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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因果与心伤

    第七十九章因果与心伤

    神智异常清醒,行为却不受控制,本能被驱使的灵魂与**,让屈辱与悔恨无限扩大,折磨着自己的心神。

    耳边传来伊稚斜的怒吼声!

    那是清晰到传至她心灵深处的催命之声,射死她吗?伊稚斜下的命令就是这个吗?也好,现在被射杀总比屈辱之后再死,要解脱许多!

    真是讽刺啊!这样的情景,不是她原本想像中的,应该是属于汉国皇后要落至的境地吗!?

    ‘铮’的一声,弓箭被盾牌阻挡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想死都不行吗!?

    汉国皇帝到底想要她付出代价到什么程度呢!?

    随着无数匈奴射出的弩箭掉落时,紧随之后响起的,是汉国的战鼓敲的震天响,渐渐地,这震天响的鼓声弥漫了整个山谷,在这巨大到嘈杂的响声中,任何声音都被掩盖了去,任何耐心都会被抹去,只余下不断升级的焦燥与无法忍受的疯狂倾泻而出。

    迷蒙的视线里印出英俊强健的男子,正缓缓靠近她。

    是谁?

    原来是汉国帝王。

    俊逸的五官与眉眼,强壮的体魄,发自内心的、在药物的影响与本能的呼唤下,对优秀异性的渴望折磨着她。呻吟自她的喉间逸出,随着呻吟所带来的舒适,她的身躯扭动起来,显得极其妖媚。

    隔离匈奴弩箭的汉军盾墙已经找开,无数军中士兵都亲眼目睹了伊稚斜王妃的‘动人’体态,那始终无法停止下来的身躯扭动,极尽妩媚与媚态,这种身躯扭动不但撩拨伊稚斜王妃自身的**喷发,越来越松散的衣衫,也引发了目睹者的心田的激荡。

    而在这震天鼓声与伊稚斜王妃的妖娆舞姿下,漫天的弩箭在卫青的号令下,自山谷中犹如瀑雨之势倾泻而下,匈奴士兵的抵抗很是被动,无论伊稚斜如何怒吼与发号命令,局势依然向最不利于匈奴军士的地步发展。

    纳喊的冲杀声,在箭势如雨中爆发而出,不知何时,李广已经率领一路骑兵自前方攻击而来,於单见状,举起弯刀命令道:“左大当户阿纳兰与左右大都尉正面迎战”。

    只是瞬间,匈奴左右两路又见汉军公孙敖与程不识攻进匈奴军中,三路夹击,只是一会儿就冲散了匈奴军士的阵形。

    而此时,伊稚斜的王刀,身上已经衣衫差不多都快要脱完了。

    举刀挥砍的伊稚斜,见到这一幕,再看着不远处同样奋力与汉军对阵的王太子,乱军中,他像是终于下了狠心一样,绷紧身体、低吼一声似将身体内所有的力气都用于这一声咆哮。

    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严助与刘彻,等的就是这一刻。

    “时机到了!”刘彻神情淡然,仿佛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因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将军按计行事吧!”

    果然不出皇后陈阿娇所料,当那两个‘鸣镝’划过纷乱且血腥气弥漫的战场时,汉军的军旗举起,响彻云霄的军用号角声取代了震天响的战鼓。

    那‘鸣镝’的刺耳呼啸划过之声,在所有震天响的鼓声与号角声突然停顿下来之后的战场,显得有些突兀。

    似是心有所感,当王太子及其亲卫扭转头时,只见那‘鸣镝’朝向他的位置移动过来之后,跟随之后的是一批突然变了攻击方向的匈奴骑兵,他顿时大怒道:“伊稚斜,你好大的胆子,尽然偷袭谋害本王子。”

    场面顿时凌乱,李广见状依事先的计划,收了剑势,给了於单与阿纳兰喘气的机会去应对。

    早就候着以防不测的巴特冲进了战圈,而左右大都尉根本就是有心无力,因为卫青、公孙敖以及程不识则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所以为了确保自身性命,他们只能先应付着眼前的战局,至于匈奴内部的内讧,至多也只能做个见证。

    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完全吸引在一个固定的战圈内,因为伊稚斜王妃那身上凌乱纷杂的刀砍与当胸射穿的驽箭的一幕,还是印在了所有亲眼目睹、后来还幸存下来匈奴人眼中,并且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没有人会注意到其实在战势越来越浓时,伊稚斜王妃的战车是什么时候离战圈越来越近的,而原来护在一旁的汉军又是什么时候撤退的。

    可是待伊稚斜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之后,汉军并没有见好就收,一直持续的进行敌进则退、敌退则进,敌驻就扰、敌逃就追的策略,让於单及所有匈奴将领都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在疲劳之下,众人由最初的埋怨没有将汉国皇后就进处置、直到后悔劫持了汉国皇后上,并且没有礼遇上。

    总之,战争持续了许多日,哪怕匈奴再次提出议和,恢复和亲制度,并且承诺再也不敢扰边,刘彻都置之不理,依旧对匈奴不依不饶的施着军事压力。

    “淮南王终于明面上有所动作了!?”刘彻盘踞至主榻,经历过好几场腥风血雨的战事的他就像是脱胎换了骨,兼具着儒雅风流与凛然威严。此时的他唇角挂着的随意笑容,看在众中眼里,凭白的显得几许莫测难料。

    “刘陵翁主与那些淮南侍卫已经伏诛于回淮南的路上。”严助坐在他的右侧,小心翼翼的回应道:“江都王一直驻兵于西南坝口,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淮南王断是讨不了便宜。”

    “有江都王的忠心,朕无大忧。”刘彻道:“可是,如此一来,天下就要乱上一阵子,百姓受苦,多年来黄老之道所创下的根基也将受损。而且,朕还要等到淮南王的反意明确且还要诏告天下。朕不想等太久。”

    严助明白眼前青年帝王的心思,即要明正言顺、又要将危害降至最低,的确不容易。否则,天下刘姓王诸多,实在无法确保有人不乘着机会做些不利朝廷之事。

    可是,淮南王也是多年的老狐狸了,暗地里的事没少做,可是有些事,连朝廷都不敢放在明面上来定罪,比如刘陵对皇后的所作所为,足以灭了淮南王几族了,但是无凭无据不说,还不能张扬。

    至于能被拿出来说项定罪的,也是伤不了淮南王根本的,反而还要落一个当今皇上容不下老一辈诸候王。

    虽然上一次的风波是与窦老太主闹出来的,可是窦老太主之所以要将帝王之威压制下去,最终也是因为她老人家知道时机不妥。弄个不好,倒下去的不止是眼前的这位君王,而是整个朝廷的主干部分。

    好在帝后和谐,风波不但顺利过渡不说,帝王行事仿佛也像是有聪慧通透之人仔细参详过,策略不疾不徐,朝庭对内对外均还算是一派欣欣向荣与顺利。

    见严助低头沉思良久,刘彻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纸片,淡瞟了他一眼后,唇角噙着了然的笑容,将手中的纸处交给严助道:“严老不必忧虑,只需派人至淮南依此行事即可。”

    “伍被!?”严助双手接过之后,先是对那稍显厚实的纸张有些好奇,待将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之后,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从容的刘彻,心中即是疑惑又是惊讶,更多的还是深一层次的佩服,同时心底里也松了一口气,赞道:“想我汉朝人才济济,不但有能工巧匠制得如此精细可替代竹简的纸张,还能有人献此良策解了陛下之忧,实是让老臣对陛下敬佩不已,深感当年陛下广招贤士之用心良苦。”

    “这可不是当年那些贤士们的计策!”刘彻早知严助会有此表现,因为当他从陈阿娇手里拿到这东西时,也是有着相同的惊讶与疑惑的,他笑道:“这可是朕的皇后所思所想。至于这麻纸,也是她让堂邑候于民间遍寻能人所制。”

    “皇后娘娘!?”严助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起来。

    “严老将军怎是这么一番了悟表情?”刘彻挑了挑眉问道。

    “娘娘不愧为陛下的贤后,真乃大汉之福。”严助笑的更深了,他伏□子叩首真挚道:“愿陛下与娘娘琴瑟和谐,千秋万代。”

    “朕也是如此之想。”刘彻心情不错,笑了笑,然后右手执起杯盏于身前示意,严助连忙起身也拿起面前的茶盏,与他共饮。

    “陛下对于匈奴,意欲何时收兵?”从来不曾与帝王感觉如此之近,严助对刘彻的认识上了一种全新的高度,自然也就愿意与他谈论更多的军事谋略,他放下茶盏,恭敬的以着刘彻询问道。

    “老将军作何想法?”刘彻知道严助这个先帝时期的沙场老将与朝中老臣的重臣,肯开口与他如此细谈,实是在内心转变了看法与态度,自然也觉得心情不错,于是也有了谈兴反问道。

    “匈奴素来以部落相争、相和为主。”严助也不推辞,放下手中茶盏认真回道:“军臣单于征战一生,其弟伊稚斜也是纵横沙场的人物,对于他们的王太子顺利继任定然是有极大威胁的。可是,如此一来,若是处理得当,匈奴将至少于这些年来对我大汉不会再构成威胁。”

    “听严老将军之意,似是早就极不希望伊稚斜夺取大单于之位。”刘彻道。

    “正是!”严助道:“王太子的养母乃是先帝之女、陛下之亲南宫公主,若是王太子继位,对我大汉着实是件好事。”

    “很多事都难以预料,为何严老将军不主张朕于此时斩草除根呢?”刘彻继续问道。

    “万万不可!”严助急忙阻止道:“正如老臣适才所言,匈奴是以部落而生,现在众部落均以军臣大单于马首是瞻,正如我大汉,国不可一日无君,以于匈奴也是如此,若是将伊稚斜与於单尽数除去,匈奴不可控之外,其原附属部落,如大月氏族等,很可能就会取而代之,在大汉国力还不能全部歼灭之前,绝不可以容许另一个像伊稚斜这样的王者出现。”

    刘彻不语,沉吟让严助忍不住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与朕的皇后所言相类。”良久,当严助都打算要上前请罪时,刘彻才幽幽开口道:“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那满脸不情不愿的模样,让严助俨然一愣,不止是因为皇后尽然也有这种思谋,而是,在他心目中非常聪慧的帝王,怎么表现的这么遗憾与无奈呢!按说,这道理,眼前的帝王只要一听就应该明了的呀!怎么还是那么纠结的模样,仿佛只要严助不这样说,或者改口,刘彻当即就会决定挥师将所有人全部铲除。

    不过,严助在有生之年终于还是解了疑惑了,因为他终于在即将入土的前几年知道了,匈奴的王太子於单对皇后娘娘那种不应该产生的心思,触动了这位帝王心中的忌讳。

    ―――

    军臣单于病入膏肓,已经在汉军的激烈攻势下于部落举行了简单的禅位仪式,自此於单正式接任大单于之位。

    而几乎与此同时,汉国皇帝刘彻派使者恭贺,并且表示愿意议和,只要将左谷蠡王伊稚斜及其余孽交由汉军处置,或者在匈奴内部予以处决。

    於单与军臣单于商议之后,愿意接受汉国提出的条件。

    但是同日,原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及其余孽、还有军臣单于极其相信的汉臣中行悦失踪。

    汉国皇帝大怒,战争继续。

    “陛下还好吗?”已经候在大帐近半月的陈阿娇身体虚弱到只能缠连榻上,脸色也是极其苍白到毫无血色,一幅病容任谁见了都要揪心几分。此时,她对着前来报信的夏怀礼,以帕掩唇咳嗽了几声之后,依然对皇帝刘彻关怀备至。

    “娘娘小心贵体!”夏怀礼赶紧伏□体回道:“陛下一切安好,都是那匈奴不识好歹,才误了汉军的归期,陛下生怕娘娘心焦,先着奴才向娘娘报个平安信。”

    “只要陛下一切安好,本宫自然一切无恙。”她安慰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后,夏怀礼将所有刘彻要他采办的药品奉上之后,恭敬的缓步退后,然后离开大帐纵马回到刘彻的身边。

    春兰受辱而死,冬梅不在身边,她的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于马邑城挑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刘彻下过什么诣意,两位小丫头见她孱弱的样子,脸色比她还要难看,每日里汤药与饭食勤端勤换,就盼望着她能多吃些并有所好转。

    她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内疚,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军臣单于,虽然是於单的阿父,但是她这次所受的屈辱与苦疼,她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依据历史来看,也许是因为她的介入,历史的进程在时间上已经发生了许多的改变,她不知道军臣单于还有多少年可活,但是,只要他活着,於单哪怕是继承了单于之位,也绝对无法完全作主。

    而且,若不是军臣单于的私下纵容,伊稚斜与中行悦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逃脱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刘非的计划又怎么能这么顺利呢!

    刘非!

    一想起他,心中的暖意又莫名的涌了出来。

    为什么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浓呢!?

    是不是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而且永远都给她一种可以选择的余地呢!?

    匈奴部落不易找,刘彻派了卫青几员大将分东南西北四路都无法找到,若不是刘非暗中为李广指路,并且让李广将那青玉瓶给她,她此刻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那青玉瓶底部卷起的纸张,已经化为灰烬,可是那上面的短短几行字,却一直刻在她的脑海,尤其是那四个字:兵行险招!

    ―――

    鸣金收兵、大胜而班师回归的刘彻,并没有持续多久喜悦的心情。

    因为皇后于混乱中薨了,并且尸骨无存!

    看着眼前左谷蠡王伊稚斜及其残部、还有那中行悦的首级,刘彻冰冷的视线扫过一众跪在地上的狼狈将领,还有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两名侍婢。刘彻再也维持不住沉稳,几乎是怒吼出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时发生的!?”

    蕴含着雷霆雨露般的汹涌怒意,几位心腹重要主将,严助、李广、卫青、灌夫四人心里不由的都捏了把汗。尤其是灌夫,先前因为他不顾场合的鲁莽行事,而让帝王将他的护卫队妥数处死,不让他上战场而是护着后方就是想让他将功折罪,这下可好,出大事了!项上人头恐是难保了。

    “一个时辰前。”灌夫因为帝王刘彻的安排,心里一直是憋着屈的,可是现下他哪还敢有任何怨言啊,心里全部都是紧张与畏惧,额头上也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硬撑着才没让自己就地软倒,回道:“偷袭者已经伏诛……”

    “莽夫之勇,如何堪当大事!?拖下去!”刘彻森冷的目光盯着帐下跪着的灌夫道:“推出去斩!”

    “陛下熄怒!”李广心中一惊,一马当先上前为灌夫请罪。毕竟这一路上,卫青与自己不对付,公孙敖与他是一伙的,而经常助他抵挡公孙敖出言不逊的就是灌夫了:“此事突发无法预料,灌将军抵挡凶猛来势自顾不瑕,还请陛下先留下他的性命。”

    “正是如此!”严助道:“灌将军至少保得后方粮草未被火烧,大军征战与班师都少不得这些粮……”严助越说越没有信心,因为刘彻的表情丝毫没有动容不说,相反眼底里还隐藏着深深的…好似悔恨的情绪。这让他一名老将一时间,只能无力的说出自己最终的话语,只是他也知道,一切都要取决于奇迹的发生:“娘娘尸身并未发现,想必还有生的可能,还请陛下宽恕灌夫之死罪。”

    “哼哼!”刘彻冷笑,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凄凉道:“你们是不是想说,都是朕的过错!?”

    所有人均一愣,刘彻仿佛陷进了自己的思维中道:“朕根本不应该带着皇后前来马邑城,战事当前,带着妇人本就是违背常理。”

    “陛下!”严助心中的不良感觉终于得到了证实,他没有看错,陛下眼中的就是悔恨。心惊之下,出口唤道。

    “朕说过要护住她的,可是为什么朕每次对她的承诺都无法履行呢!?”刘彻眼神略过桌案上陈阿娇破粹的红色衣裙一角与遗落的鞋履,喃喃自语,脸上尽是懊恼与自责:“也难怪她总是不相信朕……总是不相信……”

    “陛下保重!”帐下四员主要将领都忍不住有些动容,尤其是老将严助,前一刻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后一刻却是一时不察损失了一国之后。看陛下悲伤如此程度,不禁更是唏吁帝后间情意深重。

    此起彼伏的‘陛下保重’分别出自四员将领的口中,刘彻眼神一个个掠过他们,最终缓缓启唇道:“灌夫,予大军战事前危言耸听,又乘皇后娘娘贵体欠安,散布皇后娘娘已薨的谣言,直至现今仍不知悔改,着除去中郎将一职,即刻起反省思过。若无正由,朕不想再见到你。”

    所有人全都惊到了,什么叫散布皇后娘娘已薨的谣言!?

    卫青很想出言提醒,可是话到嘴边,他看到了软在一边、连为自己请罪的力气都没有的灌夫,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只有严助与李广清楚,大汉皇帝是不愿意承认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人世的现实,如此发落灌夫,一方面是不想让人觉得他为了一介妇人而杀了护粮的功臣,以免让将士寒了心;另一方面,将灌夫贬官至普通官员,是想让他从此淡出众人视线,让他私下里继续秘密搜寻皇后娘娘。哪怕是寻到了皇后娘娘尸骸,否则,在帝王刘彻在位之时,灌夫此生将无望于回长安城继续为官了。”

    而灌夫在这一刻,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深深后悔着自己仗着厉来鲁莽的外衣,自以为攀附到了平阳公主就总要为其做些什么,自作主张的在得知了皇后被劫持的消息后,故意当着众人面说出,籍此希望毁了皇后的名声。

    事情冥冥之中都是连贯着的,若不是他如此作为,也不会被安排着护在后方,更加不会落至如此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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