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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哥舒流云

    我如梦初醒,抬眼往窗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就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备轿吧。www.103v.com

    “轿子早就给您备下了。”伙计道,赶忙掀开门口的帘子引着我下楼。

    我住的地方是当年刚到这里的时候从一土财主手里买的一处数一数二的大园子,如今八方发展起来,这宅子刚好衬了它财大气粗的气势。

    为了保持神秘感,也为了避开哥舒远的眼线,这几年我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几个自家的管事伙计,这淮安镇上的人也都只道此宅隶属八方主人所有,而对于这宅子里究竟住了个什么样的人却是不甚清楚。

    因为这宅子占地太广,我便拓宽了大门的门脸,平日里出门轿子都是直接抬进抬出的,这天也是一直由着他们把我抬到内院的花园门口才下了轿。

    “夫人回来了!”院外守门的老妈子一高兴,冲院里扯着嗓子惊喜的叫了一声。

    “娘!”我的耳朵被她一震嗡嗡作响,花厅里等着的小人儿已经闻讯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一阵风似的奔出来扑了我的大腿。

    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说我这又不是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他们这一个个的是哪来的这股子激动劲儿?

    “流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脸一沉,揪着裙子俯身蹲下来,摆了个挺大的谱儿拉过流云的小手捏在掌中,“你今天在私塾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啊!”流云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脑袋晃的挺无辜。

    这老天爷可算是开了一回眼,可能是觉得我一女人带孩子不容易,流云这小子打生下来就乖的不像话,长的白净漂亮聪明伶俐是随了我自是不必多说,连那气质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打他会下地走路了,那整个就一翩翩佳小公子的气质,一板一眼,走到哪里都是老少通吃迷倒一大片。

    若说他闯祸,我想想也是不太可能。

    见我走神半天没动,他又扯了扯我袖子,奶声奶气道,“娘,我爹回来了,我们进去吃饭。”

    虽然为了不给他的童年造成阴影,我一直跟他说他爹外出经商去了,可天地良心,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了四年我容易么我?他哪有什么爹啊?

    我一时没太反应明白,迷迷糊糊的刚要起身随他往里走,他却忽的松开我的手,嘴里欢快的喊着“爹”就往院里窜去。

    他爹?谁啊?

    我心里一阵狐疑,下意识的抬眼往院里看去,却见他小小的青色身影毛线球似的飞过去刚好落在一个男人宽广的胸膛里——

    俊朗的五官,深刻的眉眼,尤其是那弧度明显的两片薄唇,乍一看去那一大一小俩男人简直就是一正版原创和一高仿真的盗版模型啊。

    男人看着我的目光微微含笑,是一副熟络的理所当然的神态,我顿觉五雷轰顶。

    流云很自来熟的搂着那人的脖子,亲昵道,“爹,娘回来了,我们进去吃饭,我饿了。”

    “好!”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了片刻,很泰然的摸了摸流云的小脑袋,抱着他转身往里走。www.103v.com

    我愣在原地,心里一阵一阵的往外长毛,里里外外的不舒服。

    身后老妈子见我半天没动,终于等不得往前撞了一下我的腰,偷笑道,“夫人,赶紧着啊,您这这多少年了,姑爷可算是回来了。”

    姑爷?我又不是你姑,哪来的什么狗屁姑爷?

    不过话虽这么说,如今箭在弦上,偏向虎山行的精神还是不能废的,我于是勉为其难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因为我回来的晚,此时屋子里的饭食早就备好了,这一餐饭下来流云那小子的一张小嘴就没停过,半边用来往里塞食物,半边用来跟他“爹”卖萌套关系,半路杀出来的那位也似是对这个称呼受用的很,父子俩配合的天衣无缝,餐桌上其乐融融,惟独吃的我食不知味,精神恍惚,一直到哥舒远哄睡了流云从他的卧房回来,我还坐在床头发呆。

    哥舒远脱了外袍往床边坐了脱靴子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我一眼,“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魂不守舍的的摇摇头,也没觉出什么异样,很顺理成章的脱了鞋子蜷缩到床上去拉了棉被将自己裹住,可是怎么想也还是想不通,“我在想流云这孩子是随谁呢?怎么就一点也不认生。”

    “呵——”哥舒远也上了床由背后抱了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软绵绵的笑道,“当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矜持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回头瞪他一眼,恍然之间才终于有点缓过味儿来——

    擦,光顾着那小的了,这混球什么时候爬我床上来了。

    我心里一怒,可是待到想要回身去推他的时候,襟前的衣带却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他挑开。

    胸前瞬时一空,我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下意识伸手去抓衣服,不想就又被他钻了空子,直接翻身将我压在了床上,扯了我的衣服就来啃我的脖子。

    我试着推了他两下,没推动,便刚忙试着打岔,“喂,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嗯?”哥舒远含糊的应着,手下动作却是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把俩人扒了个精光。

    “冷!”我伸手去扯了被子往怀里塞,“我说流云呐!”

    哥舒远转手把我刚拉过来的被子甩开,心不在焉的再应,“可能是随你吧。”

    “滚!”我心里一恼就没轻没重的踹了他一脚。

    哥舒远就势按住我的脚踝,终于不得已停了手下动作,抿着唇很严肃的看了我片刻,道,“也可能是随我吧。”

    这还像句人话,我心满意足的稍一松懈,不想却被他趁虚而入,这便宜就彻底被占了去,真他妈的欲哭无泪。

    完事两个人趟仰躺在床上喘气,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就侧过头去看他,“你就不问流云是谁的种?”

    哥舒远也不睁眼,气定神闲的回道,“只要不是你生的,是谁的都无所谓。”

    “……”丫丫个呸的,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还惦记着我这两年是不是红杏出墙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被她噎的一时无语,他顿了一顿,也是睁开眼侧目向我看来。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故意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哥舒远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哑声一笑,从背后将我圈入怀中,把自己的脸孔埋在我的肩窝里深深的嗅了嗅,“这五年,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吧?”

    这是怎么个话说的?我冷声一笑,拿眼角的余光回头扫他一眼,讽刺道,“这五年宫里选秀三回,对不起我的事儿你该是没少做吧?”

    “呵——”哥舒远闻言,又是忍不住一声轻笑。

    听他这意思便是心虚默认了,我心里一闷便闭了嘴往床边挪了挪,不再说话。

    哥舒远凑过来,想要再拉我入怀,我冷着脸没给他好气,奈何人家体力上占优势,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强行将我箍了胸前。

    两个人肌肤相抵,是一种滑腻的触感,我心里轻飘飘的有点难受,就象征性的试着挣脱了一下。

    “没有!”见我是铁了心的不让他好过,哥舒远也颇无奈,吻着我的脸颊低低的呼出一口气。

    “一次都没有。”他说。

    他此时的声音压的很低沉,没有什么气势,甚至有些疲惫的沙哑,我听着心头却是剧烈一颤,讶然的回头看他。

    哥舒远唇边轻轻的扯出一丝平和的笑容,拥着我,低头在我额上吻了吻。

    “有时候想想,其实上天还是公平的。当年我没有容得下穆君清的孩子出世,冥冥之中他可能就是安排了我现在要以这种方式偿还。”他轻轻的叹息,随即莞尔一笑,目色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眸,笑道,“好在我还有你,不是么?”

    我心里有点泛酸,为了掩藏情绪便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拿手指在他胸前漫无目的的画圈,终还是把心里最不愿意说的话说出口,“付安阳呢?”

    哥舒远的神色一滞,沉默片刻,坦言道,“她要回漠北了。”

    我自私的不想再追问他到底爱不爱她,只是提到这个话题,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冷了场。

    可能是为了调动气氛,静默片刻,哥舒远忽而一笑,也问,“穆君清呢?”

    这个问题始料未及又似是在意料之中,好吧,我们俩扯平了。

    “谁知道!”我怔了一怔,终于敞开心扉哑然失笑,想了想又是不由的庄重了神色,“我从没要求过你要为我废六宫,流云毕竟不是你的孩子——”

    “可是拿得起整个天下做嫁妆的的皇后,天下仅你一人。”哥舒远轻笑着打断我的话,调侃道,“你给我整个天下,我却只能许你一个我,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亏了?”

    这是个**的时候,却不适合调笑。

    我趴在他胸前,心情有点复杂难辨,“你决定了?我若当了真,日后便容不得你反悔了。”

    “五年前你离宫出走为的不就是筹备这一天?”哥舒远反问,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不甚在意的道,“这几年为了储位空置的事儿朝中那些老家伙没少倚老卖老,也扰的我不胜其烦。如今正好,过两日回宫我便拟一道诏书,定了他们的心也封了他们的口,也落得耳根清净。”

    他说着顿了一下,低头看我一眼,眼眸深处散出淡淡的笑意,又道,“立后的圣旨在启天殿里放了整整五年,来前我特意差人去看过,墨迹和宝印都尚清晰,那份诏书就不用重写了。”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哥舒远也是这么健谈的一个人,我怔怔的看着他,虽然他这话字字句句对我而言都蛮感人的,可你说说,这像是一个做皇帝的该说的话吗?

    “你倒是想得开!”我从他怀里滑出来,重新仰面躺到床上。

    即便是资深影帝,情圣这个角色想要扮演到深入人心的地步也是不容易,我想想一时觉得好笑就直接明目张胆的笑了出来,“混淆皇室血统可是大罪,我不逼你,你这么做可要考虑清楚,据说当年你们家先祖皇帝打下这片江山也是不易,省的他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跳出来卡你的脖子。”

    “先祖皇帝?只怕这世上先祖皇帝才是最不在乎这件事的人。”哥舒远无所谓的轻笑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也学了我的样子仰躺下去闭目养神。

    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我一时好奇就撑着胳膊半探起身子,推了他一下,“喂!”

    哥舒远睁开眼侧目看我,眼眸渐渐染笑,突然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拽就将我拉倒在他身上,然后紧接着一个翻身便将我按下了。

    他的唇落下来,我赶忙以手挡开,防备道,“你又干嘛?”

    他的鼻尖抵着的我的,眼眸中那种很浓厚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不知道什么,这一次再见之后我便越发习惯他的笑。

    “我等了你五年!”他说,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的沙哑,缓缓吻过我的手心。

    这话说的,就好像谁没有跟着他一块儿旱了五年似的。

    “你是活该!”我死死的瞪着他,死活不肯妥协。

    默默的对望片刻,哥舒远还是不得已淡淡的出一口气,把脸孔伏在我的肩窝里缓声道,“当年先祖皇帝征战沙场十二载才打下了这座江山,却也为此阴错阳差的牺牲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虽然一朝为帝之后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可是你一定不知道,自那以后他就再不曾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所以皇家玉碟上他所有的子嗣与他都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从我夜阑开国的那一天起,这片天下姓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从不曾想夜阑的开国皇帝还是个为情所苦的痴情种,我愣了一愣,旋即便是笑了,“先祖皇帝那么情深意重,怪不得你们都不肖他,原来竟是因为这般。”

    “那是他一生的遗憾,”哥舒远叹一口气,重新侧目向我看来,神色庄重的一字一顿道,“我不像他,所以我这一生不会留有那样的遗憾。”

    两个人,四目相对,我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幽深的亮黑色,唇边缓缓牵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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