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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预谋,请不要来抢亲

    “听说昨天你在沂南的店里破了财。”官闻西站在关好好身后,对她同化妆师的斗智斗勇无动于衷。

    一提起这件事,关好好就不得不激动起来,头一扭,眼一眨,假睫毛掉入眼眶。疼得她泪水直流,还被化妆师训斥。

    化妆师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大概是干这一行的同化妆品接触得太多,一身的脂粉气,见关好好扭来扭曲,一双兰花指压住她的肩膀:“姑奶奶你消停一会儿,就最后一点了。”

    “谁让他店里的店员狗眼看人低的!”大家都是消费者,谁有钱和谁先买哪里是正比的关系?“而且衣服也真是不牢。”小声地嘟哝一句,事实明明是她的力气太大。

    终于重获自由的关好好几乎是跳离了椅子,跃出化妆师十步外,两人真真是相看两相厌。化妆师提着化妆箱信步离开,束腿的草绿色裤子伴着微扭的腰肢,几乎晃瞎了关好好的眼。

    “试试衣服。”官闻西敲了敲茶几上硕大的纸盒,宝蓝色的礼服安静地躺在白底的绸绒里。他抖开裙子,裙身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优雅得不容正视。

    “付沂南的镇店之宝,不小心输给了我。”官闻西表情平静地叙述,关好好却是乐不可支,她怎么都觉得官闻西此举有帮她雪耻的意思。

    付沂南发现自己到得比东道主还早,烦腻了周围一群人略带阿谀的寒暄,杵在大门口透气。远处晃动着鱼尾裙摆摇曳生姿的女人有那么一点像…关好好。

    “谢谢你的镇店之宝,真像是量身定制,不大不小刚刚好。”关好好如今是扬眉吐气,本就堪称完美的五官在精致的妆容下可谓美到极点,衬着收腰的长裙,越发显得体态玲珑。

    “官闻西,你们什么时候再赌,我还缺套房子。”关好好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上排左侧的犬齿长得有些歪,尖细的头咬着殷红的唇,让官闻西忍不住拥她入怀,揽下她所有的美好。

    付沂南一口烟钻入肺里,呛得他弯腰,又因着关好好的话憋了一肚子气。他从小便爱和人打赌,输房输车也不少,这一条礼服的价值不过如此,只是觉得丢了面子。

    勉强缓过气,还来不及与关好好正面交锋,官闻西已经拥着佳人丢下他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到底是主角,官闻西一出现,几乎全场的人都蜂拥而至,关好好是小人物,这样的场面明显有些撑不住,半靠在官闻西的怀里。

    往时跟在官闻西身边的向来是施娜,不远不近约半米的距离,时而手肘相触,熟稔而不显暧昧。可是这一位女伴,亲昵地挽着官闻西的手臂,两人无间的距离更让人浮想联翩。

    “要不要跟我上台?”官闻西的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不…去。”她现如今都紧张得要命,如果坐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还不得晕厥么。

    官闻西将她安置在离主席台最近的一张圆桌上,四个位置只坐着她一人,付沂南携着女伴而来,在她旁边坐下,手指在桌面轻敲,仿佛酝酿着如何开始这一场战争。

    关好好对付沂南不感兴趣,倒是对他的女伴颇有兴味,黑色的紧身皮裙背脊镂空,盖着一层透明的薄纱,性感到极致。妆容很浓,烟熏的眉眼几乎连成一片,带着微亮,赤红的唇轻轻闭拢。

    若不是她嘴角上一颗极细的黑痣,关好好还真是认不出这人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位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效仿木乃伊的女子。

    女人似乎早已看到她,就差与她对上视线。在相交的那一刹,女人露出一抹笑,不太真实,微微颔首,每一片指甲都纹着精致的花样,交错在一起让关好好看花了眼。

    容貌是看不太分明,只是这亭亭的身段,这婀娜的姿容,真是尤物。不过付沂南此人一双辣手,就爱摧花,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估摸就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

    官闻西的发言冗长,又掺杂着颇多专业术语,她实在是听不太懂,恰好手机震动起来,她算是寻到解开出去一小会儿。冲着台上的官闻西做了一记鬼脸,猫着腰碎步跑出去。

    里面昏暗,走廊上大吊灯通亮,季博衍三个字让她眼皮跳得厉害,消失这么久又突然出现…

    “季博衍?”她接起电话,那头只有剧烈的喘息声,半晌没有人说话,她小心地问了一句。

    依旧是沉默,直到最后一声“关好好”传来,不知是听筒里传出的还是走廊尽头站着的那人,直接说出口的。

    他握着手机,大步往着她的方向。灰色的衬衣卷起袖口,微微泛黄,头发也不像往日那样一丝不苟地整齐,下巴上胡子拉碴,脏乱得她不敢认他。

    “跟我走。”他扼住关好好的手腕,将她拖向走廊。关好好愣了片刻,伸手拉住楼梯的竖栏,阻止自己向前去的趋势。

    “季博衍你干什么?!”关好好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手在雕花的竖栏上刮得生疼,又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急得大叫。

    “关好好,我们还没有分手,你现在就在这里打算和官闻西订婚?”他几乎是咆哮,眼瞪得厉害,里面纵横的血丝说明主人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关好好只知道里面是龙瑞并购昌荣的庆功宴,什么订婚都只是季博衍凭空杜撰出来的空想。

    “今天在这里,官闻西会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会把你这个关姓未婚妻大白于天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一字一字都带着质问,仿佛真的怒气冲天。

    关好好眼底一片茫然,渐渐收拢成愕然,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你说…什么?”“关好好,我们还没有分手,我不过走了半个月,你对得起我吗?”他咬牙,眼底的阴郁掩都掩不住。

    “从前你怎么和我说的,不要入戏太深。”关好好蹙眉,“我们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你应该很清楚,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我们只是医生和病人!”

    “只是医生和病人?”季博衍的声音突然清下来,似是喃喃自语,冷漠的眸子忽的望向她,“关好好,怎么办,我当真了。”

    无异于平地惊雷,关好好显然被他的话吓到。“季博衍,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她试图往后退一步,却反手被季博衍拉住,仿佛像是不让她逃避。

    “我没有开玩笑,”季博衍的情绪有所收敛,已不似方才那般愤怒得不见理智,声音也恢复得冷冷冰冰。眼睑一沉,“我动心了。”

    关好好大骇,甚至连面色都微微发白。季博衍嘴角挑得很轻,似嘲似讽,他的一句话,竟能将她吓成这样,他与洪水猛兽又有何异?

    “季博衍,你的女朋友我是真的做不来,假扮的也做不来。”她慌张地回绝。“是做不来我的假女友,还是想做官闻西的真女友?”他眯起一双眼,言语间的咄咄像极了逼迫。

    “我和官闻西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关好好沉下声音。“你的病这么多年久治不愈,都是因为他,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季博衍反问。

    “我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安眠药,每一觉都睡得很安稳。”关好好轻笑,“官闻西他…是病…却也是药。”

    “关好好,你之前的信誓旦旦呢?”季博衍一震,却依旧忍不住追口。“他为了我可以毫无原则,”关好好很坚定,“我也可以。”仿佛季博衍再说什么也动摇不了她的心。

    “关好好,好好…”即使心里这般绝望,他仍然不愿意死心,捉住关好好的小手。“施娜呢?你把她忘干净了吗?”她的质疑让他哑口无声。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便将季博衍完全定在原地。

    “季博衍,你看,我们自己这么多阻碍,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片刻,季博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几乎将她盯得毛骨悚然,终是放开她的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背对着她,突然笑起来,没有缘由,无头无尾的笑容就这么一直挂在他的唇角,慢慢渗进去苦涩。

    上一次在关好好家里不欢而散,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委曲求全,就是那一次,给了关好好和官闻西最好的机会。他后悔得要命,也心烦得欲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心烦意乱,每一件触碰到关好好的事情,每一句提及到关好好的话语都能勾起他心底的烦躁。

    跟着协会二次赴非,以为能淡去所有同关好好相关的事情,却在接到施娜电话的那一刻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她对她说官闻西计划同关好好订婚,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阻止,他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施娜,还是为了…关好好。

    而此刻,他依旧选择离开,他还是太骄傲,骄傲得不愿矮□卑微一次。关好好这个女人,是必须要放弃尊严来爱的。

    关好好施娜一袭过膝的白色长裙,脖子和耳朵上都是圆润光洁的珍珠,不贵气,却优雅。目光在走廊上溜了一圈,仿佛因为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而略有失望。

    “在找季博衍?”关好好冷笑一声,她不相信季博衍的出现与她无关,甚至恶意地猜测季博衍想要带走她的目的依旧是为了施娜,成全她所谓的爱情。

    “关小姐见过他?”施娜笑容稍有僵硬。“已经走了。”见施娜惊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又补充道,“他没有带走我,是不是很失望?”

    “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同博衍分手,一面又要和Mark订婚,有些过分了。”施娜义正言辞,倒像是关好好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施娜,垂涎官闻西就光明正大地来抢,不要利用别的男人,那才叫过分。”气势十足,字里行间又是威严无比,叫施娜没了声音。

    “不过,你没有看见官闻西脑门上刻着关好好私有吗?不是你能抢得走的。”关好好极为挑衅地笑起来,“不信你就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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