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自闭夫君种田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雨水顺着屋檐上的青瓦流落下来,淅淅沥沥的连绵成一挂银色雨帘。院子里低洼的地方积聚成小小的水汪,一片秋叶被风雨裹挟着滴溜溜的落下来,荡起了一圈细小的涟漪。

    屋子里光影稀疏,一张双人可坐的藤椅上,小夫妻两个依偎在一起,静静听着外面的雨声。

    自从穿越以来,路瑶一直为俗世生活奔波,从来没有静下来安坐一回。花一小段时间,读本诗集,品一曲古琴即便对前世的她来说也是一种无上的奢侈时光。而每逢这样的下雨天,又是她最为低落的日子,她不能不去想关于前世的记忆,想回家的念头像定期上涨的海潮,轻易的便可将她淹没。

    就像习惯一样,一时之间很难戒掉。

    “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心安理得?”路瑶窝在竹远的肩膀上,喃喃说着,“我有时候希望这样的好日子过的慢一点,好让我深刻体味;又希望这日子过的快一点,恨不得一下子天长地久。”

    “远,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说吗?”路瑶自从心许竹远以来,时常会冒出矛盾的对立的念头--她贪恋这一世的情缘,又顾念前世的亲情--这不会就是乐极生悲?有时候强自镇定的安慰自己,“或许我已经回不去了吧……”,但有时真怕自己那一年执着的念想成为现实,突然之间竹远已经消失在眼前……

    “相信”,竹远紧了紧手臂,像梦幻般的声音柔声说,“那样,下辈子,咱们俩还在一起。”

    路瑶有时候和竹远说话就像是面对另外一个自己,他所想正是她所想,她想说的话他会提前一秒代她先说出来,甚至比自己心窝里掏出来的都觉得亲切。

    或许她该把自己深藏的心事讲出来,也不想再遇到自己说话疏漏的时候,还要给他打马虎眼,蒙骗他。他们还有天长地久,她也希望他能理解她莫名的恐惧。

    “远,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路瑶本来依靠在他怀里,这时双腿一抬,坐到了竹远的膝上,同时双手交叉着搂过他的脖颈。

    “很久很久以前,恩,莫笑,故事的开头一般都是这样子。”路瑶见竹远轻笑着,不由故作严肃道,“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那个国家什么都比自己国家落后,连电都没有……”

    “她自己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模样变漂亮了,身体也更年轻了,还有了一个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的娘亲。但小姑娘还是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回家的那条路。可是她左右挣扎了一年,情况一点也没有变,她还被许配给一个人家。”

    “据说那家的儿子还是个小哑巴,她本来不想嫁给他,可后来听说那家的婆婆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她为着这一点子可以回家的门路,勉勉强强的嫁过来。”

    “后来她发现他不是个小哑巴,而且还对她很好,比任何人对她都好……”

    “她留恋那个人,但她也想家,她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去,因此心里很煎熬。”

    “远,你要是有那个小姑娘的处境,你会怎么办?”

    路瑶说完杜撰的童话故事,然后怔怔看着竹远近在咫尺的眉眼,平白无故的心酸起来。她不由伸手细细得去抚触他的脸,像是想把他每一处样子都摹刻在心里一般--他的眼睛狭长,眼仁漆黑,眉峰却温润,让她觉得他是《小王子》的那只小狐狸,多情而温柔。鼻梁很挺,嘴唇却很薄,寡言的他失了性感,却有一丝深沉的魅惑,让她无端的开始沉沦。

    “我想是那个小哑巴,什么都不说,仍旧对那个小姑娘好。”竹远也深深的看着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她讲个这个故事。然路瑶眼神里的矛盾,他能看出来,也能有所体会。就在他成婚不久,他知道她不是真心愿意嫁给他,但仍旧妄想她可以留在他身边,能等他强大一点更好的照顾她。或许都是因为放不下而矛盾。

    路瑶想说什么却忘记了,她哽咽着俯□,继而呜呜咽咽的轻声哭起来。不是因为难过或伤心,只是因为终于遇见这样的一个人,可以熨帖温暖她的心。她找他很久,从前世到今生,原来他在这里……

    门口有人来敲门的时候,她还在哭,竹远只是抱紧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良久静静无语。

    “凌儿,河童在叫门了”,竹远轻拍着路瑶的身子,好像在哄她要起床一样。

    “恩”,路瑶眼泪还在滴,却抬起头来朝竹远笑,“他一会准笑话我。”

    “别怕,我来掩护你。”竹远见她终于笑了,明白她发泄一下子,心里或许好些。

    路瑶拿起竹远的手臂,把眼泪鼻涕全糊在了他素白的衣袖上,笑道,“都是你惹得我,谁让你说那样的话,害我感动。”

    竹远苦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我只是怕你憋着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很好办……”路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以眼神示意。

    “那……”竹远不免又望了望门口,外面风雨声还在没完没了,到底又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贴近路瑶的耳朵,“晚上还给你……”

    回到医馆之后,风雨居然就停了。林间空气无比清新,远望秋天临近结束,这一年又快过去了。路瑶又和竹远在竹林间逛了一会子才回医馆,她实在怕众人打听她桃子一样肿起来的眼泡。

    吃过午饭,林婆婆居然兴致有加的要玩骨牌--一种类似麻将的牌名,人常说“城里搓麻将,乡下抹骨牌”,路瑶过年的时候曾见人玩过,可惜自己怎么也没有搞清门道。林婆婆带着路氏、孟伯、河童四人一桌,路瑶和竹远在身边观战。

    路瑶很有幸的在开场掷了一把骰子,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四人的动作。河童实在看不下去,简单讲了讲这牌的玩法,没想到竹远却是一点即通,替了孟伯上场之后,场场皆赢。直到后来路瑶朝他示意,才装模作样的输了几把给林婆婆,林婆婆自然喜笑颜开,尽兴而归。

    因为第二天竹远又要回城里,林婆婆早早的就催促他们夫妻俩去休息,听说路瑶要去送她儿子回城也没有异议。小夫妻俩回了厢房,发现小丫头子也被河童用马车拉了两个过来,于是也不用去准备热水,路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我们早点睡?”路瑶出来的时候发现竹远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本书在看,于是走到他身边,“什么书这样精彩?”

    “无聊的消遣罢了”,竹远扔了书,笑道,“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一下。”

    “恩,我等你。”路瑶撂下一句颇为暧昧的话,转而爬上床去了。

    谁料路瑶抱着柔软的被子却一时也没有困意,竹远仍旧在洗澡,一刻钟过去了,又一刻钟也过去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难不成晕过去了?路瑶顾不得矜持,赤着脚就跑去了盥洗间,推开门一看,竹远居然还泡在浴桶里。

    听见门口的响动,竹远蓦然转过头来,光洁的肌肤上水珠滑落,见是路瑶,本能的反应却是从里面站了起来。

    “凌儿,你怎么还没睡着?”竹远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抓着外袍披上。

    路瑶狐疑的走进他,伸手往木桶里一探,水却已经冰凉,不由急怒道,“水都这般凉了,你怎么还呆在里面?”

    竹远心里有事,却又不能说,低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圆谎,最后只好说,“想了点事,没想到水就凉了,天真是冷……”

    路瑶看他神情有异,不由心里一咯噔,他明明是在躲着她,头脑中忽然闪现出那夜什么也没留下的雪白被褥,不由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这样,是不是因为那晚?”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如此在意这件事。

    “哪一晚?”竹远被路瑶撞见自己的狼狈,早就面红耳赤,又见路瑶反应不同寻常,一室有些摸不着头脑,“我……”

    他身上也没擦一下,淅淅沥沥的还流着水,也是赤着足三步两步跨到路瑶跟前,紧紧拉着她的手,呐呐的说,“我,知道你会疼……”

    原来他懂她在讲什么,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躲她,可叹她到底市侩了十分,不由长叹一声,哽咽起来,“你这个傻子……”

    “别哭了,凌儿,再哭眼睛肿了……”竹远也顾不得自己,扯着自己的衣袖就要给她擦眼泪。

    路瑶撩开他的手,转身拿了个大手巾,狠狠往他身上一甩,自己却往外走。

    “凌儿,你不能走……”竹远以为她是要出门去,上前一把扣紧了她的手。

    “我走,我走哪里去?我是嫌自己丢人罢了……”说完眼泪又要淌下来,今天这是怎么了,雨都收住了,这眼泪却像开了闸门一样,怎么都收不住。

    好好的一个夜晚却让自己搞砸了,路瑶头缩在被子里,只觉得越来越憋闷,却不好露出头来呼吸,她生怕看见竹远纯挚的眸子,更加愧疚不安。忽然感到连被子带人一起让人搂住,终于忍不住的探出头来,“远 ,你快放手,我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这还没有完,刚刚大呼了口气的嘴,又被人堵上,刚想再次抗议,一不留神连齿间都被人占领了。

    “唔……”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