是。”我说得非常坚定，“也许我不是怀瑾握瑜而生，但我愿倾尽所有偿还这一世。我已和他融为一体，我便是他的余生。”
苏云墨吃惊地看着我，看了半晌，又垂下了眼眸，身体微微颤抖。他说：“其实我没怎么听明白你的故事，但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意思——你原本活于另一个世界，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又被‘法律’复仇杀死，并重生在了这个世界、这个身体上，是吗？”
“没错。”
“瑾瑜……”苏云墨抬起头来，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告诉我，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
“什么？”
“你是上天赐给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到我身边的，是吗？”他用双手轻轻捧起了我的脸，“我该奉这天意，视你为一生的良人吗？”
“云墨……”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不用怀疑，我的今生为你而生，我是你的。你看，这是我的心，这是我全部的爱，不用迟疑、不用担心，用你的余生尽情地享受它吧。”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与我唇舌纠缠。我的手深深插`入了他浓密的发丝里，将他用力地揉向自己。我们在床上滚来滚去，吻得天昏地暗……
“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交换秘密，这只是你一厢情愿。”
“云墨……”
“好吧，我有一个秘密。”他抬起下颌凑到我耳边，轻轻地啄了啄我的耳垂，“我曾以为失去轩逸之后再无力爱谁，但是，我却对你……”
“我知道。”
“尽管……”
“我知道。”
“你真讨厌。”他一个翻身滚出了我的怀抱，抱着枕头背对着我说，“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关于轩逸的事情、了解他的死。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大哥？他什么都知道。”
“大哥说他一提起王轩逸就心里难受，不想说……”
“瑾瑜，他是我曾用生命去爱的人，你大哥都无法释然，更何况是我呢！请不要对我残忍……我不想……”
我凑到了他的身边紧紧搂住了他，用食指挡住了他的嘴唇。“我错了，云墨。这件事我去问大哥，你不要再想了。睡吧。”
他转了个身，朝向我，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我吹熄了灯火，想到自己终于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重生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了却前尘，一切归零。愚蠢的人才会用前世的错来惩罚自己，而我，要用今生的幸福来对自己救赎。
此时此刻，抱着这具让我沉醉的身体，感受着他的灵魂渐渐被我的爱洗涤，我觉得，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场救赎，并非只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个世界与现在的差异，就仿现在与佛尧舜禹时代的差异一般，翻天覆地、不可想象。那个世界里没有君王，没有没有官阶，只有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党”组建的政府，用“立法”和“法治”来稳定社会，规范人们的行为，保护弱者、惩治罪人。触犯了法律的人，将依据相关地法律条文受到严厉的惩罚；那又是一个被认为“自由、民主”的世界，背德者往往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而倍受打击，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小飞是被一个离了婚的单身老太太抚养长大的孤儿。考上大学之后，“奶奶”安详离世，失去唯一经济来源的小飞不得不一边做小买卖一边读书。有一天他进了一批文具，想要运往学校的格子铺卖掉，但运货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突然向他走了过来，伸出小脏手问：“哥哥，可不可以送我一支铅笔？之前捡来的那根，用完了。”
这个女孩叫白露，一年前，随母亲拾荒流浪的她因母亲病故而成为了孤儿。她辍了学，靠拾荒为生，住在破烂堆里，仍在坚持不懈地自学高中课程。太过相似的身世经历让小飞无比动容，认了她做干妹妹。他让她搬来出租房和自己住一起，并用赚来的钱供她上补习学校，好参加高考。
梳好了头发、洗净了身体、穿上了干净衣服的白露，竟是一个美丽无比、秒杀一切少男的美少女。小飞悉心照料着白露的生活起居，待她如至亲，为她，他学会了洗衣做饭梳头扎小辫，咬牙同时干着两份劳累的工作。
说他从没有对这个“妹妹”动过半点龌龊的心思，或许没人会相信，但他真的已经有了让自己真心去爱的女人——“让白露安心高考是最重要的。不就是几个月的生活费嘛，我借你。将来你赚了钱加倍对我好就是了，小飞哥哥。”爽快地说出这番话来的，是小飞的女友韩雪。
她是如此单纯如此善良，从未怀疑小飞与白露的关系，甚至经常像姐姐一样关照白露。在她的心中，德才兼备、能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又高又帅的小飞简直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她想倾注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他，她甚至分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是爱还是崇拜；而他，每当看到那双充满了崇拜与期待的眼神，便会再次燃烧起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充满自信和尊严，越发努力奋斗……
可现实是残酷的，即便拼尽了全力，小飞还是没有立即偿还债务的能力。但是他认真地写下了一张又一张、总金额将近两万元的借条，立誓正式工作之后马上偿还给钱的主人——韩雪的父亲韩诚。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陡然间就击碎了一切脆弱的美好。一切，只因一直在敦促小飞工作还钱的韩诚，突然得知了小飞参加了研究生考试的消息。
想到迟迟没有回到自己手中的钱，韩诚突然觉得自己和女儿都被小飞骗了，大发雷霆。为了报复，他在门户网站上发了一个帖子，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人同居，还从自己女儿和老爹的手里骗钱供自己挥霍。一夜之间，骂声如洪流般席卷而来。小飞和白露起初都在沉默中忍耐着，但被无情地“人肉搜索”之后，白露竟在去往高考考场的路上被人围观唾骂，没能去往考场……
小飞读的是医科，德行天下、治病救人一直是他的理想，但那一天，他却失去了理智——他在傍晚时分跑到了韩诚开的店铺放了一把火。他想毁了韩诚的生意，想让他尝一尝失去的痛苦，可他没有想到，那日那时处在店铺中的并不是韩诚，而是韩雪和她的母亲……
天夜晚，回到出租房中的小飞坐在火柴盒大小的二手电视机前看地方台新闻，他居然看到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韩诚的店铺——那家被自己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的店铺。
那一幕，即使他死去化灰，也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他看到两个被烧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生命被台上担架，而那两个被烧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生命，其中一个，正是自的女朋友……
他摔碎了妹妹的大学梦，他又烧死了自己爱的人，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去自首了，然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相当于“斩立决”。
“迟到的正义就是非正义”——判决下达的第二天清晨，他就被押上了刑场，被一颗子弹洞穿了头颅，夺去了生命。
“哥哥，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哥哥，你为什么要烧死我！”
——弥留之际，他听到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都在哭着，边哭边喊……
还有谁的一生能像他这一生一样，如此痛苦、如此纠结！他试问苍天，为自己安排如此的命运，究竟欲意何为？！枪口之下、鲜血之中，这无法洗刷的罪、这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似乎注定要伴他含恨九泉……
如果这就是人的一生，那还不如，不曾在这世上活过！
他这么想着，想着，恨着，恨着，直到在失去意识的混沌中陡然苏醒，重获新生。
是的，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又突然间醒来，并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千年前，一个叫怀瑾瑜的男人身上！
没错，他就是我，我就是“小飞”。
小飞是我的小名，前一世，我的名字叫尚鸿飞。这是抚养我的奶奶给我起的名字，她是个有文化的老人，她希望我能大鹏展翅、一飞冲天、被人仰望、过上潇洒惬意的生活。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我一直在为我和奶奶共同的梦想努力着……但是那一天傍晚，我却做出了十恶不赦之事，犯下了滔天大罪，手段极其残忍、后果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但你看，现在的我微笑着，笑得如此温文尔雅、如此纯洁无暇。我会害羞脸红、会冒傻气、会哭会笑会感动，会像个孩子一样地爱自己的生命、爱这个世界……返璞归真，是我对这一次重生的回答，是我经历过前世之后，理性的选择。
一切回放完毕，我微笑着轻声说：“云墨，我曾说过，我也经历过一场告别、一场瞬间失去一切的捶心之痛；我曾经被束缚着双臂，走向最让人痛苦、最绝望的顶点，承受生命最不能承受之重，尝尽人生最不能承受之轻……现在，你应该信了吧。”
苏云墨全身僵直地看向我，睁大眼睛，眼波颤动。“你——不是怀瑾瑜……”
“我是。”我说得非常坚定，“也许我不是怀瑾握瑜而生，但我愿倾尽所有偿还这一世。我已和他融为一体，我便是他的余生。”
苏云墨吃惊地看着我，看了半晌，又垂下了眼眸，身体微微颤抖。他说：“其实我没怎么听明白你的故事，但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意思——你原本活于另一个世界，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又被‘法律’复仇杀死，并重生在了这个世界、这个身体上，是吗？”
“没错。”
“瑾瑜……”苏云墨抬起头来，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告诉我，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
“什么？”
“你是上天赐给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到我身边的，是吗？”他用双手轻轻捧起了我的脸，“我该奉这天意，视你为一生的良人吗？”
“云墨……”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不用怀疑，我的今生为你而生，我是你的。你看，这是我的心，这是我全部的爱，不用迟疑、不用担心，用你的余生尽情地享受它吧。”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与我唇舌纠缠。我的手深深插`入了他浓密的发丝里，将他用力地揉向自己。我们在床上滚来滚去，吻得天昏地暗……
“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交换秘密，这只是你一厢情愿。”
“云墨……”
“好吧，我有一个秘密。”他抬起下颌凑到我耳边，轻轻地啄了啄我的耳垂，“我曾以为失去轩逸之后再无力爱谁，但是，我却对你……”
“我知道。”
“尽管……”
“我知道。”
“你真讨厌。”他一个翻身滚出了我的怀抱，抱着枕头背对着我说，“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关于轩逸的事情、了解他的死。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大哥？他什么都知道。”
“大哥说他一提起王轩逸就心里难受，不想说……”
“瑾瑜，他是我曾用生命去爱的人，你大哥都无法释然，更何况是我呢！请不要对我残忍……我不想……”
我凑到了他的身边紧紧搂住了他，用食指挡住了他的嘴唇。“我错了，云墨。这件事我去问大哥，你不要再想了。睡吧。”
他转了个身，朝向我，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我吹熄了灯火，想到自己终于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重生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了却前尘，一切归零。愚蠢的人才会用前世的错来惩罚自己，而我，要用今生的幸福来对自己救赎。
此时此刻，抱着这具让我沉醉的身体，感受着他的灵魂渐渐被我的爱洗涤，我觉得，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场救赎，并非只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