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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丞相大人

    晴天霹雳,本宫被这一记响雷劈了个踉跄,素儿赶忙拦腰将本宫扑在怀里。

    “娘娘小心!”素儿扶到旁边的圆桌旁边坐了,见着本宫手脚一直发抖,知道本宫是激动过度,赶忙倒了杯水递过来。

    就本宫目前这个心理状态,哪能喝的下去水,捧着个水魂不守舍的杯抖啊抖,把整杯的水都泼到了自己身上,素儿又慌忙找了干净衣服来给本宫换。

    换好了衣服本宫还是心乱如麻,咬着手指头在屋子里拼命的转悠着找北。

    素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拽住本宫的手,心疼的揉了揉本宫食指关节上的咬出来的齿印,“娘娘您别转了,丞相大人会突然登岛,这有些不寻常,您要不要去见他一面?”

    不寻常?连素儿这斑斑排的丫头都看出这事不寻常了,本宫还能不知道?

    “你别急!”本宫惶惶不安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颤抖着呻吟道,“让本宫先想想。”

    皇帝陛下跟丞相大人之间的不和谐迄今为止虽然从未露在面上,那却是真真切切的敌我矛盾,不可调和,如今有了大钰明成王爷这个引子,还不是一触即发?

    他把这一干老小困在岛上的意图这么明显,明摆着就是为了配合宫里随时可能爆发的那场叛乱,先把这后院禁锢起来,以防失火。

    按照常理,丞相大人此刻不是应该正在宫里和皇帝陛下火拼的吗?他怎么会突登岛?莫不是——

    难不成没了韩馨桐,反倒将丞相大人晶晶莹闪闪亮的一颗玻璃心历练成金?让他以爱为名,拼了老命把天命所归的帝星给撞翻到臭水沟里了?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

    “素儿!”本宫心里一紧,一把抓住素儿的手,“宫里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没有!”素儿拧着眉,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就算消息封锁的再严密,可如果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更何况这些天隔岸观火,本宫也没见着对岸那边有什么激情的小火花窜上天啊。

    可如果宫里没有什么变故,皇帝陛下怎会准了丞相大人去而复返?

    本宫本想以此自我安慰,却不想越发的六神无主。

    “都有什么人跟了丞相大人一起上岛?”本宫问。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只有一艘船,船靠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奴婢见着他们下了船那灯火是直接往太后娘娘的霁影轩去了,就赶忙回来禀告娘娘了。”

    丞相大人去找东太后?他俩之间的关系不是早就崩坏了吗?这说明还是有事儿。

    “素——”本宫伸手去拉素儿,想和她说两句体己话,外头却忽然有人敲门。 素儿和本宫一样的没胆,俩人不约而同的各自打了个哆嗦。

    本宫定了定神,镇定的回到桌旁捧起茶碗装淡定,“去开门。”

    “是!”素儿担忧的拿眼尾扫了本宫一眼,还是有些怯怯的转身去了。

    本宫听她开了门,和门外的小太监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就又重新合上门折了回来,“娘娘,方才太后娘娘那边来人了,说是请娘娘过去一趟。”

    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自上回和丞相大人私奔到南府回来,本宫和她之间早就彻底断了来往,各自的眼不见为净,她怎么就突然想起要传唤本宫来了?

    最毒妇人心,尤其是东宫太后这种被仇恨的猪油蒙了心的女人,本宫着实是有点怕她,但转念一想,反正有丞相大人在她也不能把本宫怎样,所以压到脚低板的底气又往上飘了飘,便起身带了素儿去了。

    太后娘娘院里的人比本宫院里的不同,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左膀右臂,可能是事先得了吩咐,本宫去了也没人多管闲事,连通传都省了,守在院中的秀婉嬷嬷把素儿扣了,直接给本宫指了个路就把本宫让进了门。

    本宫稳了稳情绪,穿过前殿,直接找到了后面东太后的寝殿。

    彼时太后娘娘正顶着一脸的锅底灰坐在榻上,丞相大人赏了她半个侧脸,负手站在一旁,看样子俩人是刚吵了架。

    看来是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的内部矛盾还没解决,眼前的气氛有点冷场,让本宫看了个笑话。

    听到脚步声,俩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抬眸往门口扫了一眼。

    见着本宫丞相大人似是有些出乎意料,愕然一怔之后就转向东太后,眼中竟是鲜有的怒色。

    太后娘娘扶着身下睡榻慢慢的站起身来,眼露讥诮,冷冷的与丞相大人对视,“你去而复返不就是为了见她吗?现在人我给你找来了,你也不用去了,有什么话就在这一并都说了吧。”

    东太后说着便往门口走过来,自从跟丞相大人闹翻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这几日被皇帝陛下扣在这座孤岛上,添了心病,已经明显的见出消瘦,面容虽然依旧清高华贵,眼窝却是明显下陷,原本剪裁合体的凤袍此刻更像是架在了单薄的身子骨上,虚弱的让人心生怜悯。

    便是这样本宫还是被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震了一个踉跄,心虚之下,不禁往旁退了两步。

    而东太后显然是已经把本宫当做了路边的那泡臭狗屎,直接左拐出了门,走过本宫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直目送她走远本宫才稍稍敛了情绪,一步三回头的扶着门框跨进门来,“太后娘娘——是不是病了?”

    “嗯!”丞相大人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上前执了本宫的手,目色深深的望着本宫,“这几日你还好吗?”

    “还好。”本宫被他看的老大不自在,也不好意思强行从他手里将手抽出来,只好敷衍,“这几日天寒,水上都结了冰了,你怎么上来了?”

    “华云池与宫外的蓝水河相通,中间水体流动,冰层结不厚,只不过船都被冻在了渡口的浅水里,无法行动。这两日天气回暖,又被烈日晒了整个下午,以人力稍微一凿,冻在船上的冰层就松动了。”

    得,丞相大人你不愧为冷场王,这才说了两句半就把本宫噎这儿了,难道你听不懂本宫的言外之意不是要跟你普及生活常识,而是在跟你打听“前线皇宫”的战况么?

    介于“含情脉脉”这个眼神的难度太大,本宫只能没事找事,“那个——宫里没出什么事吧?”

    本宫问的挺坦诚,丞相大人却没有被本宫的诚意打动,不由的眸色一敛,“他又去找过你了?”

    “我——”本宫是想见他不假,可这不是人家不给面子,到现在还没见着么?本宫冤枉死了。

    本宫本能的想要澄清,想了想又临时闭了嘴。

    其实这误会不误会的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反正韩馨桐和丞相大人之间的这个杯具早就是一地碎片,就算再粘起来强充洗具也得漏水,早点让他接受点现实教育也好,有利于人格发育和健康成长啊。

    本宫作哀婉状,决绝的往旁边别过身去。

    丞相大人显然是想歪了,面部表情抽象的一阵痉挛,一把拽住了本宫的胳膊,将本宫强行拉回来,字字句句都痛苦的挤在牙缝里,“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什么你还要见他?”

    本宫负他,却还要他这般隐忍,明明是怒上心头了,还连个稍微歹毒点的字眼都要斟酌着不敢随便往外吐,咱俩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正在气头上他手上力道有点重,抓的本宫胳膊生疼。

    本宫皱着眉,还是挺客气的没跟他发脾气,只是淡定的看着他,“你先放手。”

    丞相大人的目光一寸一寸移到自己的手上,眼神明显的凝固了一下,却没有放手,然后他的唇角微微弯起,勾勒出一个疑似微笑的弧度,“在南府的那最后一晚,我就已经抓不住你了,是吗?”

    那一刻,他的笑容绝美,美的仿似可以一直安静的开到荼糜;那一刻,他的声音很轻,平静的像是一种可以延续到地老天荒的幻觉。

    本宫被美色所惑,一时间竟是有些分不清摆在眼前的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象,心里的感觉出奇的宁静,血液中却有种不安的分子在狂躁的涌动奔流,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记得在南府的时候我说过——”本宫勉力的保持微笑。

    “那天晚上你说了什么我都记得。”丞相大人突如其来打断本宫的话,只用那双纯澈透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本宫的脸,盯的本宫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想知道原因。”他道,“十五年前,你说要我等着你,等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们就离开这里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十五年了,十五年都没有变过的约定,为什么如今到了这最后一刻,你却越走越远,反而不肯等我了?”

    十五年了吗?原来隔了十五年了那个傻女人都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只是她等着他,守望他的神情姿态,他都看不见了。

    “我——”本宫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丞相大人看着,冷不防就苦笑出声:“是你和姐姐一手导演了我人生的轨迹,现在,在我渐渐入戏的时候,你却要告诉我这场戏已经演完了?馨桐,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他的质问显得乏力,本宫听着,整个人都扭曲了。

    丞相大人呐,你也知道是隔了十五年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人心,而是光阴么?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错就错在当年我们的想法都太天真。十五年了,我们又怎么就能指望十五年之后一切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从原点重新开始?”本宫一正儿八经的理科生,能挖空心思的把这两句说到这个层次已经是相当的深度了,“回不到从前了,就算你还是那个穆君清,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韩馨桐了。”

    韩馨桐早就GAME OVER了,本宫很是斟酌了一下自己的遣词用句,明确的表示,自己只是对不起他,而不是辜负他。

    只是单冲丞相大人这个认死理的倒霉脾气,这些话本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他说,万一他一时接受不了,拿不准我俩之中就得有一个被送去给韩馨桐作伴。

    对于情商为零的人,本宫也就不指望能与他沟通了。

    “十五年?”丞相大人喃喃一声,那语气却是很不能苟同本宫哲理性这么丰富的论调,随即便听着他话锋一转,反问道,“我输掉的真的只是时间吗?”

    输掉的是抽象的时间,错过的却是真实存在的人,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就是铁三角里见不得人的那点破事儿?

    原来丞相大人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罢了,这样也好,大家索性撕破脸一次把话都说完好了。

    “都说女人很容易对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动情,”本宫心一横,静静的吐了口气,脸上牵强的笑笑,“或许我也未能免俗,你就只当我是对他日久生情,是恨也好,怨也好,都把我忘了吧。”

    本宫一口气说完,屋子里的温度已经瞬间降到冰点以下,静的都有些恐怖了。

    想象着丞相大人头顶此时此刻滚滚而过的响雷,本宫两眼空空的望着房梁,心里却在马后炮的琢磨,阴阳两隔和绿帽子这两回事综合起来哪一桩的杀伤力比较大。

    “忘了?”短暂的沉默过后,丞相大人突然冷笑一声,本宫觉得瘆的慌,下意识的刚想往后退,两个肩膀却猛地被他擒住——

    “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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