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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鸵鸟

    33、鸵鸟

    躺在挂着深色帷幕的床上,睁着眼睛瞪向窗外繁星点点的天空,终究没敢有动作。身后的人呼吸平稳,依然在酣睡之中,修长的手臂圈在我腰上,光裸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脊,热度透过衬衫布料源源不断地传来。像这样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在颈后的一小块皮肤上,有点痒,不过我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挠,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纷乱的念头。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混蛋!突然就从伪BL高H**NP向的清水系进化成货真价实情`色系,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于是翻页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啊啊!王八蛋作者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想到最后整个人都快要炸了,饥饿感也跟着来凑热闹。管家夜那个阴险小人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在下面等着,因为正躺在我身后的人回来了——混蛋啊,真想冲下去揪着他的衣领逼问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糟糕的东西,为什么不提醒我东侧的浴室里有人,就这么看着我冲进去,被、被——算了!

    郁闷地揉了一把脸,小心翼翼地把搭在腰间的手臂挪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只是简单的俩动作,全身骨头就不堪负荷地发出悲鸣,跟被打散了重新组装过似的,连手指都在发颤。身上就穿着一件宽大的真丝衬衫,敞开的领口掩不住胸前的暧昧痕迹,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瞬间,情动的喘息再次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快感的余韵像海浪一样冲刷过依旧敏感的神经末梢,我鬼使神差地低头扫了一眼还有点打颤的大腿,结果被点缀在上面的几点已经变得青紫的吻`痕给哽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被他压倒在床上,俯身在腿侧吮吻的画面再度浮上来,让我的脸轰地一下着了火。

    捂脸,已经完全不知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啊啊!让我死吧!

    甩了甩混乱的脑袋,彻底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第一反应就是起身逃跑,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下楼吃饭。不过像现在这样肯定没法下去,还得回去换件衣服。拢了拢大敞的领口,把过长的袖子卷了两卷,正想着千万不要在门外撞到讨厌的人,就感觉腰上一紧,紧接着天旋地转,视野里的落地窗被一张放大的俊颜取代。

    被压回被子里,对上他深邃的眼时,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滞了,之前各种纠缠的画面在脑海深处不断地冒出来,带着惊人的热度向我袭来。修看了我很久,忽然伸手拨开我的刘海,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性感的暗哑:“去哪里?”

    “……我饿了。”这是实话啊啊!高强度体力劳动之后又是高强度体力劳动,从中午之后就完全没有摄入任何养分,现在又昏睡了大半天,现在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啊啊!

    修垂眼去看手腕上悬挂的水晶,睫毛在眼下拖出一小方阴影,我往被子里缩去,试图离他远一些。他皱了皱眉,撑着床垫坐起身,原本盖到胸口的被子一路滑下去,露出完美的腰背曲线。

    那些漂亮的肌肉摸起来是怎么样的触感,我一清二楚,上面清晰的红色抓痕就是情动的时候自己留下的杰作——好了,给老子打住,别再想下去了啊啊!我可一点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忽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情事,在这里的日子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过的。

    咳,你们可以把这种态度叫作入乡随俗什么的,爱怎么想怎么想。

    大陆上的开放程度不是其他地方的古董大陆能比得上,像我老子跟我老娘那样生了孩子也不在一起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为所有人都在追求更适合的伴侣,想要获得更优秀的后代。概括性地说一句,就是发生关系在这里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太纠结没意思。而且同性之间也不容易孕育后代,没理由做过一次——好吧,事实上不止一次。换个说法,如果这么容易中招的话,上次见到的那一对怨偶也不至于厮杀得那么惨烈。

    等级越高的物种,就越不容易孕育后代,人工操控的合成也越容易失败。你看,幼年体都是很宝贵的生物啊,啧。假以时日,当了六个孩子的父亲的我,肯定会被羡慕的目光射杀到死吧。

    好吧,把话题转回来,当时也隐隐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所以我毫不怀疑这事发生的意外程度,真的。趁着他没注意这边,我慢慢地放松下来,动了动身体,试图从床的另一边下去:“那什么,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他闻言眸光深邃地看向我,一句话将我定在原处:“不用,夜会把晚餐送过来。”

    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把我整个人弄得都有点结巴:“可、可是我们这个样子——”

    被人看见绝对会产生奇怪的联想吧?是这样没错吧!

    他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快得像是我的错觉,随后露出了慵懒的姿态,将修长的手指插`进了难得凌乱的发中,轻描淡写打消了我所有的侥幸心理:“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他知道得很清楚。”

    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一点心思都被这样毫不留情地戳破。但还是没忍住,决定要垂死挣扎一番:“我现在就回房间,既然他进来看不到我,大家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靠,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老子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啊啊!居然被逼到这么唯心的说法都拿出来了,真是——情何以堪!

    他的手肘撑着床垫,身体后仰,下颌跟颈项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我默默地闭上嘴,看他半阖着眼睛,指尖仍然停留在发间,漆黑的眼从睫毛后静静地看我:“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站在十米远的地方都能闻到,现在说这种话有意义吗?”我僵直了背脊看他,为那个从他唇边向着四周扩散的笑容而颤栗,然后被他倾身上前握住了后颈,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何况把你送到我面前的人,就是他。”

    “管家先生只是忘了提醒我。”犹自嘴硬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整个人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发颤。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虽然已经收敛,但还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让我毫无抵抗就陷入了他眼底的光芒里。

    他慢慢靠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际,低沉道:“之前在外面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今天会回到亚特兰蒂斯,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所以力量有些暴走。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只能靠我一个人来抑制——夜身上的血迹你没有看到吗?那是之前他推门进来看我的时候,被我控制不住的力量震飞,内脏受伤吐出的血。”

    我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听他继续低沉地道,“要解决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力量暴走的话,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雄性的破坏欲跟情`欲总是连在一起,他十分清楚,我相信你也懂。”

    他退开一些,气势仍然压迫得我无法控制急促的呼吸,嘴唇也颤抖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高阶的威压,仍然残留着暴虐的气息,却暧昧地挑逗着人的感官极限。狂暴的力量不能彻底释放出来,就只能隐忍,我渐渐明白当时那句“你不该进来”是什么意思。当时修在试图控制自己濒临失控的力量,我却被管家夜放了进去。

    果然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任何动静都是致命的刺激,何况来的还是你。”

    这时,我想起了洁丝说过的话,于是声音发颤地问道:“是因为把手链给了我的缘故吗?才会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力量,是不是这样?“

    他看着我,沉默片刻之后略一点头。

    我露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脸,在他的气势下尽量保持镇定,轻声道:“所以老师,那句话没有错,果然是要还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让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后半句被我吞了回去,因为他的手指从我颈后滑下,顺着脊椎一直往下,停留在我还隐隐作痛的后方,听不出喜怒地问了一句:“就是说如果我的欲`望还没有完全解决的话,现在也可以继续做?”

    “绝对不行!”我嘴角抽搐地在被子里躲避他的手指。——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死的,绝对会死!

    他干脆捏住我的下巴,望进我的眼睛里:“所以即使是这样跟男人上了床,也没有关系?”

    我仍然在躲避他的手,窘迫道:“当然有关系,可是那时候没办法啊!”

    如果把手链脱给他,我的气息就会毫无阻挡地释放出来,到时候就算手链能压抑住他一部分力量也没有用,说不定我还要死得更惨。如果没有把手链脱给他,又没有从浴池里离开,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被弄到半死不活,还不能吃饭。

    “而且等价交换这种事情很正常吧,你给我提供庇护,相应地,我必须用什么来偿还。只是这一次来得有点突然,咳,但是有什么办法啊啊!”我一通乱吼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但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而且我一靠近你就会变得莫名其妙,明明别人都不会,所以要选择的话,根本已经本能上就选择了是你吧?再说亚特兰蒂斯风气那么开放,做完之后也没什么损失吧,为什么要纠结?”

    说到最后已经气势颇足地开始回瞪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来揽上他的脖子,强撑着把话说出口,“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吧,老师——”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找死,但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只有深沉的颜色在眼底渐渐沉淀下来。将我压向他,被我咬破的唇缓缓地凑上来,轻声道:“的确,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也不可耻。”

    这是一个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吻,我的心因此跳得更加剧烈。只是唇瓣的触碰,触感却在脑海里无限放大,让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栗。只要身体相互吸引,就没有问题什么的,果然是十分正确的一句话。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后颈,略略用力地揉压,眼睛里始终闪着深沉的光芒。

    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太多,本能的反应,大概就是最没有负担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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