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风云之成为秦霜

正文 番外;雄霸

    夜晚的风实在是凉,尤其,是在天山的夜。

    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习惯,总觉得很冷,一有这个暗示,我就更觉得冷。我裹了裹披在身上的长袍,紫色的长袍上绣着金线戏龙,暗黑流线的条纹,长长的一直顺着台阶拖上来。丑丑见到我不经意的动作,赶紧去泡了杯热茶,关上窗户,“帮主,歇息吧!”

    我摆摆手,手指一带过,绣袍上的金线被长长的指甲抽出,我皱眉,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很长了,被金线整个儿折断。

    关于绝无神父子,我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我喜欢的东西来威胁我,这会让我很不舒服,我要他们知道,雄霸不是一个可以受到威胁的人,即使,我是有弱点的。但是,我却不想在天下会动他们,白白脏了我的地方。

    我然后才想起秦霜,这是有多久没见到他了?这么久,只要一想起他的背叛,我就会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是生气,不是一定要不断地杀人,就是,突然惶恐不安起来,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这不对劲,直接导致我突然把目光放到聂风,断浪身上,我甚至默默允许聂风暗地里做的一切,我甚至觉得断浪不再是自己的棋子,而是我的左右手,我的臂膀,我甚至觉得无论这两个孩子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他们。因为,我不想他们也离开了。

    就像现在,我千叮咛万嘱咐断浪不要告诉聂风这件事,但是,他说了。

    他说了,聂风去了,我却没有说什么,我不能派人去监制他们,因为我要装作不知道。

    秦霜啊,秦霜。

    我在想,我要怎么惩罚你呢?你都已经不认识我了,这让我撕裂你的心在无端得滋长,虽然,我还是如此的镇定,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甚至,我拿着笔的手在轻轻地发颤,但是,我不能让人看出我可笑的心绪不宁,所以,我手里捂住笔,然后一直下不了笔。

    我想象着,把你丢在我的床上,手脚用质地最好的绵绸缠缚起来,遮住那双陌生的眼神,撕烂你无谓的衣衫,深深得掐住你的脖子,听着你求饶,然后,在你求饶的那刻,我就可以一脚把你从我的床上踢飞,笑着让你滚蛋。

    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想象,我知道我不敢也不会再去这么做。

    断浪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桌案上整理资料。

    我投也不抬,我有点生气,断浪把秦霜和绝无神的事告诉聂风,以至于我还在这里呆着,不能跑去那个人面前,给他一巴掌,也不能抱着他,告诉他,回来就好。

    我挥挥手,冷淡地说:下去。

    血腥味,强烈腥甜的血腥气味。我皱眉。

    师父,救他。

    他几乎是跪趴着过来的,上了台阶,跪在我的面前。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这人面色苍白,唇如霜染,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冬天埋在雪地深处腐烂的草叶,他是穿着大红的袍子,长长的袍子覆盖在自己紫色的绣袍之上,那袍子鲜红似血,很理所当然得眼花,看着汩汩滴落的血,晕染了自己的紫袍。

    他的身体里若是破了个大洞,里面的一切都争先恐后地往外冲,身子就像是被割断脖子的畜生,不停得抽搐,每抽搐一次,血便流的更多,好像要把整个抽干才停止,温热的一片潮湿很快顺着流动的空气拂来。

    我倾身瞄了一眼,怔住,他是谁?

    断浪呐呐,泪眼模糊,师父?

    那人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此时,却睁开了,很迷离的看了一眼自己。

    这不是秦霜,是谁?我只是觉得有什么砸到脑袋,于是,晕晕沉沉。

    我捂住额头,我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我的声音很轻,因为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断浪呐呐道。

    “滚!”我从他手里夺过受伤的人,然后,一脚把他踢飞,直直地踢到对面的石柱上,他瘦小的身子撞上石柱,发出沉闷得声响,滚落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但他还是马上做出跪趴的姿势,他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他要是死了,你们全都得陪葬。”我看着秦霜,伸手摸他惨白的脸颊,我怀里的身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凉慢慢僵硬,“秦霜,你会没事的,本座会救你的。”

    我抱着他,会中的大夫已经一拨一拨的赶进来。

    他显得很虚弱,他的手一直抓住我的衣袖,迷迷糊糊得喊我:师父。

    “霜儿。”突然一颗泪水落在他的面颊上,然后,他就笑了。

    他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看着我笑,笑的很坦然,然后,不停的动着嘴唇,他一直在喊我师父。

    秦霜死了。

    我几乎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掌纹断命理,玄机在其中。我彻夜摊开他的手掌,细细的描绘那断裂的线纹,先时,那掌心有温度,那线纹颜色粉红,而今,他的手又冷又硬又白,就像是摸在一块细致打磨,光滑的石岩上。

    霜儿,你生命线几次断裂,命悬一线,线纹不长,终是大劫难逃。霜儿,你感情线短而细微,表示面上温文如玉,柔软如春风,实则心地冷酷,漠视众物,天生凉薄无情。

    这是当初我说的话,我给他看得命,我甚至为了自己这先见之明得意了好久,看到他紧张的憋红了脸,我便愈加得笑容满面。

    然后,我又说。

    霜儿不信命,我却信命。我还要知命改命,你既然命不长久,那就由我来续上,我给你命,你就终其一生常伴,承欢在我膝下;你若是无情无义,我却要你有情有义,纵然不行,放任无情也罢,只许忠诚此生待我便可。

    那时,说的多么豪气万丈,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是得意,这可比打了胜仗的感觉痛快多了,也就在那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那些微不足道的恶作剧,看着被自己搂着的秦霜皱眉,一面乖乖应是,一面心里别扭的模样,我想就是自己当上天下会帮主的时候也没那么开心。

    我并没有如我所说的那样,让那许多人给秦霜陪葬。

    相反的,我甚至没有责备聂风断浪一句,我知道,那件事是聂风做的,这从他后来的表现,我就知道。

    我也许后悔,但他却同样后悔。

    也许,这辈子,下下辈子他都要因此痛苦,被那一切的记忆折磨想到这里,我便同情他起来。

    我有时候想,为什么自己对待秦霜要比他们残忍苛刻了许多?

    不然,这许多事也本可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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