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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嬴政

    吕不韦在秦国谋划的时间的确是很长了,各个领域都有他插一脚的痕迹,要完全肃清那是不太容易的,所以嬴政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隐忍着并未动吕不韦,倒不是说他没有办法对付他,只是这善后的事情,才是不容易的事情。

    吕不韦的党羽遍布朝野,若当真完全肃清,恐怕秦国的运作当即就要瘫痪,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嬴政和项少龙不仅仅只是在想着怎么扳倒吕不韦这种事情,还在为着以后谋划。

    最起码,关键的一些位置上,还是要有了能换上信任的人之后,再来与吕不韦好好计较才能完全的放心,不至于真的清理了吕不韦的党羽,却出现无人可用,无人敢用的情况才是真麻烦。

    如今,也算是小有收获了,起码在今天之后,嬴政不用随时的担心下面的人阴奉阳违。嬴政想来也觉得有些好笑,上一世的时候,他是经历过的。到了那种地步,嬴政不会相信吕不韦留下的党羽真心会为他办事,而那些人也不会完全的相信嬴政会真的完全既往不咎。

    何况,当时的嬴政尚不懂完全收敛自己的情绪,他的确是没有打算真心放过那些人的心胸。连他自己都骗不过自己的想法,又如何没有人会看出来呢?

    他身边当时完全敢放心用的人,也就只有李斯和王翦二人,原因如见想来,其实也很简单,当初项少龙说这两个人值得信任,而他其实一直都信任项少龙,……起码他潜意识里一直都是信任项少龙的。

    持剑正和嫪毐等侍卫一起,与吕不韦等人对峙的项少龙,察觉到了嬴政看着他的视线,侧头给了嬴政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而嬴政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他的唇角自然而然的正在上扬。

    仿佛已经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刻一样,直到秦国的军队兵临皇宫之后,场中的局势总算是开始明朗起来。

    嫪毐代表的太后那一派,势力其实真的并不怎么样,根基太浅时间也短,除了太后之外,没有地位更压得住的人物,不足为虑。

    表面看起来,宫中的侍卫应该是要听侍卫统领的话的,所以宫中侍卫暂时算是嫪毐的势力吧。

    宫中侍卫,咸阳城守卫军,还有正规的作战军队,除了宫中侍卫之外,其他的更有分量的武装力量,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吕不韦的势力了,而嬴政和项少龙,在众人眼中,除了大王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外,貌似就是要依靠着宫中侍卫这与其他武装比起来并不强大的力量来与吕不韦抗争一般。

    这样的话,好像的确应该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刻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

    该出现的人,该出现的筹码,该出现的势力,该出现的立场,好像统统已经都出现了。

    或许此刻,支持嬴政和项少龙的官员当中,会有后悔不迭甚至打算等一会儿撕破脸之时便撇清关系的人,毕竟他们在刚才的时候并没有出声,又或许此刻,本来因为当时嬴政杀人的震慑有些退缩的吕不韦党羽,正暗暗庆幸他们的选择。更甚者,嫪毐的微妙心理,以及仿佛要和守卫军乃至作战军队对抗的宫中侍卫是不是会有要退缩的心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不管结果是什么,总会有一个结果出来的,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对于秦国来说,都是好事情。

    “哼!大王,我如果是你,最好还是识时务比较好,起码还能留下一个全尸!”吕不韦手持虎符,势在必得的说道。

    嬴政扬眉未作争论,只是脸上明显并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对着项少龙问道:“玩够了?”

    项少龙嘻嘻一笑,收了手里的剑,一点都不在意刚才还让他冷着表情奋力抵挡的众人,闲庭阔步一般施施然的走向了嬴政的方向,约五步的距离站定之后,才若无其事的问吕不韦:“吕丞相好像忘了,秦国的军队要忠于的是秦国的王,而你显然还不是。”

    吕不韦虽然觉得项少龙话里有话,但是虎符在手成功在望,于是也并未多想,只是道:“多说无益,既然大王誓要死在王位上,本丞相自然有这个成人之美的胸襟。”

    手一挥,微妙的形式立刻被打破了,宫中侍卫在嫪毐的带领下,仿佛奋力抵抗着要接近嬴政的人。

    吕不韦与嬴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遥遥对立。

    吕不韦认真的看着那个他一手扶持上去的年轻的王,突然发现其实他对嬴政真的仿佛未曾了解过一样。

    最初的最初,不过以为是他的儿子,又有能登上他心里一直以来觊觎的那个位置的条件,所以对嬴政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特别的工具。年少轻狂,单纯热血,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其实也是他能放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

    或许在最初见到嬴政的时候,吕不韦曾经心生过为人父的悸动,却随即掩埋在更多的谋划和**之下,渐行渐远。反倒是曾经的嬴政,因为早就知道事实,并未对吕不韦有任何期待,却对真心待他的异人心怀感激。

    吕不韦杀了异人的行为,是促成了嬴政的登位,不过对曾经的嬴政来说,却是比不过一个人的真心相待的。不知真相的先王,可是当真视嬴政如子的,即使只是儿子中的之一。曾经在先王的陵前起誓要为之报仇,但最后却只成了自卫反击了。

    那种情况不是吕不韦死,就是他死,半点不由他控制。可是如今此时,嬴政可以说,他控制了全盘。

    兵权,他自然不可能仅仅只凭着王翦一个人,也不会将控制权给王翦一个人,倒不是什么不信任,只是习惯性的做法罢了。互相辅助,又相互制衡这种结果,对嬴政来说,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而已。更不会存在什么心里不舒服的想法,这就是现在的他的组成部分。

    就像对项少龙他不会用出这种手段一样,同样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他想那样做就做了而已,带着些许肆意和无畏,享受着这次的人生。

    刀枪的碰撞声,在耳边不停的响着,嬴政安然而坐,半垂下的眼睑随意的遮掩着其中的光华,等待着繁华尽落的到来,偶尔抬起的眼中,那仿佛漫不经心的流光和笑意,让除了项少龙之外的所有人看不清,看不懂。

    项少龙持剑立在嬴政身前,却也只是站着,偶尔的漏网之鱼自然有人斩尽杀绝不牢他费心,他现在所思所想的便是陪着嬴政,看这一场意料之中的结局。

    嫪毐是不相信嬴政当真没有底牌的,所以他只能尽心尽力然后伺机保全自己,其实嫪毐自己也清楚,这次之后不管是谁赢了,太后都将会是被架空权利的下场,而依附太后的他恐怕也要交出他的权利了。他也只能在还有筹码的时候尽力的争取,总不至于只等着静眼看一场别人的盛世。

    一种带着厚重的声音由远到近的响起,殿中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往殿外看去。停下打斗的众人,全部都收缩着保护圈,将要保护的人牢牢的守护起来。

    嬴政站起身,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立即就牵引起了所有人注意的目光:“看来真正的底牌总是到最后才会出现啊,吕丞相不介意和寡人一起去看一眼我大秦军队的神威吧?”

    吕不韦脸色有些阴暗,他觉得这次的事情虽然仿佛按着他推演的步骤在进行,但是嬴政却仿佛游离在这个局势之外,带着吕不韦无法理解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吕不韦觉得,即使没有任何的变数,将事情进行到底了,也有一种完全不得力的感觉,像是一种发了力气得到想要的结果,却总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听了嬴政这番有些不能理解的话,吕不韦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取出虎符,冰凉的触感让吕不韦有些不安的心挣脱了开来,认真的观察过虎符的真假之后,吕不韦的心才稍微稳了下来。向嬴政看去,嬴政已然不等他的回答,在众多人的保护环绕之下,往殿外走去了。

    “走!去看看。”吕不韦出声,对着等待他指示的众人说道。

    号角声在宫中响起,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沉重的声音,还未看见,只听声音,便有一种厚重的力道传递过来。

    在战场冲杀过的士兵与一般的侍卫守卫军不同,战场的厮杀中,除了活人只剩下死人,带着些热血的激昂和悲戚的惨烈将愿意不愿意的人都沾染上一层肃杀。千万人更是将这种肃杀汇聚放大,更显一种压迫性笼罩在整个宫中。

    王翦一马当先,看见了出现在台阶之上的众人之后,一手执枪背在身后,等着嬴政的进一步指示。与一开始时候的推测和筹划相合,不早不晚。

    或许就在今天,与赵国的战争也要选出主将了。

    “好!不愧是我大秦军队,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嬴政从旁边赵高手中,接过他的佩剑,嬴政从旁人自动避开的一条道上,带着项少龙站在了大殿和广场连接的阶梯最上端,身着黑色金纹的冕服,头戴冕毓冠,已经变得犀利的眼光从垂下的白玉珠中偶尔投射出来,带着宝剑出鞘的锐利之感。

    站在这个位置,经过建筑物投射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博大的感觉,一时间仿佛放大了很多倍一样。

    “一统天下!”“一统天下!”“一统天下!”……

    此刻,嬴政拔剑出鞘一剑指天,所有的人都是他的陪衬。白玉珠和黑色的冕服,在朝阳之下与项少龙沉迷的眼神一起,熠熠生辉。

    从近到远逐渐开始扩散,声势浩大,雄厚激昂,渐渐在咸阳城中喧嚣起来,倒是让咸阳城中有些浮动的人心安定了下来,对咸阳城的百姓来说,总归不是再一次变天了就好。

    更何况,在这充满激情和对未来期望的声音当中,更有一种骄傲的感觉,慢慢在心底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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