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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乐极生悲

    “娘——啊——”素儿的惊叫声有一半卡在喉咙里,化成后半声简短的惨叫,身子一歪就趴地上了。

    本宫就纳了闷了,这丫头最近怎么总爱管本宫喊娘?

    那人二话不说,拍翻了素儿直接伸手就来抓本宫的手腕。

    本宫后知后觉,刚做了个闪躲的姿势手腕已经被他扣紧,慌乱的抬头,不期然正与他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激烈一撞——

    这个人的瞳孔很深,那双完全陌生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可以用一字来涵盖——狠!

    这他妈得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铸造出这么炉火纯青的凌厉眼神啊?

    四目交接,火花四溅的同时,本宫全身的血液僵化,整个人被彻底冰封。

    见着本宫发愣,那人颇有些不耐,沉声道,“跟我走!”

    说着手上用力一扯,本宫防备不及,被他拽了个踉跄,方才如梦初醒——

    擦,跟你走?你丫的开玩笑呢?跟你走本宫还不如直接借你手上的家伙抹脖儿来得痛快。

    那人脚下生风,本宫拗不过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身份脸面,只能耍赖往地上一蹲就不动了。

    本宫出此下策,那人始料未及,回头俯视本宫,眉头深锁。

    可能是素儿临晕前那半声凄厉的惨叫起了作用,院外陆续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走!”那人眸色瞬时一敛,恼怒的又很拽了本宫一把。

    大理石的地面本来就打磨的极光滑,本宫顺着他手上力道就跟着往前滑行半步。

    两个人一拽一拉,僵持之下场面显的有几分滑稽。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本宫渐渐有了底气,梗着脖子跟他较上了劲,他也拿着本宫没办法。

    两人互相对望数秒,却听着他突然极隐晦的出了口气,一咬牙直接提着本宫的腰带将本宫提起来,甩到了肩上,等本宫反应过来已经成了个倒栽葱的造型耷拉在了他的背上。

    那人扛着本宫大步流星的直接往后院走,话说这就奇了,他怎么就知道本宫这雍华宫里还有个鲜为人知的后院?这人到底谁啊?

    本宫也忘了呼救了,只稍一发愣,他已经扛着本宫奔到了后院的那株歪脖树下,不必说,这下一步的动作就是翻墙了。

    隔壁就是渺无人烟的清辉园,这要是被他翻过去,本宫就十有**的没救了。

    本宫一着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卫生不卫生,张开血盆大口在就他背上狠狠的烙下俩牙印。

    “嗯!”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感觉到他身上肌肉一紧,本宫抓住机会趁他松懈之际就从他肩上滑了下去,拔腿就往回跑。

    “来——”得,出师未捷,本宫这脚下才迈开一步,忽觉得后颈一麻,出口的半句话就被湮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等到本宫重新再有了意识已经是日次清晨,很清朗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吸进鼻子里的都是野地里的泥土味儿。

    本宫皱了皱鼻子,闭着眼唤素儿,“素儿你去把窗子关了,怪冷的。”

    素儿没有回声,本宫稍稍抬了抬眼皮子。

    破屋一间,墙都塌了半面,分明就是间危房,破窗纸的裂口处不断有冰凉的风扑闪着灌进来,当真是吹的好个**。

    就说本宫睡惯了的那张床怎么一夜之间床板会变得这么硬,这哪里是床,分明就是个破土炕嘛,是土炕也就罢了,好歹你铺上褥子烧把火取取暖啊,半张破席子往上一盖,又冷又硬还硌腰。

    擦,这他妈什么地方?

    本宫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二次穿越了,可这前后两次的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从皇宫直接掉进了贫民窟,你说你好歹先让本宫先穿个小康之家,一步一步先适应下环境好伐?

    本宫一个激灵,蹭的一下弹坐起来,这一坐不打紧,可能是因为动作过于激烈抻了脖子,跟落枕了似的难受。

    妈妈的,怎么每穿一回都不让本宫这身上好受,上回过去就赶上韩馨桐流产,要死要活的疼了好几天,这回好点,可该不会天生就是个风湿性关节炎之类的吧?

    本宫隐隐觉得自己是又要杯具了,丝丝的抽了口气,坐在土炕上四下打量了一圈,低头才发现身上裹着的竟还是前夜在宫里穿的那身繁复宫装,连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的挂件都一件没少。

    妈的,这回不会是直接就真人穿了吧?

    本宫华丽丽的囧了片刻,然后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良好心态,努力闭眼调节了情绪,摸索着爬下土炕。

    话说难不成还是空降的吗?为毛全身酸疼跟散了架似的。

    本宫龇牙咧嘴的扶着自己的小蛮腰,一边打量着这间危房一边往外走,穿过一间同样空荡荡散发着霉味儿的厅堂,外面是一个竹篱笆围成的小院,此时院子里正席地而坐了一个人,背对着屋子在撩拨地上的一堆火。

    那人穿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身形有点瘦,单看背影却是生疏的很。

    本宫愣了一愣,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放在右手边地上的一把剑。

    绑票?这还不如直接穿越了呢!

    有关前天夜里的记忆慢慢回拢,本宫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捂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倚在门框上的半边门板应声而倒,落在泥地上激起大片的灰尘,本宫猛地往旁边跳开一步。

    妈的,撞坏了人家东西可是要赔的,本宫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盯着院里那人的背影。

    可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开场音乐也只让他正在添柴的手顿了半秒,然后他便仍是镇定自若的把手里的一根枯枝扔进了火堆里。

    嘿,不曾想这小子还是个淡定帝,装,你装什么装!

    本宫警觉的四下看了看,右面一侧的篱笆已经倒塌,奔出去直接就是一胡同。

    本宫现在离着他起码有十步远,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本宫心里权衡了一下,却在再次瞥见他手边放着的那把剑时打了退堂鼓。

    “那个——”头一次和绑匪打交道,本宫也没经验,于是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跟他打了个商量,“这位——这位壮士,咱们谈谈好不好?”

    “哼!”那人并不回头,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让我放了你?”

    他的声音很冷,甚至还透着阴郁,本宫心里莫名一颤,竟然会觉得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诡异。

    “你要能放了我,也就不会抓我了不是?”开玩笑,谁他妈吃饱了撑的去皇宫里劫持个太妃出来逗乐子?这罪名可比今天抢劫人民银行要严重得多,就算是绑票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随便在哪儿摸个土豪劣绅的不比这有前途?

    “嘿嘿,”本宫干笑两声,“我就是想知道,你把我抓来——哦不,是找,你把我找来是想干嘛的?”

    “我也不知道!”那人道,说着又是冷声一笑,嘲讽道,“但或许你会告诉我。”

    这是怎么个意思?在暗示本宫这事儿还是有回旋的余地么?可不管怎么样本宫都得跟他面对面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本宫深吸一口冷空气壮壮胆,然后拖着裙摆一步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心里都在打鼓,总觉得这院里的气氛正随着自己逐渐接近他的脚步声而一点一点变得诡异起来。

    眼前的火堆里,柴草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本宫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绕过两步,站在了他面前。

    “那个——”彼时他正半垂了头,专心致志的在烤身前架上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头发由额前垂下几缕,显得很落魄,也刚好将他呈现在本宫面前的半边脸给遮住了。

    只是就这一个若隐若现的侧面轮廓,又莫名的让本宫心慌,一种不好的预感又缓缓从心底升腾起来,“你——是谁?”

    那人低低的冷笑一声,既没有抬头,也没有答话。

    本宫提起裙摆,强耐着性子蹲下去,迟疑着向他伸出魔爪。

    那人也不躲,就那么镇定的任由本宫一点一点将他面前散落的发丝拨开,还原他最原始的容貌——

    高挺的鼻,微微勾起的薄唇,俊朗的眉,深刻的眼,虽然面容消瘦的有点脱型,这就是活脱脱,俏生生的一皇帝陛下啊。

    得,没戏了!这回不死也不行了。

    本宫脸色一白,只觉得被人当头喝棒,脑子里顿时空了,伸出去的手就停留在离他面孔寸许的地方,整个眼睛里的表情就像活见鬼,“你——你——”

    “是啊,是我!”他似乎是很惬意于欣赏本宫的狼狈,忽而由唇边牵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阴暗,冷酷,又——魅惑!

    这是在之前的相处中,本宫从不曾在他的脸上看到的一种表情。

    他就势捏住本宫的指尖,手上稍一发力,本宫只觉得指关节都要被他捏碎,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却是任凭脊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也不敢叫出声。

    “现在你来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改抓本宫是手腕,一寸一寸逼近本宫的面孔,强迫本宫与他对视,眼神冰冷,目光森寒,恨不能将本宫生吞活剥。

    现在他失了亲娘,又丢了帝位,甚至连一个有名字的光明正大的人都不算,因为在皇家的玉碟上前光寿皇帝根本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对他而言,眼下这可是国仇家恨,他若要一股脑儿全把这笔账算本宫头上,那本宫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他的。

    妈的,都说坏事不能做,现在好了,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吧。

    本宫本能的往后仰着脖子,以力求拉开与他之间那点危险的距离,“你先别冲动,听我说——”

    前皇帝陛下不可思一下的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你还有话说?”

    切,死刑犯正法前都得给个申诉的机会,没话说怎么了?没话说本宫不会编着给你说吗?这时候保持沉默的是傻子。

    本宫的脑子飞速转了一转,带着一丝侥幸道,“那个——那天西华宫里的事儿吧——可能是太不凑巧——”

    “住口!”不曾想,本宫这才开了个头儿,已经被他怒声叱断。

    前皇帝陛下两眼冒火,又带上了昨晚那种杀气腾腾的锋芒,虽然是话语权被无故剥夺看,本宫还是识趣的赶忙闭了嘴。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把我当傻子吗?”他甩开本宫的手,本宫一个不稳,袖摆扶过火堆,马上闻见恶心的焦糊味儿。

    本宫一惊,慌忙甩掉袖子上的火星,还不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一柄冷剑抵在了喉头。

    本宫半坐在地上,前皇帝陛下居高临下,那个凌厉的小眼神比剑锋还要冷上三分,“还不说实话?”

    说实话?说了实话那还有命活吗?可就眼下这情形,貌似不说实话也够呛能顶过去。

    本宫很纠结,死磨着后糟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吭气儿。

    “说,那晚是不是你去西华宫里做了手脚?”他手腕稍一翻转,本宫垂在胸前的发丝马上被他削掉一缕,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好,对,是我,就是本宫做的。”本宫知道今天是挨不过去了,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同样提高了嗓门气势汹汹的吼回去,“可就算这一切都是本宫做的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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